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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终身大事面前,顾不得名誉

丹穴山上,火红的凤凰树下,一群精灵小怪围坐在一位白胡子老头身旁,白胡子老头手握古卷,意味深长的讲述着:“太辰帝君传位的便是我们的老天君,老天君又传给了现任天君,现任天君膝下只有一子,便是那个万恶的华容君!”说到最后,老头咬牙切齿。

下面的人听到“华容君”的名字也跟着唾弃,仿佛这个名字污染了他们的耳朵。

凤帝与白凰求子十万年无果,老天君为表宽慰,曾许诺后嗣联姻。所以凤族的小帝姬还在娘胎里时,现任天君得知了消息就连忙将这庄事敲定了,若是生了男孩可在天君那三位公主里挑一个,若是女孩就配给天君唯一的儿子华容君。

天家赐婚,不管是娶一位天界公主还是嫁给天界未来的储君,在凤帝眼里即便算不得高攀,却也给足了诚意。

可凤族帝姬出生后身患隐疾,那华容君得了消息便来打探,回去后闹着要退婚,从此消息传的沸沸扬扬,说凤族帝姬痴傻呆愣,丑陋无比,是个魂魄不全的傻子。

丹穴山的子民对这个小帝姬非常爱戴,听到这些流言蜚语气的恨不能上天宫与那华容君理论,纵使将那些污言秽语阻断的严严实实的,也难免有十之一二流进小帝姬的耳朵里。许多天过去了,谁也没见过小帝姬的身影,大家都断定他们的小帝姬内心受到了打击。

“后来呢?太辰帝君跟父神一样羽化了吗?”听得起劲的男孩追问。

“当然没有!太辰帝君只是应劫去了。”老头断定。

“是去应劫还是羽化了,又非亲眼所见,谁人知晓?”树上传来质疑的声音。

引得老头不耐烦的皱起眉头,“哪个小鬼藏在树上,我讲的故事自然我最知道!还不快出来让我看看你是谁家的!”

老头叉着腰,理直气壮的朝火红茂密的树干里喊话。

“哗啦啦”一阵树枝摇动,随着飞舞的凤凰花瓣落下来的是一个秀色少女,她一身红裙,仿佛融进了凤凰花海里,落在地上俏皮的看向老头:“参老,这才几天我的声音你都听不出来了,你的故事我从小听到大,不同的版本我都听过七八个了,谁知道到底哪个是真的。”

站在面前的正是丹穴山的小帝姬青鸾。

老头乐呵呵的到青鸾身旁,将她拽出人群,低声细语道:“小帝姬,你总喜欢拆我的台,我不过喜欢给娃娃们讲讲故事,时间久了难免会记不清细节,你别那么较真好不好。”

青鸾见老头嘟囔着嘴满脸不高兴,她意识到了什么,弯起眉梢语气柔和道,“好说好说,刚才一时没忍住,您老莫怪呀!”

老头闻言,这才收回了撅起来的嘴巴,转而笑道:“小帝姬人间这一趟玩的可好?”

青鸾点了点头:“吃得好,喝的好,睡得好。”她说完就意识到最后一句是顺嘴说出去的,她睡的不好,这几日夜里她总是梦到一位故人。

老头听她说都好,笑得鱼尾纹又多出来两道,随即恍然记起什么,拉着她加快了脚步:“哎呀呀!快点走吧小祖宗,凤帝昨夜已经知道你不在山上了!”

青鸾也慌了神,一边快步走一边急声问:“父亲责问你了?你没说我去凡界了吧?”

“没有,没有,我撤了个谎说你被帝江带去天山了,你就祈祷凤帝现在还没去天山寻你吧。”

青鸾舒了口气,还是参老思虑周全,从小帝江就护着她,一定会帮她遮掩,免受父亲责罚的。

青鸾蹑手蹑脚准备溜回自己的小院时,发现院子里正坐着她不敢见的人。

凤帝,白凰,还有若无其事的帝江,三缺一,她回来的好像正是时候。

参老离得老远便察觉不妙,早已逃之夭夭。青鸾硬着头皮,挤出来一抹浅笑对院子里静静坐着的三人行了个礼,随即就朝屋里大喊:“小凤,怎么不知道给父亲母亲和师傅沏茶,算了她总是笨手笨脚的,还是我去吧!”说罢,她发现自己想要迈进房门的双脚再也动弹不得。

“不用了,笨手笨脚的小凤已经被我插回土里了。”凤帝先开了口。

青鸾身形僵直,小凤是她的贴身丫头,是一棵凤凰树灵,这次看来父亲是真生气了,下了这么残忍的惩罚。

白凰见状将青鸾拉到身旁,柔声责备道:“我们正在讨论要去凡界的哪一处去寻你!若是你有个什么意外,你让我们怎么办!还不快去给你父亲认错!”

青鸾乖乖双膝跪地,低头认错“女儿错了,不该私自下界。”

凤帝不语,青鸾抬头扫了一眼师傅帝江,在帝江眼里探到了进退尺度。她挪动双膝,凑到父亲膝下,仰头委屈巴巴的对上父亲严肃的一张脸,“女儿实在是憋闷,便想着寻处透气的地方,凡人常说快乐似神仙,女儿却觉得这段时间在人间过的清净、自由、很是快乐…”

凤帝眉头微蹙,难掩怜爱之情,一双大手轻轻抚拍着女儿的肩头,“这段时间确实让你受了很多委屈。前几日我特意去找天君,表明你与容华君难结良缘,你们的婚事就此作罢!”

青鸾正欲煽情,挤出来两滴泪水将将滑落,便听到这样的喜讯,转颜欢笑起来。

一直默不作声的帝江提出了疑问:“天君就这么轻易答应取消两族婚约?”

“那倒没有,天君言说是老天君留下的约定不好作罢,好在老天君只订了婚约,并未指定人选。”凤帝回答。

青鸾听懂了,她费尽心思吓跑了个华容君,但是下一个等着她的是谁还不一定呢。

白凰看着女儿也开始心思重重:“天君只有华容君一子,两族婚约不变那青鸾的终身大事岂不耽搁在这荒唐的婚约上了?你又如此草率的去退婚,岂不坐实了青鸾痴傻的谣言?”

提起谣言,三人眼神齐刷刷看向青鸾。

青鸾见瞒不住了,老实交代:“我自然是乖巧懂事,聪明伶俐的。那日容华君见面没几句就开始套我的话,意在打探我患有何先天隐疾,眼神里满满的嫌弃,我气不过,就捉弄了一下下…”

“荒谬!你姑娘家的名誉何等重要,如今四海皆知我凤族唯一帝姬有疾,日后你要如何自处?”凤帝气白了脸。

“四海八荒早就知道我身患隐疾,不然那个华容君怎么会跑来试探我。我不过是夸大了这个隐疾,来试探他的为人,他不愿意娶我也就算了还四处散播谣言,可见他这个人品行恶劣,渣到了骨子里。用一个虚无的名声赶走一个可能伴我一生的人渣,这很划算啊!”青鸾内心狂跳,这是他为数不多的与父亲顶撞。

华容君在丹穴山一共住了两日,青鸾告诉他她天生元神残缺,时而清醒时而混乱,清醒时一切正常,混乱时性情不一,记忆全无。为了让他更好的理解她这隐疾,第二日一早她还给自己加了一出戏,画了个自己都不敢照镜子的妆容,衣衫不整的坐在河边拿着她的早餐去钓鱼。她本来是给自己准备了一段台词的,可刚开口:“你是哪家的公子,可是要买我…?”

她本想变换一下声音,可一掐嗓子被口水呛了一下,“的鱼”两个字没说出来,她连忙背过头一阵轻咳,待她清理好嗓子,华容君已经不见了身影。

她哪知道自己转回身的一阵轻咳,在华容君眼里竟然是癫狂的□□。

白凰见女儿说的在理,揪在一起的眉头舒展开来,帝江在一旁摇着扇子点头不语,凤帝无奈的摇了摇头:“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知道青鸾先天有疾的人不多,这个华容君是如何得到的消息?”帝江思路清晰的提出了新的疑惑。

凤帝之女,论辈分比天族公主还要高,她的隐疾怎么会轻易被人所知。

白凰扫过女儿胸前的锁魂玉髓,青鸾千岁前都养在西王母身边,直到成年后用镇魂玉髓压着她的元神得已稳固,如今虽然已与常人无异,但这娘胎里带来的毛病,一直是白凰这个做母亲的心结。

夜里青鸾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琢磨半晌,她猛然坐起身,想起了被抛在脑后的小凤。

夜深人静的山坡上,青鸾寻到了被插在泥土里的小凤,好在凤帝并没有将她打回原形。

“小殿下?是你么?”小凤听到了脚步声,随即更加确认是她日日期盼的小主人回来了。

“小殿下你可回来了,快把我放出来吧。”小凤心急。

青鸾在附近观望了一阵,确认小凤能够适应这块土地“急什么,父亲挑了这么个风水宝地滋养你,这哪里像是惩罚,你一贯懒于修行,不如借此机会好好修炼修炼。”

小凤一听慌了神:“小殿下在说什么胡话,我还得侍奉你呢,快帮我放了吧!”

任身后小凤在夜风中如何呼救,青鸾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了,她不打算帮小凤解禁,因为她要去做一件一直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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