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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心里有事 睡不安生

午夜时分,青鸾从睡梦中惊醒,她做了一个与现实经历几乎一样的梦。

一只来自幽冥的上古凶兽獓狠正呲牙咧嘴的在她身后穷追不舍,传说此兽来自地狱,喜食人心,若被它所食灵魂会被它带回地狱深处钉在地狱最底层的石柱上,永世不得超生。

正当她体力枯竭,退无可退时,一道黑影闪现,一个小男孩挡在她身前。他侧脸余光匆匆向她扫了一眼,“快走!”

青鸾下意识抬头看了眼夜空中的圆月,想起今日恰逢七月十五,面前的小男孩正是她在人间救过的蝙蝠小妖,此刻蝙蝠小妖赤目獠牙,与獓狠庞大的身躯对抗,没有一丝胆怯。

“一起走!”

青鸾想去拽住他的手,却被一股袭来的力量推出百米。

她不知道蝙蝠小妖哪来这么大力气,他看起来是个吸血男孩的模样,但好像身体里总是藏着些秘密,比如说他总是在这样的月圆之夜找她,又好像对她的血很感兴趣。

“还不走,你想我陪你死在这儿吗?”蝙蝠小妖一边与凶兽纠缠一边朝她大喊。

梦里听他喊这句话的时候,她浑身震颤,死,她畏惧这个字,不管是自己还是面前的蝙蝠小妖,都不许死。

梦里她做出了与现实相反的的举动,她不顾阻拦跑回蝙蝠小妖身边,使出浑身解数分散獓狠的注意,这一刻似乎不是为了自己,而是单纯想要救下蝙蝠小妖,她不想他死,更不想他为救自己而死。

这成了这些年她心底的结。

然而,她改变不了什么,她眼睁睁看着獓狠将蝙蝠小妖撕碎,然后下一个躺在血泊之中的就是她自己。

“蝙蝠小妖!”青鸾从睡梦中惊醒。

细腻的汗珠自她的额头渗出,她最近总是会梦到蝙蝠小妖,有时候是他们相遇的场景,但大多数是像今日这样的噩梦一场。

五百年前的一次人间游历,青鸾遇见了奄奄一息的蝙蝠小妖,并用自己的血救下了他。从此每逢月圆之夜,蝙蝠小妖都会出现在她身旁。他们相处的时日虽不算长,却交谈甚欢,彼此信任,直到那场意外的出现。

现实中青鸾并没有看到蝙蝠小妖死去的那一刻,那时她被獓狠甩晕在地,等她醒来时看到的是父亲的脸。父亲告诉她,那个小男孩已经被獓狠杀死了。

这些年她总是找机会溜下界,想着若是蝙蝠小妖投胎了兴许他们还会再遇到的吧。

可是他们终究没再相遇。

青鸾起身望向窗外玉盘一样的明月,她内心里的想法更加坚定,她要去救蝙蝠小妖,去地狱最深处的石柱上寻找他的魂魄,只有这样,她才算是还了他的救命之恩。

可别说幽冥地狱了,就算是冥界也不是她想去就能去的地方。

冥界不同于六界的其他地方,除了凡人往生,神仙历劫之外,能入冥界的就是他们冥界土著了。

而青鸾能选的只有神仙历劫这条路。

正常情况下,对于她这样身份的神族升为上神再去历个劫,途径冥界不算难事。可偏偏她先天有疾,元神不全,别人百年修为她用千年也未必修得上去,更别说飞升上神了。

青鸾彻夜未眠,打坐一晚,在黎明前将丹穴山的一草一木仔仔细细修护了一番。这是她第二个异于旁人的地方,可以通过修复山林提升修为,因此这一夜未眠并未影响她白日里的精神。

当她再一次准备溜出丹穴山时,发现丹穴山已被凤帝布了结界。

青鸾用指腹揉捏着看似吹弹可破的结界光影,她用了所有能想到的办法,变成小鸟飞不过去,挖个地洞钻不过去,附在随意进出的丹穴山子民身上也无济于事,这个破结界居然认得她!仿佛就是为她量身定做的一样。

“九凤还真是有远见,居然猜到你还想溜出去!”帝江椅在一颗树干下,笑着看着青鸾的一举一动。

“师傅!这结界你可有办法破了?”青鸾看到了救星,同帝江一起坐在了树下。

“又是去凡界?”

“是。”

青鸾在帝江面前向来老实,因为她觉得在他面前耍什么心眼子都会被他看穿,倒不如老实交代来得干脆。

“这些年你总想溜下界,是为了什么?”

青鸾看了看他,不知道他是意有所指,还是在试探。

青鸾脑海中闪过蝙蝠小妖,可这件事她不能老实交代。

“看您问的,您不也总是往凡界热闹的地方跑么,徒弟与师傅自然秉性相投啊!”

帝江挪开肩头,侧脸看着她,冷笑一声:“看来你是不想我帮你。”

青鸾立即正色道:“想!想的不得了。秉性相投自然只是其一,最主要的还是我立了个志向,我要飞升上神!”

“你要飞升上神?”帝江出乎意料。

“对,从前你们总是把我护的严严实实的,我根本不需要变强,经过这次华容君一事,我深感还是要自身强大才行,若我飞升上神接受四海朝拜,谁还敢对我谣言生事。”青鸾愤愤挺起胸膛。

“若是旁人或许不是不可能,可对你来说怕是极难之事。若你有心此事,我可以帮你寻个神山拜个师傅修行,何需要跑到凡界去?”

“师傅所说对于旁人固然是好,却不适合我,我可通过修复山林提升修为,神山仙气萦绕,是很好的修养之所,可对我来说就好像关上了一扇门。”

青鸾拿出在参老那拿来的古书,指着上面一处侃侃而谈:“傲岸山数千年前乃是一座仙山,同时也是人界、冥界和仙界的交界之地。自弱水落入傲岸山这里从仙境变成了人间炼狱,若我能将其修复,兴许就有机会飞升上神了!”

帝江扫了一眼古书上傲岸山曾经的样貌,若有所思一瞬,“说的轻松。”

“不去试一试怎么知道。”

青鸾收起古书看向他。

“九凤到了涅槃的日子,这段时间我与你母亲要在他身边护法。”

帝江站起身。

青鸾幸幸跟着起身,开心的说:“所以没有人会发现我不在!”

“你对你父亲一点都不关心?”

帝江拍了下她的额头,长辈一般的语气:“你父亲和我,我们年轻的时候也和你一样不信命,总是想做一些别人看起来不太可能的事情。不撞南墙不回头。在我看来这才是年少应该有的样子。”

“那你快带我出去吧!”

青鸾知道帝江一定会帮自己,他总是能够站在她的角度思考问题,在他这里她向来没有条条框框的约束。

“我怕是不行。”

“什么?”青鸾不信。

“你也看到了,这结界专为你而设,对其他人毫无作用,你若不完全是你,或许能钻个空子。”

青鸾恍然大悟,帝江说的是她元神不全,若摘下锁魂玉髓这结界兴许就认不出她了。不禁佩服帝江的脑袋是怎么长的,遇到问题总是有他的解决办法。

“就知道师傅会有办法!”青鸾倾佩的对帝江表示谢意。

“我可什么都没帮你。”

帝江把自己撇干净。

青鸾点头认可“青鸾明白。”

“既然帮不上你什么忙,这段时间又无暇照顾你,这支凤翎就先由你保管,它曾经是紫灼的护身符,若是遇到危险它可以替我护着你。”

紫灼是她从未蒙面的小姨母,也是帝江爱而不得的白月光。

青鸾突然觉得帝江离开的的身影有些酸楚,凡世女子都想求得个钟情郎,可眼前这个钟情她小姨母的男子,才貌双全,也曾位高权重,却唯独得不到她的小姨母。

这世间情爱之事,令青鸾费解。

摘下锁魂玉髓,结界果然没有再认出她,顺利走出结界后她又立即将镇魂玉髓戴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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