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玉兰开得肆意,花瓣落在教学楼的红瓦上。林深站在高一(7)班门口,望着教室里那个熟悉的身影——陆野正倚在窗边,白衬衫袖口卷到手肘,手腕上的银链随着翻书动作轻轻晃动。
转学手续办妥的那天,陆野把画具箱砸在校长办公桌上:"我要和林深同班。"他扯开领口,露出锁骨处淡粉色的疤痕,"不然这学,我不念了。"
"你疯了?上海的重点美院......"林深攥着他的校服下摆,却被陆野转身抱住。阳光穿过画室的百叶窗,在少年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没你在,画给谁看?"陆野的声音闷在他颈窝,"程凛说过,要看着我们一起站上全国美展的领奖台。"他掏出皱巴巴的彩虹信纸,边角已经被摩挲得起毛,"这是我们三个人的约定。"
此刻的教室里,陆野抬头与林深对视,琥珀色的眸子亮起笑意。他踢开脚边的素描本,示意对方坐下。本子摊开的那页,画着晨光里并排骑车的背影,两个书包带在空中轻轻摇晃。
课间操时间,两人躲在器材室。陆野往林深校服口袋塞了颗草莓糖:"隔壁班那小子又找你借笔记?"他的手指沾着炭笔灰,在林深手背画了只歪歪扭扭的兔子。
"吃醋了?"林深剥开糖纸,甜香在狭小的空间弥漫开来。陆野突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扫过耳畔:"以后你的笔记,只能给我抄。"他的鼻尖蹭过林深泛红的耳尖,转身时踢翻了角落里的足球。
艺术节筹备会上,陆野把策划案摔在桌上:"我和林深的双人展,必须是主展厅。"他的设计图铺满整个桌面——交错的光影里,两双手正共同托起一道彩虹。美术社长推了推眼镜:"你们这主题......确定不是情侣画展?"
暮色中的画室,陆野站在梯子上挂作品,突然脚下一滑。林深冲过去接住他,两人摔在铺满画纸的地板上。陆野的素描本从口袋滑落,最新那页画着林深低头解题的侧影,旁边用铅笔小字写着:"比彩虹更耀眼的存在"。
放学路上,陆野的摩托车后座永远留给林深。少年们穿过飘着柳絮的街道,风卷起陆野的校服衣角,林深伸手抓住,触到对方腰间一道浅浅的旧疤——那是为护他被混混划伤的痕迹。
"等考上美院......"陆野突然开口,引擎声混着晚风,"我们租间带天窗的画室,你复习文化课,我画画。"他的声音带着难得的认真,"就像现在这样。"
林深将脸埋进对方后背,听着有力的心跳声。远处的晚霞把天空染成温柔的粉紫色,两个少年的影子在柏油路上越拉越长,最终交织成不可分割的形状。那些未说出口的情愫,在春日的晚风里悄然生长,如同他们共同守护的彩虹,终将在未来绽放出最绚烂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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