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避嫌,晋王下榻于官衙,处理每日来往陇西之地政务。令仪正式祭祖后陪同嫂嫂崔夫人陆续应酬,因其为人处世加上风华气度,在陇西郡中博得一片美名,甚是已有与陇西郡公府有深交的世家联系联姻之事。虽说联姻之事都被崔夫人推辞了过去,晋王仍是吃了不少醋。
因二人平时甚少见面,皆由宫人玉岚暗中来往送信,在书信中,令仪写了不少情意缠绵之句这才哄好了正则。
为免泄露,每次词句正则看过后,都用同样的纸和字迹誊抄下来才烧成灰烬。
八月上旬。
一向臣服于魏国的西宛因国王突发恶疾去世,太子未立,国内两位王子发生内斗,亲魏的二王子被王妃和亲卫联手反叛关押于监牢。好斗争勇的大王子夺得王位,未等上奏长安。
晋王抓住时机,身先士卒,率八百轻骑深入西宛国都城,以陇西郡、边军为后方策应,长途奔袭数百里,斩杀西宛大王子及其部下三千余人,俘虏西宛国相、当户等高官。释放二王子阿史那设尔,并与其重新重新签订国书送回长安。
新王感激不已,亲送晋王至边关,并上随国书附带婚书,请求入长安,以联姻联盟,以巩固两国盟好。
晋王入城时,甲胄未卸,意气风发,上位者气度尽显。
李令行身为陇西郡公加上又是河西节度使,为本地最高武官,特此在郡公府为晋王设宴接风洗尘。
原以为晋王攻于庙堂不熟武事,经此一役打出声名。
众多官员纷纷敬酒,饶是晋王海量也有些倦意,酒席散席,仍有不少青年将领眼巴巴的上前,不得已又饮了一轮。晋王酒醉再去官衙不免折腾遂在陇西郡公府客房歇下。
回房时,晋王眼神清明了些许,云恺云起席间也饮了不少,正则素来宽和吩咐退了副将和值班的护卫,沐浴更衣后顺着记忆里的路,饶过大路前往令仪院落。
躺在令仪床榻上时,熟悉的味道扑入心口,安心,舒适。也不过一盏茶功夫正则已经入睡。
荔枝看着躺在主子榻上的晋王扯了扯唇,不知如何是好,求助的目光看正在通发的主子,
“将罗汉榻铺好,我在榻上睡,明日鸡鸣后唤我,让正则早些回去。”
荔枝应是,收拾妥当后这才与今夜守夜的淳儿出去。
荔枝与淳儿关门后对视一眼,分工明确,荔枝上夜,淳儿下夜,以免误了时辰。
翌日清晨,鸡鸣时分,令仪被叫起,正则还在睡,推了推,没推醒。令仪轻声哄了许久,想来是酒醉宿醉难以清醒。便让雨荷去客房那边给云起云恺传话,也好早做准备。
等到正则清醒时,已是日上三竿,再一看,自己睡在令仪榻上,拍着自己额头,暗道坏事。
见令仪盘腿倚在榻上,故意作了起来,“头疼,也没人与我饮盏解酒茶。”
令仪看他装模作样,笑了起来,谁让人家一战而胜呢。遂起身,将早已准备好的热姜汤递了过去,正则就着令仪的手一饮而尽,抱着令仪不松手。
“还疼么”
“你不在,我心口疼。”正则握着令仪的手往自己衣服里带,蓬勃紧致的皮肉,总是让人爱不释手。
令仪亲了亲他眉间,眼下,捧着他的脸安慰,
“不疼了。”令仪侧坐在床,抱着他安抚。
“正则,等等我好不好?”
正则落泪,抱着被子背过身去,嘤嘤的哭了起来,令仪担心隔着被子哄他,
“正则,正则。”
“我临行时,父皇问我为何一定是你。我说你会一直对我好。”正则哭的哽咽,继续道,
“自你归陇西,久未得见。我虽心存醋意,亦知无名分,不敢妄为。我不及钟瑞等人之得你欢心,亦不如荔枝之奉你若神明。昔在骊山,解我衣亲昵,初以为终获你之欢喜,孰料醒后竟言,称己醉酒,令我忘却此事。”
令仪心想,完了,翻旧账了。
“我错了,真的错了。我赔罪,陪你置办衣裳可好?去太白楼,陪你一整天可好?只带荔枝和云恺。”
正则转头,再次确认,“诚言乎?勿欺我也!”
令仪万分确定的点了点头,正则这才起身,半分泪意也无,自顾自的梳洗,甚至吩咐侍奉令仪的宫人去找云恺拿寻常些的圆领袍。
正则惦念着令仪说的太白楼蟹黄面,换好衣服后便趴在令仪梳妆台一侧盯着令仪梳头装扮,南枝与寒英稚子入宫为婢,十三岁在掖庭宫学成后分到尚服局为女使,十五岁时由皇后亲自挑选分派到了当时十岁的令仪身边为梳头娘子,从尚服局典衣之职、俸禄等。雨荷则是从尚食局典膳、玉岚从尚食局典药,淳儿从宫正处典正,雨梅从尚仪局典赞,皆为正七品。荔枝在明,总领令仪身侧诸事,丹若在暗,行暗中事,荔枝丹若为正五品。
令仪看着正则眼巴巴的等,心里软了些许,一个眼神过去,南枝与寒英领会其意将发髻梳的略简单些,交心髻中,交连之处辅以赤金牡丹发梳,髻后以和田玉兰花簪吊点缀更显清丽脱俗。
令仪梳洗更衣后,唤正则出门,见美人兮眼波流转,正则醋意大发,硬生生的拿出帷帽套在令仪头上,令仪照了照铜镜说不美,正则寸步不让,再看令仪装扮,将发上牡丹冠以及髻后玉兰花簪取下,从梳妆台上略看了看,取了一顶碧罗芙蓉冠带上,这才出行。
陇西郡中,虽不复长安繁华,颇有当地风土,叫卖声不绝于耳。搅团、搓鱼子、油糕等特色小吃沿街叫卖,深有烟火之气,令仪看的新奇有趣,拉着正则的手这里看看,那里看看,不多时便到了令衡所说的陇西郡中手艺最好的兴隆布庄。
兴隆布庄,人声鼎沸络绎不绝,一共三层,一楼乃寻常之价、二楼乃是价高之物,三楼也是多来自江南、长安、燕地布料更为珍贵。
一楼人最是多,讨价还价对比布料等等,正则听着烦,带着令仪直接去三楼,至二楼时,令仪不经意间见到一款孔雀绿麒麟宝相花纹,很是中意。走上前细看时,多有不规则渐变之色,内有织锦暗纹,唤了伙计拿了试样的布料比了比,
“为善,如何?”
刘正则,字为善。
“甚好,”
“给你做衣服,总要你喜欢。”令仪素来不想勉强正则,但正则巴不得令仪管着他一切。
“你我眼光相似,自然欢喜。”
令仪莞尔,便要了这款,伙计再让令仪选了选款式,随后挑了一款深绿暗纹为半臂,裁剪好布料后,荔枝付了银钱直接让送到陇西郡公府。
令仪还想着去三楼看看,正则已经心欢怒放到极致,上楼时都忍不住笑,令仪新奇,也跟着笑,“何事这样开怀。”
正则眼神看向二楼,令仪知道他意思,因令仪没有让店铺里的裁缝直接做好送过去,而是直接将布料送到府上,是令仪自己要给正则做衣服。所以正则分外高兴。正则高兴,令仪也欢喜。
至三楼时,反而没什么新奇,二人平时所用之物各地甚至各国贡品居多,花样百出,精益求精,三楼之物虽精美却远不及平时所用之物,不及二楼当地图样布料更为新奇。
既然没有喜欢之物,便不愿多做停留。正则身量容貌过于明显,三楼之客多官眷,其中便有姑娘认了出来,上前询问,
“公子,冒昧打扰还请见谅。”令仪见那女子福了福身,“吾乃功曹之女,因幼弟年幼病弱无法参军,得知公子凯旋,甚为高兴。吾此次来此正因为幼弟挑选受背,不知可否求公子笔墨,吾也好带给幼弟。”
美人娇弱,梨花带雨,可惜。
“姑娘认错人了。得之有幸,与姑娘相识之人相似罢了。”
随后带着令仪转身离去。
出门后,令仪给了云恺一个眼神,云恺点头,随手招呼了一个混在人群中的暗卫叮嘱了几句,拍了拍暗卫肩膀,这才跟着主子继续走。
逛好了布店,荔枝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地图,引着令仪和正则去太白楼用蟹黄面。
蟹黄鲜美,醇厚浓郁,面条爽滑谈牙,加上姜醋,垂涎欲滴回味无穷,学者本地人吃法另加了清炒虾仁、凉拌青瓜、凉拌菜丝以及卤牛肉、手抓羊肉、静宁烧鸡、扣肘子、东湾驴肉等当地特色。加上姜红茶驱寒解腻。连不爱吃螃蟹的云恺都吃了三大碗。
见云恺还要招呼包间外的伙计续面,荔枝一个眼神制止。
吃饱了犯困如何侍奉主子!
正则表示无妨,云恺十岁入宫在他身边,因和兄长云起出身江南,家中贫苦多以鱼蟹充饥,进宫后才吃了饱饭,调进他身边后习武吃的就更多了。
令仪便喊了伙计,再上两笼蟹黄包子,总要换个花样吃的,另吩咐单独上一壶杏皮茶给云恺,云恺起身行礼方才坐下。
闲来无事,一行人等着云恺吃饱喝足闲聊坐了两刻钟这才出行。临走时,云恺还特意自掏腰包买了两笼蟹黄包和一道肘子一道羔羊肉,多付了十文让跑堂的送到官衙给他大哥云起。
正则令仪十指相扣,漫步于街上,体会当地风土人情,十分惬意。
“本地特色多是牛羊肉,方才我见你添了一碗面,想来还是喜欢。”
“自然是。”
习武之人,再不吃肉也没力气。不过,方才酒楼做的各种肉确实味美,和长安风味不同。
“等你旬休,带你去城外跑马可好?”
正则不语,令仪似乎看到了翘起来的尾巴,也跟着他笑。
夕阳下,正则负手拉着令仪而行,只道是寻常,情深意重。
荔枝和云恺跟在主子身后,荔枝多年入宫见过诸多风雨,何况是在皇后最为疼爱的女儿身边。可多年来,女公子和晋王,当真是互相扶持,心意相通。少时,父母多争吵,从侍奉皇后,女公子才知,原来是可以平静的过日子的。
陇西郡公府,正厅。
自从女儿出门,李玄策在府中担惊受怕,女儿回来不过几日,晋王那厮竟然拐带他女儿出门,置办衣衫还让他女儿付钱,堂堂亲王,扣门至此,真让人笑话。
李令行从官衙归府,听管家禀报府中事后,蹙眉摆摆手退了下人,陪着父亲坐在正厅等候。
“因陛下皇后过分宠爱子女,六部尚书、侍郎都轮转过为晋王、令仪当老师。听令衡说,晋王最是守礼,令仪颇有主意,多次气的老师头疼,当时的尚书令柳钧快七十岁了,罚了令仪抄《礼记》三遍,不抄完不许进学堂。本以为能安静几日,未曾料到,令仪第二日来上课,交上去的是晋王整夜未睡仿照令仪笔迹写的课业。气的柳尚书装了好几天的病。”
李玄策笑了起来,想象着当时女儿的模样,一定像个小凤凰一样昂着头进学堂,气势汹汹的。
李令行道,“阿耶,娘也不想妹妹进宫的,可在生死攸关之际决定让姨母抚养妹妹,为的就是家族能够延续荣耀,权势再上一层楼。”,见父亲面色缓和,继续道,
“前朝后宫多算计,我朝帝后恩爱者多,想来母亲亦因此想要促成正则与令仪姻缘。少年夫妻情谊非同寻常,正则对令仪爱护之心,令衡多有所见,想来比咱们父子更了解。听他的,总不会错。”
李玄策,“……”
李玄策使出一记绝杀,“他们两个出去,是令仪花的银子。”
果不其然,令行脸色冷的些许,一言不发。
父子落座,面色不虞,气氛都冷了些许,下人们更是惶恐,不敢上前,更有甚者去崔夫人院中报信,崔夫人也不过说了句知道了。
酉时三刻,下人这才禀报说是小姐回府。
“让女公子梳洗后到芙蕖厅用饭。”
下人应声,去蘅芜院去请,至门口将话传达后,拱手行礼退了下去。
令仪得知,略顿了顿,让荔枝休息,丹若随她前往。
芙蕖厅。
令仪至时,唯有父亲和大哥在,刚想开口问,听大哥道,“闻嘉闹人,你嫂嫂带着几个皮猴子出去用了,咱们两个陪父亲喝一杯。”
令仪点点头,坐在父亲右侧,丹若布菜试毒,父子不经意见一个对视,李令行看向妹妹抬了眼看了看,令仪摆摆手,让丹若在门口等候。
李家父子不开口,令仪因在外与正则玩了一天着实有些倦怠,更是一言不发。
“陇西风俗与长安不同,不知妹妹近来是否习惯。”
“劳烦大哥惦念,一切都好。”
“杏皮茶可用过?酸甜可口甚是开胃。”
“饮过,尚可。”
李令行问一句,便与妹妹碰一杯,从衣食住行都问了一遍,一坛三十年陈女儿红也见了底,
“若娘还在,看见你,该有多喜欢你呀。妹妹,你知道么?自从大哥和父亲回陇西,多次派人去长安探访,时时担心你在宫里受苦。身为质子,夜夜提防,生怕哪天有错了心思的人害了你。我和父亲都不敢回长安探望,与令衡书信都少了些许,就怕悬在头顶的刀落下。”
李令行兴起,哭了起来,边哭边说,“十七年啊,骨肉分离十七年。若不是赵明诚那小王八蛋,咱们家不会是现在这样。”
令仪不语,赵明诚,不是已经死了好多年么。说起来,赵明诚还是姨祖母的独孙呢。
“令行,像什么样子。”
李玄策将手帕递给长子,拍了拍长子肩膀。
“令仪,你说,临海王是否与你有关。”
令仪面色不动,令行仿若看到了多年未见的母亲,母亲当年也是这样,分明是没有脸色的,但是神色给人威压之感。而今,妹妹更胜一筹,仿佛万事握于掌心。
“郡公爷,莫不是忘了礼部祭文。”
李令行未曾试探出什么,被反问后,更是痛哭流涕,“陛下连丧两子,父亲听闻更是感同身受,骨肉分离十七年,更是气郁于心呐!”
“大哥醉了,父亲不妨早些安置。”
令仪今日累了不愿意再演,道,“父亲,女儿有些困倦,先行回去了。”
李玄策点点头,李令仪前脚出门,后脚令行酒醒,
“阿耶。”
十七岁的女儿家竟然有这样天大的胆子杀害皇子么。
李玄策看了看长子,临海王,怕是次日而亡的江安王也死于他这位多年未曾相见的女儿手里。究其原因,还不是为了刘正则,为了他的千秋大业,为了成为皇后。
令仪回院后,荔枝上前低声禀报,沐浴更衣,后果然看见,正则在床上酣然入睡,便叮嘱荔枝让小厨房提前做上一道黄焖羊肉,一道燕窝鸭子,以备明日早食这才让她们退下。凑近他时,正则迷迷糊糊的半睁眼抬手拽着令仪抱在怀里,摸了摸她的头,拍了拍她后背,“不怕不怕,有我在。”
令仪环抱着正则入睡,一觉至鸡鸣。因昨晚之事,令仪再也睡不着,正则也跟着她不再睡了,她安抚他的眼睛,“你在官衙辛苦,小厨房做好了你爱吃的,起来再用。”
正则默默收紧了怀抱,“有我在,万事有我。”,正则侧着头,亲了亲她发顶,玩着她如丝绸般的头发,听令仪道,“昨夜,大哥问我,临海王之死是否与我有关。”
正则冷笑,看来是知道风声没有实证。临海王如何?江安王都死在令仪手里。前朝江安王旧党是他刘正则授意六部连带重判,死伤流放数千人,怎么不找他试探,反而找令仪,欺负令仪柔弱罢了。
“我来处理。”
她点点头,正则在床上赖迟了,重重的在她头顶亲了一口,随后连忙起身回去,早饭也未来得及用。临行时还嘱托让令仪别担心。
正则走后,令仪用过早饭闭门谢客,开始整理丹若近些时日的情报消息。
八月十三。
连日来,正则与令仪之亲密之甚,让李玄策分外惶恐。
自从他们李家决定推举女儿成为皇后,在江安王一案中明里暗里出了不少力,连晋王属臣回乡都是他李家人去找到的,尤其江安王两个某士能够反水,一是因为江南是早以准备好的细作,黄梁则是李令衡派人去抓了黄梁的亲眷威胁。而临海王,说是淑妃借周昭容之手以巫蛊诬陷令仪,下重了药病亡,江安王是因为愧疚之心已绝。
细思极恐,江安王那样伪善好名声的人怎么会因为愧疚而自尽?
曼陀罗有毒,周昭容真的是没有控制好量么。
淑妃当年之势可与皇后抗衡,为何在江安王死后上吊?莫非,莫非。
皇帝龙体欠安,甚至强弩之末么。
加上之前长子对女儿的试探,以及儿媳多次派人暗中观察女儿身旁侍奉的宫人。他明白了。
是帝后在推动两位皇子相争,临海王不过是棋子。是棋子所以不在乎死活,但是用棋子的命来换江安王,就是合算的买卖。
什么代帝巡防边关,分明长安察觉异国变动,恐有生变,故意让晋王来此树立军功,以铺平东宫之路。
而正则与令仪,不仅仅是未婚夫妻,是政治同盟。基于此,下一步是什么呢?皇后出自陇西李氏,皇帝拖了这么久,不就是在要一个心意,当然,李家有所准备,令仪令衡从未提起。这份心意她究竟如何打算呢。
李家的女儿,未曾养在他膝下,身为父亲,颇有些好奇与提防。
扣门声起,门外道,“阿耶,是我。”
李玄策应声,见李令行面色不对,再看身后下人捧着一盆蒲苇编织花盆的秋牡丹。
原以为是令仪,可看这蒲苇花盆,是晋王。
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意在指明晋王,是令仪身后的磐石。警告他们不得妄动。不过,这生长于江南一代八月开花的秋牡丹倒是不错。
雍容有度。
令行双手交给父亲一封请柬,道,“陛下皇后赏赐晋王节礼,多数送往晋王府,唯有一株海南珊瑚,是派人专程送往陇西。晋王见之欣喜,特邀中秋佳节共赏珊瑚以庆团圆。”
“喜欢珊瑚的从来不是晋王,是你妹妹。”
李令行不明,怎么突然说到这了。喔,知道了,晋王想给妹妹观赏珊瑚,恰逢中秋团圆有个完美无缺的借口。
“多大的珊瑚值得从长安送到陇西。”
李玄策有些不太在意。
李令行沉了口气,饶是见惯珍宝的他也不禁吃了一惊。
“同晋王身长相差无几,已经送到府上了,父亲可前往一观。”
同晋王,身长相差无几。确实称得上是珍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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