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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温柔刀

晴空万里无云

巳时三刻。

令仪刚刚睡醒,果然一睁眼,正则眼巴巴的趴在她床边,幸好正则容貌可观,不然真要吓人了。

二人梳洗更衣后,带着荔枝和云恺出城玩。另有一队护卫提前布置,一队暗卫在暗中跟随。

至城郊,云恺特意寻了河边水流丰盈处,置青庐、周围早已布置驱蛇虫的香炉。藤椅、桌案、甚至糕点、清水一应俱全。

令仪观此景,心旷神怡,摘下帷帽,手持云锦团扇轻轻扇着,荔枝在令仪侧后侍奉,无意间撞到晋王的目光,饶是多次见到,荔枝也不免有些讶异。

仿佛世间仅此一人。

皓腕凝霜雪,肌若梨花白如玉。透着馥郁浓紫的双镯在腕上增添一丝韵味。

余光见他出神,用扇子轻轻的碰了他头提醒。

“幸得识卿,从此不见寒霜。”

令仪轻笑,可耳后的泛红透露了少女的心事。她摆摆手,退了周围侍奉之人,抬手捏了捏正则的脸颊,“幸得君在,亦令吾感磐石之坚。”

温情脉脉。

“许久不曾出来这样放松过了。”

话音未落,见正则搬了椅子挪到令仪旁边,拉着她的手不放。

十指相扣。

正则想说,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不能翻旧账,这样不会讨人喜欢的。见他垂下眼帘欲言又止,令仪道,

“从前是我不好,有矛盾想着你我冷静些再说,以后不会了。咱们一桩一件的说开好不好?”

正则眼含惊喜,旋即落幕。令仪回握他的手,自顾自的开始说,

“有些话顾忌颜面无法同你说的。文和是我知己好友,表姐则是阿娘常说我们两个是狐朋狗友。既是狐朋狗友,必然会有些下九流上不得台面的话。”

至明至高日月,至亲至疏夫妻。

他明白,他装不懂罢了。

“昔年,淑妃盛宠,因爱江西金桔,致使长安金桔价格暴增十几倍。阿娘从小教导,为人妻,为家主母不可因自身为夫君诟病。从而有些喜好吾不从示人前。”

正则低着头,不想说话。

“世间花色众多,不会有人一直爱杜鹃,也不会有人一直爱独秀一枝。”

“你不信我。”

令仪扶额,或许等他得到他所想要的,便会知道百花齐放的美好。届时,她,就是他蚌壳里的沙石。

“你我青梅竹马,知根知底。我两出宫禁,多年辛苦,唯有你和阿娘在我身后。于我而言,重之又重。以往,我以为你会一直是我妹妹。上应三十年春,你去太学看蹴鞠回宫时,收到韩鹤延送你的花椒荷包我才真正意识到男女之事。”

“令仪,你幼时容貌甚美,得阿娘悉心抚育,深得众人喜爱。吾性拘礼而循古,不及他人。”

“怎会?晋王可是孝谨内敛,治事勤勉为我朝表率。”

“那你呢?为何不能独我一人。”

二人对视,她坠入他眼神的深渊。

令仪起誓,“吾为正则一人,若有二心,必将—”

正则捂住她的口唇,能起誓他就心满意足了。日后,若真的日后有二心也无妨的。那时,那时他们就成亲了。为了孩子,为了孩子的储君之位,起码,面子上也会装作对他好的。

在他手下,印了她的口脂。

许是令仪的誓言给予了他勇气,

“为何当初要收韩鹤迟的荷包?”

没忍住,还是翻了旧账。

花椒寓意“多子多福”,《诗经》中写道:“视尔如荍,贻我握椒”,素来是男女定情之物。

多年前的事了,令仪回想,道,“新奇而已,不久后就找不见了。”

正则盯着她看,心里冷哼,若不是他指使人扔掉,难道留着睹物思人么?韩鹤延的婚事还是他保的媒呢。

“同年七月,正堂去太学蹴鞠,你为何置办数条发带?”

“阿娘,淑妃都曾派人准备发带送到太学已备用。为何我不能?”

“你为何不送与我?”

“无论是宫中、你府中皆有准备,为何我再准备?岂不是多此一举?”

正则气馁,故意嘟着嘴,令仪看来完全是无理取闹。

“我要发带,你亲自做的。就当是生辰礼。”

令仪一副不知所云的眼神看着他,

“我不做,换一个。”

她女红一向不好,难以入目。阿娘都不曾勉强,何况刘正则。

“不会很难,将裁好的布料对折再缝上三面就好了,最后再熨。”

令仪:“……”

“等会,是否可以像以前一样抱着我睡,午睡即可。”

令仪侧过身,向着他抬手道,“不用等。”

正则唇角扬起,连忙起身,两条长腿穿过藤椅扶手落地,坐在她怀里,抱着不松手,令仪一手环着他的腰,另一边绕过裙带握住,以免两人摔下去。

“今年不能像以前一样,给你过生辰了。”

正则闷声,令仪摸着他的饱满的后脑安抚。

“有你在就很好了。”

“真的吗”

“真的。”

“你说,成亲后咱们第一个孩子叫什么?”

“嗯~你是父亲,听你的。”

“灵钧。”

“哪个字。”

正则拉起令仪的手,郑重写下灵钧两字,解释道,

“灵取你名字令的音,意是灵敏。钧是公正平衡。孩子是你我血脉,我们再也无法分离的象征。”

君,是储君的君,是君主的君。他的未尽之言,她明白。

令仪没忍住,亲了亲他脸颊,难得正则羞红了脸,也没推开,反而抱的紧。

不多时,云恺收到长安消息,皇帝病重,皇后密诏晋王回宫。

正则依依不舍,抱着令仪不松手。无奈,将随身携带的亲王鱼符和皇帝私印交给令仪,悉心叮嘱。

“若陛下无恙,我会尽快来陇西,不要害怕,万事有我。等我回来再动手,云起和望舒斋暗卫留下保护你。”

正则郑重的亲了亲令仪头顶,在她脸颊亲了亲,这才和云恺等人八百里加急回长安。

带晋王走后,荔枝这才抬头前去侍奉,拿出帕子和特意为令仪做的梳妆盒。打开盖子里面是镜子,分成两层,分别是口脂肪,胭脂等等。

荔枝捧镜,侍奉令仪梳妆,听令仪道,“咱们要打一场硬仗,李将军可上战场否?”

荔枝,原名李枝。

令仪握紧鱼符,趁陛下还在,她要助他一臂之力。

荔枝仰起头,肯定道,“将军上战场必然横扫千军。女公子且放心。”

陇西郡公府。

因多日晋王镇守,陇西郡内官员多收敛,如今风闻晋王离开,诸多人商议后几位中高层官员前往陇西郡公府拜见。

堂下八人,

左一是崔夫人的长兄崔恪,任陇西军行军总管;

右一乃行军司马张光;

左二乃崔夫人次兄同节度副使崔慎;

右二乃推官李令敞,李令行隔房堂兄;

左三乃巡官霍开;

右三乃府院法直官李令喆,李令行隔房堂兄;

左四乃攻曹杨驰;

右四乃随军郑徕。

商议正热时,令仪回府进正堂,众人诧异,崔恪面露不悦,

“大人议事,女子怎上正堂,快去后厅寻你嫂嫂。”

令仪沉了脸色,神色不同往日,李令行正坐上首,原来这才是他妹妹么。

像皇后。

令仪昂首,直奔李令行,无奈起身,谁让他品级没有妹妹高呢。

令仪落座,椅子温热,想来他们来了许久。

“你怎能坐在上首!”

“我家女公子虽以退宫,爵位是应国夫人,如何坐不得?”

荔枝反问。

“荒唐,着实荒唐。”

崔恪拍了拍桌子,愤愤不已。

“荒唐,朝廷的礼法是由得你说荒唐二字?”

崔恪被气的脸色涨红,崔慎起身行礼打起圆场,

“大哥陈旧守礼,还望女公子不要见怪。”

“崔大人客气。”

“不知诸位来我郡公府商谈何事?我也好旁听。”

荔枝烹茶,上好的陈皮普洱,温润,醇厚,茶香的韵味绵长。令仪接过,抿了一口,上品。

崔恪看不起,何况他手下人,霍开胡诌了个理由,给崔恪使了颜色让先走,崔恪不满,装作没看见。霍开无奈,只能陪同。

“你们不说,我就说了,别一会子气的脸红脖子粗,徒惹人笑话。”

此话意有所指,崔恪噌的起身,刚要开口被弟弟拦下。

崔慎: 来者不善,得忍。

崔恪: 忍字头上一把刀。

崔恪素来莽撞,以往令行不在意,而今必须在意。令行轻咳,果不其然崔恪老实些许。

令仪摆摆手,丹若呈上一份口供。在诸位面前过了一道,崔恪刚要去夺被旁边的崔慎拦了下来。

“不知国夫人何意”功曹杨驰拱手问道,话锋一转,“国夫人是内命妇,有些事不妨交于郡公大人处置。”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既是国土境内,吾是命妇食君之禄,必要为君分忧。”

“内宅女子如何懂得朝政大事,怎么还要依仗父兄欺压我等?”

崔恪再也忍不住,什么东西,拿着一个贪墨口供在这耀武扬威。

“崔恪,混账。”李令行掷杯,崔恪这才回神了些许,仍是梗着脖子不服。

令仪起身,仪态端方,行至崔恪眼前,淡淡道,

“崔大人不服我一介无妨。忠于国忠于君便是上等。”

“女公子还真是峨眉不肯让人。”崔恪阴阳怪气。

令仪莞尔,她只当是夸她了。

峨眉不肯让人,原自骆宾王《讨武曌檄》

入门见妒,

峨眉不肯让人;

掩袖工谗,

狐媚偏能惑主。

则天皇帝当时何种心情她不知,想来会同她一样开怀。

“不过一张举报口供崔大人就这样跳脚,稀奇。”

令仪反唇相讥,慢悠悠的坐回主位。

“妹妹要摆鸿门宴,不知上的什么酒。”

李令喆问道。

令仪并未理会,抬手,荔枝招手带人以及两人抬着一箱子进来。

众人心怀鬼胎,崔恪吃了亏不再妄动。

“堂妹,这是何意?”李令喆认出是江南书院的春庭雪,这人不是死了么。眼神瞪向崔恪,办事不利。

崔恪还觉得冤枉,当天夜里,他明明看着人扔出去的。

因晋王带军突袭西宛,虽说粮草供应周全晋王还是从中发现许多漏洞,晋王与令仪合谋以点带面拓展,陆陆续续找到各个关节的重要人员。春庭雪是其中之一,早有布防。

春庭雪将所知之事,以及自己先前保命的账本悉数交出。丹若顺藤摸瓜,找到许多证人完整整条链条,只待重拳。

众人足足等了一个时辰,这一个时辰当真是难熬。

贪赃,枉法。

没有人是真正干净的或者说贪污本身就是一种绊倒对手的政治手段罢了。

比如,临海王的舅父周怀。

桩桩件件说下来,各人的心怀鬼胎,算计种种全都曝光在阳光之下。

“好一手釜底抽薪。”崔恪鼓掌,由衷赞叹,随机问道,

“女公子拿着这些,所图为何呢?我是你亲嫂子的兄长,咱们打折骨头连着筋,此事一旦上报朝廷,你的父亲,兄长能脱罪么?”

要死都得死,他崔恪不信,一个内宅女人能翻出多大花样。

令仪不语,说陇西郡公病了,在众人眼中硬生生的将大哥请了回去。李令行退场,众人面色各异。

令仪轻笑,“诸位大人以为如何?”

“在场之人,应国夫人为尊,您的意思呢?”

李令喆道。

他总有不详的预告,而叔父不在,令行视若无睹,一个可怕的想法在他脑中徘徊。

“贪赃枉法,以国法论处。”

崔恪拍案而起,崔慎未能拦住,崔恪三步并两步迈到令仪面前反驳,

声振庭院,李令仪也不是吓大的。

“你可别学错了路。”

令仪起身,气势磅礴,拿出一枚印章指在崔恪面前,崔恪从愤愤不已到不甘再到不得不臣服,伏地叩首,

“参见,陛下。”

众人互相对了眼神,李令喆率先起身叩首,众人随后。

令仪随后道,“吾代天子行事,主管当地一切行事。尔等若有迟疑便是对天子不敬。”

李令喆抬头,晋王在此他但是服气的很,眼前之人不过是李家女公子,遂道,

“您可别搬起虎皮扯大旗。随根究底还是一家人。你想成为晋王妃最后靠的还不是我们家里人。”

遂起身坐下饮茶,

令仪冷笑,“在陇西竟然这般跋扈么?陛下都不放在眼里。想来平时里大哥和父亲过于骄纵。吾便清理门户。”

“你敢?”

李令喆反驳,掷地有声。令仪反问,“为何不敢?”

“女公子突然拿出这些东西,还找出这些人本来就是多余。”

崔恪道,崔慎连忙拉着大哥不让他再说话。李令仪是晋王妃是迟早的事,何必得罪。她若是个废物也就罢了,明显不是,今日之事必然要血雨腥风的,若她今日不得势,开日晋王或者陇西郡公必然补刀,届时不会像今日这般先礼后兵了。

“什么?”

崔恪继续道,“陇西军政上有陇西郡公,下有各司官衙,你在这里,名不正言不顺。”

“吾有晋王鱼符陛下之印,名正言顺,你们既然不忍,也不服气。想我一介弱女子也没什么法子,对么?”

令仪反问,笑意盈盈,堂下之人后脊发凉。

“既然是一家人,女公子有何需要我等还请直说。”

功曹杨驰道。晋王是个香饽饽,他还想着女儿能和晋王结好,自然不太想得罪未来晋王妃。

“话我已经说过,你们不愿意听罢了。”

崔恪忍不住反问,“什么话?难不成真要我等伏法认罪么?”

“我等诸人等了许久,堂上是非真假难辨,我等身为朝廷命官,却不是应国夫人的家奴。若我等有所误,夫人不妨上述三省六部,自有体统来查。”

观战良久的张光道,崔恪闻此言论恨不得直拍大腿,妙啊。崔慎和李令喆对视,深觉不妙。

崔慎看向堂外,心凉。

他们在此一天了家中无奴仆来报,老公爷也没有出面,这分明是要拿他们作为“礼物”献给朝廷作为陇西李氏家族的贺礼。

“白纸黑字摆在眼前,你们能遮掩一时还想着瞒天下人的耳目?你们眼里还有朝廷,还有陛下么?”

“我朝律法,官员自有观鹤台监察处置,应国夫人不该私设公堂。”

张光厉声反驳,既然到了这个层面也没什么可顾忌。

“晋王可有权?天子可有权?边关重镇当了几年官员还真以为自己是土皇帝了不成?”

令仪拍案,

众人不服起身反驳,

“来人,都给我带下去。”

“你敢?我等是朝廷的命官。”李令喆强烈反驳,笑话,一个姑娘家拿什么鸡毛当令箭。

令仪一声令下,边军进府,正要拿下众人不服齐齐挣扎,令仪看的心烦,

“都是命官大臣,太过野蛮。给我堵住嘴架到牢房去。”

果然,安静了许多。

令仪本就做两手准备,她在陇西郡公府拖着他们,手下的护卫带着边军去查抄各个官员府邸家门。

冰山一角显露,都会显露眼前。

八月二十一日,陇西郡公原配夫人曹兰亭祭日。

令仪在李家祠堂祭拜。

李氏族人经过前几日李令仪的雷厉风行与周密计划,更是持重些许,不敢多言。原以为李令仪刚回陇西是柔顺端庄的女娃娃,没想到一夜之间,斩首八位边关朝臣,二十七位下狱待审。

抄家,流放,家产充公,陇西边关要塞减免五分赋税。

另官员调动中多择选青壮官员替补,一时间陇西换了模样。

有手腕,能安抚民心。陇西之地顺利过渡。竟然还能如此安静的上香祭祖。

或许,是幸事。

祭祖礼毕,令仪陪着父亲和大哥在父亲院中说话。

“大哥的折子送过去了么?”

李令行点点头,“早已准备妥当,当天就送出去了。”

“大嫂和闻弘呢?”

“你大嫂是聪明人知道怎么做,闻弘。闻弘有些矛盾,等他长大了就知道了。”

闻弘矛盾在于知道姑母所行时对的,但是不赞同在于是姑母提着刀做的。

令仪浅笑,李玄策拍了拍女儿手臂,“为父也未曾料到令仪这般杀伐果断。是皇后抚养的好。”

“令仪,其实当年,娘有身孕的时候,我和阿耶都知道,还想着是个男娃娃,名字都取好了,叫令彻。没想到—”

提及母亲,令行忍不住红了眼眶。

他的母亲,陇西郡公府的当家主母。那样的温柔有力量,在母亲身边总有安静,平和。

“不提了不提了。”令行不敢多言,怕勾起父亲的伤心事,令行生生的转了话头。

“说起来,令仪,仪字何解?”

“源自《诗经·小雅·湛露》篇,岂弟君子,莫不令仪。仪,与则对仗。”

令仪道。

她的名和字都是与正则对称。

仿佛是天生一对。

“德妃的妹妹是怎么回事?我和父亲听说陛下有意将德妃妹妹许配给晋王。”

令仪想起旧事忽然笑了起来,眼中含泪,道,

“我与正则吵架,陛下为缓和故意说的,玩笑话罢了。赵姐姐去年已经嫁到幽州了。”

李玄策这才放下心,随后令仪问道,“我回陇西多日,为何不见杨夫人?祠堂也没有她排位。”

“杨夫人原本是你娘至交好友,你小时候你二哥带进宫的衣服有些也是她做的。当年你娘去世,上的遗折求陛下将她嫁到咱们家。杨夫人寡居,她先前夫君家族欺负孤儿寡母,你娘心善,临了也记挂着。她来到陇西后就出家了,只求我待她死后埋在你娘身边,就当是她报恩。”

李玄策顿了顿,道,“生死有命罢了。”

“杨夫人可有后?”

“一个女儿,难产去了。”

着实是苦命人。

经此之事,李家人这才睡了好觉。

边关重事传到长安,风平浪静。

因陛下的疾病,突然痊愈。

稳坐钓鱼台。

宣室殿。皇帝拿出令仪十岁时第一次的奏折,递给正则。

“这是令仪第一次上的奏折,为父保存良久。”

正则看了看纸张的毛边,已经泛黄,想来多次摩挲查看。

十岁的令仪稚气未脱,奏折所书语气过于稚嫩,条陈分明有力尚有些空谈。

十三岁的令仪才是真真正正显露出爪牙。杀伐果决,不留情面。

十七岁的令仪学会了伪装。

“多年来,令仪是你母亲当储君妃培养,当女儿心疼。令仪像你的母亲,像皇后,其实,更像我表哥表嫂。父母血脉断之不绝。表哥是最懂我的人,表嫂是一把柔软的剑。这夫妻俩若是白头偕老,我还真不放心。”

当年之事,哪里简单。

“令仪多年在宫为质,她也很辛苦。我不想以后让她这么辛苦。阿耶,我想护着她一辈子。”

“你去陇西的时候,为父就和你说过,有些人,有些事你未必全盘掌握。你看,你前脚刚走,李令仪马上动了手,边关重镇,一夜之间斩杀八名朝廷官员,二十七人下狱。不单单是为了你平陇西,不单单是给我一份李家的诚意更是为了他们家人铲除异己收拢人心。”

皇帝拿出李令行的奏折,放在儿子面前,语重心长道,

“这是当天陇西快马加鞭传来的奏章,李令行的失职罪己。你还不明白么?”

“儿啊,为君王不能有软处。外戚实力过大会架空君王。”

“汉武朝,窦、王相争,窦家灭族,王田两家随后没落。阿耶,有些事要分时机。”

正则叩拜,

阿耶、父亲、父皇。

正则连唤三声,不同的称谓,不同的心境。

皇帝闭了眼睛,叹了口气,说,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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