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我父亲收我工具也没用,因为我还能搞到新的工具。
白日先生要教我女红,因而我只能晚上熬夜做小玩意儿,这导致我第二日上课频频打瞌睡。
然后晚上再熬夜,第二日再打瞌睡……
我算是知道什么叫恶性循环了。
不过好在很快我就做出了不少小动物摆件,我对我的手艺非常满意。
最后再用颜料上色,眼珠中用白色颜料点上的水光简直是神来之笔。
落笔前只是死物,落笔后我都怀疑他们会趁我睡着出来玩。
总之,我已经开始盘算着把他们带出去给老先生审核了。
本来想让春杏带出去,但这是我的事情,若是有朝一日被发现了,还会连累她。
看来我还是得亲力亲为。
我让春杏在院子里等我,可她说什么都要跟着。
没办法,我只好将她绑了。
“真是抱歉啊春杏,我很快就回来。”
“不是,诶,小姐,您注意安全啊!”
然后我就爬上早就架好的梯子,翻墙走了。
白日里实在是没法溜出来,因而这次同上次二哥带我出门一样,依旧是戌时。
街上热闹极了,我却无暇顾及。
虽说我胆大包天吧,但我其实还是怕被发现的。
倒不是怕父母生气,主要是若父亲找了个嬷嬷,日日夜夜守在我旁边,那属实有点可怕。
想到这,我下意识地又把本就把我遮得严严实实的帷帽理了理。
这行为可能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但别认出是我文青就行。
终于,来到了前几日见着的卖木雕的商铺,还是那个老伯伯守摊。
我把包里的木雕拿出来给他看,心中除了激动还有一丝紧张。
要是我这木雕其实没我想得那么好,老伯伯不收怎么办?
没想到,老伯伯只是看了两眼,就很爽快地答应了。
“小姑娘,你这技术虽及不上那些干了这行一辈子的老木匠,但也是极好了。虽然只是些小玩意儿,但看得出你极其用心,心思细腻。这些木雕,我全都要了!”
老伯伯足足给了我三两银子。
虽然不算什么大数目,甚至连我头上最便宜的一支发簪都要五两,但以往要么是府上的公款,要么是父亲给我的零用钱,要么是二哥自己的俸禄。
这次,是我自己赚的银子,没有依靠任何一个人。
第一次自己赚到钱诶!
以前母亲总说,要好好学女红,嫁个好人家,找个好夫婿,这样女子才能安身立命。
可如今我算是知道了,女子原也可以不依靠夫婿而活。
只要有一门手艺,总能赚到银子,总能安身立命。
“姑娘,若是你还雕了小玩意儿,还可以拿到我这来卖。”
临走时,老伯伯这样告诉我。
“会的,五天后我一定会来。”
交易成功,我的步伐也跟着轻松起来。
回我家后墙的路要经过一条小巷,这巷子往常没人,我便摘下了帷帽。
刚在小巷里走了几步,就看到有个人抱臂斜靠在巷子里的不远处,似是专门等着我。
看到我来了,他居然直起身向我走来。
光天化日之下竟要打劫!
毕竟是闺阁小姐,虽然平时我主意点子多,但那时的我哪见过这场面,顿时吓得我脑子有点发愣。
我一时间手忙脚乱,拿出包里的三两银子,又从头上取下首饰,磕磕巴巴地说:“我,我有银子……虽然只有三两现银,但这些首饰也很值钱的,当了能拿好多银子呢……”
他走到我面前,接过我刚取下的一支钗子,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会儿,似在思考我的话是否可信。
我心中忐忑,只见他突然停止了把玩的手。
“我看着很缺银子?”语气带着揶揄的笑。
啊?
他这么一说我才注意到,他锦衣华服,哪像是需要银子的样子。
若是不要银子……
莫不是,他要劫色?
我的心嗵嗵直跳,只能慌乱后退,想尽可能多地拉开我与他之间的距离,即便知道这毫无用处。
我既然已经到这了,那自是无法逃脱,后退不过是求生的本能罢了。
果然,我看见他大步朝我走来,只见我好不容易拉开的距离越缩越短,直到我的后背抵住了墙。
他走到我的面前,我正准备大喊,却见他只是把手中的钗子又插回到我的发间,然后“噗嗤”一声笑出来。
“文小姐,你没认出我?”
这么一说,我倒是渐渐想起了面前都这张脸似乎确实曾出现在我的记忆里。
他站在我二哥旁边,用好笑的眼神看了我一眼。
那个眼神简直和现在一模一样。
好讨厌的一个人。
因而我实在顾不得礼仪给他什么好脸色看。
谁还没点脾气了。
我怒目而视,“我才不认识你这种登徒子。”
“诶诶,不要污蔑人啊,我行为举止无半分逾矩之处,文小姐怎如此说我?”
我一时语塞,好像确实从头至尾都是我的主观臆断。
“你玩我的钗子!”
“你给的。”
“你把钗子□□头上!”
“物归原主罢了。”
“阙临安!”
我气得瞪他,他笑得开怀。
我实在想不到这世上还能有比他更讨厌的人,明明我和他只是第二次相见。
他笑够了,又开始道歉。
“文小姐,是我不对,我不该吓你,我给你道歉。”
我本不想理他,但耐不住他一遍遍的道歉。
“暂且原谅你。”我抬着下巴道。
想着不能让他觉得我这么容易就能接受道歉,我又补了一句:“看在我二哥的面子上。”
但显然没什么威慑力,因为他又开始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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