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是上京人士,可曾听闻最近京都出了件大事?”花夕梦师娘问道。
“夫人所说是指何事?”北萧装傻。
“这几日京都有位大人物薨了,据说是位王爷。”妇人道。
花夕梦看了一眼北萧,没想到这事竟传得如此快,竟然连自家师娘都知道了,不晓得是不是男人的手笔。
男人摇摇头道:“在下未曾听说。”
姑娘斜眸瞥了男人一眼,撇撇嘴道:“我与北萧离开京都已有些时日,未曾听闻有哪家王爷薨了,师娘是从何得知?”
“是你师兄下山时,听酒馆的伙计说的,听说那位王爷是个凶神恶煞,他一死安了不少人的心。”夫人一边给他二人倒酒,一边说。
“凶神恶煞倒是不见得,安了些人的心倒是真的。”姑娘抬起酒杯,悄声嘀咕着,杯口恰好遮住半张脸,叫人听不清她说了些什么。
“你说什么?”夫人问道。
“没什么!”姑娘冷不防地打了个机灵,岔开话题道,“我是说这酒闻起来香浓,入口却**无比。”
上山之前,她与师父和慕青轩说定,称男人北萧,一是放松那些人的警惕,二是隐藏身份保证长华山的安全。
她在山上生活了十余载,年岁最小,却是最受宠的一个,于她来说这地方便是她的家。
她从未离家那般遥远,纵然有方柏书与她一道开青梅酒肆,但时常想念山上的月亮,一草一木。
如今回了长华山,她便有种恍若隔世之感,她在外漂泊了一年的心终是有了落点。
花夕梦从未说过,回长华山的路上,越是离得近了,她心头越是激动。那几日,她恨不得眼睛一睁一闭便到了。
只是她到底忍住了。
慕青轩却晓得她的想法,自打下了船,她便整个人如转个不停的陀螺一般,东晃晃西荡荡,恨不得将整个山从头看到尾,连一粒沙子都不放过。
他二人起初决定要回长华山时,也是因着这地方距京都万里之遥,正适合休养生息,暗中派人调查。
只是又怕给山上众人带去灾祸,若非最后方荣拍板,将此事定下来,他二人定不会回来。
用她师父的话来说,长这么大,他还从未怕过谁,若真有事发生,尽管让他来便是。
花夕梦用了三天才决定与慕青轩回长华山,只是要委屈男人一些。
慕青轩却是想也没想,一口便答应下来。二人这才能与姑娘师娘坐在对面。
“这是你们师父十年前酿的酒,一直藏在窖中,未曾取出来过,前些日子我生辰,他才取出来。”
“当真?果然是师父的手艺,许久未曾喝过了。”花夕梦把酒盏往北萧面前一放道,“北萧,你尝尝看。”
北萧举杯微尝一口,赞叹道:“世人都说酒仙方荣所酿之酒天下无双,千金难求,果然如此!”
“臭小子,你能喝到老夫的酒算你的荣幸,”方荣不知何时回来,坐在夫人身旁,夺了放在桌上的酒杯道,“只可喝一口。”
“你这老头子,来者皆是客的道理你不懂?”夫人一巴掌拍在方荣后脑勺上,“北萧莫管他,你喝你的,这地方我说的算。”
方荣小麦色的一张脸泛红,摸了摸自己后脑勺,低眉偷瞄着衣衫下摆,悄声嘀咕:“喝就喝嘛,打人作甚。”
花夕梦嘿嘿笑着,她这师父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她师娘。如若不然,他也不至于时不时便不在家,躲在村子里。
姑娘曾经也劝过,但并未有多大效果,反而连着她一起教训。
但她又知道,这两人一直都是这般打打闹闹过来的,生活中怎会没有勺子和碗相撞的时候,各自让一步,事情便过去了。
“自然是教教你处世之道。”夫人道。
其实,方荣总归也是一家之主,虽非那般八面玲珑之人,却并非不懂为人处世,夫人如此说只是提醒他北萧是姑娘的心上人,并非旁人,需得以礼相待。
方荣如何不晓得,男人品行端正,对花夕梦照看有佳,且手中握着滔天权势,原本无论如何看来都是良配。
但如今却需要隐姓埋名,跑到他这穷乡僻壤来,一想到不晓得男人能不能照顾好花夕梦,会不会带着姑娘流亡四方,他又有些担忧。
姑娘虽非自己亲生女儿,却自小便在山上生活了十余年,与亲生女儿无甚不同。
是以,方荣看北萧,就好像看到了惦记自己兔子的狼,偏偏自家这只小兔子还一门心思要自投罗网。
“这不是有夫人在吗?”方荣厚着一张脸皮道。
“别在那嬉皮笑脸的,”夫人手上挥着只匕首道,“还不快去准备些阿梦喜欢吃的,出了一点差错,我拿你祭酒神!”
“好好好,我这就去,”方荣忙不迭举搓搓手,起身朝外走去。
“北萧第一次来,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告诉我的,我去吩咐后厨做。”夫人道。
“不用麻烦,阿梦吃什么我便吃什么。”北萧道。
“那便跟阿梦一起,”夫人起身,“你们先聊,我去看看后厨。阿梦,照顾好人家”
“放心吧!”花夕梦轻笑着应,待夫人离房后方道,“我怎么感觉你倒是同师父师娘熟悉得很。”
男人淡笑,眼含星光:“自是因为阿梦。”
花夕梦双手搭在男人肩膀上,一颗脑袋抵在手背上轻声道:“不知北萧要如何搞定我师父。”
男人偏过头去,屈指一摸花夕梦鼻尖道:“放心,我自有办法。”
花夕梦瞥瞥男人宠溺的笑,轻声道:“那便看你了。”
灼热的气息往男人耳中钻进去,带起一阵颤栗。北萧伸手抵住姑娘眉心,轻轻拉开了些许距离。
“别闹,”略显喑哑的声音响起,某种热浪翻滚,不知正承受着什么。
“咦?”花夕梦捧着男人的脸将其转过来道,探了探男人额头,明知故问,“怎么这么红,是发烧了吗?”
北萧一把抓住花夕梦作乱的双手,双目幽幽地看着姑娘,口干舌燥,喉结上下滚动,勉力支撑。
被那般目光注视着,花夕梦整个人如同坠入深海,难以挣扎,只是海水虽急,却未曾伤害她一丝一毫,反而将其护在中间。
清风推开窗扇,穿行在二人中间,令姑娘稍微恢复了些神智。
还未待她有所动作,脑后便有只大手将她往前一带,唇上一软,男人身上的冷香霸道地切断微凉的空气,肆意环在她周身。
姑娘双眸大张,瞪着面前放大的一张俊脸,身子似乎被点了穴道般僵硬。
口中滑软的物体侵入,她无力抵抗,渐渐视线模糊,最后归于黑暗,只是感觉却分外清晰。
呼吸被人掌控,一张粉颜憋得泛红。姑娘双手推着男人,偏偏那人胸膛如铜墙铁壁一般,撼动不了分毫。
男人在她险些溺亡时方才放开她,两个人皆如离水的鱼大口呼吸。
“阿梦不会呼吸。”北萧笑意吟吟地瞧着她。
姑娘嗔怪地瞥了他一眼,面上红潮未退:“是怪谁?”
“对不起,没能控制住。”男人抚上姑娘发顶,轻声哄着。
姑娘粉拳往男人胸前招呼过去,并未使力,对男人来说犹如瘙痒。
门突地打开,二人齐齐往门边看去,面色仍潮红不止,看得门外的男子面色一愣。
花夕梦美目朝一侧瞥去,恨不得把自己变小,钻进男人衣袖中不出来算了。双手紧紧攥着袖口,似乎能将其扣出个洞来。
“那个……”门外男子犹豫着开口。
“师兄,可是要找师父师娘?”花夕梦与对方异口同声道。
“不,我刚从师父那边过来,我找这位北萧公子,师娘让我问问公子可有何不吃的。”
“没有,他吃什么都行。”花夕梦抢先道,“就让师娘随便做便可。”
“那便好。”门外男子道,“再过半个时辰便可用饭了。”
花夕梦点头,送走对方,这才松了口气。
“师父善酒,师娘烹饪手艺却是一绝,今日你有口福了,待会一定要尝尝。”花夕梦道。
“这是自然。”北萧道。
姑娘未离长华山之前,家中饭菜都是师娘所做,起初并未觉有多好吃,下了山后方觉这世上一切山珍海味都比不过师娘一碗普通的蛋花汤。
她亦曾去过许多酒楼,其中不乏声名远播之所,却都找不到记忆中的味道。
那时姑娘才明白,原来有些东西只存在记忆里。她想求的并非简单的味道。
如今回了长华山,虽不晓得会停留多久,但她必定要吃个够,下一次回来便不知是何时了,不知是不是也如今日一般。
北萧就坐在花夕梦左边,许是第一次来,男人竟有些拘束。
花夕梦晓得他的感受,他第一次与他人一同用餐,周遭好奇看他的目光只多不少,也难怪男人会紧张。
她想若以后见男人兄长时,怕是会比他更紧张,毕竟那是九五之尊的存在。
姑娘时不时给男人布菜,时不时听男人与众人说话,时间长了但也算是慢慢放松了下来。
“我没骗你吧,”花夕梦悄声在男人耳边道,“师娘的手艺不错吧。”
“确实好吃得很。”男人道
“喜欢就多吃些,别客气,厨房还有,”夫人笑着吩咐方荣道,“老方,你再去乘些来。”
方荣点点头应了下拉,离桌先进厨房盛菜去了。
慕青轩瞧着满桌子看着自己的视线,无论如何都有种不好的预感,仿佛小凉风嗖嗖地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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