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书郁醉酒后与平时有时不一样,话会多,反之温弛衍醉酒便话少只想睡觉比平时会更懒。
现在正是如此。
江书郁抱着空酒坛,他喝醉了意识有些模糊,回头拉过温弛衍手臂,温弛衍身体晃了下睁开眼,江书郁微醺道:“我知你方才用意,我们在一块形影不离这么多天,昼夜更替,还是要有点默契,你有不得已心思我怎能会不明白,但,他说着手腕轻晃:“别重虚无缥缈感情,你需放下心中一切繁杂琐事直面,放手去面对。”
江书郁指尖边说边点在温弛衍心口:“温弛衍,你我,来日会心照不宣。”
说罢便仰到躺下,此刻正当丑时一刻,月已致西山,不用掌灯也能看清院内莲花池里一切,宁静中偶尔传出几声蛙鸣。
温弛衍重新点了烟,道:“借你吉言,来日方长。”
说罢枕着胳膊躺下,江书郁凑近闻了闻,道:“糊了。”
温弛衍道:“要来一口吗。”
江书郁推开人道:“谁要你这呛人玩意,自己留着吧。”
烟味并不呛人,江书郁只是醉酒,话反说而已。
片刻江书郁侧头又道:“既如此,要不我们去算一卦,占卜也行,话说你已是鬼还信这玩意儿吗。”
温弛衍调整姿势侧躺道:“你信,我就敢信。”
江书郁看了他须臾摆摆手,道:“算了这玩意儿有时也不准,世间风良瞬息万变,尽是江湖骗人手段,命运还是握在手里最可靠。”
他伸手虚抓了把风。
“命运不可能完全掌控我们,人到绝境要学会反其之,肯与不肯皆在我们决定,温弛衍有些事说第二遍,也随自心定夺。”
江书郁翻过身撑着额头与他相视对望,眼里只存占有,:“我要你完完整整在我身边。”
温弛衍道:“我发过誓便会答应你,如果真到了那一天,我一定会回到你身边。”
江书郁眉眼带笑摸了摸温弛衍头,:“来找我,我等你。”
闻言温弛衍激动抱住人,再次之前不忘化去烟斗。
江书郁怔了下,不情愿道:“你好热,不要抱我。”
温弛衍不语只笑,将人搂的更紧,江书郁被抱的难受,温弛衍喝了酒身体又发烫。
江书郁只能仰起头缓解,道:“我跟你说话呢你听到没有,你敢抗命不从。”
温弛衍笑了下,温和道:“不敢,殿下。”
江书郁闻言熟悉至极,他明显顿了下低下头,安静地靠在温弛衍身上,道:“这个称号很少听了,等我回家,江书郁说到这突然情绪失控,加上喝了酒缘故让他比平时大胆了些,不在矜持此刻只管往温弛衍怀里蹭:“不,我不想,不想……。”
温弛衍察觉到了他不对劲轻拍着他后背安慰:“好好好,不回家,终有一天我会回到你身边,届时我们……。”
温弛衍话还没说话江书郁突然弹开了,这让二人酒都吓醒,江书郁撑着身子咳嗽了几声,差点把酒吐了出来。
温弛衍扶起江书郁:“阿郁对不起,你怎么样没伤到你吧,让我看看有没有没事。”温弛衍一个劲担心不停道歉。
方才温弛衍脖颈上封印触发,弹开的时候像是往江书郁脸上打了一拳。
江书郁看着他,道:“你在担心我。”
温弛衍伸手想关心下他方才脸上挨的那一拳,虽然没伤但这么平白无故挨一下也疼,即将碰上时温弛衍收手了,只将他嘴角沾的发丝拨开,道:“看着你受伤我心疼。”
温弛衍现在比以前竟谨慎了些,不是因为脖颈上封印,更不是因为刚才之事,而是因为体内的他。
闻言江书郁耳朵唰一下红了,他捂上耳又拿起酒坛发现早已空了,他慌乱不知想要做什么缓解此刻狼狈,温弛衍目睹没忍住笑了,江书郁瞪回去道:“不许笑,憋回去。”
温弛衍听话收了笑,江书郁觉得心更慌了,他离家后第一次闹起了脾气,闷声哎呀,埋起脸道:“你烦死了。”
温弛衍觉得甚是有趣,江书这样很少见,他一向稳重,或许今晚喝了酒让他放松了。
温弛衍道:“这么快就烦我了。”
江书郁闷闷道:“你不要和我说话。”
闻言,温弛衍听话枕着手臂躺下了。
江书郁偷听了半晌没动静,回头正好看到人安逸的躺着,道:“你干啥躺着不动。”
温弛衍只看他不语,江书郁有股气不打一处来,道:“说话。”
温弛衍坐起,看着他好久才道:“殿下,这才是真实的你吧。”
表里不一。
闻言江书郁替自己惋惜,是啊他只是表面话少内心有得是想法。须臾江书郁强行岔开话题道:“我有点想听你吹的曲子了,在为我吹奏一曲吧。”
温弛衍神情放缓又恢复了往常,化出黑箫,放在嘴边轻吹了几下试音,随即找到音调闭眼放在嘴边吹奏。
乐声缓和,传入耳,江书郁再次枕着胳膊躺下,此刻天际开朗在逐渐明亮,只有一颗忽闪星星,突然间格外耀眼恍然一瞬又消失了。
江书郁也随之如梦中惊醒,看向温弛衍侧颜,一股不安诵上心头。
——
片刻,曲停。
温弛衍扭头看向他,道:“以后还想听别的乐器,尽管来说,我都会满足你,当然除了拉二胡。”
江书郁听到拉二胡三字不由一抖 ,深吸了口气坐起身道:“我期待有一天聆听。”
说罢,人已是在院内。
——
晨光熹微①,朝暾初露②,身后是落月,前面是展露半颗圆的太阳,温弛衍伸手虚抓了把空无所有,随即张开手臂躺下,须臾温弛衍深吸了口气挡住眼,又颤抖呼出,他全身抖的厉害心里一万个不愿不想,骨瑶这次醒来虽回去依旧沉睡,可锁链没有拴住他,他现在醒来与不醒不是温弛衍说了算了,宛如当年幻境随时自己会醒来,不知那一天那一刻让温弛衍措不及防。
温弛衍另只手摸索,抓起青瓦片攥在手里使劲将其抽了出来,拿在手里又使劲捏了下才泄力放下,瓦片碎成了两半。
再拿开手之时阳光已刺眼,他没有躲开,明明方才只有弹指间,却闭上眼不知原来过了这么久。
——
屋内玉无峸正要开门,下一息头仰了过去,温弛衍听到了咣当声响,他怔了下扶着门漏出头往里探去,玉无峸正捂着鼻弯了腰,傅青汜在一旁扶着他抬头看到了温弛衍。
傅青汜正睡意朦胧盘腿坐在榻沿,听到动静当即惊醒赤脚来到了他身边。
温弛衍双手合并:“实属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幻境内鼻梁没被削成已是万幸,他还在庆兴,结过扭转太快被温弛衍开门撞上了,脸像是与石壁相碰,尤其是鼻梁更疼的他眼前晃了下,果然拿开手,手上沾了些血。
温弛衍突然反应过来道:“唉,不对啊,你俩不是在偏殿……”话还没说完正殿门口江书郁看了过来,他早已在台阶下端详了好久。
温弛衍察觉目光在他身,扭头看了几步之外旁边人。
“开错门啦。”
说罢默默脚步平移离开二人视线。
——
半晌,玉无峸擦干净了血,傅青汜轻轻捏了他鼻梁检查伤势如何,道:“还疼吗。”
玉无峸吸了口气,道:“没事,已经不疼了。”
傅青汜道:“还好只是破了血,鼻梁骨没断。”
玉无峸道:“幸好没断,话说这好家伙得使多劲开门,他化出扇子扇开,风吹起他青丝:“不过我向来大度不是那种悭吝(qiān,lìn)③成性之人。
片刻,院内来了两位穿着粗麻布衣之人,是昨晚玉无峸雇的厨子,今早准时过来了。
辰时三刻二人用完了早饭,傅青汜这次躺回去却没了睡意,坐在床上看着玉无峸捯饬手中扇子。
玉无峸道:“阿汜这次不打算饭后在睡个回笼觉了。”
傅青汜丧气道:“我也想,睡不着。”
玉无峸给扇子重新放了些许钢针,他没抬头假装震惊,道:“该不会是刚刚被吓没困意了。”
傅青汜仰到躺下,看着房梁道:“我这么关切心疼你,日后晚上让我疼轻点可否。”
玉无峸放下扇来到榻前,傅青汜垂眸看去,随即张开手臂,玉无峸懂他当即俯下身,傅青汜如愿以偿抱紧了人。
玉无峸在他耳边道:“我若轻点疼你,怕不够诚意。”
傅青汜蹭他脸颊上疤痕道:“你已经够诚意了,这反而让我有了压力无力回馈了。”
玉无峸道:“可是我觉得诚意不够,我想时刻与你共享这天下。”
闻言傅青汜捧起他脸道:“你不需要觉得时刻亏欠,你在我身边就是最大诚意,中原时你说过甘愿与我共享权势,我也得为你做点什么,不能只让你单方面付出。”
玉无峸感动抱紧人埋在他脖颈上,道:“我的阿汜啊,我好爱你。”
热气环绕着傅青汜:“我们对彼此永远存在无法自拔的私心。”
玉无峸占有涌上心头道:“你只准是我的。”
傅青汜窃喜道:“你也是我的。”
说着抬头抱紧人亲了一口玉无峸脸颊,玉无峸顺势托住他后脑勺让傅青汜有承受力。
——
晌午过后四人在院内树下乘凉,围在木桌前,桌上放在刚沏好的茶,江书郁问道:“阿汜若是在你还活着情况下,被人解封或撼动封印术会如何。”
傅青汜端起杯子道:“撼动不了,解除此封印术唯有我死,但我死了,你觉得他有几个分身够他挥霍,何况有人也不想让他死。”
江书郁心里知道是谁,再次询问:“可在之前,他刀疤见血,身体就僵硬又是如何回事。”
傅青汜怔了下看向温弛衍道:“自然落下了病根,这封印术药到非病除,只是保他性命轻易不死,不过僵硬时间太长久久不动,你就需要注意了。”
江书郁垂眸,傅青汜以为温弛衍早就将此事原因告诉他了,实则江书郁一直没问,他也不说。
茶温了,傅青汜吹去表面茶梗,一口饮尽,放下玉无峸又给他续满杯。
傅青汜那话传入温弛衍耳,道:“主子你说这话良心过得去,我命不是攥在你手里了,生死早就不由我了。”
傅青汜没理他,玉无峸放下茶壶道:你主子当年没弄死你就不错了。”
温弛衍翻了白眼。
傅青汜嗬了一声回头找江书郁理论道:“你看他既然对我不敬,没个尊卑。”
江书郁瞄了一眼温弛衍,道:“你是他主子,命在你手里,还怕这等小事。”
这四人都在暗中一唱一和。
江书郁拖着腮又道:“阿汜封印术着实了得,我今日也见识到了。”
傅青汜道:“从前不让碰,现在可以了,除非他不愿,可他现在早就小心翼翼中巴不得了。
傅青汜在给温弛衍脖颈留下封印术时,说日后即便血崩你身体僵硬,只要我活着你就死不了,别人若想陪你这脖颈是万万不可以,但现在在权限在他手中了,且看温弛衍是否自愿。
——
温弛衍觉得喝茶闷的无聊,便撒娇求着让江书郁陪他出去走走。
二人离开不久墙头上突然冒出了个松鼠,玉无峸看去之时门口站着一个人,傅青汜顺着他目光看去。
玉无峸早已知道是谁,道;“既然来了,就请进。”
梅月然跨进院内,墙头上松鼠跳到了他肩上,顺手给肩上小家伙一颗剥了颗板栗。
梅月然走近傅青汜道:“稀客啊,三爷光临。”
玉无峸示意他请坐:“梅三,你怎有空得来。”
梅三坐下道:“怀州灯会那么热闹我会不来,肩上松鼠跳到了桌上,玉无峸从木碟里拿了新瓷杯斟了茶给他, 梅三起身双手接过:“ 更何况我此次是专门为一人前来。
闻言,玉无峸看向了傅青汜,随即二人默默相望。
玉无峸突然觉得梅三到来不好,他起身换了位置坐在傅青汜前挡住人,直接一针见血道:“梅三,你又看上谁了。”
闻言梅月然呛住了,虚握拳放在嘴角轻咳,拿起桌上茶喝了口润润嗓,道:“话不能这么说,我梅三若是真心岂会辜负。”
玉无峸越发觉得十分有十一分不对。
梅三方才是看着傅青汜说出了那话。
①:天色微明
②刚升的太阳,亦指早晨的阳光
③:形容吝啬,小气
……
在这说一个木碟是圆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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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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