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青汜听完梅月然话半晌才道:“我是他主子不是他爹,我管不住他。”
同时玉无峸悬着心暗暗松了口气。
梅月然道:“可,你好歹算他半个主子,你的命令到底还是惯点用的。”
“他向来身心自由”傅青汜站起身扭头走了:“我要是他爹的话这事我就替他做主了,但我不是,便得看他有没有兴趣。”
梅三看向了玉无峸,玉无峸眼神躲闪道:“别看我,我更没办法。”
不是爱莫能助,是此事根本不想插手掺和,这事归根结底和他,和二人都无关。
活着主要是为了来世间享受清闲与自己无关的繁杂琐事,别管,别听,别看。
梅三今日前来正是为温弛衍来的,昨日在灯会他偷偷在暗中见过一面。之前在龙都时只看一眼他心便被吸引了,只是些许可惜二人宛如擦肩而过路人,但就是这等情况下让他记了好久连他自己都有些不可置信,回去后,夜不能寐辗转反侧,此次借着灯会无意间碰到了,他也要再来看一眼缓解心中所想所念。
——
绿叶缓缓飘下拂过梅月然眼前,覆盖了一瞬他视阈,落入杯中荡起涟漪。
弹指间,江书郁端起手边茶杯,酝酿了几下,手中茶早已凉,出门前刚饮尽兴,他打开壶盖又倒回了里面,杯中只剩点碎渣。
温弛衍捏开手中坚果道:“这茶凉了寡淡无味,他拉过江书郁手道:“吃点香榧缓缓,我已经剥好了。”
香榧落入江书郁手中,他顺势而为握住温弛衍手,道:“你这眼眸真是越看越摄人心魄啊,我有时候在想你这眼睛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真的太假,假的又太美了。”
温弛衍的眼睛与他发动幻境有关,往往让人觉的美的太假。
江书郁又道:“你真的很好看,可总有人虎视眈眈。”
温弛衍打趣道:“这话听着有点耳熟。”
江书郁道:“是挺耳熟的。”
温弛衍道:“他们觊觎我,我眼光高不感兴趣,更何况眼前景色总够我欣赏半辈子。”
人生,活一辈,恍然如梦初醒,光阴似箭日月如梭,温弛衍上半辈子已经用完了,下半辈子自然只做有趣之事。
闻言江书郁松开手深吸了口气道:“如此我应当敬你。”
温弛衍道:“阿郁这话就太客气了,你我之间不必拘礼,我还是喜欢和平时一样即可。”
江书郁语气极其宠溺道:“好,依你所言。”
——
傍晚二人踩着黄昏回了院内,推开大门便看到了梅三在树下等了一下午。
梅月然听到动静抬头看去,果然不负他期望等到人回来了。
傅青汜起身离开后,没多久玉无峸也站起身拍了拍梅月然肩膀转身随傅青汜来到廊下。
他执意要在这等也没办法,好在有棵树遮阴。
温弛衍没进去,身后江书郁没留意撞到了他身上,捂着头靠在他肩膀上不动。
温弛衍回头道:“来客了。”
江书郁没抬头依旧埋着脸,嘟囔道:来客了你至于杵门口不进去,方才你差点撞疼我了。”
闻言温弛衍转身将人挡住,不留余地,二人影子重叠,梅月然早已看到了温弛衍身后人,但他没看出样貌,然方才听到开口声音知道是谁了。
温弛衍扶着江书郁肩膀道:“是话不对,还是你变味,让我觉得有些不一样了。”
“现在觉得不一样有点太过早了,你不知道的地方还多着呢。”江书郁轻笑绕过他身旁,温弛衍随他同时转身,这目光从俄而到现在一直在江书郁身上未离去。
江书郁走进院内正好看到了站立在树下之人,他又停下脚步回头,道:“我身上秘密你需日后慢慢探索。”
温弛衍不语,眼中却透露出了一丝期待。
江书郁收回目光笑意骤然消失,道:“梅三,稀客啊。”
梅月然拱手道:“不请自来,还望见谅。”
江书郁自嘲道:“我就算请你,也请不来。”
说罢江书郁走了,梅月然吃了瘪看向门口之人,却发现温弛衍根本没理会,早已跟在江书郁同他低三下四说着什么,霎时间他有些怅然低头看去杯中茶水依旧是满的,只是早已凉透。
廊下二人目睹方才一幕,不言而喻转头四目相望,瞬间明白耸了耸肩,二人给看透不说透。
温弛衍同江书郁来到台阶上,一只手放在身后掏出了包糕点递给玉无峸,道:“呐,歉礼,我深知自己醉酒未醒形势莽撞,有过错,当然得诚恳赔礼道歉。”
玉无峸看向身旁傅青汜,傅青汜代为接过道:“温弛衍,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看来青木爷爷真没白养你。”
温弛衍道:“前辈教诲我不敢忘,犯了错,总得要道歉,理由不是免死金牌,逃避责任那是愚昧无知。”
此话说的好在理,玉无峸先是夸赞了一番,道:“温弛衍,院子里那人是我挚友,今日专门来找你的。”
“找我”温弛衍回头看去道:“这人我见过,随即虚握拳放在下巴假意思索片刻又道:“如今在看来不简单,这眸子里藏着心思呢。”
“他确实藏着心思”玉无峸对江书郁道:“这落院里如今暂且你是主人家,至于让他留下,还是送客皆再看你。”
江书郁没回头看去,透过肩膀,余光睨了一眼,道:“既然他是你的挚友,眼下天也快黑了,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之人回洛阳路远难走,看在我们旧识面上我大发慈悲留他在这住一晚罢了,正好西偏殿空着。”
说罢跨上最后两层台阶,掠过二人身旁。
待二人回到屋内关紧了门,傅青汜道:“总觉得哪里不一样了。”
玉无峸道:“这世道哪里都不一样了,人自然要改变,不然便是自顾不暇。”
说着玉无峸下了台阶,梅月然随玉无峸来到了西偏殿。
——
梅月然犹豫在三,忍不住道:“殿下,帮我。”
玉无峸道:“我不帮不了你。”
梅月然没直讳他名字用了敬语尊称殿下。
闻言梅月然焦急道:“咱们从小一起长大,算是手足亲兄弟,求你再帮我一次。”
玉无峸道:“这事阿汜都做不了住,我便能说了算,何况有时他连他主子命令都不停,你觉得我的话能管用,梅三,温弛衍这个人你驾驭不了他,你还是先借此机会了解一下也不迟,免得最后丢了西瓜捡芝麻。”
梅月然从袖子里掏出一枚串着绳的玉璧①,上面刻有浮雕,他道:那劳烦你把这个交给他。”
玉无峸皱眉,烦了道:“我白说了一句废话,你自己给他,转身下了台阶又回头道:“要是还是兄弟此事别扯上我,再者你好歹是个富贵人家懂的规矩,你觉得用这个送礼合适?若想付出真心,就得先改变从前自己,让旁人感到自己真心前,是要收敛起放纵。”
——
玉无峸回到屋内顺手关门,从背后抱住傅青汜,傅青汜知道是他道:“回来了。”
玉无峸下巴垫在他肩膀上道:“嗯。”
傅青汜散下了青丝,金簪放在了桌上,旁边放着未拆开糕点。
傅青汜道:“你们兄弟这么久没见了,怎么不好好叙叙旧。”
玉无峸嗅了下他耳朵,呼出一口气洒在脖颈之处,道:“想你了。”
傅青汜被热气烫红了耳,调整语气道:“才不到一刻功夫而已,就这般思念成疾了。”
玉无峸轻咬上他耳垂,耳坠也被含在了嘴里,道:“我离不开你了,人一旦有了牵念总是会想起对方。”
傅青汜又缩了下脖颈,深吸了口气又呼出瘫在玉无峸身上,二人腻歪了半天,你情我浓。
——
玉无峸拿过桌上糕点,解开绳是芡实糕,玉无峸拿一块从中间掰成两半,给了傅青汜一块。
傅青汜接过道:“方才在廊下未说完此事,得看真相何时浮出水面,你曾经是他旧主对于他身份和来历难道你就不像当初对我一样有所猜忌过。”
玉无峸刮了下他鼻梁道:“我确实猜忌过,可他早就多年前在我面前暴露了。至于怀疑你身份和来历是因为你对我有种熟悉的感觉,如今我们不分彼此,这心存所想依旧在。”
傅青汜道:“说句实话,我也是。”
傅青汜半阖眼睫又道:“我们……”
玉无峸接上他话道:“该不会是一对陌生的熟人。”
闻言傅青汜惊讶道:“难道我们前世便做了夫妻,后来分道扬镳余情又未了,历经多少年坎坷和千辛万苦才终得再度重相逢遇见,你我今生还能再见是旧情复燃还是上天安排。”
玉无峸看着他笑了,深情道:“如此感慨,你我此生,再续今世前缘如何。”
傅青汜抬起手隔空勾了下玉无峸下巴,道:“天赐良人,幸的相遇,在所不辞。”
玉无峸靠近顺势牵起他手,放在嘴边,诚恳道:“夫君,会让你所得皆所愿。”
心随意动。
伊人在水一方。②
玉无峸早就怀疑江书郁身份了,江书郁来历一直是个谜底,他从来没在任何面前说过自己到底经历什么才会跨边境远赴他国,潜藏在大絮,近几年相处而来,与温弛衍混熟了放下了戒心才肯说了些秘密,可为什么要暴露着真名隐藏皇嗣身份。
江书郁到底身上到底藏着何等事件。他是谁?
傅青汜背靠着月光道:“话说至此你白天在害怕什么,我又不会跟着旁人跑了,再说他们能有你一样待我真心与甘情所愿。”
玉无峸站起身道:“我不是在害怕你会离开,我是听到梅三说的话有些愕然,玉无峸与俯身与他额头相抵:“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夫人跟他人走了,我会日夜伤心,时刻惦念。”
傅青汜道:“这说的让我倍感闻宠若惊。”
玉无峸道:“话已说,用在你身上正合适。”
傅青汜站起身道:“正因惯纵所以才会肆意妄为,我们可是对方私心。”
傅青汜踮起脚,道:“你低一下头,我想吻你。”
玉无峸低下头吻上他。
——
江书郁酝酿了许久,凑近拿走他烟斗,道:“你容貌太过吸引人,总会惹人贪图贪求,这让我很是不悦。”
温弛衍道:“你在因我而生气,所以你平时一直暗中在乎着我。”
江书郁骤然压低眉头道:“你早就发现了不是,每一次遇难遇险你下意识的行为都能足以表示你心不平静,你替你主子挡下攻击,是因为交易,那对我又是什么。”
温弛衍直说:“是**躁动不安,别有用心。”
封印术唯一解除方法是傅青汜再次死去,体内封印盘显现破裂不在有效,温弛衍让傅青汜活着完全因为自己不想死仅此而已,他这致命之处太过于暴露,稍有不慎就能身体僵硬,悄然无声中他命又被傅青汜攥在了手里,二人这份交易只利己,不为人。
江书郁看透不说透,没正面回答他道:“不过我知道现在不行,你在等时机成熟,我也亦然在等你,他不是你,终有一人我要你只是你,心属我,我并非在暗中在乎你,现在将来对你而言,我只想在乎我一人,你是为数不多第三个让我有了感情牵绊之人。
温弛衍认真聆听看着眼眸佳人,不在散漫逐渐认真。
素日里相处江书郁对温弛衍不知何时开始有了强烈占有,他想独占不想分享,让他一时间想剥夺温弛衍自由,但他不忍心。
温弛知道他自己样貌出众过于吸引人,但他眼光高根本轻易看不上旁人,除非……没有除非。
——
翌日。清晨。日出。
玉无峸摩挲着傅青汜缠着手腕上飘落下小一节发带,喃喃细语道:“这太素了,少点什么。”
说罢拨开怀里人挡在眼前发丝,漏出容颜,令他怎么看也看不腻,玉无峸指腹摩过眼角刺青,转瞬只觉得心疼亏欠。
“还不够。”
①:玉璧在古时不同时代有不同情况用途,在文中意思为信物和佩饰装饰物用途,除此之外还有别的用途,如礼器,文中梅月然想给温弛衍那是信物,平时是穿绳系在腰间的佩饰,相当于是个玉佩
注!:内容来源网络,作者所说不齐全
②:出自《蒹葭》原句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欢迎阅读评论,感谢收藏。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60章 眈眈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