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弛衍走在林间踩着坚硬冻土,他搓了搓手哈口白气,捂上冻疼的耳朵,他冬日里不喜欢戴耳坠,抬头望去暖阳刺眼,不多时他便走在了湖面上,湖水结了冰入如镜面般倒影出了他身影,走出冰面又走了几步,手中拿着烟斗拨开树藤,来到两座墓前,他将烟斗换手拿着蹲下身拂去墓碑上沉雪,是他母亲,往旁边看去是他的墓碑,当年青楼里人帮忙修建的。
他再回来时,青楼里老鸨回头见他震惊道:“你没死?”
温弛衍走近掏出烟斗往她额头上一点,老鸨恍惚了下觉得没有什么不适,温弛衍坐下不可置否道:“我自然死而复生有回来了。”
喜旧山鬼王中只有他有墓碑。
老鸨摸上额头手缓缓放下道:“那如今你回来做什么。”
温弛衍抽了口烟道:“寻乐。”
——
三天前,客栈。
傅青汜擦去脸上血迹,来到桌前将椅子拿开,又蹲下身翻过刚死透的干尸,他扒开此人衣领干尸胸口已然毒纹遍布,早已腐蚀了心脏,傅青汜心里已经明白是谁做的了,他皱眉垂下的发丝正好挡住了他半面面颊遮挡住了屋内十几号人视线,傅青汜手放在那人胸口上嘴里默念了什么,可终久太迟已无力回天。
傅青汜叹了口气站起身,走向玉无峸顺带撩了下耳坠指甲轻碰发出清脆声,道:“他中毒已深,想救活他套出实情已经不能了。”
堵坊温弛衍正玩的起劲,陡然耳朵微动,若无其事抽了口烟,吐出烟雾,烟雾落在桌上化成个小人,有人见状稀奇伸手一碰当即散了飘走了,黑云遮住了明月,门外头阴沉了起来。
温弛衍招呼:“来来来,接着玩。”
“ 主子,这人在街上鬼鬼祟祟的很可疑,”玉无峸欲要说什么听到门口声音回头,正好看到了罗恒提溜着个人进门,罗恒一脸自豪邀功道:“我给您逮来了”
傅青汜见他提溜个比他还高大的人,不禁感慨道:“十三堂果然不养闲人。”
玉无峸眼神温和看向傅青汜道:“壶里有热茶自己倒,桌上还剩有糕点,坐下歇会,我一会就回来。”
傅青汜扭头看向桌上栗子糕,玉无峸转身面色骤变,来到了男子面前,开门见山道:“你知道什么说出来,孤不杀你。”
男子咬牙道:“我什么也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会告诉你。”
“勇气可嘉,”玉无峸当断则断道:“罗恒,留着已是无用,割了舌头让他安静。”
说罢欲要转身走罗恒化出匕首逼近他嘴边,男人挣扎突然踉跄跪地,小腿上传来刺痛,他惊恐回头看去,罗恒手握匕首插在他小腿上,鲜血流了一地。
男人因疼痛额头出了汗道:“陛下不审不问,这是要冤枉好人吗。”
闻言玉无峸意味深长哦了一声,低头俯瞰,温和笑道:“原来你想这样,早说了,那巧反正我现在闲来无事陪你玩玩。”
男人仰望看着玉无峸那温和笑后背汗毛立起毛骨悚然,他知道当今天筱帝喜怒无常,行事果断,杀人不眨眼。
玉无峸当了响指,瞬间锁链破墙而出,缠绕上男人手腕将人赫然拉了起来,锁链收紧男人只能准足尖触地,只要他一松懈锁链便会收紧望两边互拉扯,让人身体仿佛被撕开一样。
其中一命黑衣人给玉无峸搬把椅子过来,玉无峸坐下了,客套道:“公子现下可否满意。”
男人垂头不语,玉无峸压低眉头罗恒见状走进揪起那人头发,让人强行抬头直视玉无峸。
玉无峸双眼紧盯他,道:“这洛阳城内近来发生的事你可知。”
男人道:“知道,又能怎么样,陛下救不了他们,我就能有办法救的了。”
玉无峸看透说透道:“我闻到了你身上药味,此等情况下不是懂得医术就是长期用药,可是我看你方才那股要杀我的铆劲不像身体不好,何况从进门我早已感受到了,你体内灵力波动。”
说罢掷出了枚钢针,插入了那人手腕上,留下远观不可见一小节。
钢针封印了男人灵力,然他更不敢松懈了,但依旧嘴硬道:“陛下两耳不闻朝中事,外头城中之事知道的倒是挺多。”
玉无峸挑眉道:“你在挑衅我。”
罗恒掰开那人手指道:“这世间大同都是陛下的,男人小指酸痛罗恒说着当即斩下男人一根小指,又继续:“何况这洛阳城内布满了陛下耳目,如今有什么是……不可知的”
话还没说完玉无峸乍然打断:“罗恒,闭嘴。”
罗恒意识到说错话了,当即撑膝跪地道:“主子恕罪。”
玉无峸借余光透过肩膀向后瞄去:“起来。”
罗恒松了口气,道:“谢主子不记属下贸然所失之过。”
玉无峸勾勾手,同时罗恒起身将割下来断指捡起,抵到玉无峸手中,便退下了。
玉无峸接过认真端详,道:“说说看,你在街道鬼鬼祟祟是想做什么,或者说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说罢玉无峸伸出手,窗外惊佘抓了只麻雀飞进,叼走了他手里断指落到了桌上,扭头看到了傅青汜端着茶盏,一人一鸟对视须臾,惊佘似懂非懂,将爪子上麻雀放到傅青汜手边又拱了拱他,学着他主子平时仰头示意,玉无峸明白它意思道:“不用这么大方,阿汜不吃你这些抓来野味,留着自个儿吃。”
闻言傅青汜明白了方才。
男人咬牙道:“你休想,从我嘴里套出一句话。”
玉无峸起身走近道:“是个不怕死的硬汉,他给你什么好处,只要你一五一十说出来,我可以给你更多。”
男人丧气道:“如今陛下提出这样条件已是没用了,我说了,他不会放过我。”
玉无峸扇开扇子道:“端王是吗。”
男人垂头似乎放弃了挣扎,道:“ 陛下猜的不错,可是现在我也是身不由已了。”
玉无峸攥拳道:“我大哥给你什么好处买通了你,让你如此为他效命,甚至不惜挑衅我权威。”
“因为……”骤然五根金丝线显现,缠绕着他四肢与脖颈,男人赫然攥拳挣脱束缚,锁链断裂,傅青汜拍桌起身,焦急提醒:“哥,快杀了他。”
下一息刀锋染血,血珠滴落地杯上明晃晃有块显目血肉,那正是人的舌头,木偶掉出人僵硬倒地化出了干尸,木偶见状要逃,玉无峸抬起手中扇,当即钢针射出正中。
惊扰了这木偶主人,沈鈗盘腿遽然睁开,身后人按上他肩膀道:“无事,反正这些天毒发死去之人,老身也颇为满意了,现在只怕尊主已经知道了。”
宣颀换了样貌,整体年轻了,脸上皱纹消失此刻完全青春永驻,看起来才二十出头。
玉无峸瞥眼道:“方才之事,再有下次你也一样。”
“ 属下明白,”罗恒抱拳:“话说回来主子若真是端王所为,你要怎么做,是去太后那揭发他。”
“ 你觉得太后会信,就算信也必然会奋力保他”玉无峸方才只是猜疑,但转念一想玉无竞还没蠢到这种地步,道:“而且他若是真这么做了,不得一人一口唾沫淹死,恐怕此事他也被埋在鼓里,你派人去端王俯上探探究竟。”
罗恒行礼退下:“是,属下即刻就去。”
玉无峸摆摆手:“你们都一同下去。”
“是。”
——
待人走后。玉无峸转身径直来到傅青汜面前,当即抬手刀尖指向傅青汜眉心,血液顺着刀身低落,傅青汜皱眉,玉无峸手臂下移一剑劈开了血珠,刀尖最终停留在了傅青汜心口。
玉无峸挑逗道:“阿汜,看傻了。”
傅青汜舒展眉头。
玉无峸收回刀,故意在傅青汜面前打量,而后弹去刀上鲜血,眼中没有**只为示威。
玉无峸还打量着手里刀,睨了眼傅青汜,道:“阿汜,你说我是不是太仁慈了。”
傅青汜站起身,当即眼前一阵晕眩,踉跄又坐了回去。
“阿汜”玉无峸见状慌了,收起刀,同时扶起人:“醒醒,抓起他右手手腕顿时玉无峸察觉不对劲,他翻转发现傅青汜掌心有毒纹,毒素早已从他手腕悄然扩散袖口也被浸湿了:“毒?什么时候中的毒?”
玉无峸说着立即给他点了穴,化出银针,又施针,封住了傅青汜经络减缓毒素溃散。
傅青汜看着眼前人逐渐模糊,他无力抬手道:“你附耳过来,我告诉你。”
玉无峸现在哪里还想听他说出实情,只觉心不由己慌乱,道:“别说了,我现在不想知道,日后再说。”
傅青汜喘息几声,最终垂下手倒头彻底晕了过来。
——
玉无峸守了他一天一夜,翌日午时傅青汜醒,他眼前迷离望着交错纵横房梁,抬手抓了把虚空又觉得手腕侈来刺痛,他皱眉抬起右手看到了手腕下留下的针眼,伤口周围已经发了青。
玉无峸推门进来,见状道:“醒了。”
闻言傅青汜扭头看到玉无峸端着药进来,当即拉上被子把自己蒙上,玉无峸走近坐下,醒来了,起来把药喝了。”
傅青汜不语,玉无峸等了片刻,傅青汜并非完全昏迷,有银针延迟毒性所以他在一天一天都半醒半昏状态,玉无峸喂他喝药时他能感到苦,傅青汜从小一点也不喜欢苦味,勉强还能闻一下,若是生病了让他喝口药比登天还难。
玉无峸依旧耐心道:“阿汜,是不喜欢药味,那这样只要你乖乖喝了,我就你蜜枣吃。”
傅青汜掀开被子,起身放弃无用挣扎道:“给我吧。”
玉无峸递给他碗,傅青汜接过,看到碗里黑乎乎的药水,凑近嗅了下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又倒回去。玉无峸见状道:“喝了药你体内毒才能根除,阿汜也不想日后落下隐疾吧。”
傅青汜确实不想,太深吸了口气一口饮尽,药水入喉让他忍不住捂着口鼻咳嗽了几声。
玉无峸拿走他手里碗,咣当一声搁在桌上,询问道:阿汜故意的。”
傅青汜抬头看他:“什么?”
玉无峸开门见山道:“为了不让我套出话发现你身份,现在都用上不择手段了,阿汜你觉得我会心软可怜你 。”
“陛下还真是喜怒无常,吓死我了,”傅青汜放松拿起枕头立起顺势倚在床头,反问道:“你要是不可怜我,昨日会舍得救我。”
玉无峸听到他话,实在拿他没办法每次都无奈抛下狠话,道:算你狠,行了我心疼你,他说着起身弯腰凑近傅青汜摸上他耳朵,将耳坠夹在手里,又道:“现在你的目的达到了,可是我的目的还没达到,阿汜如今我救了你一命,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傅青汜平静拿开他手道:“都说过了是命之交,你看你还是想套我话,他假意思索了一番:“怎么报答你,以命相报你肯定不稀罕,没法,那就只有认你当主子了。”
傅青汜说到最后双手摊开,以表无奈之举。
玉无峸起身毫不客气道:“可以。”
傅青汜翻了他个白眼:“你还真是不稀罕。”
玉无峸道:“阿汜招人稀罕,我岂能放过这绝佳机会 ”
傅青汜沉默起身,掠过他肩膀走开,看到桌上什么也没有,回头失落道:“你骗我。”
玉无峸道:“你也骗我。”
傅青汜转身离去,欲要开门时又被玉无峸叫住。
“站住,回来,”玉无峸道:“阿汜尚未行礼便离开,没规矩。”
傅青汜回头道:“这是同我玩上瘾了。”
玉无峸道:“当然我是皇帝。”
傅青汜转身:“若按尊卑有别,我是不是在得知你身份时还要向你跪地磕头行礼。”
下一刻傅青汜已然走近,按上玉无峸肩膀道:”跪地磕头是不可能,只能勉为其难俯身颔首,傅青汜凑近玉无峸耳边,那主人你看这样是否合礼数。”
说罢退后两步欲要拱手弯腰。
玉无峸见之立即起身,抬起他手臂及时遏止道:“万万不可,适才言语玩笑,你我之间不必拘礼。”
傅青汜眼角带笑撩开他额角发丝缠在手指上,漫不经心道:“你原来这么不经吓唬,那看来我以后得时刻留意点。”
“啊?什么,”玉无峸突然反应过来,搂上人腰肢拉进低沉道:好啊耍我。”
傅青汜手抵在他胸口感受他心跳动,不算剧烈但也这么近也无不可清晰感触,二人近在咫尺彼此间能听到对方呼吸声。
“摸够了吗。”
闻言玉无峸非但没松开手反而搂得更紧了,道:“你这腰忒细了,孤都不敢轻易动你,仿佛我一同力就拧断,素日也不见你好好吃饭,如今我在你身边你必须一日三食都要准时用餐。”
傅青汜些许受宠若惊无措,玉无峸:“不想说话,就点头。”
闻言傅青汜茫然点头 。
玉无峸摸上傅青汜头顶道:“这才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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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说一下傅青汜左臂是假肢(外看和真色差不多)所以他左臂没有疼痛没有感觉,断了还能再生
玉无峸是有点爹系在身的
傅青汜:敢拿刀指我,威胁我,看我嘎巴晕倒给你看[白眼]
玉无峸:完蛋玩脱了[害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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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二十四章:主人(新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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