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颠簸,喝点茶润润嗓子。”林德倒一杯清茶,招呼叶端。
叶端走近了,压低声音道:“东西可好?”
林德一副失望的样子:“小郎君对我就没有一丝信任吗?”
叶端微微哑口:“我并非此意。我……”
林德眉头微挑,拍拍身旁包裹,以示完好:“本少主是何人?”
叶端面含歉意,拱手道:“少主福慧双修,叶端佩服。”
林德咧嘴笑着:“嗯,此话本少主爱听。”
他凑进叶端:“叶姑娘在外唤我‘少主’,实在不便,不如唤作‘润念’吧。”
叶端微微一愣:“不妥,此称僭越了,如若少主不嫌,叶端称您‘林兄’如何?”
林德眸子顿时掺了些氤氲,他敛起笑意,轻轻摇摇头,端起茶盏,浅尝一口。
“妹妹这招‘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用得妙极。”林德道。
叶端随即和道:“少主只看一眼路线,便提前到了此地,这也令叶端佩服。”
一壶新茶饮完,三人接着往京城赶去。
十日之期将至,叶端三人策马疾驰,终于到了京城郊外。
出了山口,便是茫茫原野。此时草已枯黄,凛冬将至。
原野之中,远远便见一奢华马车停驻。
一人搭弓射箭,方圆百步外,官兵耸立。
“是晋王殿下。”连威说着,忙驾马前去。
叶端与林德紧随其后。
“参见殿下。”叶端、连威下马施礼。
卫衡放下弓箭,转身看着尚在马背上的林德。
林德这才下马,微微拱手:“晋王殿下,久仰。”
卫衡回礼:“林少主。”
林德绕过卫衡,拿起弓箭打量:“晋王殿下好雅兴,如今长荣一军主帅斩首在即,晋王却还有兴致在此射猎。”
“雅兴?”卫衡微微一笑,“见血之事,何谈‘雅’字。本王听说,近日这山间总有黑兽出没,便想着猎回去好好查查,就算猎不到,也不能让它们出来害人不是?”
“晋王这话,倒与本少主之意,不谋而合。”林德眸光收紧,转头搭弓瞄向山间树梢。
“嗖——”
“砰!”
一黑影从梢头重重摔下。
林德冷笑:“你瞧,还真有黑兽。”
“林少主好箭法。此一路有劳了。”卫衡道。
林德摆摆手:“晋王不必客气,我爹特意嘱咐我,要将叶姑娘与连将军完好送回来,这也算还了你人情。”
他看着叶端道:“况且,叶妹妹此次帮我铮城岭大忙,也算我林德的恩人,送她回来,自是应当。”
卫衡看一眼叶端:“叶姑娘一路辛苦,本王特备一份大礼。”
他说着,抬一抬手,便有侍卫押着一人走来。
叶端见他,心中大惊。
“叶姑娘可认得他?”卫衡语调悠扬,分明故作此问。
叶端缓缓呼一口气,面容沉静:“认得,这是京中糖水铺的于掌柜。他家糖水要比别家爽口……”
卫衡慢慢走到叶端面前,声音压得很低:“或许叶姑娘认错了,你再瞧瞧?他与策漠军可有关系?”
“殿下此言何意?”
“周相已然生疑,暗中调查传言始发,叶姑娘,于掌柜本王就交给你了。”
叶端抬眸,望着卫衡深邃的眸子,忽觉此人如山般巍峨。
“臣女谢殿下。”
卫衡并未同叶端一起回京,而是与之相隔一里外,跟在其后。
太后殿中,周誉愁容满面。
“周相这是怎么了?急匆匆过来,又不发一言?”温言成问他。
周誉拱手,道:“娘娘,有一事,臣已忧心多日。当日,边关忽传急报,接着便有人在京中散布谣传,蛊惑民心。晋王殿下奉旨彻查黑烟,不过一夜便在百年残卷中找到线索,又从古医籍中找到解答。此毒烟朝中无人能解,却唯独叶端可解……”
他俯一俯身:“娘娘,这一切,未免太过顺理成章。”
温言成取点心的手尚在空中,她停顿片刻,又把手收回:“依周相之意,这一切都是晋王与叶家制造的假象?”
“娘娘可别忘了,若非晋王要将叶壹斩首示众,叶壹绝无可能活到今日。”
“砰!”温言成的手重重砸在桌上,攥着桌角的指尖,惨白扭曲。
她用力呼吸着:“周相做事周全,哀家命你将此事彻查清楚。边关急报真伪,传言始于何人,晋王与叶家可有勾结,一一查清后,速来复命。若晋王与叶家当真另有图谋,绝不姑息!”
“臣领旨。”
“娘娘,晋王殿下携叶端前来复命,随行的还有铮城岭少主,林德。”尚无竹躬身进来通禀。
温言成深吸几口气,努力平复下来:“传他们去大殿,哀家这就过来。”
“是。”尚无竹退下。
温言成缓缓起身,道:“周相随哀家一起去吧。”
周誉便随在其身后,一同往外走去。
方到门前,温言成左脚尚未踏出门槛,便又有内侍慌慌张张来报。
“娘娘,陆将军有急事禀报。”
温言成瞳孔微张:“快传!”
陆兼匆匆走进,跪地抱拳:“……微臣根据娘娘指示,暗中跟随叶端。在其拿到清寇,回京路上,曾遭遇埋伏。微臣暗中观察,她的包裹已被调换,现下带回的,是假的。”
“假的?”温言成闻言,大吃一惊,“你可探出何人调包?真正清寇下落何处?”
陆兼垂首:“微臣……曾试图跟踪他们,却在半路跟丢……”
“废物!”温言成怒斥。
大殿上,卫衡三人恭候,却迟迟不见温言成。
卫衡看一眼尚无竹:“尚公公,劳您再去通传一声。”
“不必。”温言成步履叮咚,眼神中遏制着怒火。周誉跟在她身后走进。
她扫视一眼殿前三人:“哀家这不来了,晋王何故心急?”
卫衡、叶端恭敬施礼:“参见娘娘。”林德则冷冷看着她。
温言成见状,扬眉拂袖:“大胆!你是何人,为何不行礼?”
林德心中嗤笑,他明白温言成此举,便是故意显其威仪,刁难于他。
尚无竹颔首:“娘娘,这位就是铮城岭少主,林德。”
“哦?原来是铮城岭的少主。”温言成说着,稳稳就座,“我朝向来遵守礼法,确也找不出如此不懂礼数的人来。”
“娘娘,林少主是为护送清寇,助我朝退敌而来,请娘娘慎言!”卫衡面露不悦。
“哎?晋王言重了。”林德开口道,“本少主此行是为护送铮城岭的恩公,叶姑娘。晋王谈何清寇?更何谈助贵国退敌?”
他向叶端笑道:“叶姑娘,你既已平安归朝,本少主也算完成使命,贵国这动辄喊打喊杀,罔顾好人善心的礼法,本少主做不来,多待一刻也是煎熬,先行告退。”说完,他抬腿欲走。
“林少主且慢!”叶端忙向温言成拱手,道:“娘娘,踏原虫已近百年未现,我朝眼下并无,使用清寇破解毒阵的经验。林少主对清寇习性了然于胸,得其助力,我朝必如虎添翼。”
林德悠悠道:“叶姑娘真是抬举本少主了,本少主并非如此贤能,不过是祖父曾从北江带回一瓶踏原虫,他用清寇试验,成功灭除,被我不小心看到了而已。”
“原来如此。那便请林少主多费心了。”温言成心中细细盘算:‘有他在,就算叶端手中清寇是假的,也能再取来真的。’
她缓缓道,“林少主既然来了,哀家自该好好招待,以尽地主之谊。尚公公,去通传御膳局,哀家要设宴款待铮城岭少主。”
“是。”
“不必。”林德伸手制止,“本少主闲散惯了,遵不得贵国礼法,还是随我自己,去城中酒楼填饱肚子吧。”
“好啊。”温言成面含笑意,“那便依林少主所言。”
她转眸看向叶端:“言归正传,叶姑娘,你带回的清寇呢?”
叶端双手捧着盒子奉上。
尚无竹接过,递交到温言成手上。
她打开盒子,只见颗颗翠果用翠叶裹着,清香扑鼻。
她扬起面孔,斜一眼叶端:“大胆叶端,竟敢用假的愚弄哀家!你看护清寇不力,中途被人掉包却一无所知。丢失清寇,该当何罪?”
叶端惊慌跪地,连忙解释:“娘娘,此乃真果。臣女回京途中确遇伏兵追杀,中途也曾被夺去包裹,可那时清寇包裹并不在臣女手中,故而贼人夺去的,也是假的。”
“不在你手里?那在何人之手?”
“在本少主之手。”林德一旁道,“临行前,叶姑娘便猜测会有贼人横刀拦截,于是请我带着清寇沿小路,穿山而行。叶姑娘遇袭之时,本少主已携清寇到丹城外了。”
调包一事讲述清楚,温言成面上看不出喜悲,却现一阵慌乱。
叶端调虎离山,将计就计,顺利带回清寇,本该欢喜,可如此一来,温言成便要按照旨意,赦免叶壹死罪。
“臣女已取回清寇,恳请娘娘,赦我父……”
“叶姑娘怕是误会了。”周誉打断叶端的话,“娘娘当日旨意,是说要解除毒阵后,方可赦免。眼下你只是取回清寇,毒阵尚在,我朝危机尚存,你究竟有何颜面恳求娘娘?”
叶端未说完的话,哽在喉头,又奋力咽下。
她早已料到温言成不会轻易放过叶家,可被周誉生生堵住自己未出口的话,她还是抵不住气愤的情绪袭上心头。
“娘娘……”
“叶姑娘……”卫衡拦在叶端面前,“周相所言极是。你我皆为臣子,当以大局为重。”
“晋王言之有理。叶端,哀家已命人备好马车,送你回府。尔等若无他事,速速退下,哀家有事要同晋王、周相商议。”
叶端看一眼卫衡,只见他微微垂眸。
“是,臣女告退。”
叶端悻悻出宫,心中气愤腹诽。
林德跟在叶端身后,叶端步伐很快几近小跑,林德大迈几步,跟上她。
“妹妹不必心急,若她不放叶帅,我绝不会帮她破阵……”
叶端闻言,忽而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林德。
“林兄好意,叶端心领。只是,个人恩怨,不当影响家国安危。父帅戍边二十余年,赤胆忠心,一定也是如此想法。”
林德静静听着,神色凝重:“温太后出尔反尔,你明明恼火,却还要为她着想吗?”
“并非为她着想,而是为着边关百姓,还有以命守护边关的将士。”
叶端认真说着,林德对其敬意油然而生。
叶端转身,继续往宫外走去。
林德紧跟两步:“妹妹忠勇侠义,真不愧为将门之后。”
叶端谦虚回道:“林兄过誉了。”她一边说着,一边提起裙摆,进了马车。
林德跟在她身后正欲上马车,却被一旁等候的连威拦下。
“林少主,殿下特命我带您去王府。”
林德摆摆手:“王府有何意趣,本少主不去。”他钻进马车,冲叶端笑问,“妹妹,贵府可许我拜访?”
叶端神色稍显为难:“林兄见谅,帅府眼下尚有禁军值守,怕是做不得客。况且殿下邀您去王府,一番盛情,林兄不该推辞。”
“正是,少主还是随我去王府……”
“得得得。”林德下了马车,对着连威责怪,“怎么长荣的人,都如此爱揽客?难不成皇宫和王府里都开了酒楼?”
叶端闻言轻笑,探出头来,道:“林兄,长荣热情好客,你在王府好住,叶端先行回府。”
林德立马咧嘴笑道:“妹妹慢走,等明日,我去帅府找你。”
叶端放下帘子,小厮便慢慢驾起马车。
大殿上,婢女内侍垂首候着,宛若玉器摆饰。
温言成问卫衡道:“叶壹该如何处置,晋王可有打算?”
不等卫衡回答,她便又补充道:“当日要将叶壹斩首示众,可是晋王提出来的。”
卫衡明白温言成此话何意,当他看见周誉跟在温言成身后走进来时,他便已料到温言成定会寻机试探自己。
他拱手道:“叶壹实乃大患,臣弟恳请娘娘收回成命,即刻斩首叶壹!”
温言成闻言,微微侧首:“晋王所言,可是真的?”
卫衡又道:“娘娘,眼下大敌当前,我朝当团结一心,齐力抗敌。可他叶壹行为偏颇,引娘娘误会臣弟,实属不该。”他抬眸,紧盯温言成的眼睛,“娘娘若是应允,臣弟愿亲手将其斩首,以表忠心!”
温言成被他眸中厉色吓住,坐在椅上发愣。
她怕叶壹活着,也怕叶壹死去。
叶壹活着,便是卫衡最大的助力,两人若是联手,皇城倾覆,仅在一朝一夕。
可叶壹若是死了……北江首为大敌。
叶壹此次战败,其中缘由温言成不敢深究,因为她知道,叶壹统兵二十余年,对制降北江入侵十拿九稳,若非她此次任命娄玉鞍为监战使……
娄玉鞍此人,官威甚重,尤爱狐假虎威,仗势欺人。
她派他去漠州监战,实为坐山观虎斗——坐收其利,结果却始料未及,覆水难收。
卫衡主动请命审理此案时,温言成终日惶惶不安,便与温观识和周誉,合谋暗杀叶壹。谁知不多久,卫衡便草草结案,提议将叶壹斩首示众。
温言成暗自窃喜,只当卫衡回京时说的那句:“忠君爱国,臣子本分!”所言非虚。
但今日,周誉的一番话,让她再次如临大敌。
她一心想着,卫衡定会为叶壹辩解,不成想,他却要亲手杀他。
这让温言成更拿不准卫衡究竟是何意,生怕一着不慎,再落入卫衡的圈套。
“呃……晋王言重了,”温言成扯着嘴角,似笑似哭,“你我之间,岂会因他生了嫌隙?”
卫衡颔首:“是臣弟,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周誉一旁附和着:“娘娘慧眼识人,让晋王殿下着手查办策漠军与边境黑烟两件大案,殿下不负所托,查明真相,对百姓都可有所交代。我朝有娘娘如此英明君主,又有晋王如此贤能臣子,实乃我朝幸事。”
温言成闻言,与殿前两人相视一眼,面色才渐渐松弛下来。
“晋王是误会哀家了,哀家之意,并非不想赦免叶壹,眼下民间尚对叶壹战败怨愤不已,忽将其赦免……又该如何同百姓解释?”
“如此,便是便宜了叶家。娘娘若想与百姓解释,实话实说便是。”卫衡道,“经此黑烟一案,便可推断策漠军战败,实因误入敌军所布毒阵。叶壹虽存在未及时料敌之过失,但并非主因。叶端又破解毒阵,将功折罪……
娘娘及时阻止行刑,避免冤杀,百姓自会赞叹娘娘英明。然则,叶壹总归有过,加之此前旨意,以流放代之死刑,娘娘自可将其流放边陲。”
温言成微微点头:“依晋王看,将其流放何地为好?”
卫衡却道:“不论流放何地,对叶壹而言,似乎并无差异。倒不如……”
“晋王但说无妨。”
卫衡拱手:“倒不如将其发配漠州充军,一来我朝与北江难免一战,兵力短缺,将他充军,也算让其为国尽余力;二来沙场凶险……”
他未再说下去,温言成却明白其言:沙场凶险,生死难料,彼时便可轻而易举,将其除去。
“嗯。”温言成转面向周誉问道,“周相以为如何?”
周誉颔首:“臣不敢妄言,全凭娘娘决断。”
“那此事,就如晋王所言,尚公公,拟旨吧,让叶端一起跟去漠州。”
“是。”
天色渐渐暗下来,叶端并未回府,而是下了马车,让小厮自行复命。
“我与人约好会面,一个时辰后便可回府,你同母亲言明,切勿让其担忧。”
“小的明白。”
小厮驾着马车离开,她四下巡视,见无人注意到她,便闪身进了一条暗巷,巷中仅有一户人家。
“咚、咚”叶端叩门两下,等待片刻,便有人从里边将门打开。
开门的妇人正是于掌柜之妻秦氏。
两人未多言语,仅仅颔首示意,秦氏便将叶端带去堂屋。
一进门,便见于掌柜“噗通”一下跪倒在地。
“小的愚笨,被人抓住了把柄,差点害了姑娘……”他俯首在地,懊恼不已。
叶端忙将他扶起:“于掌柜不必自责。是我未能谋划周全,怎能怪你呢?”
于掌柜被叶端扶到木椅上坐好,抬手试泪。
“你将始末细细讲来。”
于掌柜便慢慢讲起:“那日,姑娘让梁校尉传信给我,要我造势,引乡亲们去京兆府质问黑烟真相。次日便有人到铺子里去,找我问了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问了什么?”
“他问我是否认识镇国帅府的叶姑娘?我便答,叶姑娘来吃过几次糖水,自然认得。他又问可曾听闻黑烟传闻?我便说,这事闹得人心惶惶,谁人不知?他再问我可知传言因何而起?我答不知,他却笑了,放了一两银子后走了。”
“你可看清那人长相?”
于掌柜点点头:“正是今日,同姑娘你一起回来的,那位宽肩后背的将军。”
“连威?”叶端微微一怔,接着问道,“晋王何时抓捕的你?”
“昨夜。我给铺子打烊,晋王府的人找来,说晋王想尝尝我的手艺,让我进府去做。我做了糖水,晋王却以我故意做坏,不敬他为由,将我扣下。今日一早又把我带去郊外,等见到姑娘,我才知,是姑娘要回来,晋王前往相迎。”
叶端默默听完,思虑许久:“原来,那夜他便知道了。”她对于掌柜夫妇道,“你二人……”
秦氏同于掌柜相视一眼,纷纷跪地:“姑娘,您可不能赶我们走啊,您对我们大恩,我二人还想好好报答。让我们留在京城,与您也好有个照应……”
望着二人恳切的目光,叶端轻叹一声:“罢了,眼下局势不明,正缺人手。”她小心将二人扶起,“近来,你们暂且不要露面,吃食用具,我会让人送来。”
“多谢姑娘……谢姑娘……”
“咚、咚”再响两次叩门声。
秦氏小心探问:“谁啊?”
门外一人压低声道:“在下从丹城来京求医,中途与家人走散,见天色已晚,想借宿一晚。”
叶端向秦氏点头示意,秦氏急忙开门,把人带来。
叶端见他,大喜:“师兄!”
这人正是陶烜的弟子,陶之。
陶之见着叶端,颇为惊喜:“谨义,没想到此前只能暗中跟着你,不能靠近,倒是在这儿见到了。一路遭多次围杀,你可有受伤?”
“多次围杀?”于掌柜瞪大了眼睛,“怪不得梁校尉对姑娘此行忧心忡忡……”
“我一切尚好。”她为陶之介绍,“师兄,这是于掌柜、秦嫂嫂。”她又介绍陶之道,“这位是陶公弟子,便是我的师兄,陶之。”
三人相互抱拳示意,陶之道:“幸会。在下目前在丹城经营一家药铺。我此次来京奔着糖水铺去,发现铺子被人拆了招牌,我便去了同俭堂,才问来此处。”
“师兄亲自前来,可有要事?”
感谢支持!
下一章 叶端举荐贤能,卫衡喜得解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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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卫衡献计出使,叶端暗捕陆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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