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嫂嫂忙点头:“记得,记得。原来姑娘是柳家姐妹的朋友,她们如今可还好?”
欣儿笑道:“都好,这就是她们托我带给你的。”
“哎,哎。”冷嫂嫂连连应着,将钱袋牢牢攥在手中。
欣儿带着润气汤离去,冷嫂嫂面色一下沉了下来。
她连忙打开钱袋翻找,果真从中找出一枚别致的铜钱。
晋王府,锦园。
叶端正从香蕊手中接过佩剑,陶之匆匆忙忙跑来。
他压着声音,而又急促道:“谨义,方接飞鸽传书,香锦处有变……”
卯时,天色已然大亮。
连诚在锦园中来回踱步,时不时瞥一眼叶端紧闭的房门,和门前石阶上坐着的香蕊。
香蕊膝上置一小碟,碟中是府中的谷厨子尝试做的点心。
自那日叶端不再让卫衡给她带榛子酥,卫衡便开始吩咐谷厨子自己学着做。
一次两次,谷厨子拿不准味道或是火候,就让香蕊试吃后给出意见,好知道叶端的口味。
连诚等了半晌,实在忍不住,走上前道:“香蕊姑娘,已至卯时,叶姑娘为何还不出来?可是身子不适?”
香蕊尝着点心,漫不经心地回答:“姑娘该出来时,就会出来了,连校尉不必紧张。”
“可这……”
“连校尉,我觉着这次谷伯做的点心好吃,你要不要尝尝?”说着,香蕊托着碟子递上前。
连诚哪有心情品尝,他叹了一息道:“不必,还是香蕊姑娘自己吃吧。”
说完,连诚出了锦园。
他经过卫衡书房,攀着门缝往里探,什么都没看到。
“奇怪,怎么今日一早,人就都不见了。叶姑娘未与兄弟们晨练,连威也没见着人,就连殿下都不知去了哪儿……”
“连校尉,你在此嘀嘀咕咕什么呢?”陶之背着手走来。
连诚看看他:“倒是陶公子还在。”
叶端以给长公主请安之名入了宫,又从宫女口中得知卫谚病了。
叶端去到卫谚殿中时,欣儿正服侍她用药。
卫谚轻咳着,拉着叶端的手:“你为何这么早就来了?”
叶端关切地询问着卫谚的症状,知她并无大碍,叶端才松一口气。
一番寒暄,叶端忽而垂下眸子,神色忧虑。
“我……”
瞧着叶端欲言又止的样子,卫谚蹙眉问她:“妹妹有话,但说无妨,你我二人之间绝无生分。”
“我夜里梦见了兄长。”
闻此,卫谚神情暗淡些许:“他已许久没来我梦中了。”
“上次见过柳画师为姐姐画的兄长的画像,我记挂了好久。姐姐,能否也请柳画师再画一幅送我?”
卫谚嘴角弯起:“原来是这小事。”
她起身欲下床,又被叶端拦下:“姐姐不必起身,你如今需要静养。是妹妹今日来的不是时候。”
“咳、咳。”卫谚招招手,“欣儿,去传柳锦来。”
“诶,姐姐,想来宫中事务繁忙,本就是我的私事,岂敢劳烦柳画师前来?还是我去画局找她吧。”
“也好,欣儿,你陪谨义去一趟。”
欣儿颔首:“是。”
画局,柳锦、柳妙正一如既往静心作画,欣儿领着叶端进来。
“柳画师。”欣儿轻唤。
柳锦、柳妙回首,见着欣儿与叶端,忙迎了上去。
两人向叶端恭敬施了一礼,欣儿便道:“长公主殿下吩咐我带叶姑娘过来,叶姑娘有什么要做的画,便与二位画师说吧。”
“这……”叶端看一眼柳锦。
柳锦忙道:“不如我们去里边说?”
叶端便在柳锦的带路下,去了一旁寝室。
柳妙凑到欣儿面前,问道:“欣儿姐姐,殿下可好些了?”
欣儿笑答:“已好了许多了。柳妙,你们这是在画什么……”
叶端与柳锦四下观察着,见无人在意她二人,叶端便拿出一早柳锦送出的那枚别致铜钱,放回她手中。
“你今日紧急联络,是何变故?”
柳锦示意叶端往里边走,绕至柜子后方,柳锦掀开遮挡的帘子,只见连威倚坐在此,气息微弱,不省人事。
叶端一惊,上前摸脉,取针,便在连威手臂、颈下施了几针。
连威猛提一口气,渐渐醒来。
他睁开眼睛,眼神一瞬凝聚,一瞬涣散:“叶……叶姑娘……”
叶端快而清晰地低声道着:“连威,你可能听见我说话?”
连威垂首,弱弱地点了点头。
“好,你听着,我会带你出去,但需要你持续醒着,你可得挺住。”
叶端说完,静静等着连威回应。
“……好。”连威声音极轻。
叶端舒一口气,柳锦才道:“是昨夜子时,我两人去物华宫时撞见了连将军与两名黑衣人交手。他应是跟踪周复来的。”
说着,柳锦从袖间取出一卷纸条:“这是昨夜探听到的。”
叶端一怔,蹙眉看着柳锦道:“昨夜连威已被发现,你二人尚敢跟上去,真是胆大!”说完,她再不忍责怪,语调柔和下来,“香锦,我说过,你们姐妹入宫是为查清杀害你父亲的凶手和出卖他的叛徒,其他的事只是顺势而为,不可涉险,你们……”
“是,姑娘,香锦记住了。”
柳锦清亮真诚的眸子望向叶端,叶端只得长呼一口气:“以后不许这样了。”
“嗯。”柳锦郑重地点了点头。
叶端看一眼连威,眉心紧锁,脑海里飞速想着法子。
没多久,她又蹲下身去,对连威道:“稍后会有轿撵进来,你寻机躲进去,等出了宫门,我会给你信号,你再翻下轿去,会有人带你去安全的地方……”
“……是。”
叶端与柳锦相视一眼,便往外走去。
门前石阶不高,叶端悄悄瞥着,找准时机滑了下去。
“哎呦!”叶端一声吃痛。柳锦也惊呼:“姑娘小心!”
欣儿连忙跑来:“叶姑娘,您没事吧?”
在柳锦搀扶下,叶端自己摸了摸脚腕,面色痛苦道:“脚崴了,痛得厉害。”
欣儿满脸焦急:“柳锦,快扶姑娘去屋里坐着,柳妙速去请太医来,叶姑娘,我这就去禀报殿下。”
“欣儿姑娘莫急,只是小伤而已,殿下身子不爽利,岂能将此事告诉她,让她徒增挂念呢?”
“叶姑娘不知,此时奴婢若不禀报殿下,等之后殿下知道了,定会怪罪的。”欣儿不由分说,便往卫谚寝殿跑去。
“崴脚了?”卫谚闻言,立时紧张起来,“快请太医过去瞧瞧。”
“已经请了,殿下放心。叶姑娘自己也懂医术,她说不打紧的。”
“她自己说怎么能行?”说着,卫谚便欲起身下床。
欣儿忙道:“叶姑娘本不愿奴婢回来禀报,说怕殿下担心。殿下身子尚未痊愈,此时去了,叶姑娘怕是又要自责了。”
“咳咳……”卫谚一紧张,又忍不住咳起来。
她缓了片刻,道:“言之有理,谨义向来心思细腻。这样吧,你拿上我的腰牌,派只轿撵,务必将谨义平安送回府去。”
“是。”
画局,柳妙很快领着太医赶来,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香红。
香红认真检查着叶端的脚腕,不红不肿,关节也并无错位,可她还是为她敷了药,缠了纱布。
欣儿正好带着轿撵来。这是一四抬轿撵,前后各有两名轿士。
叶端见了,心里默默念着:‘还好,如此抬我两人不是问题。’
“香太医,叶姑娘的伤势如何?”欣儿近前问道。
香红颔首:“关节错位,已有肿胀,不过微臣已为姑娘复位,静养即可。往后十日,还是不要轻易走动为好。”
欣儿将香红的话默默记到心中,想着好与卫谚复命。
她道:“叶姑娘,殿下派了轿撵给您,让奴婢送您回府去。”
她看看叶端脚腕上包扎的厚重的纱布,便与抬轿的轿士吩咐,将轿撵抬至门前,一步都不舍得让叶端走动。
欣儿搀着叶端往轿子里坐,轿士退去一旁候着。
柳妙与香红在轿撵后方站着,正正好挡住众人视线。
柳锦扶起早已候在门后的连威,一骨碌便钻进轿撵座椅下方的空当里去。
叶端坐好,欣儿便吩咐轿士起轿。
忽而轿身一阵晃悠,四名轿士憋红了脸才好歹稳住。
他们抬着轿撵出了画局,便往宫门方向慢慢走去。
巡逻侍卫一阵骚动,便听路上内侍窃窃私语:“听说有刺客被发现与侍卫交了手,后背挨了一刀逃了,眼下侍卫正到处搜捕呢……”
叶端在轿中端坐,荡起的轿帘,闪着跑过的侍卫身影……
宫门口,卫衡下了朝,从宫里出来。
他弯腰坐进马车,眉心紧得厉害。
“可有消息?”
驾马的护卫低声回道:“没有,属下已在各处寻过,并未找到连将军留下的标记。也未听到任何消息。”
闻此,卫衡眉头蹙得更紧。他挑帘,看向宫门。
忽而,他的视线落在门前一个熟悉的人身上。那人一转身,正与马车里的卫衡视线相对。
卫衡招招手,那人便快步走来。
“末将梁行,见过殿下。”
卫衡颔首,道:“宫中可有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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