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电话来得猝不及防。
“小喻,你最近……是不是恋爱了?”
温喻的指尖在绘本草稿上顿住,铅笔芯“啪”地折断。
“没有。”她回答得太快,又补了一句,“为什么这么问?”
电话那头传来茶匙轻碰杯壁的声响——母亲正在喝下午茶,这是她最放松也最危险的时刻。
“刘太太说,她侄女在青松大厦的咖啡厅见过你三次。”林平兰的声音带着刻意的随意,“每次都拿着两杯咖啡。”
温喻的喉咙发紧。
——她确实常帮周叙白带咖啡,但从来都是一杯美式,一杯拿铁。
——她喝不惯黑咖啡的苦,周叙白也从不要她勉强。
“只是工作。”她轻声说。
母亲笑了,那笑声像丝绸包裹的刀锋:“周律师确实是个不错的……人脉。”
她把“人脉”两个字咬得极重,仿佛在暗示——
你可以玩玩,但别当真。
挂断电话后,温喻盯着自己的素描本发呆。
画纸上是一只被荆棘缠绕的鸟,但这次,荆棘的尖刺上挂着几滴鲜红的颜料——像血,又像未干的朱砂。
她忽然想起周叙白的原生家庭——
退役军官的父亲,精神科医生的母亲。
不算豪门,但足够体面;不算巨富,但足够支撑他的精英人生。
母亲会怎么评价?
“家世清白,但不够‘乘龙快婿’。”
温喻的嘴角扯出一个苦笑。
——如果母亲知道,她与周叙白的关系根本不是“恋爱”,而是某种更隐秘、更复杂的权力交换……
——她会疯的。
深夜的论坛页面泛着冷光。
温喻搜索关键词: “长期DS关系” 。
跳出的答案五花八门——
“三年,最后他移民了。”
“五年,直到她结婚。”
“十年,现在仍是彼此的soulmate。”
没有标准答案,就像没有人能告诉她——
“你要多久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sub?”
周叙白说过 “不要急于求成” ,但“不急”到底是多久?
半年?一年?还是直到她不再问这个问题为止?
温喻的指尖无意识地抚过手腕——那里曾系过一条无形的“安全词”。
“候鸟。”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真正恐惧的不是“不合格”,而是——
“如果有一天,周叙白觉得我永远达不到60分,他会离开吗?”
周末的“适应训练”如期而至。
周叙白让她尝试了一个新指令: “闭眼,数到十,然后告诉我你感觉到了什么。”
温喻闭上眼,黑暗笼罩视野。
“一、二、三……”
空调的微风,皮革椅的气息,远处地铁经过的震动……
“四、五、六……”
周叙白的呼吸声,稳定而缓慢,像某种无声的节拍器……
“七、八、九……”
她的心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
“十。”
她睁开眼:“我感觉到……你在看我。”
周叙白的眉梢微微抬起:“为什么?”
“因为……”温喻的耳尖发烫,“我的皮肤在发热。”
这是真话。
在他的注视下,她的身体总是比语言更诚实。
训练结束后,周叙白递给她一杯温水。
“进步很快。”他评价道。
温喻握紧杯子,鼓起勇气:“快到‘合格线’了吗?”
周叙白沉默了一瞬,忽然反问:“你知道我父亲怎么训练新兵吗?”
温喻摇头。
“第一天,他会让士兵们跑五公里,记录每个人的成绩。”他的声音平静,“然后告诉他们——‘下次比这次快一秒,就是进步。’”
温喻怔住。
“所以……”周叙白拿起外套,语气轻得像一声叹息,“你的‘合格线’,永远只比昨天的自己高一点。 ”
他离开后,温喻看着玻璃杯上的水痕,忽然笑了。
——原来答案这么简单。
——她不需要达到谁的60分,只需要比昨天的自己更像“温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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