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兰的“偶遇”计划在周叙白常去的咖啡馆展开。
温喻赶到时,母亲已经坐在靠窗的位置,桌上摆着两杯红茶,一杯给自己,一杯虚位以待——仿佛一场精心布置的相亲局。
“妈!”温喻压低声音,指尖掐进掌心,“我说了,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林平兰优雅地啜了一口茶,目光扫向门口:“刘太太说周律师每周三下午三点都会来。”
“他不会来的。”温喻的声音微微发抖,“我提前告诉他了。”
林平兰的手顿住,茶杯“咔”地一声搁在瓷盘上:“你为了他,骗我?”
温喻深吸一口气:“不是骗,是阻止。”
她第一次直视母亲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请您,停止评估他。”
绘本下架的通知来得比温喻预想的更快。
《荆棘鸟的独白》——那本被质疑“太过黑暗”的作品,一夜之间从各大书店的儿童区消失。
出版社的公关部焦头烂额,主编的电话被打爆,社交媒体上,#温喻绘本不适儿童# 的热搜居高不下。
“画风阴郁,影响孩子心理健康!”
“现在的儿童绘本怎么这么扭曲?”
“要求作者公开道歉!”
温喻坐在电脑前,一条条翻过那些评论,手指冰凉。
她画荆棘,是因为相信孩子也能理解“疼痛与成长”;
她画束缚,是因为想告诉孩子“规则可以是温柔的”。
但没人听。
道歉声明发布的那晚,温喻的微博评论区彻底沦陷。
“虚伪!下架就完事了?”
“这种作者就该封杀!”
“我家孩子看了做噩梦,你负得起责吗?”
她关掉手机,蜷缩在沙发上,眼泪无声地浸湿抱枕。
她以为自己能冷静处理,以为自己能独自承担——
但委屈还是像潮水一样漫上来,淹得她喘不过气。
指尖颤抖着,她给周叙白发了一条消息:
“我需要确认。”
这一次,没有电话,没有文字回复。
门铃响了。
温喻赤着脚跑去开门,周叙白站在走廊的灯光下,手里拿着一本《荆棘鸟的独白》——出版社的样书,唯一没有被下架的一本。
“你道什么歉?”他问,声音低沉。
温喻的眼泪一下子涌出来:“我……不想连累出版社。”
周叙白走进来,关上门,将书放在玄关的柜子上。
然后,他做了一件从未做过的事——
他伸出手,将她按进怀里。
不是指令,不是训练,只是一个拥抱。
温喻的脸贴在他的胸口,听到他平稳的心跳声。
“你没错。”他说,“但道歉是你的选择,我尊重。”
他的手掌抚过她的后脑,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的鸟:
“现在,哭出来。”
那晚,温喻在周叙白的怀里哭了很久。
没有“优雅的克制”,没有“得体的忍耐”,只有真实的崩溃和委屈。
而周叙白,始终沉默地抱着她,直到她的抽泣渐渐平息。
最后,他捧起她的脸,拇指擦过她的泪痕:
“知道为什么这次我没打电话吗?”
温喻摇头。
“因为有些归属感,必须面对面给。”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烙印一样烫进她心里:
“你不需要永远‘妥善处理’。”
“你可以搞砸,可以脆弱,可以——”
他顿了顿,额头抵上她的:
“——可以需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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