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喻站在周叙白的工作室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腕。
今天和往常不同——不是语言指令,不是简单的跪姿训练,而是“中期”的第一课:肢体引导。
周叙白站在她面前,手里没有绳索,没有工具,只有一双手——修长、骨节分明,带着律师特有的克制与精准。
“准备好了?”他问。
温喻点头,喉咙微微发紧:“嗯。”
“规则不变。”他的声音低沉,“安全词有效,随时可以暂停。”
她再次点头,这一次,呼吸比预想的更稳。
周叙白的手掌贴上她的后颈时,温喻的睫毛轻轻颤了颤。
他的指尖微凉,力道却极稳,顺着她的颈椎一节节向下,像在检查某种精密仪器的结构。
“肌肉比上次放松。”他评价道,“但肩胛还是太紧绷。”
温喻下意识想调整,却被他按住:“别思考,只感受。”
他的手掌滑到她的肩胛骨,拇指抵住某个点,缓缓施压——
不是疼痛,而是一种深层的酸胀,像常年紧绷的弦终于被拨动。
温喻的呼吸骤然乱了。
“疼?”他问。
“不……”她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只是很奇怪。”
“哪里奇怪?”
“你碰到的地方……”她顿了顿,试图找到准确的词,“……像是我自己从来碰不到的地方。”
周叙白的手停住,目光落在她脸上:“你母亲矫正过你的站姿,对吧?”
温喻一怔:“你怎么知道?”
“肌肉记忆。”他的指尖继续向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是长期被外力调整过的痕迹。”
温喻忽然意识到——
他触碰的不仅是她的身体,还有那些被规训的过去。
训练进行到一半时,周叙白忽然开口:
“转身。”
温喻顺从地转身,面对镜子。
镜中的自己脸颊微红,领口因为刚才的动作有些凌乱,锁骨下方泛着淡淡的红晕——不是绳痕,只是皮肤被触碰后的自然反应。
周叙白站在她身后,手掌贴上她的腰线:“现在,看着镜子。”
他的声音很近,温热的呼吸扫过她的耳尖:
“我要你记住——现在这个状态,才是你真实的肌肉记忆。”
他的指尖沿着她的脊椎缓缓上移,每到一处,镜中的温喻就微微战栗。
“这里,应该放松。”
“这里,可以下沉。”
“这里,不需要绷直。”
每一个触碰,都在重塑她二十年来被矫正过的身体。
温喻看着镜中的自己,忽然发现——
她的站姿变了。
不是母亲的“优雅如天鹅”,不是礼仪课的“挺拔如松”,而是一种更自然、更舒展的姿态。
像一株植物,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生长方向。
训练结束后,温喻坐在沙发上喝水,手指无意识地揉着后腰。
周叙白递给她一块热毛巾:“敷一敷,明天会酸。”
她接过,热汽氤氲间,忽然问:“为什么从后背开始?”
周叙白正在整理文件,头也不抬:“因为那是你自己看不到的地方。”
他合上文件夹,目光与她相接:
“信任的第一步,是允许别人触碰你的盲区。”
温喻怔住。
她忽然明白,为什么“中期”要从肢体引导开始——
因为语言可以伪装,但身体不会说谎。
而她,已经能在他面前展露最真实的反应。
回家路上,温喻收到周叙白的消息:
“明天休息,后天继续。”
紧接着又是一条:
“你做得很好。”
温喻看着这条消息,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她想起镜中那个陌生的自己——放松的,自然的,不再被规则束缚的。
——原来“中期”不是更深的掌控,而是更真实的自由。
——而他,正一步步引导她找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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