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喻站在母亲举办的茶会中央,手里捧着一杯伯爵红茶。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照在她微微放松的肩膀上——不再是母亲要求的“直角肩”,而是自然垂落的弧度。
“小喻,你的背……”林平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克制的紧绷。
温喻回头,嘴角挂着浅笑:“怎么了?”
林平兰的目光在她身上扫过,像在检查一件出了差错的展品:“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站姿有点……松懈。”
温喻轻轻抿了一口茶,没有像从前那样立刻挺直脊背:“没有,我很清醒。”
——她不是故意反抗,只是……不再刻意紧绷。
银行行长之子——陈明远,端着香槟朝她走来。
“温小姐,好久不见。”他微笑,目光比上次见面时更专注,“你好像……不太一样了。”
温喻抬眸:“哪里不一样?”
“说不上来。”他微微偏头,“就是感觉,更……真实?”
温喻轻笑,没有刻意垂下睫毛掩饰情绪,也没有用茶匙搅动红茶制造优雅的声响。
她只是站在那里,肩颈放松,呼吸均匀——像周叙白引导的那样,不再用肌肉记忆去表演“完美” 。
陈明远却似乎被这种自然吸引,语气比从前热切:“下周有个古典音乐会,有兴趣吗?”
母亲在不远处投来赞许的目光。
温喻没有立刻拒绝,只是平静地回答:“我最近工作很忙,可能抽不开身。”
——不是“家教式”的婉拒,而是真实的表达。
——而陈明远,竟然觉得这样的她更有魅力。
茶会进行到一半,温喻无意识地做了一个小动作——
当侍者递来餐点时,她没有像从前那样用“三指取物法”接过,而是自然伸手,指尖微微上翘,像在触碰某种无形的绳索。
林平兰的眼神瞬间锐利。
“小喻。”她低声提醒,“注意仪态。”
温喻顿了顿,忽然意识到——
这不是“失误”,而是她身体里两种记忆在交替。
——母亲的规训,和周叙白的引导。
她收回手,没有道歉,也没有解释,只是微微一笑:“知道了。”
——她不想否定母亲的教导,但也不再被它完全支配。
回程的车上,林平兰终于忍不住开口:
“你最近到底在忙什么?出版社不是停职了吗?”
温喻望着窗外流动的街景:“在做新项目。”
“什么项目?”
“成人向的艺术创作。”
母亲的手指在膝盖上收紧:“……和周律师有关?”
温喻没有正面回答:“妈,你教我的礼仪和气质,我很感激。”
她转过头,直视母亲的眼睛:
“但我不想一辈子活在‘表演优雅’里。”
母亲的表情凝固了。
车内的沉默像一层薄冰,直到温喻的手机震动——
周叙白的消息:
“明天恢复训练,记得热敷。”
温喻的指尖在屏幕上轻轻摩挲,忽然觉得胸腔里那股紧绷多年的气,终于缓缓舒展开来。
当晚,温喻站在浴室的镜子前,仔细观察自己的身体。
周叙白触碰过的地方——肩胛、后腰、脊椎——仍然残留着轻微的酸胀感。
她试着用母亲的“标准姿势”站立,再切换成周叙白引导的自然状态。
镜中的自己,在两种模式间微妙地变化着——
优雅的假象,和真实的舒展。
她忽然明白:
礼仪从来不是枷锁,但只有当它成为选择而非强迫时,才能真正称之为“教养” 。
就像现在——
她可以选择在茶会上挺直背脊,也可以选择在周叙白面前放松肩颈。
——这才是真正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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