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为了心中所念之人付出行动,有的人也为了喜欢之人给予行动。
萍果在天刚亮,就爬起床穿衣服准备回大院,却被还要比她早起来的外婆嘚着,吃了两个大包子,穿多件外套再走。
“谁大热天7月,穿外套啊!”
“早上的天还有点风,你吹感冒了,我看你拿什么跟李勤去城里。”
“知道了,知道了。我先走了。”
这是萍果与外婆早上在家的对话,她推开铁门,关上哐当一声,连带整个记忆都被她抛掷在脑后,昨日的彷徨与揪心,她都想通了,过去是不敢承担,是害怕与逃避,现在她想勇敢地追求,起码现在先见到李勤,再将戏拍完。
如果他说,结束合约,结束来往,她都接受,也都愿意。
白灰相间的中袖外套随风飘摇,早上的凉风还挺大,外套下的拉链被风吹得一直拍打她的腰间,捂中她雪白的肌肤,意外的凉。挂在手臂上的戏剧服她连夜洗干净装在纸皮袋子里,今天拿回去剧组。
面对李勤的每一次,她都用跑着去。
萍果跑过桐华路,见原本已经竣工的中华醒狮壁画,现在被盖上一面红布。她也只是匆匆跑过,误以为这是县长王叔的意思,没多想。
待她气喘吁吁跑到大院,左顾右盼见原本立在大院的录影棚内空无一人,等了半会儿都没瞧见剧组的人出现,怀疑还没到开工的时间,又跑上山。
向明珂换上T恤和短裤人字拖,怀里背着救生圈,就带着人下山。见萍果气冲冲地跑上来,“萍果?你不是放假吗?”两人大眼瞪小眼相看。
萍果满头大汗,加上7月的热风,没有给她减去丝毫负担,她站定见他们整装待发,还有向明珂身后一大群的人,都是短衣短裤墨镜比基尼。“你们这是要去哪?”
向明珂:“去海边,李导说近日给我们放三天假,我觉得应该是因为你吧。”
萍果往里头看,一群泱泱却见不到想见的人。“他人呢?”
笗哥见萍果回归,别提有多高兴,但他还要保持他的高冷形象,“不知道,今天一早就不见人影了。你要找他吗?”
“我有事情找他,他有跟你说去哪,办什么事情吗?”萍果此刻很急,似乎再不说就没机会了。
笗哥和向明珂相视一看,“没说,但我昨天睡觉前,还见他房里的灯亮着。”
“好,谢谢。这个衣服我洗干净了,先放你们这,我再去别的地方找他。”萍果火速把事情交代完,把手臂上的袋子递交给他们,急着转身下山。
向明珂拿着衣服袋子,有点楞,想起叫住人,人已经转身没了影。“诶……我还想说,晚上去你……”
笗哥双手抱胸,胸前是大佛珠和半壁的胸毛,整个人毛茸茸,他挑眉问:“去哪?萍果家?”
向明珂叹了口气,“看她这匆忙的样子,估计也没空招待我们。”
笗哥拿着事先准备好的红色火烈鸟巨大游泳圈,踩着黑色超大码泡沫拖鞋往下走,“还是管好你自己吧,就知道蹭吃蹭喝。”
向明珂被人说,还不乐意,“我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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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院内的烈日到达上午10点变得烈焰无比,萍果是转了一圈,从山上到山下都没找到李勤。
她手机里是有李勤的电话,但一时间只想起在现实世界找,以为一个不算大的弧溱,他们能转角就遇见,看来还是没缘分。
她蹲在大院里的骑楼内,在店铺门前乘会儿凉,发丝絮絮地吹,她的心思呼呼地想,嘴角不自觉地向下。
大院内的盐酥鸡香味飘荡全街,即使已经吃过早餐才出门的萍果,都觉得肚子饿,可她也不想动,就想在这守着,看人什么时候能回来。
“萍果?”
李勤刚忙完,安排好人手搭建场地,就见萍果蹲在布满黑色锈迹的石柱旁,“你怎么在这?”
萍果仰起头,才见李勤的脸,她下意识没有话题,胡乱地说:“我来买盐酥鸡。”
“嗯,那你买,不打扰你了。”李勤见她确实蹲在盐酥鸡店旁,想着等准备竣工再告诉她,估计也就这三日。
他转身,却被身后的萍果叫住,“李勤。”
萍果站起身,手指捏着墨绿短裤的裤脚,抿着嘴,“关于拍戏的事情。”
“你有话要说?”李勤还是早上见王叔的那套衣裤,此刻在萍果看来,他又变得不一样。
萍果心中掐一把自己,再不说就没机会了,“我……还想演你的女主角。”
李勤听后给了她一个单边斜笑,向她招手,“你过来。”
萍果拎着步子走向他,嗅到他身上的香水味,与他的汗液混在一起异常得好闻,“成为我的女主角前,我先带你看样东西。”
“什么东西?”她好奇,是什么特别的东西?
李勤眼眸宠溺,“你去了就知道。”
他带着她越过大院的中心,去到另一边的住宅区内道,平日他们所在的是空旷的大院,大院内汇集了很多卖瓜果瓢盆,自家种和腌制的蔬菜泡椒,而另一边狭窄的住宅过道却相对于没有那么热闹,空空荡荡地只有几人。
他把她带到目的地,萍果见到的是带着黄色施工帽,正在空地修建搭建框架的忙碌人群,似乎有什么大项目进展。
“这里是我今天早上向王叔申请的项目批准,以后属于弧溱的故事,就将在这里展出。”
萍果是听得一头雾水,她转头偏看李勤,“什么批准?什么故事?是电影吗?”
发现他的眼眸全聚集在自己的身上,舌头舔着唇间,搭配他今日的黑白禁欲,拿捏死人。
“猜对一半,我将要在这里创办弧溱首届电影节。第一届以《暗恋》为主题的背景,讲述在这个县镇里所有有关暗恋的故事,包括我们电影的花絮,剧照,人物介绍,还有场地启发,以及文化的输出。”
萍果反应也快,“文化?是属于弧溱的文化。”
她记得向李勤提过融入当地的特色文化,没想到他还记得。
“是的,电影节里还有弧溱的传统文化,这个事情可能还比较麻烦,因为如果要让外界都注意到这个县镇,我们必须搬出大家伙。我在附近打听到一些老艺术家们,都隐居在胡同路后的楼房里,到时候还需要我们一起去拜访。”李勤隐喻地向萍果提出,一起去找这些老艺术家们。
萍果用手指了指,“我们?”
“你不愿意吗?”
“不,没有。我是没想到你今天去干了这个。”她摇头得有些剧烈,同时还紧张,没想到穿同一条裤子长大,共同度过了十几年的青梅竹马,再次站在一起还是会紧张。
他又想逗她,看她的反应,似乎是想通了?“不然,你以为我去哪了?”
她冲击着头顶光芒的黑瞳看向比她高一头的李勤,没有一八六以上,她是不信。“我以为你走了,戏不拍了。”
他看出她的拘束和艰辛,半蹲下腰轻叉腰对视上她的眼眸,“我是这么半途而废的人吗?你还是小看我了。”
萍果下意识地沉下头颅,她的卑劣感再度涌上心头,“你有大智慧,也有大的目标追求。”
“别自谦了。你也不赖,我是剧组导演,你是县镇的宣传大使,也就是代表全县的人出面交谈,你可厉害了。”
他的话直激她的大脑,她猛然抬头,“我不是什么宣传大使。”
“你都代表县镇出绘画板报了,不是宣传大使是什么?”他依旧盯着她,路过的施工人士都被他们无视,眼里只有彼此。
萍果握紧拳头,说这句话时是看着他的眼睛说,“我是我自己。”
无论他的外壳包装是什么,他有多么的优秀,她都值得这么好的他。
李勤笑起,连带他身后的骄阳都更热,“对,你只能是你自己,同时也代表我们剧组,以及整个弧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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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秘密行动,全剧组的人几乎都不知道,他们依旧在海边度假,享受难得的三天假期,而最重要的男女主角就像私奔一般,三天都不见人影。
大家也都知道李导是个有分寸的人,所以私生活也不会多过问,可能也就待两个人回来后,严加审问罢了。
两人为了更好地安排时间,决定不回山上的木屋,去李勤家里闲住三晚。
第一晚,李勤就睡不着,他在想着明天的安排,待人走出来大厅喝杯水的时候,见萍果从对面的房间出来拉夜尿。
萍果眯着眼,靠直觉感知方向,打着哈欠去茅厕,然后听到勺子掏水的声音,被冲下下水道。
人回来的路上被李勤弹了脑门,瞬间从周公那被拖出来,“喂,李勤,你是不是有病,大半夜不睡觉,杵着这喝水,还弹我!”
被人一顿痛骂后,李勤彻底佛了,早上还暧昧不清,待到晚上打扰一下她就原形毕露。“睡不着,也不想你好睡。”他手里拿着玻璃杯,单手插在咯吱窝下。
萍果有起床气,喜欢你有怎么样,现在是睡觉时间,睡不好谁来了都不好使,“睡不着,你数你衣柜上的奥特曼啊,别闲得没事吵我。”
李勤没打算放她走,“你想好明天该怎么说了吗?”
萍果转身上楼回房,“明天再想,不睡脑袋超度,明天更想不出词。”
被人拉回,拉着坐到硬木横椅上,“不行,现在就想。”
屁股被硬板凳撞击得直要命,李勤家的红木椅十年如一日的硬,除去好看没半点舒适度,硬得像李勤的胸膛。
“我服了……”她坐下想吐槽,想想还是算了,等下说起来没完没了。“你打算电影节的时候展示什么?除了电影。”忍着困意问。
对方很有精神,耐得住这大半夜还要聊人生哲学,“我了解到的也就有关于建筑,和一些武术的传承。”
话题开展起来,萍果也就点着过一下,“我们可以把美食手工业都用上,像我外婆编制的冲篓,李姐会做的糖糕,我还会写些毛笔字。”
李勤坐在靠扶手那边,萍果手撑在椅子后,整个人摊在红木椅上,背离椅背远,还靠不到椅背。
李勤听着新奇,撇眼她,“你什么时候背着我偷偷学的?”
“没有,小学的时候有练,接触过,不算大师。”她没心思细聊,敷衍一下带过。
他又说出一个点,“我想着市一中的排球好像还挺有特色的,有空的时候可以去观摩,然后拍些纪录片。”越说越带劲,手中水杯里的水都被他晃出几分,滴在木椅上。
萍果没细致看他,在这黑灯瞎火还看不清脸能看见啥,她挠挠头问,“这个主意不错,那明天我们先去哪?”
“先去拜访两位舞拳和舞醒狮的老前辈。”
好咯,该问的说的都像走流程般带过,也该睡觉了,“嗯,现在说完了吗?可以睡觉了?”她站起来看他,他的脸笼罩在半黑半白的月光下,显得阴郁。
“真走?”
萍果步子挪开,走上楼梯,“走了,很困。”
留他一人在后面说气话,“没点义气。”
亏我还想制造共处一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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