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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闻名

时盏浅浅看他一眼,顺着问道:“何时见过?”

闻竹歪头算了算日子,算到一半忽然抬头看他:“你问的哪一次?”

时盏蹙起眉:“?”

怎么还不止一次。

他淡淡道:“最近一次。”

闻竹得到回答后又垂下头算日子,等了一会他才说道:“大概是……七日前?”

他摩挲着腕上的红绳张了张口,刚想要说什么,想起此刻还身在马车上又闭上了。

时盏挑了挑眉,望向他腕上那节红绳,随口问道:“世子手上这金叶子倒是别致。”

闻竹冷哼一声,抬起细白的手腕,将那红绳举到时盏面前,认真道:“你看清些,这是竹叶,不是叶子。”

时盏定眼一看,还真是两三片竹叶,雕琢的工匠许是下了一番工夫,细细一看连那竹叶上的脉络都清晰可辨。

“嗯。”他淡淡应道。

本来想说竹叶也是树叶,但要说出口,闻小世子又要和他理论。

于是在开口前转了个弯,他问道:“世子很喜欢竹子么?”

闻竹一脸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的表情,他反问道:“你喜欢杯盏吗?”

时盏冷不丁被问了回来,顺嘴应道:“不喜欢。”

哦?

闻竹来了兴趣,他问:“那你为什么要叫时盏?”

时盏:“……”

他就不应该拐到这里来。

这小世子又不是一个好打发的。

时盏淡淡道:“别人给我起的。”

闻竹好奇道:“别人?是谁啊,是你很重要的的人吗?”

时盏沉默了一会儿,闻竹观察着他的神色,看样子时盏似乎在回想记忆深处的那个人。

闻小世子看着时盏静默良久,纤长的羽睫轻轻垂下遮住眼睑,须臾后听见时盏冷冷道:“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他说完抬起眼望向闻竹,眼底还带着未消去的淡漠。

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值得他沉默这么久吗?

闻竹没由来想道。

但他好像也没有合适的话接着时盏说的问下去。

小世子脑海里出现了一红一黑两个小人,长得都是闻竹的脸。

红色小人不可一世的抬着下巴,黑色小人木着一张脸。

红色小人倨傲抬头道:“问啊,为什么不继续问了,这有什么的?”

黑色小人垂首低声道:“万一那是人家心里什么忘不掉的人呢,再问下去怎么说都像揭人伤疤,是不是有点不太好啊,等下时盏要是又生气了怎么办。”

红色小人哼了一声道:“那又能怎样,到时候哄一下就行了。这有什么的?”

黑色小人担忧道:“真的合适吗?你都从未认识真正的他。”

啪嗒一声,一阵风吹过,将两个小人撂倒在地,而后化作一阵烟消散无影。

时盏还保持着打响指的姿势在闻竹眼前。

“到了。”他说。

闻竹“哦”了一声,掀起车帘预备下去,却在抬脚时转了个头看向时盏道:“哎,那个人是谁呀?”

说完后自顾自的跳下马车。

时盏沉默几许,摸了摸后脖颈。

-

“不记得了……”时盏倚在书架前看着垂头磨墨的小世子,轻声道。

闻竹抬起头,才反应过来这人原来是在回答他下午问的那个问题,可是现在已是深夜,他道:“你憋了一路就憋出这九个字?”

时盏垂下眼看他:“世子想要我说几个字?”

大有一种闻竹说几个字他就蹦几个字的模样。

闻竹:“……”

这说得他和什么奇怪的人一样,说话都得控制字数。

那多累人啊。

“你爱说几个字就说几个字,本世子也没本事管这。”他闷声道。

时盏掀起眼皮,那双浅色的琉璃瞳隐在浓稠夜色间,他向前走了几步,点燃桌上的灯。

火光呼地跃起,落入那双浅浅的琉璃眸间。

时盏盯着那火光看了一会,忽然对闻竹道:“世子,想听我讲一个故事么?”

闻竹坐在椅子上,时盏站在距离他几寸之遥,灯盏置于二人中间。

不知怎的,闻竹觉得眼前这点微微亮的火光倒像凭空生出了一个罩子把两人都圈了进去。

除了他和时盏的呼吸声,他再听不见任何声响。

过了一会。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很轻地说:“想,你讲。”

时盏安静须臾,开口道:“其实时盏并非我真正的名字。”

他停顿了一会,抬眼看闻竹。

闻竹被他看得莫名其妙:“你接着说呀,你不叫时盏那叫什么。时树?”

时盏:“……”

他听见闻竹咕哝一声:“那这也太拗口了。”

“也不叫时树,我没有名字,时盏和时……疏,都是后来起的。”时盏垂下眼轻声道。

“我出生在南椋边疆的一个小村子里,那里终年落雪不融,只得见岑寂山雪。自有记忆起便没见过生身双亲,村子里的人说是被人丢出来的,我算是……吃百家饭长大的。”时盏摩挲着手腕,慢慢道。

闻竹少见的沉默了,他抬起头像是第一次见时盏一样,打量着他的眉眼。

从那时常皱起的眉间到那双漂亮得不像话的琉璃眸子,再到挺直的鼻梁和微抿的薄唇。

即使时盏总是沉着一张脸对所有人拒而远之,但走在长街巷尾,总有人对他望了又望。想要上前但又总举步又止,只是某人从未注意到这些。

不得不说,时盏从皮相上来说确实是优越至极。

更别说他那周身气定云淡的气度了,闻竹原以为时盏出身不会差到哪里去,再者言,能入镇北侯麾下的也大多家世清白优渥。

这样的出身倒是闻竹没想到的……

他看着时盏的眸光微变。

不过如此冷清的性子果然只有那终年不化的新雪能养得出来。

“那你名字怎么来的,是村子里的人给你起的吗?”闻竹缓缓眨了眨眼,问道。

时盏点了点头说:“那一户村子的人都姓时,不记得是谁给我起了盏字,后来也都这么叫了,十六岁那年,恰逢戍边招兵,我应征入伍,改名时疏。”

“为什么是疏字?”闻竹问道。

时盏抬眼,落在那温热火光上,想了想道:“大概是,我入伍那日有人送了我一支折柳。说愿我此去平安,疏在北疆话里有柳树的意思。”

说完,时盏低头勾起唇角,眉梢眼角是前所未见的温和……

宛若新雪初融。

闻竹第一次见这样的时盏,他有种窥见了时盏温情一面的暗喜。

这样的时盏格外的……让人想要留住。

留住这一刻温温浅笑的他。

闻竹盯着时盏看了好一会儿,从心里冒出来的那一丝念头,让他不敢开口,怕扰了此刻清明。

而时盏仿佛也沉进了旧事故梦里,没有再说话。

二人一站一坐,一望一笑。

闻竹忽然很想很想去北疆看一眼了。

他看着时盏浅笑的模样,心底忽然生出一丝异样的情绪。

他想一直看到这样的时盏。

……

这个念头一出,闻竹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恍然神醒般,悬空的笔也陡然落下。

“咚——”

时盏也被动的从记忆中抽离。

他语气淡淡道:“是我说远了,世子就当今天没听过这些话。”

闻竹呆呆地应了声:“哦。”

“哎……那你……明天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看王常。”

小世子终于想起正事了。

时盏抬起的脚也转了回来,他与闻竹对视一眼。

“怎么每次说着正事就歪到私事上了……”

闻竹小声几不可闻的咕哝。

耳力极好的时盏听见了这句咕哝,他活动了下手腕,随意道:“世子方才还未说,七日前见王常是何种情形。”

时盏这话就是在给闻竹递台阶,闻小世子也很给面子的顺溜就下。

他清了清嗓子,正色道:“还记得那日我同你说的,我不是第一次去宁王旧宅么?我第二次见王常,便是在那里。”

自然记得。时盏点了点头。

只是那日离得远,看不出来那人竟然就是王常。

“记得就好,其实……也没什么,那天雨幕沉沉,他为人谨慎,说来说去都没透出什么。不过他那日更像是专程去祭奠宁王的,我去时见那供台上有燃香……我猜他应该与宁王有着不浅的关系。”闻竹道。

时盏不知什么时候又恢复了那副冷冷的神色,他目光如炬:“你确定是他燃的香?”

闻竹反问道:“我去时已过宵禁,又是雨夜,又是经年荒宅的。我只见到王常一人,不是他燃的,总不能是我燃的吧……”

话落,他又补了句,“我对宁王二位没有任何不敬之意,只是那个时辰……除了我与他二人,我敢发誓那宅子里绝无第三个活物……”

他停了会,抬头看时盏,有些小心翼翼地欲言又止。

时盏以为闻竹要说他也在的事实。思索着怎么揭过……

“时盏,小鸟算活物吗?我那天夜里听见好几声鸟鸣来着。”闻竹认真道。

时盏:“……”

他对这位小世子的脑子预期还是高了些。

“世子要算便算。”时盏听见自己无奈的声音响起。

闻竹摇了摇头:“那还是不算了,算起来的话我好像还听见了一两声蝉鸣声。”

时盏等着闻竹说完后接着问道:“那王常说了什么?”

生怕他又接着蹦出来点什么其他的活物……

闻竹模仿着王常那故作玄虚的语气道:“他说……他为故人旧事而来。”

时盏心领神会道:“所以……这就是那日你问我宁王有何至交好友的缘由?”

他说那日闻竹怎么突然想起问那么一个与案子毫无干系的问题。

闻竹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承认道:“对,不过你那日说完后,我就打消了那个念头。”

时盏:“什么念头?”

闻竹转了转眼睛,道:“王常是不是宁王旧友这个念头。既然安渔早在乐宁年间便已不见踪迹,我想他应该早就放下这段旧情了吧。”

就像他那日在林洛住所所想,宁王早已化作黄土一捧,依照年纪推算,那安渔要是还活着那也早到了将知天命的年岁。

再对旧友情真意切,恐怕也难再做什么。

而且……闻竹不太相信这世上真有什么隔着数十年黄泉仍念着那点经年微薄旧情的人。

时盏:“世子想的倒是天马行空了些,先不说他在先帝在位时已然位极人臣,黎民百官皆认得他的样貌。皮相这东西,年岁轮转,若非遭逢不测,其余皆容易辨别。再者,他若是真使了什么改头换面的法子,认不出来也无妨。他出名也不是因为区区皮相。”

闻竹道:“你是说他的文章?”

“别忘了安渔是因何而拜相。”时盏言简意赅道。

是哦,安渔年仅二十八岁便凭那一身文才拜相文盛阁。

如此才情,所书文章定是自成一派,让人过目不忘。

而王常登科这些日子以来,对于他文章的谈论也都止于针砭时弊,文辞犀利等。

从未见有人说他的文章与安渔有何相似之处。

“你说这世上真有什么高山流水都难比拟的情谊么?”闻竹问道。

时盏缓缓地摇了摇头,他蹙起的眉间也显现着少年此刻的不解。

“不知。”

“知天命罢了。何来同伙一说?”

听到这句如此轻蔑的话,在场几人都怔了怔,饶是静如时盏也不免抬了抬眼。

大理寺的人行事都如蒋峥般利索,就这么半日光景,王常已换上了一身干净的囚服,只是那发冠仍束着,加之他那仍矍铄的面容。

如此一来倒把囚服穿出三分官服样。

王常抬眼扫向在场的几人,笑道:“在下区区一将死之人,竟能让大理寺少卿,户部侍郎,镇北侯世子……”他停了停,目光落在在场唯一一个无官职无身世在身的时盏上,“还有一位俊秀少年郎,真是群贤毕至。这么多人来审我吗?”

时盏对上他的眼神,王常移开了目光。

蒋峥:“没有同伙,你如何能悄无声息地越过皇城的侍卫逃之夭夭,再诈死出现在清池?你是怎样杀掉曾案将其抛尸至熙宁街?又是怎样从仵作间逃出?说!”

他冷冽的面容沉下来,不怒自威。

王常坐在长椅上,与四人隔着一张方桌遥遥相望。

只有时盏身为伴读身份,只能站立在闻竹身侧,像一柄蛰伏待出的剑。

其余三人皆是坐着。

王常:“蒋大人真想知道?”

蒋峥:“这不是我想不想知道,而是你必须说。”

王常听完之后摊开手,那像是一个长辈对小辈的无奈之举,他道:“那好吧,那三位想从何处听起呢?”

祁景盛是个急性子,他不耐烦道:“你这人怎的如此能拖延,管你有多少故事,你只管说与此案相关的。”

“年轻人急什么啊,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听我娓娓道来嘛。”王常有些不满的斥道。

闻小世子瞧着倒从心里生出一丝兴趣来,上次与王常相见几乎都是他在说话,也不知是不是被他气得懒得说了,如今倒见他话多了起来,但也是个老不正经的。

时盏若是能听见闻竹此刻心里在想什么,定会忍不住嘀咕道,王常是老不正经,那这小少爷就是小不正经。

可惜时盏只能看见闻小世子漂亮的眼珠子一转,顷刻间露出一个春风拂面的笑。

闻竹对王常道:“王大人,这么叫你可以吧,毕竟本世子还是与王大人有过同榜之缘,算来也算半面之缘。”

王常面带谨慎看着眼前这个漂亮但上下嘴皮子一碰就开始信口胡言的小世子,他未提也没有丝毫暗示上次暗示,仿佛这一面才是他二人初见。

此少年,不容小觑。

王常暗暗下了结论。

他眯起眼道:“这位小世子你想说什么?”

既然想演,那便陪他演。

闻竹眨眨眼单纯道:“本世子最爱听故事了,王大人请讲。”

王常:“好啊,那我便……”

他话锋一转,接着道,“不讲了。”

闻竹:“……”

蒋峥:“……”

祁景盛:“……”

王常大概是仗着自己是将死之人,言行愈发无状。

“我没什么好说的,我来认罪而已,顺带问问蒋大人,我几时能赴黄泉?”王常揉了揉手腕,连带着手上的镣铐叮当作响。

蒋峥看向闻竹,他方才得到崇檀帝的口谕,说不能草率定案,并允准镇北侯世子一同参案。

然后与他一同得知消息的祁景盛说什么也要一起来,说是什么这件案子他也有功。不让他一起去他就在大理寺门前上吊。

不想平坦仕途莫名其妙摊上一个谋害同朝命官的罪名的蒋大人一挥袖子准了。

蒋大人揉了揉眉心,看着这原本是容一名官员一名罪犯对证的方桌,整整齐齐坐了四个人。

蒋峥头有点疼,但是又不能表现出来。他肃然拱手向上道:“此案需得注明细节,汇总文书,上呈陛下。方能行刑。”

王常:“哦?这意思就是只要我不说,我就能一直在这住下去?”

祁景盛心道:“把大理寺牢房当免费住所住的王常还是第一个。”

闻竹忽然道:“本世子此次前来是来为你翻案的。”

又新加了两千字,至此本文从去年八月底连载至今终于二十万字整(心虚)

感谢阅读。

微月小声嘀咕:我又想修文了。

果然人真的不能连载太长时间,前些日子偶然点开前文,我自己都被尬住了Orz。。。。

我在想找个时间修文还是继续写下去,反正也没什么人看()

如果有朋友在看的话能给我一个评论吗QAQ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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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翻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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