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边幕荷禀道:“五师父,二师父请您到正堂去。客人在等您。”
还未说完便有男子气势凶凶说道:“教训弟子有什么要紧,还不赶紧出来招待我家主子。”
苏灵要看五师父如何行事,只见她放下茶杯,大声说道:“花云派乃传道授业之地,弟子课业要比招待访客重要百倍。幕荷,唾他。”
果然听得幕荷素在外唾了一口,说道:“既来了花云派便是花云派的客人,主人家有主人家的待客之礼,客人也得守客人的规矩。你也听见了,花云派是传道授业的地方,连你家主子在这里也入乡随俗,恭礼待人,你算什么在这儿大呼小叫,不成体统更丢你家主人颜面。待五师父教训完弟子自会去待客,不劳你三催四请。”
苏灵暗暗咋舌,看来这五师父得罪不起。也不知这贵客是何许人,属下如此放肆大胆又碰了钉子会不会暗中报复。
五师父慢悠悠地喝完茶,轻声道:“为师去看下,砜儿,你在这儿候着。”说完,起身款步走出去。
筠砜低头应下。
待她走远,苏灵看着自己手中的小瓶儿,说道:“这里头是什么能值十两银子?”
小九笑道:“八成是看你带的礼物都是吃食儿,没看上。十两银子而已,只当是孝敬她老人家呗。”
苏灵皱着眉头说道:“这吃食儿可是你们卓如的特产,费了我好银钱呢。”举手方要用小瓶儿砸小九。筠砜连忙止住,说道:“苏姑娘,莫听小九胡说。五师父的药膏药效极佳,从不轻易予人。况且随身携带又怎会是下品。”
苏灵听了又细细看这小瓶儿,问起来倒是香喷喷的,对着小九幽幽说道:“你刚说她老人家,不怕五师父回来唾你一口?不然我替她唾了,免得她老人家费事儿。”
小九跳起来跑向门外,回头道:“这可不假,不信你问公子。”言罢急急跑开。
筠砜点头笑道:“五师父来花云派已有三十余载,其年岁与大师父相当。”
苏灵听筠砜说得烦躁:“你直接点,到底是多大。”
筠砜摇扇说道:“大师父于去岁过了甲子生辰。”
苏灵心道:“这样算来五师父年近六十,方才那人不过二十有余,莫不是别有用意,糊弄他人?”
筠砜揣度苏灵心思,况室内并无他人,便说道:“五师父不食人间烟火,心无俗世烦忧,每日松花溪鹤作伴,流年笔墨琴筝相陪,好似仙人岁月无痕。”
苏灵听了点头道:“怪不得你这五师父做事儿不按常理,喜怒笑骂皆随心,倒是洒脱。”说罢瞄着筠砜道:“既然随心所欲,平日里可怎么教导你们弟子。”
筠砜笑道:“五师父常在垂花厅,每日有弟子侍奉,遇她兴致所至,或指点笔墨,或教导音律,倒倾囊相授,从无避讳。”筠砜心中想着五师父甚少会客,不知是何人来访竟请得她出面,倒得打听打听。
苏灵轻道:“你这么说,倒是跟大师父一样,平日不讲课,突然来这么一下也不知你们能学到多少。难不成你们这几位师父都这么个教法儿?”
筠砜笑着摇头说道:“凡则有宽便有严。二师父、三师父就管得严。”
苏灵倚着靠背,伸了懒腰,点头道:“也是,都这样么教法,花云弟子早被养废了。”
筠砜看苏灵有疲惫之相,道:“五师父一会儿怕是要问功课,我叫小九带你歇息,午饭时再你。”
苏灵本想多留一会儿,到底昨晚没睡精神不足,点头同意,站起来拿出一个食盒,道:“反正五师父不食人间烟火,我尝尝什么味儿。”
筠砜摇摇头,唤来小九带她去了。
半柱香后,五师父果然又来,筠砜合上书连忙站起行礼。
五师父坐下慢悠悠说道:“砜儿,这次你回花云派作什么?”
筠砜道:“前几日我在兰城听人说起咱们山上发现有雪竹,故特来请乐珉师父陪弟子上山走一趟,不想他已经入山去了。”
五师父点头笑道:“你听说得慢了,这会儿才来,八成都被人挖走了。乐珉不在,在了也未必去。你就请十师父陪你走一趟吧。”
筠砜应下。五师父接着说道:“既然是上山一趟,遇上什么好东西就带下来。我的冷水清秋被人惦记上了,也得补上一盆。”
筠砜心想这五师父对花草向来爱护有加,种得十分精心,笑道:“五师父的花儿种得好,师姐师妹们都想要。不知是谁讨得五师父欢心得到这盆冷水清秋?”
五师父轻哼一声:“还不是那衍玉王爷家女儿照溪,今年苍葭园园会给她办理,要“攒天下奇草”。你们年轻一辈吃吃喝喝而已,犯得上糟蹋东西么,罢了,冷水清秋已有小苗,不然岂能让她。”
筠砜听说如此,问道:“那今日贵客便是——”
“就是他们。二世子和郡主都来了,还有卫州千山派右掌门洛喻山。这几个人满肚子里打着算盘主意。”五师父看看筠砜,说道,“你家老爷子身体可还好啊?什么时候回去了,也到潮忻家里替我问候下。”
筠砜应下,又听得五师父沉思道:“要说起来客,你什么时候认识青莹山的人了。”
筠砜疑惑不解,抬头看向她。五师父便道:“就是你带来那小丫头。也难怪你们这些小辈出门挨打,见识如此浅薄。青莹山立了有百年,向来好的坏的都做。那小姑娘身硬手糙,大约是她门主陶君逸教出来的。”
筠砜听了大感意外,犹低头思索中听得五师父说道:“要说起青莹山颇有故事,山上今日忙我懒得说了。没别的事儿你就去吧。”说罢飘飘然走了。
筠砜躬身行礼,心中疑惑不解,不若去打扰十师父一番。
十师父在后山中静月湖畔盖了几间房子,此时有课未归。阳光和煦,山风清凉,游筠砜便趁此时机在湖畔练剑。苏灵饱睡一觉,听见声响出门见日头西照,林间光影斑驳,风掠其间微有鸟鸣,面前湖水半映天色半映山光,又看见筠砜持剑气息沉稳,端庄力整,身姿矫健,头上汗液如豆,领袖半湿。
筠砜见苏灵注意自己,笑着走近,道:“还未曾请教过姑娘的武功,可否赐教?”
苏灵摇头说道:“你练了十年,招式纯熟,力气又大,我可不敢跟你比试免得出丑。”
筠砜道:“各派武功皆有长处,咱们不是比试,只作切磋。我看你用过匕首,我换成扇子咱们试试。”
苏灵摇摇头笑道:“不试,我们白羊帮擅长轻功,跑个腿还成,真要打架当然是脚底抹油溜了。怎么想替师妹报仇啊,你五师父可说了弟子们打闹,吃了亏那是没学好,回来还要挨罚。”
筠砜见她不愿也就罢了,收起十师父的剑进屋挂好。
苏灵在外喊道:“你十师父什么时候回来?我们就这样干等着?”
筠砜应道:“快了吧。或者吃过晚饭再回也说不定。”
苏灵站起拉着筠砜袖子说道:“那咱们也上去吃了饭再来呗,反正十师父总会回来他也跑不掉。”
筠砜摇头柔声道:“今日有客,我们便不去添麻烦了。”
苏灵央求几次见筠砜不应,坐着生闷气。
过不多时,苏灵见他低头看书入迷,心想呆在这里无趣,不如上去看看。趁着天色尚明,顺着山路走近前院,忽而听得左侧传来连绵不断的打铁声,想起方才路过时筠砜说这里是四师父制作武器的焱橐台,不觉好奇心起,走过去看四下无人顺着矮墙爬上去向院内看时,果见炉中火舌旺盛,一个胖胖的人拿着火钳将一把长剑放于火中,另一人在炼台旁手持刚锤不断敲击着不知什么东西。
正看时,苏灵瞥到右侧来人,侧耳听那人对炉边二人说道:“师兄们,四师父已派人来取朔光剑了。”
那二人边点头道:“知道了。”边停下手中事物,那个胖胖的人说道:“师弟,咱们收拾收拾,明天接着干。”
苏灵再看有人捧着一个长托盒出了焱橐台大门,便悄悄跟过去,进了花云派前院。这院内空空荡荡,趁着暮光见那弟子进了迎客厅。
花云派迎客厅内已早摆下宴席,主宾尽欢后四师父对洛喻山说道:“承蒙贵足到访,我备下薄礼一份,不知洛右掌门是否有兴趣一观。”
衍玉王府世子流月说道:“哎,弱恙师父之物,重金难求。快取出来好叫我们大开眼界。”
洛喻山附和道:“正是。我能随世子、县主造访贵派已属有幸,竟未曾想到还有宝物相赐,那就烦阁下请出宝物。”
四师父向一旁示意,果见有人捧着长盒而来,众人看时其上放着一柄长剑,剑鞘剑柄皆有祥云装饰,外观甚好,二师父于众人目光中站起至迎客厅正中持剑出鞘,果然剑凉如水,锋芒毕露,然剑身长三尺有余,宽仅半寸。
众人皆疑惑。照溪问道:“四师父,这剑这么细,若是上阵杀敌,不是要被人一刀劈断了?”
四师父笑道:“在座各位都是刀剑上的行家,自古而来,一把好剑要剑锋锐利、剑身刚强,剑柄合掌,不能过重,过重则耗力易怠,不能过轻,过轻则力薄难收。剑锋锐利必不能持久,剑身刚强则韧不足而易断。无论如何尝试,总难两全。所以我做这把剑,抛却刚强,只取其锋利,也要求持剑之人武艺卓越,能识破对手招式,避开武器力道,刺要害割咽喉。”说时二师父持剑起招,变化之快令人应接不暇,一时间剑光闪烁,恍若千百盏灯一起点燃。
五师父站起身,掷出一方手帕。只见二师父上前一步挽出剑花,那方手帕便裂成数块,飘落在地。
众人称赞好剑好剑法。苏灵在迎客厅外墙头上看见,不觉心内叫好,手中痒痒颇想玩玩这把朔光剑。再看二师父郑重将剑放回盒内四师父赠予洛喻山,不禁琢磨如何取剑一试。
正看时,苏灵觉后背被石子击中,心想被人发现忙堆笑侧头看,却见游筠砜站在墙下招手叫自己下来。原是筠砜抬头不见了苏灵,四下找去,不意院中无人看守,不同以往必有事发生,不知苏灵如何,正着急时却见她爬在墙上探头向内,只得悄悄知会,待苏灵下来,忙拉她退至侧墙外。
这边迎客厅内,流月朝照溪使个眼色。照溪领悟站起向二师父行礼后说道:“二师父好剑法,照溪有些疑问要请教下。”
二师父会意,同照溪一起走出迎客厅。
五师父对洛喻山道:“四师父有宝剑送贵客,我就弹首曲子给你听吧。”弟子们在厅中铺下垫子,安置好五师父的古筝。
流月笑道:“听闻千山派在数十年前有位公子,颇擅长弹琴,不知如今这位前辈身体是否康泰。”
洛喻山思考片刻说道:“噢,世子说的应是我派内闻川师伯,师伯半生潜心于学,其琴声绝妙无双,此事天下皆知。不过多次听闻他说高处更有更高处,世间技艺绝佳者,非庐梦山中一弹筝女子莫属。十年前,闻川师伯归化,托后人到庐梦山寻访,只是未再找到这名女子。”
流月听闻,轻抚鼻而不语。
五师父说道:“你那师伯既然心心念念这位女子,何不在生前寻找,反在死后托他人去寻。可惜了,庐梦山女子早就不在那儿了。”
洛喻山听见便问道:“敢是五师父知其在何处?”
五师父瞟了洛喻山一眼,翻着白眼说道:“当年闻川在翠竹山应四门挑战后名声大噪,我心中不服前去讨教。哪知闻川自称内伤闭门不敢外出,我只好在你那千山派外头长亭里,对着漫天白雪弹了一首天河落。弹罢邀他到庐梦山做客,想不到他竟然到死都不肯去。”
洛喻山心头一震,忙躬身行礼道:“未曾想到庐梦山前辈竟是花云派五师父,失敬失敬。我师伯归化前曾有言,将自己珍爱的梧桐古琴赠予庐梦山前辈,既是前辈在此处,稍后喻山便禀明掌门,将古琴送来。”
五师父轻挥右手,道:“不必了。就留在卫州,若你们再出音律高手,我前去讨教不迟。”五师父走到筝前坐下,正色对洛喻山说道:“不知那次我在千山派弹筝时右掌门可在?”。洛喻山回道:“前辈弹筝时,晚辈尚幼。”五师父道:“想来右掌门数十年间阅历精进,我便再弹一次天河落,你可听听有何不同?”
洛喻山再次行礼躬身正坐。
四师父转头示意众弟子安静退出。
侧墙外,筠砜拉着低声对苏灵道:“这里正待客,不可搅扰,快随我回去。”
苏灵挣扎着甩开他的手,低声说道:“哎呀我知道我知道,我就看看也没搅扰。今天来的人到底是谁呀,静悄悄的一点声儿都没有,你们花云派平常都这样?要是半夜进来个人也太容易了。”
苏灵一连串的问,筠砜低声道:“平常不这样,今日有事方如此,你要想知道下山去我说给你听。”
苏灵陪着笑:“让我再看一会儿呗,不搅扰,绝对不搅扰。”
筠砜摇头:“不可。若是被巡查的师父发现,逐出花云再不能来。”
苏灵嘟哝着:“我又不是你们的弟子,不来就不来。再说,我好歹也算个客人吧,叫我在湖边吹冷风,不请我进去喝茶吃饭,连在旁边听两句都不行?”
筠砜被呛得正不知如何开口,忽得听闻迎客厅有筝声传来,丝丝悦耳,妙不可言。
苏灵听了笑道:“不知谁弹的,可真好听。”
二人皆不通音律。五师父筝声独步天下,筠砜见苏灵倾耳静听便不再言语。
那筝声若山涧流水,绵细潺潺,再若汇聚江河,波涛渐起,忽遇断崖,跌宕起伏,又入湖泊,潮平浪静,及百川东纳,天高海阔。声声拨扣心弦,令人情绪飞驰,入忘我之境。
筠砜听得筝音渐低,意欲带苏灵悄悄离去,轻拍她肩膀却毫无反应,连拍几次,苏灵半倚着墙轻轻滑落,筠砜连忙扶住她坐在地上,挽她衣袖探得脉象平稳。不禁低头沉思,苏灵昏睡如真不假,况周遭无人,何人对她下药,莫非是她自己?然又不像,回想起大师父曾说过五师父有一曲天河问心,能迷惑人心,好似能令听到者问话即答,戒备毫无。想罢,筠砜轻轻试探:“苏灵?”
苏灵神思正与夜魄在山坡上追逐,累了两人闭目躺在草丛间,听得夜魄问话便道:“嗯?师兄——”
筠砜见她如此答,轻问:“我是谁?”
苏灵看了一眼夜魄,笑道:“师兄,别闹。”
筠砜见她笑容温和,柔声细语,全然不是之前模样,未知她师兄是何人,问道:“你记不记得我是谁?”“记得,夜魄师兄嘛,怎么,师父给你起的名字都忘啦?”
筠砜低头思索,此人似有耳闻,接着问道:“师父是谁?”苏灵看着夜魄:“你连师父都敢忘,师兄你不会被人打了脑袋变糊涂了。”
筠砜看着苏灵关心的样子,未免酸溜溜的,便说道:“没有,只是怕你贪玩忘事儿——可还记得来墨州做什么?”苏灵复笑起来:“当然是把墨州的白羊帮做大咯。师兄你想做这儿的羊大头,我可没忘。等你做了羊大头,那让我做什么,能不能不当羊倌,不杀人了。”
筠砜心头一凛,想起五师父所说,果然苏灵是杀手,默默长叹口气。苏灵却挽住他的手臂,柔声说道:“师兄,你肯不肯娶我,我已经攒下好多钱,还差一些就够赎身。师兄——”
筠砜看着苏灵,一时间沉默不语。
天河问心乃五师父独创,其中秘密仅告知过数人。为避他人听名起疑,大师父建议改作天河落。此后经五师父潜心修改,已对本门修为小成弟子无害。流月自潮忻栗棠处得知,遂备重金得五师父弹此一曲。洛喻山闻音惑志,四师父熄了灯火与五师父出去,流月取下耳塞于迎客厅内问其机密。
星河璀璨,五师父倚门仰望夜空,回忆过往,那日告诉他自创得天河问心后,他便对自己若即若离。猜他怀疑自己被筝音迷惘,爱而存疑,情不能问。
约一炷香过后,五师父返回厅中,坐于筝前轻轻拨弦。四师父点亮灯火。二师父、照溪亦回厅落座。众人坐定,听五师父弹筝急急如万马奔腾,匆匆似战前擂鼓,交战迭起,金鸣厮杀。洛喻山出了一身冷汗忽地转醒,环顾四周见犹在厅中方松开紧握的拳头。
侧墙外的苏灵哎呀一声睁开眼睛,抬头梦醒,看见筠砜坐于一旁,笑道:“真好听,不知是谁弹的。”
筠砜笑着轻道:“应是五师父弹的。我们下山去吧,在这儿被发现就不好了。”
二人站起来蹑步返回。出了后院门,苏灵便飞似得跑起来,筠砜喊道:“灵儿,慢点。”
苏灵笑声如铃,来回蹦跶着说:“你五师父弹琴可真好听,感觉血都往涌上来了,身上热乎乎的。我忍不住要跑一跑、跳一跳。”
筠砜看她不住得跳来跳去,不觉好笑,又想起初遇的那天晚上自己被逼蹦着向前走,今日可倒换她蹦来跳去了,想罢又嘱咐道:“小心些,这路黑,小心崴脚。”
“知道了,你可真啰嗦。”
二人吃过晚饭,苏灵一天疲乏,择屋闭门沉沉睡去了。十师父深夜未归,筠砜便命小九晚上警醒些,自己虽合目躺下,究竟一夜思绪纷杂,眼看窗棂渐亮,索性起来到湖边走走。
苏灵听得门响,打开窗户见他和衣散发,颇为奇怪,便问道:“你做什么呢?”
筠砜也未转头,自顾自说道:“春三月,此谓发陈。天地俱生,万物以荣,夜卧早起,广步于庭,被发缓形,以使志生,生而勿杀,予而勿夺,赏而勿罚,此春气之应,养生之道也。”
苏灵只听懂了春三月与养生,又觉筠砜念得好听,跳出窗户,走到他旁边,问:“那夏秋冬呢,养生怎么说?”
筠砜抬头望远,湖水微澜,说道:“夏三月,此谓蕃秀。天地气交,万物华实,夜卧早起,无厌于日,使志勿怒,使华英成秀,使气得泄,若所爱在外,此夏气之应,养长之道也。
秋三月,此谓容平。天气以急,地气以明,早卧早起,与鸡俱兴,使志安宁,以缓秋刑,收敛神气,使秋气平,无外其志,使肺气清,此秋气之应,养收之道也。
冬三月,此谓闭藏。水冰地坼,勿扰乎阳,早卧晚起,必待日光,使志若伏若匿,若有私意,若已有得,去寒就温,无泄皮肤,使气亟夺。此冬气之应,养藏之道也。”
苏灵若悟般点点头,问:“这是什么意思?”
筠砜转头看着苏灵道:“这篇是黄帝内经中四气调神大论,说的是四时阴阳乃万物之根本,顺从四时,春夏养阳,秋冬养阴。从则生,逆则死。”
苏灵眨眨眼睛,“除了养生还说了啥?有没有武学之类提高修为的啊?”
筠砜笑了,摇摇头,“这本并非是武功秘籍,仅是一本医学入门书,如果你想学我可以讲给你听。”
苏灵轻哼一声,摇摇头:“不学,学那个干嘛。学了能行医?”
筠砜道:“不能。不过呢这本书虽说多讲人为何得病如何治疗如何养身,却也有天地自然变化道理,循天地之道,顺自然之意,识变化之理,于为人处世亦有所益。”
苏灵奚落道:“这学了既换不得钱,又防不了身,难为你带在身上天天看他。果然是公子哥儿有这份闲心学这个。哎你十师父一晚都没回来,今儿还等他?”
筠砜道:“不等了,我已经留一封信给十师父。一会儿我们下山。”
苏灵忽地想起五师父说了今日让去找她,转念想还是算了,去一趟不知要被收去多少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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