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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第23章

印蕴与边悯之间,勉强称得上意合,明面上来往不算太频繁,却也过了常人,大部分是边悯常用对接为由,到锦衣卫衙署寻印蕴。他对众人所猜不在乎,她也就无所谓。

印蕴有不好的习惯,从做佥事就存在了,她总爱敷衍用膳,一碗稀饭稀里糊涂吞下肚就不管了,长此以往难免落病。边悯担心自己的胃疾治得差不多,她又落病根,隔三差五会遣人送些膳食,印蕴不吃,他自己溜过来,求天求地求她吃些东西。

今儿却没来。

“呀,稀罕事,边公公今儿怎么不来了?我还说等他来了,把听记给他,看来只有自己跑一趟东厂了!”新上任的指挥同知胆子大,说话不忌讳,他边打趣,边收拾听记册,抱着出值房。

印蕴那年吃了梁去华的暗枪,身子一直没养回来,成日成日办公事不歇,累得她瘫在太师椅里睡迷糊,听他的话不清不楚,依稀听见几个字眼,她咕哝几句,继续睡。

直到月亮爬出来,钩子似的挂在漆黑的天上,皎光刺进来,刺得印蕴眼前发亮,才慢吞吞坐直,抻个懒腰。

惊觉天不早了,街上更夫梆子直敲,竟过了三更。

印蕴随手抓件薄披风出值房,衙署内一切如常,没看见边悯,她琢磨了下,回府。

在府中又睡了半个时辰,摸到榻边仍旧空荡荡,印蕴这才意识到不对,去趟边悯的宅子,没瞧见人,问过指挥同知,东厂没他人。

心头隐隐急躁,不明显,但她注意到了,还诧异着,脚先迈进宫,万岁歇下了,他没在万岁身边伺候。

夜风作凉,凉了脸颊,印蕴突然停步在巷子口,该回府还是该继续找,一时茫怔,不免心中感叹,定是习惯害人,他一天没来,竟把她急到了。

熟悉又陌生的紧张蔓生,愈来愈多,多到想忽略都难,一声不吭的,她的世界重回寂静。

印蕴拽了拽披风领口,再次回府,临到府门,又出来了,快步寻到提督府,得知边悯今天压根就没来东厂,他请了一日休。

那些些急躁和紧张咚地落地,变成恐慌、无措,印蕴毫无头绪,不知道还能怎么找,到现在明白,她对边悯并不了解,连他日常行程都摸不清。

一路沉默,把京城翻了个半,夜深人静时候,万家灯都熄了,印蕴买盏提灯,呆立着。

不远处一家人户院子内亮弱光,她鬼使神差地走近,抬头一瞧,正是边家回京后置的一处小宅院。

边家除了边悯成宦官,其余人都没了官职,靠做点简单生意糊口,置的院子很小,不知其中到底几口人。

院外黑压,院内灯暗淡,院门连门环都没有,她上前,轻叩三下,很快来了人开门。

开门的是名五十多岁的男人,背微微佝偻,面上却是儒雅慈祥,印蕴认得他,因喊道:“叔父。”

边父看见她,愣了一愣,疑惑中化出惊诧,他左右张望,又见她一身男子款式的衣袍,惊讶到睁大了眼,好半晌才回神,虚拉她进院,随手阖拢院门,“你跟我进房去说。”

印蕴点头,“好。”

路过院子,方见到边悯,他跪在院子角落,脑袋快垂到地上,她说话声小,他并未发现她来了。

他尚好,她便安了心。

边父带印蕴进屋,这是间极小的屋子,左手进厨房,右手就是卧房,中间堂屋不过丁点大,边母在堂屋坐着,面色发愁。

她抬眼,就看见印蕴过来,亦是愣怔,随即颤着指尖指向印蕴,“香虞。”

印蕴脚步顿停,看向边母,又看边父,最后看了看自己一身男装,道:“叔父婶母好眼神。”

边父边母问来印蕴往事,那年印父死后,“印蕴”受恩荫成锦衣百户,他是信佛的,做锦衣卫后再不敢入佛堂,见佛像。

后来下任务,死在途中,印蕴在家没能等到他回来,自己跑出去找,找到他尸首,身子早就又僵又冷,她到处打听,打听到是梁去华的针对。

“印蕴”性子好,生在言官家中,背脊硬直,还有一张白净的脸蛋,梁去华生来贱骨,不喜欢他完人的身子,可他又是万岁恩荫的百户,动不得半分。

只好送人到“印蕴”那儿,叫他调训,盼着某日能得到一个和“印蕴”像的,毕竟是“印蕴”调训。

“印蕴”不愿意,多次反抗,最后得了这般下场,或许是知道梁去华的主意,他死在很偏的地方,连死都不想看见梁去华。

印蕴是女身,生计难糊,打小性子又烈,想也没想,扮了“印蕴”。

她没比“印蕴”小多少,上头有父亲母亲宠爱,还有哥哥心疼,从来没受过委屈,养出顽劣的性子,也没有人指责她,顽劣才好,顽劣才不叫人欺负。

带着这份顽劣回锦衣卫,战战兢兢地了解锦衣卫的日常,并习惯,再把“印蕴”给众人的形象一点一点扭动,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印蕴总觉得印家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可印家没人善终,索性做起烂事,不分清白,不顾后果,做谋财害命的活,还帮梁去华调训一批又一批的小宦,拿昧良心的钱。

拜佛是没有用的,佛堂是可以私买的,寺庙里所有的僧人都知道她是什么人,可她捐的功德钱多,从没有人和她过不去,一起包庇她。

捐钱求佛祖原谅“印蕴”,都是骗自己,“印蕴”自有智起信佛,佛祖从不曾慈悲待他。

边父与印父交好,出事前两家人常有来往,印蕴对他们有好印象,他们亦是。同边父边母粗略说起往事,没提寺庙一类,边父边母听完,拍拍她示作宽慰。

印蕴没太伤感,她靠到门边,嘴巴朝院子努努,“他怎么跪在院子里?”

边父脸上闪过异样,印蕴歪歪脑袋,“怎么了?”

边母懊悔呀一声,“我们还以为边悯当真爱慕‘印蕴’呢,那年他来西北监军,见他做宦官,还听说有‘印蕴’的人手护着,给他好一顿打,他就承着,也不开口同我们讲。”

印蕴回想,“他那时也不知道。”

边母气急攻心,“他真是个小畜生,他今儿过来找我按手印,逼他半晌才晓得他要我们按印写婚书,问他同谁成婚,他不说,到后面想起西北那会儿的事,问他是不是,他承认了,我气上头,叫他跪着,他倒好!张嘴就说什么他有错,不要怪你。”

边母气得扶椅背,又恨又心疼。

印蕴过去搀她,顺她背,“婶母,您悠着点儿。”不知怎的,有点心虚,她小声嘟囔句,“要真喜欢男人,其实也没什么,这种事哪能辨什么男男女女。”

“你也是个小畜生,”边父不轻不重嗔骂印蕴,“你打小这样,到现在都没变过!”

他佯作要打,印蕴放开边母,躲来躲去,屋里小,不方便跑,便推开门,撒腿往院子跑,跑到院子角落,一把拽起边悯。

边悯还懵着,跪了很久膝盖麻木,还没来得及站稳,印蕴抓他前衣,掩耳盗铃躲他身前,让他背对边父,边父那一巴掌本来没用力,将要落到边悯背上时,他怒气又升,猛地加力。

“爹,好疼!”边悯哼唧喊起来,疼,却还是下意识地护印蕴。

边父大骂:“两个小畜生!”

边悯皱起眉眼,再睁眼,瞧见在印蕴脸上极少看见的坏笑,她发现他看她,立刻做出虚伪夸张的愧疚神情,他见过,是她骗他吃苦苦的菩提果的时候。

印蕴很快收了神情,方才一瞬仿佛是幻觉,她跨一步半挡边悯,“叔父,不要骂了,好歹现在也如你们愿嘛!”

边父重重挥手,“领他走,碍眼。”

印蕴一向会顺人说话,她抓边悯一只手,另一只手扬了扬,“叔父婶母,我们走了。”

才要走,边父朝她砸来卷什么玩意儿,约莫一臂长。

出了院子,印蕴快速打开瞄一眼,边悯凑上来瞧,她立马卷上,凶他:“不许看,谁让你乱跑不给我说的?等回府去我打不死你!”

边悯眨眨眼,他本不在意那卷东西,只是印蕴看时表现得震惊,令她在意,他才在意。

目光落到印蕴另一只空空的掌心,边悯递上自己的手,“我不看就是了,我没乱跑,分明早晨跟你说了,你说我吵你睡觉,让我快滚。”

印蕴冷哼,掌心难以察觉地弯起,回握。

回府已是五更,窗外青冥一片,边悯悄然从榻上起身,瞥侧边,印蕴睡得实,素白的寝衣挂在她身上,胸口微微有幅度,她在他面前不缠布帛,露出她的女身。

他探手过去,给她掖被角,她无意识地挥手拍开他,只触到她小臂柔韧,没有藏刀。

反复盖掀盖掀,边悯无声和她较劲一阵,还是没办法掖上被角,作罢,下榻添炭火。

忽想起来,边悯拉开床头抽屉,找到那卷东西,他扒拉开,对着窗沿下一点光,看清内容。

卷书陈旧,展开有模糊字迹,几乎都看不清了,唯独艰难辨出几句断话,合来合去,他终于明白,是很久以前的婚契,是他和她的,真正的那个她,早就指腹为婚了,甚至有两个模糊的、小小的指印。难敌世事易变,婚契早已作废,上面有边父留下的作废笔迹,到底这是张废纸,婚约也做不得数。

他没管作废几字,只看见一个清晰的指印,像是才印上的,印在“印香虞”的名字上,他一点不犹豫,划破指尖,沾层血,给自己名字上按印。

婚契塞回抽屉,边悯爬上榻,吵醒印蕴,印蕴坐起来眼睛连都没睁开,就开始凶他,他虚捂她嘴,“别生气,你好好歇息,明儿还要忙。”

印蕴尝到他指尖血腥,撩开一只眼,他默契会意,简单解释,她嗤笑他,声嗓压着醒时温哑,“埋汰玩意儿,以前不是说恨我?”

边悯没皮没脸,“恨,恨才爱得久。”

她啧嘴,“口无遮拦。”

瘫倒回去,很快又睡着,他轻手轻脚,拉开她臂膀,钻进她的怀,兴奋,以至彻夜没能睡着。

——《消业障》完——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很不在状态,内耗两天继续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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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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