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浴室后,陆涯就再也没了主导权。
主要是,江焉这人不怎么讲道理,看着陆涯就跟看到猎物一样,抓上去就咬,死都不松口。
可陆涯却不能不管不顾,昨晚他真的是宿醉,现在浑身都累,的确做不到小说男主那种随时随地疯狂三天三夜的事。
那要不是吃了药就是拼了命要做死在床上,根本不现实好不好!
况且,他不觉得江焉现在的状态受得了。
他已经有些崩溃了,把人第无数次按回浴缸里转身去捞被丢远的沐浴露,可还没等他得胜归来,腰就又被人抱住了。
莫名觉得自己是被猫抓住的老鼠。
只是猫也趴在他背后一脸淡淡的死感,说着平仄全无、只有麻木的话:“快点,我等着睡觉。”
他累死了,脑子里也吵死了,烦得想咬人,真的不想再忍了。
只想发疯,不想当正常人。
他干脆伸手去够陆涯的裤腰。
陆涯则是终于怒了一下,气得发笑,抓着江焉还在乱动的手反问说:“你把我当安眠药呢?我就没点人权吗?”
可怒了之后,他又觉得心疼。毕竟太知道江焉的性子,如果不是真的不得已,绝对不至于缠他这么狠。
而最无语的是,他深吸一口气,强硬地再次掰开江焉的手把人按回浴缸里,才低下头仔细看了看江焉。
他伸手探进水里,扯扯半截飘在水里半截贴在江焉腿上的真丝睡裤,说:“而且做什么做,你都没起来。”
江焉靠在浴缸里眯起眼,抬手将打湿的头发向后一捋,有水珠顺着下颌线滑落,显得他十分野性、狂妄,但他眼里却一点火苗都没有,只有对婴儿般美好睡眠的渴望。
“我起不起来不重要,你起来就行。”
话糙理不糙不是吗?
反正他都只负责躺平享受,然后等待着睡眠之神降临就好,起不起来的,不重要。
陆涯看着江焉平淡的视线,充满黑色幽默的一句“你起来就行”就像根小刺,扎破了他最后一点焦躁的气球,只剩下无奈和一丝好笑。
他认命了,或者说,他对眼前这个被精神折磨得快要散架的人,根本狠不下心来拒绝。
没辙了,他也知道江焉没辙,于是坐在一边笑了好久,也不再试图去够那瓶遥远的沐浴露,而是伸手按着江焉的后脖颈将人带进自己的怀里。
“我真是服了你了。”
江焉知道自己赢了,顺从地将湿漉漉的额头抵在他肩窝,呼吸沉重而紊乱,带着一种濒临崩溃边缘的急迫与脆弱。
他自己都没察觉他此刻的语气有多么软,说道:“哥,快点,我困死了。”
陆涯听得真切,叹了口气。
“行,行…安眠药就安眠药吧。”
他的声音带着点认命的沙哑,也混着难以言喻的温柔。
江焉似乎感觉到了他的妥协,像抓住浮木般立刻贴了上来,干燥滚烫的嘴唇急切地寻找着陆涯的。
【审核大大别卡了,我真要哭了,看清楚啊,这一章都只是亲亲嘴,啥都没干啊!】
这当然不是一个情人间缠绵的邀请,更像溺水者渴求氧气,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近乎啃咬的力度撞了上来。
也是,迟来很久的,弟弟对哥哥的依赖。
陆涯被他撞得微微后仰,腰抵在冰凉的浴缸边缘。江焉的吻毫无章法,急躁、笨拙,甚至磕碰到了牙齿。
陆涯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全身紧绷的肌肉,和那几乎要从皮肤下炸开的焦躁不安。
他脑子里那些喧嚣的声音仿佛通过这个粗暴的吻传递了过来,让陆涯的心狠狠揪了一下。
怎么这么可怜。
他抬起手,没去碰那些敏感的地方,只是轻轻捧住了江焉的脸颊。
指尖触碰到湿滑微凉的皮肤,还有那滴将落未落、沿着下颌线滑下的水珠,再缓缓收紧了捧住江焉脸颊的手,拇指安抚性地摩挲了一下。
“慢点,我在这儿呢…”陆涯含糊地低语,声音被堵在两人紧贴的唇间,带着温热的气息。
这是一个引导,也是一个信号。
他用自己的温热,细细地熨帖着江焉那带着轻微颤抖的嘴唇。
舌尖没有必要深入,只是轻轻地、一遍遍地描摹着对方唇瓣的形状,像在安抚一只炸毛的困兽。
他能尝到江焉唇上残留的、属于他自己的淡淡气息,还有一丝被水稀释过的、若有似无的咸涩,不知是水珠还是别的什么。
江焉紧绷的身体在这样持续的、温柔的安抚下,开始出现了一丝松动。
两人之间不顾一切的啃噬慢慢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切的、几乎要将他吞没的疲惫。
他不再主导,开始放手,就这样干脆地、被动地承受着陆涯给予的这份温存,急切的唇在陆涯耐心的润泽下渐渐变得柔软,甚至无意识地微微张开,泄出一声含糊的、带着巨大困倦的喟叹。
舒服。
陆涯感受到了这细微的变化,心中那点无奈被更深的心疼取代。
他稍稍加深了这个吻,依旧克制,只是让彼此的唇瓣更紧密地贴合、吮吸,传递着无声的慰藉,手指插进江焉湿透的、向后捋起的发根,指腹轻柔地按压着耳后,试图驱散那些盘踞其中的噪音。
浴室里只剩下水流滴落的声音,和他们唇齿间细微的、带着湿意的声响。
陆涯的吻像一剂温和的镇静剂,缓慢地、持续地注入江焉濒临枯竭的精神。
氤氲的水汽模糊了视线,也模糊了时间。
终于,江焉紧抓在陆涯腰侧的手,力道一点点松懈下来。
他的头越来越沉,开始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倚靠在陆涯身上。
而困扰他一整夜的、狂躁的、仿佛永不停歇的声音,终于在陆涯温柔而坚定的唇舌安抚下,被一种更深沉的、无法抗拒的黑暗所取代。
当陆涯感觉到怀里的人呼吸变得绵长而均匀,身体彻底软倒下来,他才结束了这个漫长而奇特的吻。
他低头看去,江焉靠在他胸前,双眼紧闭,眉头虽然还残留着一丝疲惫的痕迹,但那份惊涛骇浪般的痛苦躁动已经平息。
江焉睡着了,以一种完全依赖的姿态,沉入了陆涯为他构筑的、短暂的避风港。
没错,只是亲吻,其余的限制级什么都没发生。
如陆涯所愿。
他看着那张在睡梦中终于卸下所有防备和痛苦的脸,长长地、无声地舒了一口气。
浴缸里荡出来的水收不回去,但幸好他还是能把浴缸里的小可怜收拾好,打包带走。
【只是亲亲,绝对没有脖子以下!】
-
两个都累极的人相拥而眠,于是十分顺理成章地睡过了一整个上午。
当再次睁眼时,午后的阳光已经透过没拉严实的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斜长的光斑。
陆涯是被一阵细微的挪动弄醒的。
意识像沉船缓慢浮出水面,先是沉重的眼皮,然后是酸痛的脖颈和肩膀——闹了好一通,把江焉从浴缸捞出来吹干头发再抱上床,对一个宿醉又躺在地上绝对没睡好的人来说,实在很耗精力。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视野聚焦后,看到的就是江焉近在咫尺的侧脸。
江焉也醒了,但也不完全算清醒。
他坐在床上,面朝着陆涯的方向,眼睛半睁着,可已经抬起的腿已经彰显他方才在犹豫着什么。
陆涯有些无语,关于江焉人都还没完全清醒过来都想着把他一脚踹下床这件事。
他也挣扎着坐起来,这才感觉自己的手臂被压得有些发麻。
忍不住轻轻转了转手臂,而这个微小的动作似乎惊动了还不在状态的江焉。
江焉眼睫颤了颤,抬眸看向陆涯的脸。
之前还空洞麻木的眼睛里依旧没什么感情,但陆涯分得出,江焉现在是睡懵了的状态,眼里也不是空的,而是懒洋洋的白色。
他也不去打扰,就这样把睡眠后难得的平静时间留给江焉。
于是两人都没说话,时间在静谧的房间里流淌。
直到江焉的眼神闪烁了一下,率先移开了视线,犹豫着开口说:“怎么我后面没什么感觉?”
奇怪,不应该没感觉才对啊?
他有些不信邪,又说:“你不会把我做的下半身瘫痪了吧?”
陆涯选择性忽略江焉这不着调的话,被子一盖重新埋头睡了下去。
真是信了他家江焉的邪。
懒得骂,谁家瘫痪还能独立坐起来的?
江焉还是想不明白,手指抠抠脸颊又挠挠头发,怎么想都想不通,毕竟在他断片前的记忆里,他和陆涯绝对是已经开始成人生活了的。
不应该啊!
陆涯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那点宿醉的疲惫和被当“安眠药”的无奈,忽然就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柔软和好笑。
“还睡不睡?”他拍了拍身旁。
江焉皱着眉,心想睡就睡,他花了钱的。
于是倒头就睡下,并且毫不留情地枕上陆涯伸出的手臂。
陆涯笑笑,没动被枕着的手臂,反而用另一只自由的手,动作极其自然地、带着点安抚意味地,轻轻拨开了江焉额前几缕睡得有些凌乱的发丝。
“感觉怎么样?”他问,指腹无意识地在那光洁的额角轻轻蹭了蹭,“交响乐团消停了没?”
江焉沉默了几秒,似乎在仔细感受。
然后,他极其满意地点了下头。
陆涯挑眉:“挺好。看来我这安眠药效果还行?”
江焉还在纠结:“那为什么我后面没感觉?”
陆涯:“……”
他要怎么说,就说——你是被我吻晕的,不是做晕的,怎么,很失望吗!?
我的眼睛,你不会一直不好了吧!?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1章 61 被猫抓住的老鼠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