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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课程?

清曲樾的位置正对着一条被符文锁链捆缚的虚空蠕虫。那东西如同一条放大了百倍的、半透明的蛞蝓,内部流淌着污浊的星云状物质,头部只有一张不断开合、布满旋转利齿的巨口,发出高频的、能直接撕扯灵魂的嘶鸣。

他拿起骨笔,笔尖触碰到暗红色的符纸,一股冰凉的精神汲取感传来。他没有立刻下笔,而是目光平静地扫过墙壁上对应他要临摹的符文——一个代表“空间锚定”的基础三角螺旋结构。他的视线如同精密的扫描仪,将符文的每一处转折、每一个能量节点、甚至符文本身散发出的微弱力场波动都清晰地印入脑海。

然后,他落笔了。

动作没有丝毫犹豫,笔走龙蛇,稳定得如同机械臂操控。笔尖流泻出的精神能量呈现出一种极其纯粹、凝练的银白色光辉,在暗红的符纸上精准地勾勒出符文的轮廓。那虚空蠕虫似乎感觉到了威胁,嘶鸣声陡然拔高,巨口疯狂开合,试图干扰他的精神集中。空气中无形的精神尖刺如同雨点般刺向清曲樾。

清曲樾的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他的大脑仿佛开启了多线程处理:主线程精准控制着笔尖的轨迹和能量的输出;副线程构建着精神防火墙,将那尖锐的嘶鸣和混乱的精神冲击解析为单纯的能量波形,进行隔离、分流、甚至部分无效化处理。他的世界只剩下符纸、笔尖和那个需要完美复刻的空间结构模型。

十秒钟不到,一个精准、流畅、能量充盈的封印符文赫然成型!银白色的光辉在符纸上稳定流转,散发出强大的禁锢之力。那条虚空蠕虫的嘶鸣瞬间变成了惊恐的呜咽,挣扎的幅度也小了很多。

锢印师那金属摩擦般的脚步声停在清曲樾身边。覆盖鳞片的大手拿起那张符纸,暗银色的眼睛(更像是镶嵌在鳞片上的发光晶体)仔细审视着上面的符文,又看了看旁边那条明显蔫了的虚空蠕虫。金属摩擦声再次响起,这次似乎带着一丝……意外?

“能量输出稳定度:S级。结构还原精度:S级。抗干扰能力:S级。”锢印师将符纸丢回给清曲樾,金属声调毫无起伏,“你,清曲樾,以后负责给符文阵核心节点做‘校准维护’。” 他指了指回廊深处,那里矗立着几个更加巨大、符文更加复杂、散发着恐怖能量波动的封印核心,隐约还能看到里面被束缚着的、形态更加可怖的阴影在无声地咆哮。

罗烬在旁边刚完成一个歪歪扭扭、勉强及格的符文,听到这话差点把笔扔了。给核心节点做校准?那活儿通常是四年级生或者助教干的!一个失误,泄露出的能量足以把周围人连同施法者一起轰成基本粒子!他看向清曲樾的眼神,已经从“看怪物”升级到了“看移动的人形自走精密仪器”。

清曲樾平静地接过符纸,将其仔细收好。对于新任务,他只是简单地点了点头:“明白。需要具体维护手册和安全操作规程。”

锢印师:“……” 他身上的鳞片似乎都僵硬了一下,最终只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金属嗡鸣,转身走开了。

………

一天的课程结束,回到“沉眠回廊”的宿舍,罗烬感觉自己像是刚从绞肉机里爬出来,精神疲惫得只想把自己焊死在床上。清曲樾却依旧坐在那张骨桌前,摊开笔记本,钢笔在纸上沙沙作响。

罗烬瘫在床上,有气无力地问:“喂,菜鸟……你今天……感觉怎么样?” 他实在无法想象,在经历了深渊碎齿、千面之蛭、还有那该死的符文学之后,这个新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清曲樾停下笔,略微思考了一下,似乎在调取和分析今日数据流。片刻后,他给出了一份极其精简的“日报”:

“总体状态评估:稳定。认知资源消耗:中等偏高(主要集中于精神污染屏蔽与逻辑覆写模块)。关键事件记录:

1. ‘深渊碎齿’行为干预成功(基于生理弱点精准打击)。

2. ‘千面之蛭’精神拟态防御成功(瞬时情感波动泄露,需优化防火墙)。

3. 基础封印符文学效率评级S(获核心节点维护权限,需补充安全协议)。

4. 新增观测样本:锢印师(鳞片结构推测具备能量导引与物理防御双重功能)。”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一个更重要的点:“另:学院食堂供应的‘幽影菌浓汤’存在轻微致幻成分(样本分析:菌种‘梦魇伞盖’孢子残留),建议罗烬减少摄入频率,以免叠加精神疲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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