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前方,11点方向,二层断墙后,能量读数异常,形态模糊……判定为‘徘徊旧影’,威胁等级:低。”维泽尔冰冷、毫无感情的声音通过某种精神链接直接在几人意识中响起。
清曲樾的视线没有偏移,但眼角的余光在安全阈值内捕捉到了维泽尔指示的方向。在断墙的阴影里,似乎有一个极其淡薄、由灰白色雾气构成的人形轮廓,它没有移动,只是面朝着道路的方向,头部微微低垂,一种无声的、深沉的悲恸感从那轮廓中弥漫开来,强烈地冲击着感知。
“绕行。保持距离。”银棘果断下令。队伍无声地调整方向,避开了那片弥漫着悲伤的区域。
继续深入。道路变得更加破碎,空间感也开始变得不稳定。有时明明沿着一条直路走了很久,一回头却发现起点就在不远处。有时前方的道路会毫无征兆地出现分叉,而地图上根本没有标注。银棘手中的符文短杖光芒闪烁不定,似乎在对抗着空间的紊乱。
“队长,3点钟方向,空间褶皱!正在快速形成!”维泽尔的声音带着一丝急促。
清曲樾立刻看向右侧。只见那里的空间如同被无形的手揉皱的画布,开始扭曲、折叠!原本一片倒塌的立柱区域,瞬间被压缩、拉伸,形成了一条通往未知黑暗的、不断蠕动的狭长甬道!一股强大的吸力从中传来!
“抓住!”银棘厉喝!
清曲樾几乎在维泽尔示警的同时,就伸手抓住了前方霍恩骨盾侧面的一个把手。霍恩庞大的身躯如同生根般稳住,抵抗着那股吸力。银棘的短杖爆发出强烈的白光,射向那蠕动的空间褶皱,试图将其“熨平”。维泽尔目镜光芒狂闪,似乎在分析褶皱的能量节点。
几秒钟惊心动魄的对抗后,那空间褶皱发出一声如同布帛撕裂的刺耳尖啸,猛地坍缩消失,原地只留下一片更加狼藉的废墟。
“继续前进!加快速度!”银棘的声音带着一丝喘息。
就在队伍惊魂未定,刚刚走出几十米,经过一片相对空旷、只立着几根断裂石柱的广场时,异变再起!
没有任何预兆,周围的景象如同信号不良的电视画面般剧烈闪烁、扭曲了一下!紧接着,光线骤然变得明亮刺眼!不再是污血般的暗红穹顶,而是变成了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
脚下龟裂的黑石板路变成了光滑的大理石地面。四周不再是破败的废墟,而是变成了一个宏伟、整洁、充满古典学术气息的学院广场!穿着整洁制服的学生们三五成群地走过,谈笑声、讨论声清晰可闻。远处,高大的教学楼沐浴在阳光下,钟楼传来悠扬的钟声……
幻象?不!这触感、这声音、这气味(阳光、青草、书本的油墨香)都无比真实!
“该死!是‘欢愉旧影’的记忆循环!最高优先级精神污染!”银棘的声音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凝重和警惕,“所有人!固守心神!不要相信你看到的任何东西!这是陷阱!”
清曲樾瞬间启动了“窥秘镜”。透过那浑浊的黄铜镜片,眼前的“阳光学院”景象如同蒙上了一层污秽的滤镜。那些“学生”的面孔模糊不清,如同融化的蜡像,他们的谈笑声变成了扭曲的、意义不明的尖啸。阳光变得惨白刺眼,青草散发出腐烂的气息。整个场景像一幅正在迅速褪色、崩坏的劣质油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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