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朝结束,赵宸宗坐着龙辇来了将军府看望霍言。里头的下人一见赵宸宗来了,都诚惶诚恐行礼道:“陛下圣安。”
赵宸宗摆摆手:“好了好了,我今日来看看你们将军,不必拘谨,做好你们的事即可。”
赵宸宗来到霍言房门口,敲响房门。
“咳咳…进。”
周清墨和卫子颜一起跟着进来:“将军,陛下来看您了。”
霍言见状立马起身:“陛下…您怎么来了。”
赵宸宗快步上前虚扶了一下霍言:“霍将军好生歇息着,我来看看你,这次你立大功了。”
“陛下言重了…咳咳,这是臣应尽的职责。”
“林贞。”
林贞鞠躬道:“陛下。”
“把进贡来的珍稀药材给霍将军送些来,我听说那其中有不少止血消肿的,效果出奇。”
“是。”
霍言忙摆手:“陛下不必,那些药材还是留着给其他人用吧,军中的将士比我更需要。”
赵宸宗按住霍言的肩膀:“你是他们的将军,你若是倒下了,他们也是群龙无首。行了,这件事我做主了,林贞,立马下去办。”
“是。”
“那霍将军你好生将养,我就先走了。”
霍言抬起手行礼:“劳烦陛下惦记臣,多谢陛下关心。”
赵宸宗走了之后,跟着一起来的周清墨和卫子颜留了下来。
卫子颜帮霍言盖好被子:“将军恢复得如何。”
“好多了,不必挂念。”
周清墨却是四处张望,还去到门口左右乱看。
霍言觉得好笑:“清墨,你想从我这府里偷什么东西出去啊。”
周清墨挠挠头:“不是…我就是奇怪那个小子哪去了,平时叽叽喳喳的那么烦人,今日居然如此安静。”
霍言却是垂下了眼睛:“以后莫要提他了,就当从来没有过这个人。”
周清墨稀奇地看了卫子颜一眼,卫子颜则是轻轻摇了下头。
“那将军,你好生歇息,我们就先走了。”
霍言摆摆手:“嗯,走吧。”
周清墨踢着地上的石子:“你说…霍清盼去哪了。”
卫子颜出神地看着那块石子飞出去:“可能…将军发现霍清盼在骗将军,把他赶出去了?”
周清墨转头看着卫子颜:“那你说霍清盼在骗将军什么?”
卫子颜好笑地摇头:“我如何得知,我又不是算命的。”
而后他奇怪地看着周清墨:“你不是很讨厌他的吗,现在他走了,你不应该很高兴吗。”
周清墨挠着脸:“哎呀,我…当然高兴了,就是,好奇而已。”
卫子颜根本不信他的话,依然好笑地盯着他。
周清墨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突然安静了还有点不适应,这孩子…其实也没什么坏心思,就是爱撒娇了点。”
“真是稀奇,你居然能说出这番话。”
“卫子颜你说清楚,我怎么不能说出这番话。”
卫子颜笑笑:“没什么。”
“切,”周清墨抱着胸别过头,“我大人有大量,不和你计较。”
卫子颜被逗笑了,眼睛也笑成了月牙:“是是是,周副将。”
刚送走周清墨卫子颜,赵落颖就来了将军府。
“霍言哥哥!”
一听到这个声音,霍言微叹了口气。
赵落颖来到门前敲门:“霍言哥哥,你醒着吗,我来看你了!”
“长公主,臣在,您直接进来就行。”
赵落颖推开房门,看到满身绷带的霍言,直接止住了脚步:“这…霍言哥哥你怎么伤成这样了啊。”
“臣没事,长公主不必担心。”
赵落颖把双手放在胸前,小心地来到霍言床前:“这,这也太严重了,霍言哥哥辛苦你了。”
“这是臣的职责。”
赵落颖叹了口气:“怪我。”
“长公主何出此言,这和您又没关系。”
“如果不是我跳了祈福舞,南疆也不会来袭击,小翠也不会…”
“长公主,南疆生了反心,即使祭祀那天不动手,也总会动手的,这和您没关系。至于小翠姑娘…”
霍言低下头:“应该是臣来道歉,是臣没有护好她。”
赵落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勉强一笑:“没事霍言哥哥,都过去了,不要再提了。”
赵落颖站起身:“霍言哥哥,我最近和国师学画了祈福咒,我想画给你看,可以借我用一下书房吗。”
“长公主请便。”
得了允许,赵落颖跑去了书房,不多时便拿着一张纸回来,上面是一个圆形符咒,线条杂乱不堪,但乱中有序,并在一起还有了些对称的效果。
“霍言哥哥,国师说这个可以保人平安健康。我送给你,希望你一生顺遂,无病无灾。”
霍言温和一笑:“那臣就谢过长公主的好意了。”
“不必客气。”
“那霍言哥哥,”赵落颖把宣纸塞进霍言手里,“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先回去了。”
“长公主一路小心。”
因为霍言重伤,赵宸宗特许他休沐,不必上朝。
这天上朝,百官正在陆续往金銮殿里走,陈严进来,朝着牧弘正看了一眼。
牧弘正朝他点了下头。
赵宸宗来了,在百官的注视下坐上了龙椅。
“陛下圣安!”
“嗯,众爱卿平身吧。”
“南疆一战刚刚结束,马上就要到除夕佳节,这次的除夕宴定要好好筹备。礼部尚书,这件事,好好办。”
江清淮出列:“是陛下。臣于两个月前已经安排下去了,请陛下放心。”
“好。那众爱卿还有什么别的事要上奏的。”
“陛下,臣有。”
“御史大夫你说吧。”
许荣书鞠躬道:“臣…要弹劾霍言将军,勾结青灵妖王竹青,残害西宸!”
话毕,朝堂之上惊呼声一片:“勾结妖王?!”
赵宸宗往前探了下身子:“此事事关重大,御史大夫可不要随意揣测。”
“陛下,臣并非胡言。那日祭祀大典,在场的人都能作证,有青蛇加入战场。而且那些青蛇从树林中窜出后直直朝着霍将军扑去,却不攻击霍将军,这…怕是有些耐人寻味啊。”
周清墨气急,想上去辩驳,却被卫子颜拉住了。
“陛下,关于此事,臣也有事上奏。”
赵宸宗叹了口气:“右相,你说吧。”
“南疆一战,霍将军劳苦功高,镇压古苗,彰显我西宸威严。只是…臣却发现,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赵宸宗疑惑道:“什么不对劲的。”
陈严意味深长道:“那日与南疆大战,臣…在毒虫群中,看到了青蛇,和祭祀那日的,一样。”
“青蛇?!”
“不可能吧…难道说是真的…”
“我呸!”周清墨憋不住了,出列草草鞠了个躬:“陛下,您别听右相乱讲。他跟着挂帅出征,去兵营的次数屈指可数,大战那日更是待在亲王府里,是打赢之后才大发慈悲来了一次营帐,他怎么可能知道战场的情况。”
陈严神秘一笑:“周副将,你是霍将军的部下,自然向着他说话。我没露面并不代表我没去。我只是隐藏自己,这样才能把大鱼钓出来啊。”
“再说了,周副将和卫副将那日的职责是带领小队潜入凤临城拿下城墙,正面战场的全部情况,两位副将,怕是也不曾得知吧。”
周清墨被噎住了:“你!”
陈严得意地笑了一下,继续说道:“一次可以是意外,两次,就有些耐人寻味了。再加上一直以来城中宫中流言四起。臣以为,应当好好彻查此事。若是真的,我们先发制人,打乱他们的计划,还西宸一个安宁;若是假的,那自然更好,可以打破谣言,还霍将军一个清白。如果让谣言继续蔓延下去,只怕会扰乱朝政啊陛下。”
周清墨紧握着拳,却找不到什么反驳的理由,只能红着眼睛干瞪着陈严。
赵宸宗皱眉思索了一会儿:“行,朕知道了,朕会考量的。”
看着陈严意味深长的笑容,卫子颜又看了一眼许荣书。
而后他收回视线,若有所思。
霍言正半坐在床上盯着门口发呆。
霍清盼突然推门而入:“恩人!我来啦!”
反应过来,霍言闭眼摇了摇头,才发现都是幻觉。
他苦笑一声:“我真是疯了…”
这时,赵宸宗突然带着一队人马进了将军府,直直闯进了霍言的房间。
霍言见状,挣扎着起身想行礼,可被赵宸宗制止:“霍将军安生养伤就好,我过来看看你。”
霍言看着赵宸宗身后黑压压的守卫军:“陛下真是谨慎,来臣这里还带着守卫军。”
赵宸宗笑笑:“没办法,有太多人觊觎我的位置,我不得不防。”
“陛下今日来找臣,是有要事相谈吗。”
赵宸宗坐在霍言床边:“都说了,我就是来看看你。南疆一战你劳苦功高。你为西宸国尽心尽力,我替西宸国的百姓谢谢你。”
“陛下言重了,这是臣应当做的。”
赵宸宗微笑着抚上霍言的锁骨:“我记得…前几日你刚回来时,我来看你,你这里还有一处很深的伤口。”
霍言只感觉浑身血液一凉:“陛下给的药材效果好,恢复得快。”
“那…我记得那日你这右胳膊还打着绷带,今日怎么就已经取了?”
“太医拿去换了。”
“哈哈哈哈,”赵宸宗站起身背着手朗笑,“霍将军真会说笑。”
旋即,赵宸宗朝霍言出了一拳,霍言眼睁睁看着那拳头朝着自己袭来,竟是没有动作。赵宸宗的拳头最终稳稳地停在了霍言的右眼前,拳头带过来的风吹起了霍言额前的碎发。
但霍言的右胳膊还是不自觉地紧了紧。
赵宸宗收回拳,转过身背对着霍言:“霍将军,我看你这胳膊已然无碍,又何必骗我。”
“带走。”
一声令下,守卫军举着长枪朝着霍言而来,像一张长满尖刺的网,把霍言牢牢围住。
“陛下…这是为何。”
“城中传你是妖人已久,我本不信那些流言蜚语,毕竟你一心为西宸我都看在眼里。可…如今居然有人弹劾你和那妖王竹青暗自勾结。霍将军,有什么话,进了牢里再说吧。”
“陛下!”霍言握住守卫军的枪头拼命拉开,“那都是谣言,他们没有证据,我…”
这时一个守卫军进来,把一封书信递给赵宸宗:“陛下,这是在霍将军的书房里找到的。”
赵宸宗打开看了一眼,然后嘲讽一笑,直接把信纸扔到了霍言脸上。
霍言颤抖着手打开,上面写着:
别忘了。
竹青
但他那天看过竹青写的信,这个字迹和竹青的完全不一样。
“这是刚刚在你书房里搜到的。”
霍言急喘几口气:“那书房只要有心,人人可进。想藏东西更是易如反掌,不能说明这就是竹青写给我的。而且我若是想藏,一把火烧了便好,为何还要专门放在书房里供人搜查。”
“那这封呢。”
赵宸宗又把另一个信封扔在了霍言身前。
霍言再次打开,里面是自己的字迹:
放心。
没有署名,但这个字迹足以引人遐想。
“这笔迹,霍将军总该认得吧。”
“拿下。”
守卫军应声把长枪抵在了霍言的脖颈处,钳制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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