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怀疑我/走在沙漠中……”
四月十五日下午6点,校园广播站又准时播放信乐团的《海阔天空》。
叶青荫站在笃行楼天台上,脚尖已经悬空,双眼却只是平静地俯瞰学校引以为傲的樱花园。
粉花团团,橘紫色夕阳从一头洇到另一头。
三个女生穿行其间,其中一个抬手摸了摸额头,“下雨了吗?”
指尖碾了碾,放到眼前一:“血?”
三人抬头,瞳孔骤缩,“叶青荫要跳楼!”
《海阔天空》不长,叶青荫每天下午都会听,也总嫌结束得太快,可这首哥时长4分39秒。
长到数不清的污蔑脏恶刻进双耳,长到被撕毁的笔袋、课本、试卷埋覆身体,长到断折的扫把、锋锐的笔尖和绵软的刀片没入躯干骨骼……
又开始疼了,疼得钻心撕肺,疼得快要什么都想不起来,疼得再一次狼狈地被围观。
“她是不是最近到处举报的叶青荫?难道真出了什么事……”
“……有什么事你下来好好说啊!”
又来了,清一色的黑白校服,清一色的假惺惺和清一色那批人。
叶青荫掐了掐腹部,涣散的双眼霍然清亮。她摇摇晃晃直起身,居高看着为首的谢蝉衣。
女生冷艳俏丽,目光清凌凌,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地看着她。
四十六天,这样的眼神先是让她感激、振奋,然后怀疑、恐惧,乃至于现在的怨恨、作呕。
那双眼她永远甩不掉,是附骨之疽,是寄生在视野盲区的毒瘤。
可现在,都结束了。
叶青荫平静的脸上漾开一个笑,柔韧莞尔,“蝉衣,你就不要再来找我。”
“她和谢蝉衣认识?”
“她俩怎么可能认识?肯定又是臆想症发作胡思乱想,想不通就拿命嫁祸,来个死无对证!”
“你这话过了吧?”
校园生活本就枯燥,她们只是旁观,旁观者只要有热闹就能活,对错从来不重要。
叶青荫只是专注地看着谢蝉衣。
谢蝉衣,求你不要再来找我,求你……
又一阵绞疼,视线溃散,不知什么时候捂向腹部的五指已经殷红。
往后倒去的瞬间,人群像火烧云一样分开,空当里出现扈定则,看不清具体神情,可终归,也是来看热闹的吧?
如果。
如果有如果……
她不想再遇见扈定则。
这一切苦难的开始。
七楼到一楼,樱花向上开,她向下落,飘落的血轻柔地盖上怒放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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