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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一次循环

耳边传来熟悉的起床铃,叶青荫笑了笑,怎么死了还要上学啊?

“……荫,叶青荫!”

这不是室友的声音吗?

叶青荫收笑,一股寒意往上涌。

“我们先去食堂了,你快点起啊。”

门开了又合,世界恢复安静。

叶青荫不敢再闭着眼了,宿管叫各寝起床的声音正由远及近流动,廊道学生离寝的步伐时急时缓……

她睁开眼,熟悉的天花板带着五个污点,窗外蒙蒙亮,平时这时候她已经边吃早餐边走在前往教学楼的校道上。

叶青荫惶惶然起身,顺着扶梯落地,握上衣柜时猛地停住,睫毛颤了颤,咬咬牙,拉开,没有什么不该有的东西。

她拿出折叠镜,镜子里的人是自己,除了恐慌带出的苍白,分明满怀憧憬,朝气盎然。

“请各位同学抓紧洗漱,关好门窗……”

广播音响起,镜子被吓掉,叶青荫弯腰捡起放好,又赤脚走向阳台,瞳孔逐渐放大。

穿过一片朦胧,“萃升高中欢迎您”几个字刺入眉眼,红底白字……分明是开学那天的欢迎横幅。

叶青荫扭头旋开水龙头,一捧清水泼脸,整个人清醒透彻,身体并没有哪里疼。

换好校服匆匆跑下楼,转身看着寝室大门滚动的电子屏,落款3月2日。

开学的第二天……

叶青荫捏了捏手指,漫无目的地沿着校道走,脑海不停闪过遇上谢蝉衣后发生的种种。

不能重蹈覆辙,不能!

在韫风市,教育也分三六九等,顶端永远属于高考赢家,失势就会被其他高中踩着往上爬。

萃升在韫风高校中排行第四,凭心而论,并不差,它甚至是民办领域不折不扣的金字招牌。

叶青荫接受被父亲篡改志愿的不甘,接受安排踏进萃升。可这里实在太不一样,室友们讨论的东西她听不懂,好在她们乐于跟她解释。

所以不管现在是穿越、重生,还是别的什么,只要远离扈定则和谢蝉衣,就不可能复蹈前辙。

不过谢蝉衣和扈定则是隔壁(17)班的,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为了避开两人,她选择教室、宿舍和食堂三点一线。

就此,3月15日她没有去足球场,扈定则没能揽着她避开砸来的足球,谢蝉衣也就没有乱吃飞醋故意亲近后折磨她。

如果不是重来一次,她可能还会傻傻以为谢蝉衣是高岭孤傲的花,只有骑士和王子跪倒在她裙摆下的份。可不是,她喜欢扈定则,病态地喜欢着。

“你靠近我,都……都是装的?”

第一次被拉到教学楼后的荒园时,叶青荫倒在雨后的烂泥里,不卑不亢地质问她。

谢蝉衣居高临下,“噢,都是骗你的。如果你没有碰扈定则,我根本不认识你。”

话里没有任何起伏,眼神不像在看一个活生生的人,更像在打量一件物品,“难道你忘了?3月15日下午6点,你抱了扈定则。”

叶青荫没有马上否认,也没有承认,她只是在回想,在确认。分明是扈定则好心路人揽了她一下,怎么就变成自己抱扈定则了?

难道喜欢一个人,就可以不分青红皂白?

沉默激怒了谢蝉衣,所以落在身上的踢踹越来越重,重到叶青荫什么都想不起来。

日复一日,谢蝉衣对她的恨越积越深,下手也就越来越狠。

“哟则,碰到拦路虎了?”

嬉笑话语不算陌生,叶青荫慌乱,回头就看到被挡了路的扈定则和桃花眼潋滟的霍沅安。

她颤着后退一步,头脑混沌。

霍沅安是扈定则穿过一条裤子的朋友,谢蝉衣喜欢扈定则,也就不允许她靠近霍沅安。

她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见叶青荫这反应,霍沅安笑,声音是很干净的少年胸腔音:“这不是莴苣姑娘吗?又在放空了?”

又?他早就关注到自己了?那么谢蝉衣呢?

可自己什么都没做,每天都躲起来了啊?每天都……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了啊!

叶青荫抬眼,嘴唇难以自抑地微抖,眼泪就那么猝不及防地顺着脸颊滑落。

扈定则瞋黑的眸微动,折出泠泠的光。叶青荫吓得往后一缩,低眉垂眼,“对不起,我……我走神挡了路。”

她转身就走,步伐急遽,恨不能跑起来。可不行,晚饭时间提前回教学楼的人本就不多,少有的几人如果有些异样举动,谣言会像病毒一样扩散。

坐到位置上,叶青荫擦掉眼泪,恨恨地回想刚才的不该,为什么要走神?!

明明已经避开了发难点,剩下的只要好好专注学习,好好准备月考不就好了?为什么要每天都心神不宁,每时每刻都怕她找过来?

她不是说过,如果不是足球场那件事,她根本不会认识自己的吗?为什么要那么怕,都怕到掉眼泪了叶青荫!

她恨自己无能、懦弱。

“不要多此一举,不要多此一举……”

“你,哪里不舒服吗?”同桌林炤皱着眉看她,眼里带着一些躁郁。

叶青荫这才意识自己在嘟囔,猛地收声,朝林炤轻笑,“没事。”

虽然是同桌,但他们说的话没超过三句。

林炤个高瘦削,眼镜下的眼总噙着看破红尘的沧薄,写字时总躬着身,像有很多事压在身上,像一团火陷入沼泽。

为了不让他更烦,叶青荫扭头看向窗外,不巧撞上樱花园里抬眼的谢蝉衣。

叶青荫吓得扭回头,碰上林炤已经刺穿草稿纸的笔尖,往上就是他更加泛凉嫌恶的眼。

他一字一句地说:“你能!去医护室看一下吗?”

叶青荫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林炤低头,极其克制地骂了句,“操!”

叶青荫怔忡。

林炤挺直脊背面向她,几乎挡了她往前看的所有视野,“叶青荫,你知不知道大家怎么说你?整天发呆的莴苣姑娘!神神叨叨的莴苣姑娘!”

林炤声音并不高,因为他咬牙切齿,漏出来的音也就只局限在两人之间。

叶青荫知道他一直在纵容自己,也知道他以有自己这个同桌为耻,“对不起……”

林炤冷着眼看她半晌,踢开椅子出去了。

这个插曲让叶青荫忘记和谢蝉衣对视的事,甚至连谢蝉衣出现在她们班外的廊道都不知道,因为她在跟邝沁宜申请换位置。

邝沁宜是她的班主任,长相明媚娉楚,行事柔婉,听到叶青荫这么说,好看的柳叶眉蹙着,“你们闹矛盾了?林炤呢?”

不管发生什么,她总要先弄清来龙去脉。

叶青荫露出零星赧意,“没有闹矛盾,是这个位置有点冷。”

邝沁宜这才想起空调还没申报维修,韫风市的三月确实冷。她一向最在乎学生的身心健康,佯骂,“怎么不早说?”

叶青荫睫毛一眨,得到甜枣般笑开。

林炤恰好回来,听到邝沁宜说了个大概后,他只是风轻云淡地嗯了声。

邝沁宜扫了一眼教室,“那就第二组第三个位置怎么样?”

这话一出,本还在享受课前三分钟的学生都噤了声,连拉开椅子的林炤都顿了一下。

叶青荫看过去,她们班按意愿选座位,那里自开学就没人选,之前也没人选。

她觉得没什么,能坐不就行了,眉眼一弯,“可以的。”

抱起书就往那去。

林炤也帮她搬,全程沉默。

“谢谢。”叶青荫纯粹致歉。

林炤头也不回,“不用。”

晚自习开始,数学老师走进来。

数学老师名丁璋,因为为数不多的头发,加上常年不苟言笑,学生私下赐名“丁老头”,是萃升元老级高级教师。

叶青荫很喜欢他的教学方式,从不照本宣科,而是像一位技艺精湛的探路者,总能把抽象繁复的公式定理拆解成清晰可见的思维路径。

看到叶青荫坐那,丁璋眼神阴鸷,声音难得粗粝浑厚,像抢白:“谁让你坐那的?”

叶青荫心一慌,如实回答。

丁璋却又不说话了,神色也没那么严苛,再开口已经是其他话,“有问题的到走廊问。”

座位问题虽然解决了,但奇怪的氛围却挥也挥不散,尤其是年迈教师看到她坐那时,脸色都会发生微妙的变化。他们看她像看物品,他们的眼神都变成了谢蝉衣的那双眼。

叶青荫忍不住,试探性问三个室友,她们说,“你不用知道。”

她问不出什么所以然,她能感受到她们最近在有意减少和她接触。上次她们这么做,是亲眼看到谢蝉衣进寝室扇自己耳光畏怯。

那这次呢?谢蝉衣并没有和自己接触,她们又为什么疏离?

又熄灯了,叶青荫看着昏黑里的五个污点。

会是谁泼的墨,那么显眼突兀,为什么学校都不粉刷一下?

想着想着,很多话又争先恐后涌进脑海:

“哟则,碰到拦路虎了?”

“这不是莴苣姑娘吗?又在放空了?”

“叶青荫,你知不知道大家怎么说你?整天发呆的莴苣姑娘!神神叨叨的莴苣姑娘!”

“你们闹矛盾了?林炤呢?”

“那就第二组第三个位置怎么样?”

“谁让你坐那的?”

“你不用知道。”

凌晨五点了——

头好疼,今天是几号来着?

叶青荫揉着快要炸裂的太阳穴,摇摇晃晃下扶梯,踩空摔了下去,太阳穴刺疼一瞬。

她抬手一拍,有什么东西滚远。下床室友不满地哼了声,拉高被子兜头。

“对不起……”

叶青荫轻脚离开寝室。

穿过廊道,扶着栏杆一步步走下阶梯。

安全通道的光绿幽幽的,以前叶青荫很怕,可现在头痛欲裂,疼得顾不上什么校园怪谈。

她没有穿鞋,因为光脚发不出什么声音。

“阿姨……阿姨……”

叶青荫靠在一楼大厅左侧宿管的寝室门边,呼出微弱的呼吸和话语,“阿姨,我想去一下医护室……您能开一下大门吗?”

门咔嗒被从内里打开,宿管拎着一串钥匙擦过她,梦游般走向大门,又精准将钥匙插入锁孔。

咔咔嗒——

门开,宿管转身看她,眼皮睁也睁不开,眉头拧着,“能自己去的吧?”

“嗯……谢谢阿姨。”

宿管晃了晃,合上门又梦游般回床上。

大门外有一个环形步汀,中间是花圃,高楼上的大灯彻夜照明。叶青荫恍惚地停在花圃旁,里面绿叶黯然。据说种的是绣球花,五月就开,六月也不谢,胆大的学长会在高考结束当天偷偷摘几朵抛给学姐。

青春不留遗憾。

萃升最浪漫故事的收尾。

太阳穴又是一阵刺疼,叶青荫睫毛扑簌簌眨,脚步虚浮,一个趔趄往前倒。鼻尖并没有触地,而是在清冷的夜落进一个滚烫的怀抱。

“宿管阿姨呢?”

声音低郁而清朗,扈定则?!

叶青荫从欲裂的疼痛里挤出几分清明,推开人就要往回退,可其实双腿早已绵软。

只好额头抵着扈定则的锁骨,脸上有汗在滚动,明明才走了几步路,体力真够差的。

叶青荫自嘲后解释道,“阿姨……阿姨在休息,我可以自己去……”

扈定则眉眼上的冷峭又多了几分,屈身把她抱起来,转身那一刻,灯光打在叶青荫脸上,扈定则冷峭的眼瞬时挣满慌乱。

四周却没人,一个人都没有。

他抱着人跑向医护室。

好晃,太阳穴好像裂开了,叶青荫胡乱攥住扈定则的领口,“慢……慢点可以吗?”

扈定则没有停,到了医护室门口他甚至狠狠砸门,略微嘶哑的声音在吼,“骆老师!骆老师!!”

进入医护室,叶青荫意识模模糊糊,她听见骆老老师说:“怎么回事!太阳穴怎么会……需要急救!”

扈定则说了些什么,听不太清。没一会儿,身体被挪到担架上。

骆老师的训斥声又明晰,“你发高烧瞎凑合什么?留下输液!”

扈定则的声音由远及近,也很明晰,“我去那边输!”

救护车上,空气好像被抽走,各种专业医疗术语不停响,可都没有脱离“出血”两个字。

出血,出血了吗?

叶青荫缓慢地想,对了,刚才踩空摔下来,好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是什么呢?

视野越发模糊,扈定则的表情像一团雾,他在低头跟自己说话,是在说什么呢?

会是什么呢,扈定则?

我们都不认识,你会跟我说什么呢?

叶青荫什么都听不见,却在彻底失去意识前听到救护人员说,“请节哀。”

这一天,也是四月十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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