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与骤痛
高三的时光像被按下快进键,模拟考一场接着一场,许嘉清在补习和考试的双重节奏里,努力追赶着进度。可那次与亲生父母仓促的见面后,“他们当年到底为何抛弃我”这个问题,像根细刺扎在他心里,时不时刺痛一下。
许嘉清看着养母韦丽欣忙碌的身影,想着养父母给予的温暖,又想起亲生父母在咖啡馆里泛红的眼眶,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再找亲生父母聊聊。他给对方发了消息,约在城郊的小公园见面,那里人少,能安静说话。
秋嘉瑞得知后,皱着眉说:“你要是想去,我陪你。”许嘉清摇摇头:“我想自己去听听他们怎么说,放心,就聊几句,很快回来。”秋嘉瑞还想劝,吴江在旁插了句:“行吧,你自己注意身体,要是感觉不对,立马给我们打电话。”许嘉清应下,独自前往约定地点。
小公园里,槐树的影子在地上晃荡,许嘉清远远看到亲生父母站在长椅旁,身形有些局促。他深吸一口气,走过去:“叔叔阿姨,我想再听听你们当年的事。”
亲生父亲许明远忙不迭开口:“清清啊,当年真不是我们狠心要丢你。你刚出生那阵,我和你妈在工地打工,没稳定住处,你又总生病,医药费像无底洞……” 亲生母亲林秀兰抹了把眼角,声音发颤:“有回你发高热,我们抱着你跑了好几条街找诊所,医生说再晚一步就烧坏脑子。可我们实在拿不出钱给你长期治病,怕拖累你,才……” 话语里满是愧疚与无奈。
许嘉清听着,心一点点揪紧,呼吸也渐渐急促。那些他从未知晓的童年苦难,像重锤砸在心上。他想开口问更多细节,可胸口突然一阵闷痛,“砰砰” 的心跳声在耳边炸响,眼前的景物开始模糊。
“清清,你怎么了!”林秀兰最先发现异样,慌乱地伸手想扶。许嘉清猛地扶住长椅,咬着牙挤出话:“我、我没事…… 你们接着说……” 可每说一个字,都像有针在扎心脏,冷汗瞬间湿透后背。
许明远手足无措,“是不是我们说得太急,刺激到你了?要不咱歇会儿……” 许嘉清摇头,强撑着:“没事,你们继续,我想听清楚……” 林秀兰抹着泪,声音哽咽:“后来把你放在街头,我们躲在街角看了好久,看你哭到没力气,我们也跟着哭…… 可我们没能力养你,只能盼着有户好人家收养你,给你活路……”
话没说完,许嘉清只觉眼前一黑,重重栽倒在长椅旁。林秀兰尖叫一声,许明远慌得赶紧掏手机,却颤抖得按不对号码。许嘉清意识模糊前,听到林秀兰带着哭腔喊:“清清!你别吓我们啊!” 他想抬起手说自己没事,可连手指都动不了,最后一丝清明里,他模模糊糊想着:怎么又发病了,别让秋嘉瑞他们知道,又要让大家担心……
等许嘉清在医院醒来,第一眼看到的是秋嘉瑞紧皱的眉头,吴江在旁边急得直转,江辉和郑锌青、刘欣研也在。原来许明远和林秀兰慌乱中联系不上许嘉清的紧急联系人,想起咖啡馆里秋嘉瑞说的话,好不容易找到秋嘉瑞的号码,把人叫来了。
“你呀,说自己去,结果呢?”秋嘉瑞声音里带着责备,更多是心疼,“发病了不知道打个电话?” 许嘉清张张嘴,声音虚弱:“我不想…… 麻烦你们……” 吴江瞪他:“说啥傻话呢,咱是朋友,啥叫麻烦!” 江辉在旁接话:“就是,你这一晕,把我们都吓死了,下次再这样,甭想自己去解决事儿!”
许嘉清看着大家,喉咙发涩。医生过来检查,说这次是情绪波动过大引发的心肌炎复发,得好好休息,别再受刺激。许明远和林秀兰在病房外,透过玻璃看着里面,林秀兰哭着说:“都怪我们,又让孩子遭罪了……” 许明远默默抹泪,不知该怎么弥补。
秋嘉瑞出去和他们沟通,“叔叔阿姨,你们的心情我们理解,但许嘉清现在身体经不起刺激,往后别再突然联系他,要是真想说当年的事,等他身体彻底好,再慢慢聊。” 许明远连连点头:“是我们错了,以后不会再莽撞,就盼着孩子能健健康康……” 林秀兰也在一旁应声,两人的身影在医院走廊里,显得格外落寞。
许嘉清在医院住了几天,期间吴江他们轮流来陪,给他带课堂笔记,讲学校里的趣事,怕他落下学习进度。秋嘉瑞则默默整理各科重点,把复杂知识点简化,方便许嘉清看。
“数学这次模拟考的压轴题,我给你讲了思路,你再看看,其实就是函数和几何的综合运用……” 秋嘉瑞拿着草稿纸,在病床边画图。许嘉清盯着图,听着讲解,偶尔点头。吴江在旁插科打诨:“你说你这一住院,错过多少热闹,隔壁班那个谁,考试紧张得把答题卡涂错行,被老师好一顿说!” 江辉笑着接话:“还有咱班化学老师,发现有同学把乙醇写成甲醇,气得拍桌子,说这要是在实验室,得出大事!” 刘欣研推推眼镜,补充道:“英语听力里,有个单词发音特奇怪,全班一半人听错,郑锌青还说那是新物种的叫声,把大家逗得不行。” 许嘉清听着,嘴角慢慢扬起,病房里的压抑气息淡了许多。
出院回校后,补习节奏更紧了。秋嘉瑞他们把许嘉清缺失的知识点,拆成小块,每天午休和放学后,见缝插针地讲。许嘉清虽说身体还虚弱,但咬着牙坚持,想把落下的都补回来。
一次补物理时,吴江讲到电磁感应的楞次定律,许嘉清突然捂住胸口,脸色发白。秋嘉瑞迅速停下,“别讲了,先歇着!” 吴江赶紧倒水,江辉跑去叫老师。刘欣研翻开笔记,找之前整理的缓解不适的小方法,给许嘉清顺气。郑锌青在旁急得团团转,“咋又犯了,是不是累着了?” 许嘉清缓了好一会儿,才说:“没事,刚才突然有点喘不过气,现在好多了,接着讲吧,我能行。”
秋嘉瑞却把物理资料一合,“不行,你得休息,身体是学习的本钱,你这样硬撑,知识点也记不牢。” 吴江也附和:“对,咱今天就到这,你睡会儿,或者看看轻松的书,调整调整。” 许嘉清还想争辩,可看着大家严肃的神情,只好妥协。
晚上回到家,许嘉清躺在沙发上,看着养父母为他准备的热汤,又想起亲生父母在医院外的模样,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养母韦丽欣端着汤过来,摸摸他的头:“清清,别想太多,不管咋样,爸妈都在你身边。” 许嘉清点点头,把汤喝下,暖意在胃里散开,可心里的纠结,仍像团解不开的麻。
学校里,模拟考成绩陆续出来,许嘉清的进步让老师都惊讶。周丘银老师在班会课上说:“许嘉清同学这段时间很努力,大家也要向他学习,互帮互助,一起冲刺高考!” 秋嘉瑞他们听着,悄悄交换眼神,心里都为许嘉清高兴。
可高三的压力,像潮水般一**涌来。许嘉清在一次晚自习时,突然接到林秀兰的电话,说许明远在工地受伤,急需手术费。许嘉清握着手机,手止不住发抖。秋嘉瑞察觉到异样,凑过来问:“怎么了?” 许嘉清声音发颤:“我亲生父亲…… 工地受伤,要手术费……” 吴江一听,立刻说:“需要帮忙不?咱一起想想办法!” 江辉也道:“对,人多力量大,别自己扛着。”
许嘉清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去看看。秋嘉瑞不放心,和吴江、江辉跟着去了医院。病房里,许明远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林秀兰在旁抹泪。许嘉清站在床边,问清费用后,把自己攒的零花钱拿出来,“叔叔,这些你先用着,不够我再想办法。” 许明远看着钱,眼泪又下来:“清清,你这孩子…… 我们拖累你了……”
秋嘉瑞在旁默默看着,等许嘉清出来,说:“你要是想帮他们,我们可以一起凑钱,大家多少出点,先把手术费解决。” 许嘉清看着秋嘉瑞,眼眶泛红:“谢谢你们,可这是我自己的事,不想让你们……” 吴江拍他肩膀:“说啥呢,朋友不就是在难处时互相帮衬嘛,你别跟我们见外!” 江辉也点头:“对,咱班同学要是知道,说不定也愿意帮忙,人多力量大。”
回到学校,秋嘉瑞他们悄悄在小团体里发起募捐,刘欣研、郑锌青知道后,二话不说把自己的零花钱拿出来。大家你五十、我一百,很快凑了一笔钱。许嘉清知道后,感动得说不出话,只一个劲说“谢谢”。
许明远的手术很成功,林秀兰打电话给许嘉清报平安,声音里满是感激:“清清,多亏了你和你的朋友们,你这孩子,心太善了……” 许嘉清轻声说:“叔叔阿姨,过去的事我慢慢在释怀,希望你们以后也能好好生活。”
这件事过后,许嘉清心里的纠结淡了些,和亲生父母的联系,也慢慢变得自然又有距离。而他和秋嘉瑞、吴江他们的情谊,在一次次的互助中,愈发深厚。
高三的寒冬在紧张的学习里悄然降临,许嘉清的病虽还会偶尔复发,但他不再像从前那样惊慌。每次发病,身边总有朋友的身影,递水的、拿药的、安慰的,让他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在一次补完数学,大家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路灯把影子拉得老长。吴江突然说:“等高考完,咱得好好聚聚,去吃顿大餐,庆祝一起熬过高三!” 江辉笑着接话:“对,还要去游乐园,把那些刺激项目都玩一遍!” 刘欣研推推眼镜:“我想回老家看看,你们要是有空,也可以去玩。” 郑锌青挠挠头:“我听你们的,你们去哪我去哪!” 秋嘉瑞看着许嘉清,说:“不管怎样,高考后,咱们都要好好规划未来,你也一样,把身体养好,去追求自己喜欢的理科专业。” 许嘉清看着大家,嘴角扬起笑意,“好,一起加油,为了各自的未来,也为了这份珍贵的情谊。”
寒风呼啸的街头,五个身影并肩走着,尽管前路仍有未知的风雨,但他们知道,只要彼此相伴,就有勇气直面高三的挑战,奔赴各自的远方,而那些关于亲情与友情的故事,也在这寒冬里,慢慢沉淀,成为青春里最珍贵的注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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