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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草长莺飞(一)

早春二月,枝头的花将绽未绽,羞答答藏在枝丫间。

傅元夕今日是陪母亲来烧香拜佛的,她跪得不情不愿,敷衍地磕了几下头,只觉得膝盖痛。

她母亲无非求三件事:一是父亲越发不堪的身子、二是兄长的功名、三是她的婚事。

傅元夕今年才十六,许多人家的姑娘都被父母留到十七八,她娘这般着急,自是另有缘由。她在帷帽下模糊看着母亲虔诚的背影,垂下眼盯着佛系一尘不染的地面。

“酒酒。”

这是在叫她。

说起这小名,傅元夕从前是被叫作啾啾的,据说是她小时候喜欢笑,一笑就发出很与众不同的“啾啾啾啾”的声音——当然这话她自己是不信的。后来年岁渐长,在她日复一日的抗争之下,终于被改成了“酒酒。”

诚然有点像酒鬼,但比之前的好太多了。

傅元夕立即应声:“母亲。”

“求姻缘这种事,还得自己真心。”她娘说,“你好好拜一拜。”

傅元夕:“……”

她又不情不愿地磕了几下头。

来云京前,倒有几家来说亲,但不是因她有多好,而是她哥傅怀意是老夫子的得意门生,想在春闱前同她家攀亲。但她哥三年前成的家,于是众人只好扼腕叹息,十分不情愿地将主意打到她头上来。

离家前共来了三个。

第一个来的公子似乎是姓程,家世不错,只是家里小妾已经十几个了,如今还惦记着青楼的女子,她兄长眉头一皱,便给人家轰了出去。

第二个来的那位,看着倒是芝兰玉树……啊不,人模狗样,可惜他亲娘同他一道来了,亲娘在旁吼一声,便连吱一声都不敢,她娘眉头一皱,又给轰出去了。

第三个来的那位更是不必提,实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上门,她爹连正厅都没给人跨进来,就让小厮扔出去了。

她娘就此又愁白了三根头发。

“知道你跪不住,去吧,到殿外等着娘。”傅夫人看着女儿点头如捣蒜,嗤了一声,所谓知女莫若母,立时补了一句,“不许乱跑、不许再往家里捡猫!佩兰,你看着她。”

“娘。”傅元夕挪到她身边,枕着母亲的手臂撒娇,“下次别带我了,行不行?”

傅夫人对着她的额头就是一记爆栗:“你这丫头,这几日来的那几个确实是歪瓜裂枣,配不上我闺女。可我瞧陈家那小子待你很不错,又是自小一道长大的,你愣是没瞧上人家。怎么?打算在家赖一辈子?”

“您不是信佛么……”傅元夕低着头嘟囔,“佛家最讲缘法,您急什么呀?”

傅夫人抬手刮了刮女儿的鼻头:“你呀……”

灵隐寺在山顶,每每上香都要依着山势,爬过九曲十八弯的台阶。

四境得胜时,今上曾在此与诸将祭天祈福,彼时北境那位声名赫赫的女统帅说,她在此处远眺沧州,得见四海太平。灵隐寺得圣上赐名,工部修缮,自此香火旺盛,绵延不断。

傅元夕儿时很崇拜她,那是话本子里神仙一般的人物。她曾揣着父亲刻的小木剑,在小小一方院子里上阵杀敌。

陈铭每每路过看见她,大多笑得毫不收敛,要么说她风一吹就倒,要么说她和她那只小猫一样其貌不扬,看着一点也不威风。

后来她就不再做这样幼稚的事了。

如果她没猜错,陈铭今日应当随家人来求功名,她娘非要她做作陪,想必就为了这个。陈铭书读得不如她兄长,勉强说得过去,有望榜上有名,但会在第几个榜就很难说了。

傅元夕生怕遇见他,于是往远离人群的地方钻了又钻,遇到躲在树后探出小脑袋的小猫才停下。小猫儿有些怕人,她才将它引过来一点儿,身后的脚步声将它惊到,小小一团飞似的不见了。

“山上的野猫都认生。”来人道,“当心它挠你。”

明明是好心的话,但他的语气听着莫名很气人。傅元夕起身拂去裙角的灰尘:“我不怕猫。”

“你一个人跑来这里作什么?”

平日她大约会规规矩矩,但戴着帷帽,仗着人认不出,她胆子大了很多,对这位惊走她小猫的闲人没什么好气:“这山是你家的?”

“不是。”温景行挑眉,“在下是怕姑娘一个人,遇见什么毒蛇猛兽,怎么不识好人心呢?”

“四下无人,我一个姑娘家在这儿,最大的毒蛇猛兽就是公子你。”

“姑娘。”他笑笑,“你这叫狗咬吕洞宾。”

和人斗嘴真是很爽,但她听见了陈铭的声音。

“我要走了。”

温景行看着远处渐近的几道身影,很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意味:“躲人啊?”

傅元夕低着头没理他。

“我只是想提醒你。”他说,“那棵树恐怕挡不住你。”

傅元夕转头就要溜。

“诶。”温景行叫住她,“跟我走,这边。”

她一向是个能屈能伸的人。

山间小路景色宜人,可以隐约听见一点人声。那人比她高,尽管放慢步子在等,傅元夕还是只能一深一浅跟着他往前走。

前头的人突然停下,傅元夕险些一头撞上他。

“你就这么跟着我走?胆子不小。”

傅元夕看着他那身瞧着就非富即贵的衣裳,很拎得清:“你们这种世家公子,瞧不瞧得上我另说,就算色胆包天,也不会在灵隐寺这种地方为非作歹。”

她稍顿:“更何况我还没几分色。”

“人帮你甩掉了。”温景行说,“一路往东,别让家里人等太久。”

傅元夕在原地没有动。

温景行盯了她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问:“姑娘,你不会是分不清东西南北吧?”

“祖母,阿姐。”

“跑哪儿去了?”温景念瞥了他一眼,“爹娘是武将,不信佛,所以不陪着祖母来。你呢?回回跑得不见人影。”

“去后山闲逛,见着只兔子。”温景行道,“阿姐不是养过兔子么?”

“嗯,没养活。兔子随便逗逗就急眼,没咬你啊?”

“咬啊。”温景行笑笑,“可惜牙口没长好。”

下山路上左右无人。

温景念才问弟弟:“要去东宫复命吗?”

“什么都没找着,不去了。”温景行道,“阿姐,你近日当心。”

“你自己多当心吧,打小习武偷奸耍滑。”温景念道,“成日嘴上惹人嫌,我看日后谁家姑娘敢往咱家嫁。你若再不将婚事定下来,当心陛下塞个公主郡主给你,届时爹娘非得打断你的腿。”

“阿姐——”温景行听得耳朵起茧,“虽说长姐如母,可你不过早我一刻钟啊。”

“我同你说正经的。”温景念道,“我们这小庙,可容不下一尊大佛。”

回到王府已近傍晚。

温景行径直去书房,恰好表兄自北境来信,说今年年节要来云京,顺便问了他和阿姐的婚事。

他娘亲读到婚事两个字时,抬头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他爹娘成婚是人尽皆知的晚,这二位也一向没有催儿女亲事的习惯。

但小时候有段日子,他和阿姐常在侯府。父母的确不大催他的婚事,但十分担忧他那张被姑父带偏百八十里的嘴,日日都怕他没人要。

温景行当时有点懵,问爹娘为什么,他姑父不是有小姑吗?

关月和温朝沉默半晌,齐声回他:那是你小姑瞎。

后来他小姑听说了,特意赶来表示认同。可惜少时父母时不时把他和阿姐丢去侯府,一日日的看着,终归是学了不少。

“有进展吗?”

温景行道:“淮山进那小和尚屋里找过了,干干净净,一丝马脚都没有。”

“意料之中的事。” 温朝将一旁的香炉熄掉,“蛇已经惊了,一时半刻寻不到,缓一缓吧。”

温景行偷偷瞄了一眼母亲,小声道:“……您如今都敢当着我娘的面熄香了?”

“药味太重。”温朝稍顿,“说正事,别胡乱攀扯。”

明明就是心虚,温景行心道。但他嘴上只应了声好:“春闱将至,他们必得兵行险招,太子殿下叫人盯着灵隐寺呢。我如今只怕尚书大人狗急跳墙,杀人灭口。”

“不会的。”温朝道,”他张延琛,只有一个脑袋。”

这些朝堂上弯弯绕绕的事,关月一向理得不是很明白,于是她等着他们说完,才清清嗓子道:“……不点香可以,那今天得把药喝了。”

“喝了。”温朝很诚恳地劝她:“总是喝药,对身体也不好。”

“当着儿子的面,你要点脸吧。”关月冷笑,“要不我们一道去秋千旁边看看?那几株花死过好几回了。怎么?咱家风水不好吗?”

温朝:“……”

“淮山。”温景行很熟练地吩咐他,“你去再端一碗药来。”

最后药是温景念端来的。

“您就老实喝吧。”她说,“从前还知道谨遵医嘱,如今连小姑的话都不听了。一向都是翩翩最会哄您喝药,她一去书院,成日都得我们盯着。”

“小妹快回来了。”温景行道,“以翩翩那说哭就哭的本事,掉几滴眼泪,能帮我们省几个月的心了。”

久等啦久等啦!!!我来啦!!![摸头][摸头][摸头]

这本预计是一周2~3更,我会争取快快写多多写的!本来想存稿,但存稿的话……我会完全没有压迫感,可能就写得更慢了。在这里插一个flag,这本一定要写完再修!!!

高山仰止,景行行止。温景行(hang)。

给看过第一本的宝贝们一颗定心丸,朝只是“身体不好”,怕冷、容易受寒,不注意的话容易生病,不是说特别脆弱的意思……喝药点香也是为了调养,可以理解为不是很严重但很折磨人的长期慢性病。

我当人了属于是。(本来不是这么亲妈的设定嘿嘿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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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草长莺飞(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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