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全场寂静!
众人望着程芳萍方才欲盖弥彰的举动和此刻慌乱不已的神情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呢?已然是昭然若揭!
“干嘛都这样看着我呀?”叶青鸢摊了摊手,一脸无辜道,“没办法啊,我方才只要求一个道歉的,可李小姐不愿意呀,我追究旧事,平王殿下又出言阻止,那我就只能追究新鲜事喽。”
“你!……”李苏湘咬牙切齿却又只能把不甘往肚里咽,当真是噎得她喘不过气来!
“啧啧啧,四皇兄,你怎可如此对待自己未来的岳母大人呢?”萧征远也趁机开口落井下石。
萧良锦不落下风,回击道:“五皇弟,这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插嘴吧?”
他说完便又看向叶青鸢,“三皇嫂,既然你说这糕点中有毒那我们就传太医来一辨真假吧。”
叶青鸢不动声色地回望过去,真当她是傻子?她还能不知道他萧良锦在太医院里有人?
“何需如此麻烦?”她勾唇一笑,“若是李夫人觉得我冤枉她的话,那就自己把这蟹黄酥吃了便是。”
叶青鸢徐徐走近,将糕点递到程芳萍面前,“喏,不脏的,李夫人放心吃,若是这蟹黄酥当真没被动过手脚,我三跪六叩向你道歉,并任你处置,如何?”
望着眼前这张面带温婉,唇带笑意的绝美脸庞,程芳萍不知为何,竟无端地从脚底升起了一抹寒意。
她一把挥开了叶青鸢的手,跌坐在地,哆嗦道:“拿走!我不吃!”
叶青鸢挑眉,继而望向萧良锦,柔声问道:“平王殿下,还需传太医吗?”
萧良锦拂袖转身,撇开了脸,都这样明显的事了,还传什么太医?若是方才他还能让太医来做假,但现下这种情况还传太医过来打自己的脸吗?!
李永康当即跪地,李苏秦和李苏湘以及李府一众仆从见他如此也全都紧跟着跪下。
李永康以头抢地,说:“王妃恕罪,程氏她定是一时糊涂才会做出此等犯上之事,还请王妃网开一面。”
叶青鸢轻蔑一哼,“李大人可真是会和稀泥呢,谋杀和犯上,这两者可是有本质区别的,你不会不知吧?”
“我没有!”程芳萍一脸慌乱,连忙开口辩解,“我没有想要谋杀你,那里面的不是毒药,不会要人性命的!”
“不是毒药啊?”叶青鸢勾起嘴角,顺势问道,“那是什么药?”
“是……是……”程芳萍支吾着,说不出来。
叶青鸢轻笑,她当然说不出来,那里面的药能迷惑神经,使人失智,当众淫|乱!确非致命毒药,但却比要人性命更加恶毒!
她淡淡道:“既然李夫人说不出,那还是传太医来一探究竟吧。”
“不!不要,不要传太医!”程芳萍张皇失措,连连拒绝。
“李夫人这是何意?”叶青鸢微微蹙眉,佯作不解,满脸无辜地说,“我传太医前来不也是为了你好吗?这里面究竟是毒是药,是否伤及性命,可是关乎着你和李府还有远兴侯府的量刑呢,你怎还如此不领情呢?”
程芳萍这下彻底慌了神,她方才那般强硬,是因为她完全没想过叶青鸢会发现下药之事!若是早知如此,她断然不会与之硬碰硬,可惜,如今为时已晚……
她六神无主地爬到叶青鸢脚边,不断磕着头求饶:“王妃,王妃,我错了,是我头脑糊涂鬼迷心窍了,您大人有大量,求您饶了我这一回。”
见她无动于衷,程芳萍又伸手抓住了她的裙摆,满目泪痕地乞求道:“我向您道歉,我向您母亲好好地道歉!”
“唉,来不及了,李夫人可听过一句话叫做:‘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叶青鸢语气轻柔地幽幽开口,“我原本是想息事宁人的,只要一个诚心道歉而已,可谁承想这样都会被你们说成是欺人太甚呢?既然你们不愿意与我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现下就只好按照律法来喽。”
话音未落,她便一把将裙摆从程芳萍手中抽出,继而果断转身重新走回人群中央,看着方才那位夫人,朗声道:“想必各位方才也都听到了这位夫人描述的事情经过,关于她程芳萍辱骂我娘之事,既然她已道歉,即便并非诚心,我也可以姑且放过,至于对我出言不逊,我也可以暂且不提,但另一件事,我却不能不论了。”
“去年回门之际,正逢王爷凯旋而归不久,军务繁忙无暇分身,此次回府,又正赶上春日集训在即,王爷也分身乏术,两次皆事出有因,我能理解,李大人也能明白,怎到了李夫人的嘴里,就变成了王爷对我不满呢?”
“我倒是想知道,”她望着因方才自己的动作而扑倒在地的程芳萍,冷声问道,“究竟是李夫人对我不喜,意欲拿话语讽我,还是在暗指王爷他对父皇所赐婚事有所不满?”
“李夫人,你可知……”叶青鸢放慢了语速,一字一顿地缓缓说道,“这污蔑皇子欺君是何罪名?”
程芳萍伏在地上,脸色煞白。她只是逞口舌之快而已,哪里料到会有如此严重的后果?
“今日之事,究竟是李夫人擅作主张呢,”叶青鸢冷冷地看向了李永康,“还是李大人授意?”
李永康闻言惊惶失色,连忙说:“王妃明鉴,程氏她绝无此意!”
“抑或是……”叶青鸢恍若未闻,接着又看向了程芳萍,说,“远兴侯府?”
“再加上这下毒一事,”她微微摇着头,轻叹道,“啧,这两个府上的人究竟是有几个脑袋呀?”
刚刚撑坐起来一点身子的程芳萍听了这话一下子又摔回了地面,顿时六神无主。
萧良锦听着她这打算将李府和远兴侯府一锅端的言辞,开口辩驳道:“三皇嫂,你这是否有些危言耸听了?”
“怎么,”叶青鸢冷眼望去,“难道平王殿下也有份?”
“你!”萧良锦领教过她的伶牙利齿,在权衡一番后,还是选择了明哲保身,咽下这口气,免得自己再被她拉下水。
然而他想就此隐身,但叶青鸢可不会轻易放过他。
“好,就算是退一步,我相信她的言行并非是污蔑王爷,而是单纯的对我不喜出言讽刺。那下毒一事总是抵赖不得的吧?谋害皇室成员难道还不是死罪吗?”她淡淡问道,“平王殿下说我危言耸听,依据在何处?”
萧良锦咬牙服软,拱手道:“三皇嫂勿怪,是良锦失言了。”
叶青鸢微笑,“既如此,那就劳请平王殿下传来太医吧,究竟是毒是药,总要有个定论的,是不是?”
程芳萍陡然抬首,绝望地呢喃着:“不……”
萧良锦再次咬牙,“好。”
小半个时辰后,史固匆匆赶来。
他走上前行着礼,“微臣参见凌王妃、平王殿下、齐王殿下。”
叶青鸢将手上的蟹黄酥交给他,说道:“太医请查验一下这糕点中所掺的是何物?”
史固查验了一番后,悄悄向萧良锦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叶青鸢视若无睹。
而萧良锦则是心乱如麻,几个回合下来,他早已清楚她叶青鸢不是个省油的灯!为免再生事端,纠结过后的他最后还是向史固回了个“如实说”的眼色。
于是得到示意的史固便如实说道:“回王妃,这糕点之中所掺之物并非毒药,而是一种药。”
“有何作用?”
“能令人神经麻痹,做出些不同寻常之事。”
叶青鸢勾唇,说得还挺委婉。
她追问道:“比如?”
史固咽了口唾沫,回道:“失心失智,当众……淫|乱。”
一瞬寂静之后,周围响起了此起彼伏的议论之声,接着音量越来越大,直至人声鼎沸。
与此同时,“啪”的一声,李永康一家四口脑中的那根绷紧的弦彻底断了。
叶青鸢望着匍匐跪地的几人,笑着说:“原来李夫人没有说谎呀,确非致命毒药,不过也同样要人命呢,真是好手段。”
四人不断磕着头,一声接一声,哀求道:“求王妃开恩!”
叶青鸢轻飘飘地说:“我开什么恩啊,之前本想要与你们不痛不痒地将事解决,你们不是不愿意吗?那此刻就按律法来便是。”
几人继续磕着头,“王妃息怒,是我们不识好歹!”
李苏湘红着眼看向萧良锦,哭喊道:“平王殿下,您快帮我娘求求情啊!”
萧良锦攥紧了身侧的拳头,他娶李苏湘就是为了她身后的李永康和远兴侯府,若是这回真让她叶青鸢借题发挥重伤了这两府,那他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是以,他开口说道:“三皇嫂,还请你姑念程氏是初犯,且也并未对你造成实质伤害的份上,饶了她这一回吧。我相信,她以后一定不会再犯的。”
程芳萍闻言立即附和:“平王殿下说的是,我以后一定不会了!”
“呵。”叶青鸢冷哼着,语气嘲讽,“平王殿下说的真是好生轻巧,若是下次她再杀了人的话,是不是也说一句她是第一次杀人,保证下不为例就可以轻松揭过了?”
萧良锦一噎,一时无言以对。
李永康声泪俱下,不断磕着头,“求王妃网开一面。”“求王妃开恩。”两句话轮换着说个不停。
叶青鸢无动于衷,只静静地看着,直到他额头乌紫,即将见血之际,才淡淡说道:“李大人想要我如何开恩?”
李永康停下了动作,她这话是松口了,但同时也是将问题抛给了自己,他想如何,他当然是想她直接不追究了,可这话又怎能由他说出口呢?
见他心中纠结,沉默不语,叶青鸢轻笑一声,走到李永康身旁蹲下,俯身在他耳边,悄声说道:“我原以为昨日与李大人相谈甚欢,已然达成共识,结为同盟了,可从今日的种种看来,好像并非如此啊。”
李永康怔愣一瞬,而后倏地抬眸望向她,看着她眉眼含笑的表情,是威胁也是提示,他突然福至心灵,试探地说:“启禀王妃,程氏无德无行犯下此等大错,实在罪该万死。但还请王妃看在今日是臣生辰的份上,可以将程氏交由臣来处置。若王妃应允,则请王妃放心,臣绝不徇私,定令王妃满意。”
叶青鸢勾唇,“那李大人打算如何处置?”
李永康思索一番后,小心开口:“回王妃,臣认为,念其初犯并已真心悔过,且又事出家宅内院,那便动家法即是。”
叶青鸢环顾着那一圈手拿长棍的家仆们,玩味问道:“杖责?”
李永康低下头,“是。”
叶青鸢挑眉,“那李大人觉得多少合适呢?”
李永康咽了口唾沫,这数可真是为难他了,说少了会令她不满意,说多了又恐会要了程芳萍的命。
他思虑再三后,说了个临界要人命的数字:“五十。”
叶青鸢浅笑颔首,“李大人果然无偏无党。”
李永康知道她这是答应了,于是松了口气,说道:“谢王妃。”
尘埃落定,程芳萍闻言再次瘫倒在地。
李苏秦见状拉住了李永康的胳膊,央求道:“爹,万万不可啊,五十棍会要了娘的命的!”
李永康厉声呵斥:“闭嘴!太医就在现场,能出何事?”
“李忠,动家法!”他高声喊道。
李忠闻声而动,命人将已瘫软如泥的程芳萍拖到长凳之上,一左一右两名仆从手起棍落,一下接着一下。
当众杖刑,一时之间,李府上空之中不断萦绕着管家李忠的报数声与程芳萍凄厉的惨叫之声,二者接连响起,经久不息。
叶青鸢内心咂舌,何谓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大抵就是如此了。她程芳萍叫来的家法终是落在她自己身上。
……
“四十九。”
“五十。”
李忠报下最后一个数字后便转身面向李永康,躬身道:“大人,五十棍结束了。”
“娘!”李苏湘泪流满面地奔过去,看着下身血红一片已奄奄一息的程芳萍手足无措地喊道,“太医,你快来看看我娘!”
李永康对史固拱手,“劳请史太医为内子诊治。”
史固拱手回礼,“李大人言重。”
待命人将昏迷不醒的程芳萍送回房后,李永康理了理仪容,调整好表情后看着众人,抱拳高声道:“实在对不住,让各位见笑了,内子无状,我也难辞其咎,李某在此给列位赔个不是。”
说到这里他便朝着众人深深鞠了一躬,而后起身又接着说:“还请诸位移步正厅,宴席即刻便开,届时定要诸君尽欢。”
闹了这么大一出,谁还有参宴的心情呢?
但他李永康自己都当无事人般照常开宴,宾客们自然也不好擅自离场,否则岂不是在打他的脸?并且他身为户部尚书,今日的宾客们大多都是来向他示好的,他们可不是叶青鸢,自然是不敢得罪他的。是以,众人便只好缓缓向正厅走去。
见人群走动,李永康松了口气,继而又对叶青鸢微微侧身,伸出手恭敬说道:“王妃,请。”
叶青鸢不咸不淡地挂着笑容,“李大人的生辰宴,我实在无福享用,告辞了。”
她说完便转身欲走。
但李永康却叫住了她,“王妃稍等。”
叶青鸢回头,“李大人还有何事?”
李永康问道:“不知王妃对臣的处置可还满意?”
“满意如何,不满意又如何?”叶青鸢反问,“李大人不是把人都送回去了?”
李永康不确定地又问:“那……合作一事?”
叶青鸢浅笑,“父亲多虑了,今日之变不会影响昨日之事。”
听她改口,李永康终于是彻底放下心来。
叶青鸢望着他如释重负的样子,轻笑一声,继而潇洒转身,“临桑,回府!”
十玄月:阿鸢好坏,我好爱!(*^o^*)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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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搬石砸脚当众杖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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