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茉莉第二次遇见白茯苓，是在2212年的星际垃圾站。她穿着限量版反重力裙，捏着镶钻通讯器抱怨“父亲又把最新款悬浮车锁了”，而白茯苓正戴着生锈的机械手套，从报废的宇宙飞船残骸里掏出半块能量晶体，油污在她脸颊划开一道亮痕。“喂，那边捡破烂的，”于茉莉踢了踢脚边的金属碎片，“知道我是谁吗？于氏能源集团的千金！”
白茯苓头也不抬，把晶体扔进回收舱：“千金小姐的鞋跟卡进钛合金板里，需要我用等离子切割器帮你撬出来吗？”于茉莉这才发现自己的悬浮高跟鞋卡在了报废的引擎零件里，而白茯苓正举着冒着火花的切割器朝她走来，眼神比星际寒流还冷。后来她总说，那天白茯苓眼里的火星，比家族企业年会上的全息烟花更让她心跳失序。
三个月后，于茉莉穿着偷来的工装服，跟着白茯苓在土星环捡废弃卫星。“大小姐，”白茯苓用磁力钩勾住一块陨石，“你爸悬赏两百万星际币找你，够买十艘我们现在开的破飞船。”于茉莉费力地拖着陨石，指甲缝里全是宇宙尘埃：“可破飞船能载着我看土星光环的日出，你见过吗？比我家别墅的全息落地窗美多了。”她没说的是，当白茯苓在陨石雨里把她护在身下，用后背挡住碎石时，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盖过了所有警报。
最荒唐的一次，于茉莉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只会花钱的废物”，偷偷启动了白茯苓改装的旧飞船，想给她运来一整舱反重力燃料，却误闯了小行星带。当白茯苓开着救援艇找到她时，她正抱着逃生舱里唯一的压缩饼干瑟瑟发抖，飞船外壳被陨石砸得像块破筛子。“你知不知道这里的陨石速度能把飞船切成原子！”白茯苓第一次对她发火，却在看见她眼里的恐惧时，突然伸手把她揉进怀里，“以后不准再犯傻了，听到没？”
于茉莉在白茯苓怀里哭得浑身发抖，却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机油味混着宇宙尘埃的气息，突然觉得比家里的高级香水好闻百倍。后来她才知道，那天白茯苓为了救她，把自己攒了半年的能量晶体全换成了救援艇的燃料。“你好像贝壳啊，”某次在月球基地修补飞船时，于茉莉突然说，“外面硬邦邦的，里面藏着珍珠。”白茯苓焊枪的火花顿了顿，耳尖悄悄泛红：“那你就是钻进贝壳里的寄居蟹，甩都甩不掉。”
2217年，当于茉莉穿着白茯苓用废弃金属片熔铸的戒指，站在柔圈殖民地的“流浪记忆户型”里，看着墙上播放的旧影像——那个在垃圾站穿着镶钻裙子的娇气包，如今能熟练地拆解反物质引擎，而曾经独来独往的“宇宙拾荒者”，正笑着给她别上用陨石碎片磨成的发卡。“喂，忠诚小狗，”白茯苓捏了捏她的脸，“后悔放弃千亿家产跟我捡破烂吗？”
于茉莉扑进她怀里，听着她胸腔里沉稳的心跳声，就像当年在逃生舱里听见的那样安心。“才不后悔，”她蹭了蹭白茯苓的脖颈，“你知道吗？我爸说我现在像变了个人，可我觉得，遇见你的那天，我才真正开始活着。”窗外，土星环的光带正缓缓流转，而于茉莉知道，比起家族企业的冰冷数据，此刻怀里这个人的温度，才是她愿意用一生去收藏的、最珍贵的心动贝壳。
于茉莉的第一个“贝壳”，是2212年在星际垃圾站捡到的金属螺壳。那时她还穿着镶钻裙子，蹲在白茯苓脚边看她拆解报废引擎，忽然发现齿轮缝隙里卡着一块螺旋状的钛合金碎片，边缘被宇宙射线灼出珍珠母般的虹彩。“这破铜烂铁你也要？”白茯苓挑眉，却没阻止她用镶钻指甲抠出碎片，小心翼翼放进随身的珠宝盒——那是她唯一没扔掉的大小姐物件。后来她才知道，那碎片来自2077年第一艘女性反家暴志愿者飞船的残骸，螺旋纹路里还刻着半行旧汉字：“自由”。
第二个贝壳藏在火星废墟的岩层里。于茉莉跟着白茯苓寻找能量矿时，失足摔进一个陨石坑，却在裂缝中摸到一枚冰凉的贝壳状物体。它表面覆盖着火星特有的赤铁矿锈，却在阳光下透出深海般的幽蓝——那是某种灭绝外星软体动物的甲壳，白茯苓用声波清洗器处理后，发现壳内侧刻着细密的纹路，像极了于茉莉第一次为她包扎伤口时，紧张得发抖的指腹纹路。“笨手笨脚的，”白茯苓嘴上嫌弃，却偷偷用纳米机器人在壳上镀了层防氧化膜，“以后别再把自己摔成贝壳了。”
最珍贵的贝壳来自海王星的暗环。于茉莉为了给白茯苓准备生日礼物，偷偷潜入禁忌星域，却被强辐射困住。当白茯苓开着改装飞船冲破辐射带时，看见她蜷缩在一块浮冰上，手里紧攥着一枚会发光的透明贝壳——那是海王星特有的“星泪贝”，只有在极端压力下才会凝结，内部悬浮着无数细小的光珠，像被封印的银河。“你知不知道这里的辐射能穿透钛合金？”白茯苓抢过贝壳，却在触碰到的瞬间愣住——光珠随着于茉莉的心跳频率闪烁，组成了她最爱的那句口头禅：“相信我，没问题的。”
于茉莉把贝壳们藏在一个旧机油桶里，放在飞船驾驶舱的角落。白茯苓嘴上说“大小姐的破收藏”，却在每次跃迁时，悄悄启动贝壳的恒温保护系统。2217年搬进柔圈殖民地那天，于茉莉把贝壳们摆在“流浪记忆户型”的展示柜里，突然发现每枚贝壳都被白茯苓动过手脚：金属螺壳连接了记忆芯片，播放着她第一次喊“白茯苓救我”的录音；火星贝壳内置了微型投影仪，循环播放于茉莉笨拙包扎的影像；星泪贝则与全屋能源系统联动，每当于茉莉走近，就会亮起象征“安心”的暖黄色光芒。
“喂，忠诚小狗，”白茯苓靠在展示柜旁，指尖划过星泪贝的光珠，“收集这么多破贝壳，想证明什么？”于茉莉从背后抱住她，把脸埋进她带着机油味的发间：“证明你把我从娇生惯养的寄居蟹，变成了有壳可栖的贝。”她顿了顿，看着贝壳们在穹顶星光下闪烁，“每块贝壳都记得，我什么时候开始不想做于氏千金，只想做跟着你的小狗。”
窗外，水星的环形山在星际阳光下投下阴影，而展示柜里的贝壳们正各自散发着微光，像一串被宇宙祝福的密码。白茯苓转身吻了吻于茉莉的额头，忽然发现，那些被她嫌弃的“破贝壳”，原来都是于茉莉用笨拙却真诚的心，从浩瀚星海里捞起的、关于“心动”的全部证据——就像她自己，原本只是宇宙中漂泊的孤舟，却因为这个曾经的纨绔大小姐，终于有了想守护一生的、名为“家”的贝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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