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间操的风波过后,程望宁趴在桌子上,看着祝知遥认真记笔记的侧脸,心里忽然冒出个清晰的念头:要把这份喜欢藏好。
不能再让祝知遥因为自己和转校生起冲突了,也不能再任由那些不受控制的心跳和脸红暴露心思。
一整天,程望宁都刻意避开和祝知遥的对视。她不再在课间转头看她打球,不再在放学时等她一起走,连祝知遥递过来的课堂笔记,都只是接过来说声“谢谢”,就匆匆塞进课本里。
第二天早自习前,祝知遥拿着瓶热牛奶走到程望宁座位旁,放在桌角:“刚买的,还热着。”
程望宁抬头,撞进她带着探究的目光里,慌忙又低下头:“不用了,我不渴。”
“喝了吧,你早上没吃早饭。”祝知遥没拿走,声音里带着点她熟悉的固执。
程望宁捏着笔的手紧了紧,终究还是没再拒绝,只是低声说了句“谢谢”。祝知遥没立刻走,站了会儿才轻声问:“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没有!”程望宁猛地抬头,看见她眼底的失落,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赶紧补充,“就是……快考试了,想好好复习。”
祝知遥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笑了笑:“行,那你加油。”转身离开时,脚步好像比平时慢了点。
程望宁看着那瓶热牛奶,瓶身的温度透过玻璃传过来,烫得她指尖发麻。她知道自己这样很别扭,可只要一想到祝知遥为她和转校生起冲突的样子,就觉得必须拉开距离。她不想成为她的麻烦,更怕这份藏不住的喜欢,会给她带来困扰。
后桌的温软不知何时探过头,语气带着点嘲讽:“怎么,被人甩了?”
程望宁没理他,只是把牛奶往桌肚里塞了塞,瓶身撞到里面的橡皮,发出轻微的响声。她摸出那块天蓝色橡皮,指尖摩挲着光滑的表面,忽然有点后悔。
程望宁把那块天蓝色橡皮塞进笔袋最底层,拉链拉得飞快,像是要把什么东西牢牢锁起来。
早读课上,祝知遥像往常一样把语文课本往她这边推了推,书页间夹着的便利贴写着重点段落的标注。程望宁却只是轻轻把书推了回去,声音压得很低:“我自己带了。”
祝知遥的手顿在半空,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却没多问,只是把书收了回去,指尖划过便利贴时,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
课间操站队,程望宁刻意往队伍前面挪了半步,和祝知遥拉开了一个人的距离。身后传来温软故意撞过来的力道,她踉跄了一下,却没像往常那样回头躲向祝知遥,只是咬着牙站稳了。
“没事吧?”祝知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点担忧。
“没事。”程望宁没回头,听见转校生低低的嗤笑声,还有祝知遥一声极轻的、带着隐忍的“啧”。
午休时,祝知遥从食堂带了双份的糖醋小排,把饭盒往她桌上一放:“阿姨今天多给了,分你点。”程望宁看着油亮的排骨,那是她最喜欢的菜,可喉咙却像被堵住了,半天说不出话。
“不用了,我不太想吃甜的。”她垂下眼,盯着自己的指甲缝,那里还沾着早上擦黑板的粉笔灰。
祝知遥没把饭盒拿走,只是用筷子拨了拨里面的排骨,沉默了会儿才说:“你昨天就没怎么吃。”
程望宁捏着衣角的手紧了紧,突然站起身:“我去洗下手。”没等祝知遥回应,就快步走出了教室。
走廊里的风有点凉,吹得她脸颊发烫。她对着窗户玻璃照了照,看见自己泛红的眼眶,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又酸又胀。她知道祝知遥在看她的背影,那道目光温和又执着,像根细细的线,牵着她的心跳,却被她硬生生扯得发疼。
回到座位时,饭盒还在桌上,祝知遥已经转过身去做题了,侧脸的线条绷得有点紧。程望宁看着排骨上凝结的油光,忽然没了胃口,却还是拿起筷子,小口小口地吃着,糖醋的甜味漫开来,舌尖却尝到了点涩。
后桌的温软用铅笔戳了戳她的后背,声音阴阳怪气:“人家对你好得都快贴上来了,还端着?”
程望宁猛地回头,瞪了他一眼,温软却笑得更嚣张:“怎么,怕我告诉你俩那点猫腻?”
“你闭嘴! 你为什么要抓着我不放?为什么?”她的声音有点抖。
祝知遥突然转过身,手里的笔“啪”地放在桌上,眼神冷冷地扫过温软:“你再骚扰她试试。”
温软的笑僵在脸上,悻悻地转了回去。祝知遥看向程望宁,眼底的冷意褪去,换上了一层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像蒙着层薄雾的湖面。
“别理他。”祝知遥的声音放软了些。
程望宁低下头,筷子戳着碗里的排骨,忽然觉得眼眶有点热。她不是故意要疏远,只是怕这份藏不住的心动会被人看穿,怕转校生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会刺向祝知遥,更怕自己这点小心翼翼的喜欢,会成为别人议论的笑柄,连现在这点安稳的相处都留不住。
原来藏起喜欢,不是把心门关起来,是眼睁睁看着那扇门在自己手里慢慢合上,还得假装听不到门后传来的、轻轻的叩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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