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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痛苦的记忆

程望宁捏着手机,指腹把“哥哥下周回来”那行字磨得发皱。其实他每年都回,像个按时打卡的仪式,可每次听到这消息,她还是会瞬间掉进冰窖。

视线落在茶几上的玻璃杯,去年这时候,他也是坐在这,伸手拿水杯时,指尖擦过她的手背,那瞬间的触感让她打翻了整杯温水,被母亲笑“毛手毛脚”。

她去厨房倒水,刚拧开龙头,哗哗的水流声突然变了调。不是水声,是那年夏天槐树叶的沙沙响,是他按在她肩上的力道,是棉布蹭过皮肤时那点让人发慌的痒。

她猛地关了水龙头,胸口闷得像塞了团湿棉花。明明每年都要经历一次,可创伤从来不会因为“熟悉”就变轻。就像旧伤疤,平时看着结痂了,可阴雨天一到,骨头缝里还是会疼。

她靠在料理台上,指尖泛白。知道他要回来,知道该像往常一样装没事,可身体比脑子诚实,后背的冷汗,发紧的喉咙,还有膝盖下意识绷紧的弧度,都在尖叫着“害怕”。

窗外的风掀起窗帘,露出楼下的树影。她盯着那片晃动的阴影,突然想起去年他走时,也是这样的风,他拍了拍她的头说“明年见”,而她僵在原地,指甲掐进掌心,直到他的背影消失才敢喘气。

原来有些恐惧,不会因为重复就麻木。他每年回来,都像在她愈合一半的伤口上,轻轻划开一道新的痕,不深,却足够让她在每个深夜,重新听见那年夏天自己没说出口的呜咽。

初一暑假的风卷着槐树叶,在窗台上投下晃悠的影子。程望宁坐在床沿叠刚晒干的手帕,哥哥突然从背后伸手,攥住她的手腕往怀里带。十三岁的身体撞进他怀里时,她闻到他身上的肥皂味,混着少年人特有的汗味,像被太阳晒过的草堆,却让她莫名发慌。

窗外的风还在吹,槐树叶的影子晃啊晃,像在数着她心里那些说不出口的疼。

现在,程望宁整理旧物时,总会避开那条印着雏菊的枕套。她突然站起来,冲进卫生间,打开水龙头,任由冷水浇在手上,却怎么也洗不掉那个下午的触感,洗不掉他带着肥皂味的呼吸,更洗不掉那种被侵犯却没被“完全”侵犯的、更难堪的羞耻。

程望宁在厨房煮面条时,听见了敲门声。不是父母那种带着钥匙串碰撞的动静,是指节叩门的轻响,三长两短,和他每次回来时一模一样。

她握着锅铲的手顿住,面条在沸水里翻滚,像她突然乱起来的心跳。围裙带子还没系好,松垮地垂在腰侧,和那年夏天被他扯松的内裤松紧带,有种诡异的重合感。

“宁宁,开门。”他的声音隔着门板传进来,比去年沉了点,却依然能让她后颈的汗毛竖起来。

她没应声,只是关火,任由面条在锅里坨掉。敲门声停了,接着是钥匙转动锁孔的声音,他还留着家里的钥匙,母亲说“都是一家人,留着方便”。

门开的瞬间,他带着外面的寒气走进来,黑色大衣上沾着雪粒子。“妈呢?”他换鞋时随口问,目光扫过厨房台面上的空碗,“就你一人?”

“嗯,妈加班,爸……还在外地。”她背对着他盛面条,声音轻得像怕惊动什么,瓷碗碰到锅沿,发出细碎的响。

他没再说话,径直走到客厅,把外套扔在沙发上。皮革摩擦的声音里,她听见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急,握着筷子的手在抖,去年这个时候,他也是这样坐在沙发上,让她递个苹果,指尖接过时故意捏了捏她的手腕。

“煮多了?分我点。”他突然出现在厨房门口,倚着门框笑。灯光落在他脸上,能看见下巴上新冒的胡茬,像那年夏天扎在她脖子上的触感。

“……没多。”她把自己的碗往怀里收了收,后背抵着灶台的棱角,硌得生疼,却能稍微稳住发抖的腿。

他没坚持,转身去开冰箱,拿出瓶可乐,拉环“啵”的一声弹开。气泡破裂的声音在安静的屋里格外清晰,像那年他解开校服裤拉链的动静。

程望宁端着碗想回房间,刚走到客厅,就被他伸脚绊了一下。碗“哐当”摔在地上,面条撒了一地,汤汁溅到他的鞋上。

“笨手笨脚的。”他皱眉,却没动,只是看着她蹲下去捡碎片。她的头发垂下来,遮住脸,他突然伸手,指尖勾住她的发尾,轻轻一扯。

就是这一下。

她像被烫到似的猛地后退,后腰撞在茶几角,疼得眼前发黑。那些被按在床的画面、棉布摩擦的刺痒、他含混的呼吸声,全涌上来,让她喉咙发紧,喘不上气。

“你躲什么?”他站起来,步步逼近,“小时候不总缠着我要抱吗?”

她缩在墙角,双手死死按住耳朵,指甲掐进头皮。“别过来……”声音碎在喉咙里,像被揉皱的纸。

他的鞋尖停在离她膝盖几厘米的地方,影子把她完全罩住。“妈说你这两年总生病,”他的声音沉下来,带着点说不清的意味,“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窗外的雪下大了,簌簌地敲着玻璃。程望宁盯着他鞋上的汤汁印,突然想起那年夏天,他也是这样站在她面前,校服裤上沾着她的眼泪,问“你敢告诉别人吗”。

身体的反应比脑子快。她抓起茶几上的玻璃杯,想也没想就朝他扔过去。杯子没砸中,在墙上撞得粉碎,碎片溅到她手背上,划出细小的血痕。

他愣了愣,眼里闪过一丝错愕,随即笑了:“看来是真想起了。”

她没理,只是死死盯着门口,像盯着唯一的逃生口。这间屋子,突然变成了困住她的、没有门窗的盒子。

有些孤独,是明知外面有光,却被自己的影子钉在原地。他回来,就是那道影子。

玻璃碎片在地上闪着冷光,程望宁的手背渗出血珠,她却感觉不到疼,只盯着他后退半步的脚,心脏在胸腔里擂鼓。

“脾气见长啊。”他弯腰,捡起一块最大的碎片,指尖捏着边缘转了转,“小时候可不敢这样。”

她没说话,只是往墙角缩得更紧,后背的冷汗把毛衣浸得发潮。窗外的雪还在下,把天压得很低,屋里的光线暗下来,他的脸一半在阴影里,一半被窗外的雪光映着,像那年夏天槐树叶投下的斑驳影子。

他突然笑了笑,把碎片扔进垃圾桶:“跟你开玩笑呢,吓着了?”说着转身去阳台,拿了拖把回来拖地,面条的汤汁在地板上拖出长长的痕,像道擦不掉的疤。

程望宁趁机爬起来,想冲进房间反锁门,手腕却被他攥住。他的手心很热,带着拖把杆的潮气,力道大得让她骨头发酸,和那年按在枕头上的力道,一模一样。

“跑什么?”他的声音贴着她的耳朵,“妈还没回,爸也不在,就我们俩。”

这句话像根针,刺破了她强撑的镇定。她猛地挣开,却被他拽着胳膊往卧室带。床单还是那条印着雏菊的,洗得发白,却依然能让她想起那片硌人的触感。

“哥!别!”她终于喊出声,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指甲在他胳膊上划出红痕。

他却没停,把她按在床沿,膝盖抵着她的腿。“看看你,还是这么不经吓。”他的手抚过她的头发,指尖滑到她的脸颊,“小时候玩游戏,你可比这乖多了。”

“那不是游戏!”她突然尖叫,眼泪汹涌而出,“那是你……”后面的话哽在喉咙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的动作顿住了,脸上的笑慢慢消失,眼神沉下来,像结了冰的湖面。“不是游戏?”他凑近,呼吸喷在她脸上,“那是什么?你倒说说看。”

她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这么多年,那些话在她心里翻来覆去,可真要对着他说出来,喉咙却像被砂纸磨过,又疼又哑。

程望宁被按在床沿时,手机突然在口袋里震动起来,屏幕亮着“祝知遥”三个字,像道突然劈开黑暗的光。

她的挣扎瞬间有了力气,趁着他分神的瞬间猛地推开他,手忙脚乱地摸出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好几次才按对接听键,祝知遥的声音带着笑意从听筒里涌出来:“望宁,你上次说的那部电影……”

“我在!”她打断对方,声音抖得像风中的叶子,后背还抵着冰冷的床架,“知遥,我……”

“怎么了?”祝知遥的语气立刻变了,“你声音不对,出什么事了?”

程望宁没敢看身后的人,只是攥紧手机往门口挪,喉咙发紧得说不出完整的话:“我没事……就是……你现在有空吗?能不能……”

“宁宁。”哥哥的声音突然在她身后响起,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跟谁打电话呢?”

她的脚步猛地顿住,手机差点从手里滑出去。祝知遥还在那边追问“到底怎么了”,而她能感觉到他的视线落在自己背上,像带着温度的针,刺得她浑身发僵。

“没、没什么。”她慌忙对着手机说,“我晚点打给你……”

“别挂。”他突然伸手,指尖擦过她的手腕,拿走了手机。屏幕还亮着,祝知遥的声音清晰地传出来:“喂?谁啊?宁宁呢?”

他对着听筒笑了笑,语气自然得像在聊天气:“我是她哥,她去倒水了,有事吗?我转告她。”

程望宁看着他握着自己手机的手,那只手的指腹上有层薄茧,和那年反复摩挲她皮肤的触感重叠在一起。胃里的绞痛突然加剧,她弯下腰,听见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

“不用了,让她等下打给我。”祝知遥的声音带着警惕,说完就挂了电话。

手机屏幕暗下去,映出他脸上的笑:“同学?”

她没回答,只是盯着地板上的裂纹,像盯着自己心里那道永远合不上的缝。他把手机塞回她口袋里,指尖故意在她掌心按了按:“妈说你朋友不多,看来是我记错了。”

窗外的雪又开始下了,落在玻璃上,发出细碎的声响。程望宁摸着口袋里的手机,祝知遥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可她知道,那道光只亮了一瞬,就被他重新按回了黑暗里。

她走到客厅,坐在离门口最近的凳子上,手机攥得发烫。屏幕亮了又暗,祝知遥没有再打过来,母亲的加班消息也没更新。这间屋子又恢复了寂静,只剩下他翻书的声音,和她自己越来越响的心跳。

有些求救,连说出口的机会都没有。就像此刻,手机就在手里,通讯录里有无数个名字,可她却像被抽走了力气,连再按一次通话键的勇气都没有。

程望宁坐在凳子上,指尖反复摩挲着手机边缘,祝知遥挂电话前那声带着警惕的“不用了”,像根细针,扎得她眼眶发酸。

客厅里很静,只有他翻杂志的沙沙声。那声音不远不近,却像悬在她头顶的钟摆,每晃一下,心脏就跟着缩紧一分。她能感觉到他的视线时不时扫过来,落在她攥着手机的手上,落在她紧绷的肩膀上,带着种了然的审视。

过了会儿,他突然起身,往厨房走。冰箱开门的声音、玻璃杯碰撞的声音、冰块撞击杯壁的声音……每一个动作都像踩在她的神经上。她猛地站起来,想趁他转身时冲进房间,后腰却撞上了茶几角,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气。

“慌什么?”他端着两杯加冰的水走出来,把其中一杯放在她面前,冰块在杯里晃出细碎的响,“怕我吃了你?”

她没碰那杯水,只是往后退了半步,后背抵住冰冷的墙。墙上还贴着她小时候画的全家福,她踮着脚站在哥哥旁边,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现在看过去,那笑容刺眼得很。

“哥,”她突然开口,声音干涩得像砂纸磨过木头,“你什么时候走?”

他正低头喝水,闻言抬眸看她,眼里的笑淡了些:“怎么?不欢迎我?”

“不是……,我大年初三要出去”她咬着下唇,指尖掐进掌心。

“嗯,大概过完年就走。”他放下杯子,冰块在杯底发出沉闷的撞击声,“正好陪陪你,省得你一个人在家害怕。”

“害怕”两个字像针,精准地扎进她最软的地方。她突然想起小时候,打雷的夜里她总跑到他房间,挤在他旁边睡觉,他会用胳膊圈着她,说“别怕,哥在”。那时的怀抱是暖的,现在却成了她最怕的牢笼。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是祝知遥发来的消息:

【知遥】是不是出事了?我在你家楼下。

程望宁的心脏猛地一跳,像溺水时抓住了浮木。她飞快地回复:

【望宁】别上来

刚发出去,手机就被他抽走了。他低头看着屏幕,眉头慢慢皱起来,然后抬头看她,眼神冷得像外面的雪:“让同学来救你?”

“不是!”她想去抢,却被他拽着胳膊往阳台拖。玻璃门被拉开,寒风卷着雪粒子灌进来,吹得她眼泪直流。他把手机举到栏杆边,威胁的意味再明显不过:“想让她看见?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小时候玩的‘游戏’?”

“别!”她尖叫着去够,指甲在他手背上划出红痕,“我删!我现在就删!”

他笑了笑,把手机扔给她。屏幕在雪光里亮着,祝知遥的消息还在不断跳出来:

【知遥】我看见灯亮着,你哥是不是对你不好?

【知遥】我报警了

程望宁的手指抖得厉害,按了好几次才点开对话框,打字时指尖都在打颤:

【望宁】没事,刚跟我哥闹着玩呢,你回去吧

发送成功的瞬间,她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顺着阳台的栏杆滑坐在地。雪花落在她的头发上、肩膀上,很快融化成水,冰凉地渗进衣服里。

他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像看着一只被驯服的猎物:“记住了,宁宁,有些事,烂在肚子里最安全。”

玻璃门被关上,隔绝了外面的风雪,也隔绝了最后一点光亮。程望宁抱着膝盖蹲在地上,听着他走回客厅的脚步声,听着他重新翻开杂志的沙沙声,突然觉得,这个冬天,好像比那年夏天还要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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