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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兔子挂件与星光

早晨阳光斜斜地打在书桌一角,程望宁握着笔的手却还在抖。作业本上的字歪歪扭扭,像她此刻乱成一团的心绪。手机在桌角震动,是祝知遥发来的消息。

【知遥】我在你家楼下啦,说好今天一起整理错题的

她猛地抬头,扒着窗户往下看,祝知遥裹着厚厚的羽绒服站在单元门口,帽子上的绒毛被风吹得轻轻动,怀里抱着个鼓鼓囊囊的袋子,不用想也知道,是给她带的零食。

程望宁匆匆套上外套下楼,祝知遥立刻把袋子塞给她,拉链没拉严的外套里露出印着小猫的卫衣,和她头像上那只一模一样。“阿姨说你哥还没走?”往楼梯上走时,祝知遥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小心翼翼。

程望宁的脚顿在台阶上,冰凉的触感从鞋底漫上来,疼得她倒抽口气。“嗯……”她攥紧了手里的零食袋,塑料袋被捏出褶皱的声响,“他说寒假住到过年。”

祝知遥的脚步也停了,转身看她。楼道窗户透进的光落在她脸上,把睫毛染成金红色。“宁宁,”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股韧劲,“他是不是……在对你做不好的事?”

程望宁的心脏像被什么攥住,疼得发闷。她想点头,想把那些寒假里变本加厉的、藏在被子里的颤抖全倒出来,可喉咙像被堵住,只能发出细碎的呜咽。

“不说也没关系。”祝知遥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兽,“但你得知道,不是你的错。”

这句话像根针,刺破了她强撑的硬壳。眼泪突然涌出来,她赶紧别过脸,用袖子胡乱抹着,却越抹越多。楼梯间静悄悄的,只有她们俩的呼吸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鞭炮碎屑落地声。

“我哥……”她吸了吸鼻子,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寒假他总待在我房间门口,说……说陪我写作业,可我知道,他在看我。”

祝知遥没说话,只是把她往怀里带了带。羽绒服很厚,却裹着让人安心的温度。“我知道了。”过了会儿,她轻声说,“那我们想办法,让他走。”

程望宁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她:“怎么让他走?”

“找证据。”祝知遥的眼神亮得像星星,“他要是再敢靠近你、说奇怪的话,我们就录下来,给你妈看,给警察看,让他再也不敢来。”

录下来。这三个字像道光,突然照进程望宁被寒假困住的世界。她从来没想过,那些不敢对妈妈说的恐惧,还能变成武器。

进了家门,哥哥正窝在沙发上打游戏,耳机里传出激烈的枪声。程望宁换鞋时,他头也没抬:“去哪了?一上午不见人。”

“跟同学买资料。”她的声音比平时稳了些,往房间走时,祝知遥悄悄塞给她的录音笔在口袋里硌着,像块发烫的石头。

下午祝知遥离开后,程望宁躺在床上,听着客厅的游戏声渐渐变成键盘声。录音笔被她攥在手里,外壳的塑料被体温焐得温热。她想起祝知遥临走时说的“别怕,我手机开着机”,突然有了点勇气。

深夜时,房门被轻轻推开。她闭着眼装睡,感觉他走到床边,站了很久,呼吸声像羽毛,轻轻扫过她的脸颊。和寒假里每个夜晚一样,他又在看她。

录音笔的按键被她悄悄按下去,笔尖的红灯在黑暗里亮着,像只清醒的眼睛。

“宁宁,”他突然开口,声音很轻,“你说,祝知遥要是知道……”

“知道什么?”程望宁猛地睁开眼,声音因为紧张而发紧,“知道你大半夜站在我床边,像个变态吗?”

他明显愣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被阴翳取代:“你没睡?”

“被你吵醒了。”她坐起来,后背抵着床头,录音笔藏在被子里,红灯还在亮着,“哥,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没回答,只是往前走了半步,阴影把她完全罩住:“我不想怎么样,就是想告诉你,别跟祝知遥走太近。”

“凭什么?”她的声音突然大了些,连自己都惊讶于这份勇气,“你是我哥,不是我爸,你管不着。”

他的脸色沉下来,伸手想碰她的脸,被她偏头躲开。“别碰我!”她把录音笔攥得更紧,“你再碰我一下,我就……”

“就怎么样?”他笑了,带着点不屑,“告诉祝知遥?告诉警察?谁会信你?一个小姑娘说哥哥欺负她,别人只会觉得你不懂事,想搅黄家里的年。”

“那这个呢?”程望宁突然把录音笔举起来,红灯在黑暗里闪得刺眼,“你刚才说的话,还有你站在我床边的样子,都录下来了。你说,要是发给你大学的老师同学,他们会怎么想?”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像被抽走了所有血色。“你敢!”他伸手去抢,被她死死按住。

“我为什么不敢?”程望宁的眼泪突然掉下来,不是因为害怕,是因为终于敢说出口,“你欺负了我这么多年,这个寒假我受够了!” 他看着她通红的眼睛,看着那支小小的录音笔,突然往后退了半步,像是第一次真正认识她。“你……”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程望宁把录音笔揣进怀里,抓起枕头砸过去:“你滚出去!现在就滚!”

他没躲,枕头砸在他身上,掉在地上。他看了她很久,眼神复杂得像团乱麻,最终还是转身走了,房门被轻轻带上,没再锁。

程望宁抱着膝盖坐了很久,直到窗外泛起鱼肚白,才敢哭出声。录音笔还在怀里发烫,像揣着一颗滚烫的太阳。

第二天早上,她走出房间时,客厅空荡荡的。他的行李箱不见了,桌上留着张纸条,字迹潦草:“我走了,别告诉妈。”

程望宁捏着那张纸条,突然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了下来。窗外的雪开始化了,屋檐上滴下的水珠落在地上,溅起细小的水花,像在为她鼓掌。

她拿出手机,给祝知遥发消息。

【望宁】他走了

很快收到回复,是个欢呼的表情,后面跟着一句。

【知遥】我就知道你可以。下午出来放烟花吗?我带了仙女棒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手机屏幕上,暖得像祝知遥的拥抱。程望宁深吸一口气,空气里有雪融化的清新味,没有了他身上的烟味,没有了半夜门被推开的吱呀声,只有属于她自己的、自由的味道。

她知道,那些被寒假拉长的恐惧还在,可能永远都会在。但至少从今天起,她不用再数着日历盼开学,不用再假装夜晚的呼吸声是幻觉。因为她终于敢说,她疼,她受过伤,她没有错。

下午的阳光把雪地晒得发亮,程望宁踩着融化的雪水往公园走,口袋里的手机震个不停,是祝知遥发来的一连串语音,带着雀跃的尾音:“我找到去年剩下的仙女棒啦!还有荧光棒,等下我们可以编手环!”

远远就看见祝知遥蹲在长椅旁,面前摆着个红色塑料袋,正把一根根银色的仙女棒倒出来。她穿的还是那件印着小猫的卫衣,外面套着羽绒服,帽子没戴,头发被风吹得有点乱,像只刚从雪堆里钻出来的毛茸茸的小动物。

“这里!”祝知遥挥手时,手腕上的银镯子晃出细碎的光。

程望宁走过去,脚边的积雪被踩得咯吱响。祝知遥已经点燃了一根仙女棒,蓝色的火苗窜起来,在风里抖出星星点点的光。“你看,”她把光举到程望宁眼前,眼睛比火苗还亮,“像不像星星掉下来了?”

程望宁没说话,只是伸手碰了碰那些跳动的光,指尖被烫得缩了缩。祝知遥赶紧把仙女棒往旁边挪了挪,从兜里掏出颗水果糖塞给她:“含着,甜的。”

橘子味的糖在舌尖化开时,祝知遥突然说:“其实我早上就想来了,怕你没醒,又怕……”她顿了顿,没说下去,只是拿起两根仙女棒,“我们一起点?”

火柴擦出的火光短暂地照亮了她们的脸,程望宁看着祝知遥专注的侧脸,突然说:“我以前……总觉得这件事很丢人。”

祝知遥的手顿了顿,火苗在她睫毛上投下小小的影子。“丢人的不是你,”她轻声说,“是做坏事的人。”

程望宁的眼泪突然就下来了,不是难过,是心里某个发紧的地方突然松了。她把脸埋在祝知遥的羽绒服上,闻到淡淡的洗衣粉味,混着雪的清冽。“他走之前,说我要是告诉别人,就……”

“就怎么样?”祝知遥把燃尽的仙女棒扔到垃圾桶,声音很稳,“他现在已经不敢来了。而且就算他敢,我们还有录音笔,还有警察,还有好多人会帮你。”

她从袋子里掏出个小小的兔子挂件,挂在程望宁书包上:“这个给你,跟我卫衣上的小猫作伴。”

暮色漫上来时,她们坐在长椅上数天上的星星。祝知遥突然指着西边:“你看那颗最亮的,像不像你的录音笔?”

程望宁笑了,这是这个寒假她第一次真心笑出来。“不像,”她说,“录音笔没那么亮。”

“那像什么?”

“像……像你说‘我陪着你’的时候。”

祝知遥转过头,路灯的光落在她脸上,眼睛弯成了月牙。“那我以后天天说,”她伸手,轻轻碰了碰程望宁的手指,“说到你再也不怕为止。”

回家的路上,程望宁发现书包上的兔子挂件在晃,像在给她加油。路过便利店时,她进去买了两罐热牛奶,想起祝知遥刚才说喜欢草莓味的,又多拿了一盒草莓蛋糕。

回到家后,程望宁的手机响了,她拿起看了看原来是张知荞,“你哥……今天打电话说学校有事,过年不回来了。”她的声音有点涩,“宁宁,以前是妈妈没注意……”

窗外的鞭炮声渐渐密起来,程望宁看着窗外人们快乐的样子,又看了看手机里祝知遥发来的自拍,她举着两根仙女棒,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

她知道,那些藏在夜里的阴影不会一下子消失,就像屋檐上的冰棱,要等春天彻底来了才会化尽。但此刻手里的热牛奶是暖的,书包上的兔子挂件是软的,手机里的消息是甜的。

这个寒假,好像终于有了点过年的味道。

推开卧室门,屋里静悄悄的,只有阳台的风铃被风吹得叮当作响。程望宁把草莓蛋糕放在餐桌上,塑料盒碰撞桌面的声音在空屋里显得格外清晰

手机震了震,是祝知遥发来的视频邀请。程望宁接起来时,正看见祝知遥举着手机在她家客厅转了圈:“你看我妈买的年画,是不是超土?”画面里闪过大红的“福”字和胖娃娃抱鱼的图案,背景音里有陈荞在厨房喊“小遥,帮我递袋糖”的声音。

“挺好看的。”程望宁坐在沙发上,把镜头对着自己空荡荡的客厅,“我家就我一个人。”

祝知遥的脸凑近屏幕,眼里的光暗了暗:“阿姨还没回来?”

“嗯,她太忙了。”程望宁拿起桌上的热牛奶,罐身的温度透过掌心漫上来,“刚买了牛奶,打算等下自己煮饺子。”

“别自己煮了!”祝知遥突然说,声音里带着点急,“我让我妈多包点,你过来吃吧?我家今天炖了排骨,你不是爱吃玉米炖的吗?”

程望宁愣了愣,窗外的鞭炮声正好炸响,彩色的光透过窗帘缝隙照在手机屏幕上。“会不会太麻烦……”

“麻烦什么呀!”祝知遥的声音裹着笑意,“我妈刚还说呢,好久没见你了,让你过来热闹热闹。快点啊,我在楼下等你,给你带了新的仙女棒!”

挂了电话,程望宁看着冰箱里孤零零的饺子馅,突然笑了。她换了件干净的毛衣,把兔子挂件摘下来别在包上,出门时特意锁好了门,以前总怕哥哥突然回来,现在锁门时的心情,是轻快的。

楼下,祝知遥果然举着两根仙女棒在等她,羽绒服拉链敞着,小猫卫衣的领子蹭得毛茸茸的。“给你!”她把一根递过来,“边走边玩,别让我妈看见,她说易燃物危险。”

蓝色的火苗在风里跳,程望宁举着仙女棒,看光点落在祝知遥脸上,突然觉得,就算妈妈不在家,这个年好像也没那么冷清了。

祝知遥家的灯光暖黄暖黄的,一进门就闻到排骨的香味。陈荞系着围裙从厨房探出头,手里还拿着锅铲:“宁宁来啦?快坐,饺子马上就好!”

餐桌上摆着满满一盘子菜,祝知遥拉着她坐下,往她碗里夹了块玉米:“我妈特意多放了玉米,你尝尝。”

电视里在放春晚的预热节目,祝严珩在阳台贴春联,陈荞时不时喊一句“左边高点”。程望宁咬着玉米,听着这满屋子的烟火气,眼眶突然有点热。

“怎么了?”祝知遥碰了碰她的胳膊,“不好吃吗?”

“不是。”程望宁摇摇头,声音有点哑,“就是觉得……像在自己家一样。”

祝知遥往她碗里又添了个饺子,轻声说:“本来就是自己家啊。”

窗外的烟花突然炸开,彩色的光映亮了半个夜空。祝知遥拉着她跑到阳台,手里还攥着没放完的仙女棒。“你看!”她指着天上的烟花,眼睛亮晶晶的,“比我们的仙女棒亮多了!”

程望宁看着她被光映红的侧脸,又看了看屋里传来的笑声,突然觉得,那些藏在夜里的阴影,好像真的被这漫天的光冲淡了些。

就算妈妈不在身边,就算过去的疼还在,至少此刻,她不是一个人。

她现在有了她的光,她是她人生中最耀眼的一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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