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灵术，到底是什么？

上课的钟声早已响起，可《灵术入门》的老师却还没有出现。

教室里，小声的议论逐渐蔓延开来。

有人疑惑，为什么以前在家里的学堂根本没有听说过。有人在想，这是不是修仙之术，毕竟凡间一直以来都有仙人的传说；也有人觉得，灵术很可能只是坑蒙拐骗的江湖之术，甚至开始怀疑起寂明学院的真伪。

李奉初听着这些议论，心中也变得不安起来。

“修仙之术？如果真的可以当仙人，是不是就衣食无忧，也没有任何烦恼了？”想到这个，李奉初心里也有点小激动。

这时，萧望先生匆匆推门而入，议论声才止息。

“很抱歉各位，路上耽搁了点事。”

李奉初看萧望老头的脸色，好像有点苍白，一开始有点担忧，然后又觉得自己大概是多想了，毕竟自己早上那个样子比老头还虚，想必只是天太热了。

“今天，我们来讲讲——什么是灵术。”

全班霎时正襟危坐，担心错过什么成仙的捷径。

看大家好像有点紧张，轻声一笑，说：“所谓的灵术，其实就是一种精神力量的外化，或者说，是我们的精神，与内在、自然本源以及他人的共振。灵术，需要有灵性的人才能修习，灵性越高，灵术的上限就越高。”

短短几句话，让大家一头雾水，精神还有力量？灵性又是什么？

“那修习灵术可以成仙吗？”不知道哪里来的声音，说出了大家的心里话。

老头哈哈大笑，说：“那可能要取决于你对成仙的定义是什么。”

说罢，他摊开手掌，一颗石子从中轻轻漂浮了起来，石头周围还泛着淡绿色的光，他轻轻摆了摆手，手中的光晕在整个教室破散开来，石头也径直落在了讲桌上。

教室里的每个人突然感觉身体好像被一阵清新的风穿过，有的人感觉早上的疲惫减轻了很多，有的人则是感觉头脑清醒了。

而李奉初，则是久违地体验到了一种心安的感觉、一种宁静感，好像心中的一切沉重都不见了，只剩下一种温柔的清明。

他忍不住想，如果可以永远都拥有这种感觉就好了。

但他越这么想，那种感觉却消失得越快，即便他想抓住，也不知道该去哪里该怎么抓住，心中只剩下强烈的失落。

教室骚动起来，大家惊呼连连。刚刚那一手，像极了传说中的仙术。他们纷纷盯着老头，期待老头说出更多关于修炼灵术的要领，见识更多灵术。

老头看着大家，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正如我刚才所说的，灵术，只有少数有灵性的人可以习得。能修到何种程度，做成什么事情，全凭灵性高低。”

“而灵性又到底来自什么呢？”老头顿了一下，大家听得更认真。

“根据我这数十年来浅薄的经验——灵性，往往来自于大量的内观，来自你对自己以及他人的敏锐和慈悲，也来自你对执念的放手。”

怕大家听不清楚，老头一字一句说得很慢，说完，老头长叹了一口气：“哎呀，我也老了，世道也变了，你们或许，也会找到自己的方法。”

“那什么是内观呢？”又有人问。

老头顿时眼睛一亮，拍手称赞：“这是一个很好的问题。”

“内就是向内，向里，观，就是观看。怎么往里看呢？我们得先明白什么是向外看。”老头说着，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我们一出生，这双眼睛就拼命地看这个世界：看财富、看权势、看名声、看他人……想要控制、想要占有、想要得到认可。如果得不到，就觉得痛苦，而我们又害怕痛苦，于是想办法去得到，不断追逐、比较，或者去贬低那些我们得不到的东西，这些，就是执念。”

“但我们看不到自己，我替你们试过了，眼球拧不过来。”老头用手比划了一个拧东西的动作，逗得大家大笑。

“内观，就是看见自己的念头、听见自己脑子里的声音，并且意识到，这些声音，不管好坏，都不等于我们的本质、也未必就是什么真理，我们可以不受它们的摆布，我们可以选择放下执念，并且同样过得很快乐。

“当你们开始理解内观的意思，并且真正开始这么做，你们也许就会找到自己的灵性。”

他停顿了片刻，又说：“当然，在灵性的基础上，依然需要很多的修习。”

“就没有什么技巧吗？比如像可以背诵的口诀、像太极拳那样的身法打通任督二脉？”又有人问。

老头笑着摇头：“可惜，我还没有发现，可以保证让你们找到心中灵性的口诀和身法。”

“但是，根据我的经验，四大门派中的哲学门派，出了最多能施展灵术的人，但依然不多，且大部分都止于基础灵术。”

此言一出，不少人忍不住怀疑：这个老头是不是在藏私，只是想通过一些术法哄骗大家留下来，或者安慰学哲学的人，其实哲学也不是一点用都没有。

“咳咳，”老头咳嗽了两声，“说那么多话还真有点渴了，大家休息一会儿吧，待会儿我们再来做一个练习，可以简单地看看大家的灵性潜力。”

教室一下子活跃起来，众人一边舒展身子，一边低声议论那一刻会发光的浮空石头。

李奉初没说话。他也没有完全听懂，但心底某个地方，却被刚才那些话悄悄碰了一下。他只想知道，那份短暂的心安，是否真的存在过。

“可能对我这种人来说，仙术还是太高不可攀了。”他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