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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晨光,吝啬地从厚重的丝绒窗帘缝隙挤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近乎虚幻的金色光带。空气中悬浮的尘埃在光柱里无声起舞,主卧内弥漫着一种奇异的氛围——昨夜极致欢愉后的慵懒暖融,与一种更深沉的、因那破冰般的“共识”而滋生的微妙满足感,糅合在一起,形成一层甜蜜的糖霜。

陆沉舟先醒。生物钟精准如他,在清晨第一缕微光透入时便睁开了眼。他没有立刻起身,而是侧过身,目光长久地、近乎贪婪地流连在怀中依旧沉睡的沈微脸上。

卸去了所有社交场合精心描摹的妆容与完美无瑕的笑容,她的睡颜呈现出一种罕见的、不设防的沉静。长睫在眼下投下淡淡的扇形阴影,皮肤在熹微晨光中白皙得近乎透明,几缕乌黑的发丝被薄汗濡湿,凌乱地贴在光洁的额角和枕畔。她呼吸清浅,整个人蜷缩在他怀里,像一只终于找到安全港湾的、精疲力竭的鸟。

陆沉舟的心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沉甸甸的暖意包裹。昨夜她主动要求孩子的画面,如同最绚烂的烟花,反复在他脑海中炸开,每一次回放都激起一阵滚烫的电流,直冲四肢百骸。她眼中那份罕见的、激烈的情动,她按着他手腕时传递出的孤注一掷的决心……这一切都指向一个他梦寐以求的答案:她终于向他敞开了心门,愿意与他共同缔造一个血脉相连的未来。这份认知让他看她的眼神,充满了近乎虔诚的珍视与失而复得的巨大满足。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尖带着无限珍重,极其轻柔地拂开她颊边那缕散落的发丝,动作轻缓得如同触碰稀世珍宝,生怕惊扰了她难得的安宁。指腹不经意间擦过她细腻温凉的皮肤,那柔软的触感让他心尖都跟着微微发颤。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无意识地扫过她搭在薄被外的手臂。香槟色的真丝睡衣袖口在睡梦中微微滑落,露出了一小截纤细得仿佛一折即断的手腕。在晨光柔和的光线下,那条缠绕在腕间的、与肤色极其接近的裸色丝巾边缘,似乎有一抹极其细微的、不自然的白色边缘露了出来。

陆沉舟的眉心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那抹白色……质地分明,边缘整齐。医用纱布?

昨夜情动时模糊的画面瞬间闪过脑海——她手腕上似乎也缠着丝巾……当时他完全沉浸在巨大的狂喜与激动中,未曾深想。此刻,在这静谧的清晨,在巨大的情感冲击余波之后,这个被刻意掩盖的、小小的细节,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激起了令人不安的涟漪。她从不离身的丝巾下,藏着什么?

他动作极其轻微地,几乎是屏住呼吸,想要将那滑落的袖口再拉下一点点,试图看得更真切些。指尖带着探究的意图,缓缓靠近那抹刺眼的白色边缘。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丝巾的瞬间——

沈微的睫毛剧烈地颤动了一下,猛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平日里或清澈温柔或冷静疏离的眼眸,此刻在初醒的迷蒙之下,瞬间被一种极度的、近乎本能的惊恐所攫取!如同沉睡的猎豹骤然发现近在咫尺的威胁,那是一种深植于骨髓的防御本能。她的瞳孔在看清陆沉舟近在咫尺的脸和他伸向自己手腕的手时,骤然收缩,身体比思维更快一步地做出了反应。

她猛地将手臂往回一抽,动作迅疾得甚至带着一丝狼狈,迅速藏进了薄被之下。她下意识地将被子往上拉了拉,试图将自己整个包裹起来,隔绝所有可能的窥探视线。那张刚刚还沉静安眠的脸,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惊魂未定的苍白。

“醒了?”陆沉舟的声音低沉依旧,带着刚醒的沙哑,但那份温柔的探究,已经悄然被一层锐利的审视覆盖。他没有立刻追问,只是专注地看着她,将她瞬间惊弓之鸟般的反应和眼中来不及完全褪去的恐惧尽收眼底。那恐惧太真实,太尖锐,像一把冰锥刺穿了他心中那层满足的糖霜。

沈微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那瞬间被窥探的恐惧,冰冷刺骨,比任何言语的拷问都更让她窒息。她深爱他,正因如此,她无法忍受自己腐烂的内里、那些代表着她失控和软弱、以及无法言说的黑暗过往的丑陋伤痕被他看见。那是她精心构筑的“完美沈微”这座华丽宫殿地基下,最肮脏、最不能见光的废墟。暴露在他关切的目光下,比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更让她感到万箭穿心般的羞耻和绝望。

不行。不能让他问出来。不能在这里崩溃。

强大的意志力如同冰冷的锁链,瞬间勒紧了失控的情绪。她强迫自己僵硬的身体放松下来,藏在被子下的手死死掐住缠着纱布的手腕,用尖锐的痛感刺激着混沌的大脑。

下一秒,她做出了反应。不是解释,不是哭诉,甚至没有试图再缩进他怀里寻求安慰——那只会显得欲盖弥彰。

她猛地掀开被子,动作带着一种刻意的、略显急促的“自然”。晨光勾勒出她穿着丝质吊带睡裙的窈窕身影。她没有看陆沉舟,仿佛刚才的惊恐只是他的一场错觉。她赤着脚,径直走向衣帽间方向,声音努力维持着平日的柔和,甚至带上了一丝晨起的慵懒:

“嗯,醒了。几点了?你今天上午不是和欧洲那边有个重要的视频会议?”

她一边说着,一边走向靠墙的立式挂烫机旁。那里挂着她昨天为他熨烫好的、一件质地精良的白色衬衫。她伸手取下衬衫,动作流畅地摊开在熨衣板上,手指抚平领口细微的褶皱,然后熟练地拿起旁边预热好的蒸汽熨斗。

“这件衬衫领口最容易皱了,我再过一遍。”她微微侧头,对着依旧坐在床上的陆沉舟露出一个极淡的、几乎看不出破绽的微笑,眼神却巧妙地避开了他审视的目光。熨斗喷出白色的蒸汽,发出“嘶嘶”的声响,氤氲的水汽瞬间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模糊了她的表情,也短暂地隔开了他锐利的视线。

陆沉舟坐在床上,看着她纤瘦的背影在蒸汽中忙碌。她表现得如此“正常”,甚至记得他上午的会议,记得他衬衫的细节。这份“正常”,在刚刚那惊鸿一瞥的恐惧之后,显得格外刻意,像一层薄冰覆盖在汹涌的暗流之上。

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无声地走到她身后。他没有去碰她的手腕,也没有追问纱布的事。他只是伸出手臂,从背后环住了她纤细的腰肢,下巴轻轻搁在她单薄的肩膀上,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廓。

“不急。”他的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但环着她的手臂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是一种无声的宣告和占有。“会议可以推迟。”

沈微的身体在他怀中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瞬,熨烫的动作微微停顿。蒸汽“嘶嘶”地喷在衬衫领口上,将那点细微的褶皱彻底熨平。她能感受到他胸膛传来的沉稳心跳,和他身上熟悉的、令人安心的雪松气息。这份温暖曾是她唯一的救赎,此刻却像烙铁一样烫在她冰冷的皮肤上,提醒着她内心的不堪与秘密的重量。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口的哽咽和翻涌的黑暗。她放下熨斗,转过身,仰起脸看他。晨光透过窗户,在她脸上投下柔和的光影,那双恢复了平静的眼眸里,清晰地映出他的身影。

“别胡闹。”她伸出手指,轻轻点了一下他的胸口,语气带着一丝嗔怪,嘴角努力勾起一个温软的弧度,试图将气氛拉回“正常”的轨道。“陆总日理万机,推迟会议像什么话?”她的指尖微凉,点在他心口的位置,像一片雪花落下。

陆沉舟深深地凝视着她的眼睛,仿佛要透过那层平静的伪装,看到底下汹涌的暗礁。他看到了她极力掩饰的疲惫,看到了那平静之下深藏的、无法驱散的阴霾。他看到了她的爱——那是一种他毫不怀疑的、深刻而真实的爱意,如同藤蔓般缠绕着他,却也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孤勇。这份爱,与她手腕上那刺目的白色、与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恐惧,形成了最尖锐的矛盾。

他抬起手,用指腹极其温柔地摩挲着她的脸颊,动作带着一种无言的疼惜和一种深沉的、暂时按捺下的探究欲。最终,他只是低下头,将一个轻柔的吻印在她的额角。

“好,听你的。”他妥协了,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和无奈。他没有再追问纱布,没有追问她的恐惧。他知道,此刻的逼问只会将她推得更远,推回那层他刚刚以为自己已经打破的冰壳之后。

沈微心中紧绷的弦,在他吻落下的瞬间,悄然松了一丝。她踮起脚尖,主动吻上他的唇。这个吻很轻,带着安抚和刻意的甜蜜,像清晨沾着露水的花瓣。短暂触碰后,她退开一点,将熨烫得笔挺的衬衫塞进他手里,推了推他:“快去洗漱。我去准备早餐。”

陆沉舟接过衬衫,布料上还残留着熨烫后的温热和一丝她指尖的微凉。他看着沈微转身走向厨房的背影,那背影挺直,步伐稳定,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只有他自己知道,心中那份沉甸甸的疑虑和心疼,如同投入深潭的巨石,激起的涟漪久久无法平息。那抹白色纱布,像一个沉默的烙印,深深地刻在了这个看似甜蜜的清晨,也刻在了他因狂喜而尚未平复的心上。甜蜜的表象之下,那道因恐惧和秘密而生的裂痕,无声无息地蔓延着,冰冷而顽固。

早餐的气氛维持着一种刻意的温馨。

阳光透过明亮的落地窗洒满餐厅。沈微穿着舒适的米白色家居服,乌发松松挽起,露出优美的脖颈线条。她将烤得恰到好处的吐司、溏心煎蛋和新鲜水果摆放在精致的骨瓷餐盘里,又将一杯冒着热气的黑咖啡精准地放在陆沉舟习惯的位置——不加糖奶,温度刚好入口。她的动作流畅优雅,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照顾他习惯的本能。

陆沉舟穿着那件她亲手熨烫的衬衫,坐在餐桌主位。他翻阅着晨间财经简报,目光却时不时掠过对面安静用餐的沈微。她小口吃着水果沙拉,眼睫低垂,晨光在她脸上跳跃,神情平和,仿佛清晨衣帽间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只是他的一场臆梦。

“下午的慈善晚宴,礼服送来了?”陆沉舟放下平板,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温度口感都无可挑剔,如同她这个人呈现给外界的每一面。

沈微抬起头,嘴角噙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嗯,昨天下午送到的。Valentino的高定,香槟色鱼尾裙,你一定会喜欢。”她的眼神温润,带着一丝征询意见的柔光,完美扮演着体贴入微的妻子角色。

“你穿什么都好看。”陆沉舟看着她,目光深沉。这句话发自肺腑。无论是华服加身,还是此刻素面居家,她的美丽都毋庸置疑。只是这份美丽之下,藏着多少他尚未触及的伤痛?

“油嘴滑舌。”沈微嗔了他一眼,眼波流转间,那点属于“陆太太”的灵动娇俏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她低头继续用餐,长长的睫毛掩盖了眼底一闪而过的空洞。

甜蜜的日常在继续。她为他整理领带,指尖灵巧地穿梭;他出门前习惯性地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司机将车开到大门口,他回头,她站在玄关光影里,微笑着挥手,如同最完美的剪影。

然而,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当大门关上,隔绝了陆沉舟的身影,沈微脸上那层温润的笑意如同潮水般迅速褪去,只剩下冰冷的疲惫。她靠在冰冷的门板上,缓缓抬起自己的左臂。指尖颤抖着,解开了那条裸色的丝巾。一圈圈缠绕的白色纱布暴露在空气中,边缘处,一点暗红的血渍已经干涸凝固,像丑陋的痂。

昨晚失控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那深不见底的虚无感,那渴望被撕裂、被毁灭的冲动……只有在刀刃划破皮肤的瞬间,那尖锐的痛楚才能短暂地将她从冰冷窒息的海底拉回现实,让她确认自己还“活着”。她恨这种失控,却又无法摆脱对这份痛楚的依赖。她更恨自己手腕上这些无法彻底消失的、代表着她软弱的证据。

她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陆沉舟的车驶出院门,消失在林荫道的尽头。阳光明媚,庭院里的玫瑰开得正好,一切都显得那么生机勃勃,那么“正确”。可她的内心,却是一片荒芜的冻土。

她的手下意识地抚上自己平坦的小腹。昨夜的决定,是她为自己深爱的男人准备的最后一条锁链。一个孩子。一个流着他们共同血脉的孩子。她想象着那个柔软的小生命,心口会泛起一丝微弱的暖意,但随即被更深的冰冷覆盖——那不是纯粹的爱意,那是她精心设计的锚,是为了在她最终沉入黑暗时,能将他牢牢锁在这人间的、冰冷的链条。这份算计,让她觉得自己无比卑劣,却又别无选择。

她走向客厅角落那架昂贵的斯坦威三角钢琴。手指无意识地拂过光滑冰冷的琴盖,却没有打开。她不需要演奏。她只是站在那里,目光投向窗外明媚得过分的世界,身体却像一尊没有温度的雕塑。阳光穿过玻璃,在她脚下投下长长的、孤单的影子。

桌几上,放着她每日需要服用的、花花绿绿的小药瓶。她走过去,熟练地拧开其中一个白色药瓶的瓶盖,倒出两粒没有任何标识的白色小药片,干咽下去。苦涩的味道在舌根蔓延开来,带来一种熟悉的、短暂的麻木感。

她重新系好手腕上的丝巾,将一切伤痕和失控的情绪再次严密地包裹起来。镜子里映出的女人,眼神空洞,脸色苍白,与刚才那个温婉送别丈夫的“陆太太”判若两人。她需要重塑面具,为了下午的晚宴,为了扮演好那个“完美”的沈微。

主卧里,陆沉舟昨夜狂喜的低吼似乎还在空气中回荡。书房深处,那张泛黄的福利院照片上,小女孩深陷泥泞的赤脚和腿上的青紫,在沈微的脑海里无声地闪回。冰冷的泥水仿佛再次漫过头顶,带来令人窒息的绝望。

糖霜之下,裂痕无声蔓延。锁链已然开始锻造,而握着锤子的人,内心早已千疮百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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