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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章 熔爪卫

戟尖透出靛蓝绸衫的裂口,带着一种令人齿冷的滞涩感,仿佛刺穿的并非血肉,而是浸透油脂的棉胎。没有预想中的血瀑,只有一股浓稠如熬坏糖浆的黑液,沿着精钢戟杆蜿蜒爬下,所过之处腾起细密的腥甜白烟,滋滋作响。胖子脸上的油笑骤然冻住,细缝眼难以置信地向下瞥去,肥硕身躯被惯性带得向前一栽,层层叠叠的肉浪在绸衫下剧烈起伏,如同投入了巨石的泥潭。

戟杆另一端,握在一只覆着暗沉鳞甲的手套里。

那手的主人从通道口更深的阴影里完全踏出。身形高瘦得近乎嶙峋,裹在一件看不出原色的皮甲中,甲片边缘磨损翻卷,沾满干涸的泥浆与深褐污迹。面甲是整块锻造的乌铁,只在眼部留下两道狭长的视孔,孔后一片幽暗,窥不见丝毫眸光。他沉默得像一块从古墓里掘出的碑石,唯有肩甲上几道深刻的爪痕,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哑光,默然诉说着某种非人的搏杀。

胖子喉咙里滚出垂死者抽气般的“嗬嗬”声,肥厚的手徒劳地抓向胸前的戟杆,指间那片染血的龟甲碎片啪嗒啪嗒掉落在菌毯上,溅起几点灰绿的尘埃。他扭动着脖颈,细缝眼艰难地转向李不坠,嘴角咧开一个混杂着剧痛与某种扭曲得意的弧度:“嘿嘿嘿……衙门的狗…闻着味儿,也来了……”

话音未落,持戟者手腕突然一拧!

“噗嗤——”

一声闷浊的撕裂声。戟刃在胖子胸腹间凶狠地搅动半圈,更多的焦油状黑液裹着几块蜡化的、看不出原貌的碎块,从破口汩汩涌出。胖子庞大的身躯剧烈抽搐一下,犹如被抽去脊骨的肉山,轰然向前扑倒,溅起的粘稠浆液泼洒在蠕动着的灰绿菌毯上,迅速被吞噬殆尽,只留下几缕刺鼻的白烟袅袅升起。那件不值钱的靛蓝绸衫,此刻彻底沦为裹尸的破布,软塌塌地覆盖在迅速瘪下去的轮廓上。

通道口弥漫开更浓烈的、混合着焦油、腐肉和菌毯甜腥的恶臭。

持戟者缓缓抽回长戟。精钢戟刃上覆盖着一层迅速冷却凝固的沥青状物质,边缘还在微微翕动,仿佛有生命般试图侵蚀金属。他动作沉稳得近乎机械,倒转戟杆,将沾满污物的戟尖重重顿在湿滑的菌毯上,发出沉闷的“咚”声。菌毯被砸中的地方微微下陷,随即又缓慢地恢复原状,仿如某种巨大生物的皮肤。

面甲后的两道狭长视孔,缓缓扫过空腔。先掠过那堆正在缓慢崩塌、流淌着暗黄胶质的“人形祭坛”,融化的残肢在静默溃解,像是丢进火炉里的劣质蜡像。最后,冰冷的目光钉在倚靠着焦黑梁木的陈今浣,以及他身旁握紧刀柄、肌肉绷紧如岩石的李不坠身上。

空气凝滞得如同冻油。滴答、滴答……头顶焦木梁断裂处落下的雨水,依旧精准地敲打着菌毯上固定的凹坑,单调的节奏在此刻显得格外刺耳,像是为这场无声对峙敲打的节拍。

陈今浣强压下脏腑深处翻江倒海的绞痛和那被强行塞入的,无数怨毒残魂带来的阴寒呓语,涣散的视线竭力聚焦在持戟者狻猊肩甲那道深刻的爪痕上。那痕迹的边缘呈现出一种奇异的熔融状,绝非寻常刀兵或野兽所能留下,更像是被某种极高温又极黏稠的东西灼蚀过。

“……镇妖司的熔爪卫?”陈今浣的嗓音带着脏腑受损的微弱气音,每一个字都像在灼烧喉咙。他记得这爪痕的描述,曾在某本记载前朝秘闻的虫蛀残卷里见过只言片语——镇妖司中专门处理“非人之祸”的影子卫队,甲胄以秘法淬炼,能抵御寻常秽气侵蚀,标志便是这独特的“熔爪痕”。

持戟者毫无反应,覆着鳞甲的手指依旧稳稳按在戟杆中段,那姿态就像焊在地上的铁桩。面甲视孔后的黑暗,深不可测。

他的沉默比胖子的喋喋不休更压人。面甲上两道狭缝吸尽了空腔里微弱的光,只留下两道深不见底的墨线。长戟顿在菌毯上,戟尖裹着的沥青状秽物正缓慢蠕动,试图沿着精钢纹路向上攀爬,却在触碰到戟杆中段覆盖的暗沉鳞甲时,如遭火炙般蜷缩、发黑、剥落,簌簌掉进灰绿的菌丝里,瞬间被吞噬无踪。

“专司‘非人之祸’的影子……你们的主子,也梦见那东西了?”

此问一出,熔爪卫的视孔终于转动了微不可察的角度,两道冰冷的缝隙对准了陈今浣。依旧无言,但那杆顿地的长戟,戟刃边缘残留的最后一点沥青状秽物,正被菌毯彻底吞没,腾起最后一缕稀薄的白烟。

李不坠捏得刀鞘咯咯作响,虽然手臂已然痊愈,但肩胛深处那阵撕裂般的幻痛尚未散尽,胖子垂死的油笑和那靛蓝绸衫下渗出的焦油黑液仍在眼前晃动。这熔爪卫来得太巧,也太静,静得像墓道里的石俑,实在邪性。刀身的暗红经络搏动着攀附上小臂,腾起缕缕杀意。

“呜……”

恰在此时,一声极其微弱、如同溺毙者喉管里挤出的气音,突然从熔爪卫身后狭窄的通道深处飘出。紧接着,是胶状液体拖过湿滑石壁的粘腻摩擦声,由远及近,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迫切。

熔爪卫覆着鳞甲的手瞬间压紧戟杆,肩甲微微下沉,一个极细微的戒备姿态。他并未回头,视孔依旧锁定陈陈今浣,仿佛身后逼近的东西远不及眼前这两个活人值得警惕。

一个影子蠕动着挤出了通道口的阴影。

是那个校尉。

他覆面的铁盔早已不见,露出一张被恐惧和污血糊满的脸,眼珠暴凸,瞳孔涣散,嘴角咧开一个神经质的弧度,涎水混着血沫不断淌下。他左臂以一个完全扭曲的角度反折在背后,右手却死死抓着一截东西——半条裹着破碎铁护手和皂衣布料的断臂,断口处筋肉撕裂,骨茬森白,正滴滴答答往下淌着暗红的血珠和一种半透明的、胶冻状的黄液。

校尉拖着那条断臂,像拖着心爱的玩具,一步一滑地在菌毯上挪动。断臂的手指活着似地刮擦地面,发出令人牙酸的“滋啦”声。他的目光茫然地扫过崩塌的祭坛、倚着焦木的少年、按刀而立的男人,最后落在那堵在通道口、身型如塔的熔爪卫身上。涣散的瞳孔似乎聚焦了一瞬,随即爆发出一种狂喜的光芒。

“嘻嘻,我找…找到啦!”校尉喉咙里滚出含混不清的咕噜,粘稠的涎血拉成长丝,“长官……交差…交差!”他将手中那截断臂向前一递,动作僵硬得像个提线木偶。断臂的指尖几乎要戳到熔爪卫沾满泥污的皮甲护胫。

熔爪卫视孔的幽暗没有丝毫游移。覆着鳞甲的手甚至没有离开戟杆,只是极其轻微地,将顿地的戟尖向旁侧挪移了半寸。一个无声的、嫌恶到极致的避让。

校尉脸上的狂喜瞬间凝固,扭曲成一种孩童被夺走糖果般的巨大委屈和茫然。“我交…交差啊……” 他徒劳地又将断臂往前送了送,断口滴落的黄液在熔爪卫脚前的菌毯上积成一小滩,对方却不为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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