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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博弈

帝皇居高临下,面色阴沉冷哼“呵,光私自贩盐一事,朕足以灭你庞府上上下下了。”

她沉默半响思考,如果贩盐一事被发现了,那她也应该被急召回来,也会与父兄一块入狱,可是父亲没有入狱。三姐已嫁人,此事是不会牵扯到她,她今日刚来,陛下就如此急召她入宫,想必是有生的希望。

“陛下!民女愿以其他方式弥补父兄犯下的罪!”

“弥补?”仿若听到笑话,冷嗤“罪名岂是说弥补就能免?”他一拍案桌“啪─”语气严肃“那朕立的律法岂不成一张无威严的纸?那这天下谁都可以犯罪,都能以弥补而免罪?!”

她没招了,死便死吧,“陛下息怒!是民女的言错,望陛下能留个全尸!”

帝皇的怒火消了些,但还是不悦无奈道:“朕免你一死。”

庞琳秋一愣,皱眉不可置信,随后担忧起来:“那民女的父兄……”

“朕只免你一死,未说免了他们的死罪。”

她没有犹豫,直接道:“既如此,望陛下还是民女赐一死吧,民女不需免恩。”

“哦?”他眉头微皱,“你不想活?”

她眼底涌动着悲伤“民女想活,但活不了。娘曾对民女说过,家人就要在一起,即便同临生死之关时也要在一起。家人若死了,民女也不想独活。”

帝皇低眸看了眼彭旋安上交的信张,沉默了,他知道旋安喜欢她。眼见他势力逐大,又手握涛国的兵权,若不在他身边安插眼线的话,他怕彭旋安会有谋反之心。他眉头紧皱,想着将庞琳秋安排在他身边做眼线,这样好随时控制他。

她本该是将死之人,奈何彭旋安的喜欢,帝皇便打算不先处置她了。想着留她做眼线赐她免死之恩,她肯定会感激流涕同意做眼线,却没料到她如此敬酒不吃吃罚酒。

彭旋安是朝中重要的将臣,若无把柄帝皇甚是担忧他的势力,他如若降其职位夺其兵权,无论是百姓还是朝中的官员都是不同意的,更何况他立了那么多功。……

帝皇眉头紧蹙显然不悦,如今有两个难题摆在眼前,一是眼线而是律法。若要安插眼线就需免去她的死罪,而不照律法而行,这天下怕是要乱了。

他犹豫再三最好选择前者,“朕可免其庞家一死。”

庞琳秋抬眸惊讶,感激道“民女谢过陛下!”她知道活下去是要条件的,只有她将这条件做好了,她的家人才能活“不知陛下要民女做什么?”

“朕要你,嫁给旋安。”

这一句话将她惊起,满眼不可置信,“陛下!”她眼神坚定的看向上面的人,铿锵有力道:“陛下!民女宁出家为尼姑,撞死在这梁柱上也不愿嫁他为妻!”

帝皇挑眉神情微严,“为何?”

“民女不喜也不愿,少将他…值得更好的,而非我这个罪臣之女。”

“你以为朕说出来,是要你同意?”

她一愣,瞬间明白帝皇这是要强迫她嫁,管你同不同意的。

她开口威胁“那陛下就不怕大婚当日,嫁给他的是一具女尸?”

帝皇闻言怒了,“放肆!”

庞琳秋吓的赶忙叩首,想博一把生路:“陛下!民女可否以另一种法子赎罪?”

帝皇气的头疼,想了想安插在彭旋安的眼线又不是非她不可,倒是她还在挣扎。再怎么挣扎,到最后都是死,不妨听听她的话。

“说!”

“陛下,民女略懂经商,不如以此来弥补父兄的犯下的罪。”她抬眸小心翼翼的观察帝皇脸上的神色,见他不语便继续开口。

“民女可以经商,一来能带动涛金国的经济,使其兴盛,民生和乐。二来,以经商得到的钱财补还大哥的贪污,也能以钱财补过二哥犯下的错。若那家妇人有儿女,民女愿抚其成人,三来,贩盐的所有钱财通通纳入国库,父兄三代不再入朝为官!望陛下开恩放过民女一家!”

帝皇犹豫,“ 朕如何信的过你?”

“陛下!民女听闻络州经济贫困,许多人都吃不上饭,陛下只要给民女三个月!三个月后民女能让此地经济有所好转,家家能食三餐!”

帝皇点了点头,但还是半信半疑“成,朕允了,不过……”他顿了一下。

“陛下还有何吩咐?”

“你还是要嫁给旋安,朕早听闻你与他在军中之事,祥德也说你们二人相搭,望朕再赐你们一婚。”

她听到“祥德也说你们二人相搭”如雷贯耳,她傻了,原来她的心上人就这么想摆脱自己啊。眼底全是悲伤,她强压悲伤泪水的涌溢。

叩首咬牙悲催道:“陛下,民女……接旨!”

见她同意,帝皇面露悦色,“好!平身吧。”

庞琳秋迟缓起身,满眼的不情愿,身子不自觉的发颤,为什么?她的心好疼,她咬唇抑制喉咙的悲呛脱口。

“此事不得让旋安知晓。”他双眸一眯阴沉“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她弯腰抱拳,恭敬“民女知晓!”

帝皇又傲慢一视,“你要知,是旋安救了庞府而非你,你身为旋安的妻应该懂得怎么服侍丈夫吧?”

她呼吸颤抖,“民女…知道。”

他想了想她可能会与彭旋安和离,从而摆脱了他,又道:“若你与旋安和离,朕不管你都做了什么贡献,朕都会处死你和你的家人,庞小姐应该不会生出这种念想吧?”

“民女……”她犹豫了下,垂眸绝望接受现实声音有气无力“民女绝不会。”

“那…陛下,…少将若是休了我呢?”

“休了?”他沉吟想了想“若休了,独赐死。”想着休了便是没有用处了,处死也好。

庞琳秋心头一颤,鞠躬抱拳:“民女谢过陛下!”

“好!”帝皇龙颜大悦,摆摆手让她退下,“三日后,你前往军营与旋安说吧,让旋安早些解决战事。”

“民女得令!”她退下了。

天色阴沉,乌云密布,似她的心情。

她的父亲坐在庞府大门外边等待着她,她被送出宫,瞧见父亲整个人绷不住哭出了声。她紧紧的抱住父亲,好似怕他离开,庞安茹不知道女儿受了什么委屈,也很心头她。

他抬起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春儿不哭,爹在这。”

“爹……”她痛哭“春儿好难受,春儿好想娘!”

这一哭似要了庞安茹半条命,尤其是说到她的娘,他不由的揪心,暮气沉沉的双眸不由的生泪“乖,春儿乖,娘会庇佑我们的……会庇佑我们的……”他的声音渐渐的低了下去。

她被带回了住所,一个小院落,听闻这是三姐庞禾霓找的。院落只有几个下人,来照顾庞安茹的起居,她回到房间叹息。

昔日不同往日啊,一切都没了……

现在她在想怎么经商,她翻开了那本母亲生前遗留给她的书,那本书无名。厚厚一叠,里面全记满了如何面对困难的法子,其中经商就占了一大半。她很好奇,母亲为什么能预知那么多事情?而且还写出了应对之策。

经商就先要从地形开始,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想办法发展一切有关经济的行业……

她挑灯夜读,一页页写满现代文字的书,和母亲留上的关怀的话。她始终不明白,其中一页的话。

妈妈也很想留在你身边,可是留的时间越长,你的…活…越短(被划掉)。

母亲也很想留下,但可能因为一些缘故而不能常留。

三日后,她不情愿的坐上了马车,前往涛离边境,路途的美景都开始变的碍眼。

她在想……她该怎么开口告诉他?

他知道后又会是什么神情?墨鹤哥……

她的心提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心如刀绞她心涌上恨意,她恨他却又放不下他……为什么?

奔波三日,她浑身疲累,到时天色也暗淡了下去,她没有回到自己的营帐里休息,而是赶忙找到彭旋安。淡完话后,再赶忙前往络州观察形势。

她带着疲累前往彭旋安的营帐,撩开帘幕。

他正在阅文,他抬眸瞧清来人一惊,他并不知道她何时回来,他又惊又喜她为什么突然第一个来找自己?

他强装镇定,压住眸中的喜悦,装做无事人。

“庞小姐何事?”

“旋安……可以出来谈谈吗?”她声音轻柔,没往日的那般粗蛮和蛮横。

他一愣,她这般轻柔的语气,一般都是有要事相求,他站起身走近她。细细观察她的目光,只见她眸中无光,似经历了多处挫折般黯淡。

他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但决不是好事,庞琳秋有些畏惧他的靠近,后退了几步。

她仰眸弯眉一副楚楚看他,“就我们两个,谈谈好吗?”

他有些不习惯她这般讨好的语气,他点头答应了“好。”

二人寻了块地,空阔安静的小河道旁,庞琳秋坐在一块石头上。

抬眸仰望着星辰,林中飞舞着萤火,潺潺流水划破寂静,银月散着朦胧薄亮的冷光。

她好想将好多好多忧伤的事说出来,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彭旋安抱臂背倚靠在树干上,目光全神贯注的落在了她身上。

“旋安。”她率先开了口。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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