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完一切东西,即可坐车离开了京都。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庞琳秋继续忙起商业。最苦恼的事发生了,她坐在办公桌前,苦恼的扶额看着桌上的折子和消息。
南方秋雨突增,造成洪涝、滑坡,冲垮了许多店铺。许多百姓流离失所,粮食欠收。
庞琳秋越看越烦,这么一下来,她便损失了几千银,虽说如今所有店铺交给了朝廷。只留几个给她盈利,但她还是感到头疼,毕竟这是自己花费了五年的心血苦苦经营的!就这么没了!
“兰茉!”她唤道。
兰茉推门而入,询问:“小姐,唤奴婢何事?”
“你让陆姨他们南下,施些白粥给困饥之人,再寻块干燥地,搭棚留宿他们。”说完拿出一个玉牌,“你拿我牌子去钱庄取钱,随后交给陆姨他们。”
兰茉上前双手接过,“是。”随后拿牌走人。
庞琳秋扶额支着脑袋,预感自己身子越发不适,她瞥了眼桌上的黄历。
今是十一月二十五,北苍纬度高些,已经可是下起白皑皑的小雪花了。她在想要不要回去谈谈?又突然想起,自己和他做过约定。
“以后每月月末相谈时,若有一方不出面,另一方可以随意处置。”
她不想被处置,便想还是回去吧。
提前备好回去的马车,想想应对之策。
十一月二十七,她坐了回京的马车。
路途中莫名反恶,她便暂时住在客栈里休息,叫了个老中医来把脉。
兰茉站在身旁,担忧的看着老中医把脉,待他把完后她赶忙询问。
“大夫,我家小姐可是得了病?”
老中医淡定道:“小姑娘莫急,老夫观脉象,你家小姐似有喜了。”
庞琳秋愣了下,兰茉满脸震惊。
“有…有?有喜?!”兰茉惊讶的嘴巴哆嗦。
“小姐已怀有一月久了。”
她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中医,全场只有她一人惊讶,她懵了。庞琳秋怎么如此淡定?难倒不该厌恶或者开心吗?
老中医见“不知小姐可否想留?若想,老夫便开几方保胎药,若不想……”
“留吧。”
兰茉不知她的想法,只好等老中医开好药方后送离,拿着药方去药店抓药。回来后,纳闷了起来。
“小姐,你为何想留这孩子?”她明明记得,她很不喜欢彭旋安,更别说留他的孩子了。
自做了她身旁的贴身侍女以后,别人都唤她夫人,她却要求兰茉唤自己为小姐。只因为,兰茉是她的人,其他的人都是彭旋安的人。
“养老。”淡定自如。
“?”更懵了。
庞琳秋看了眼懵懵的她,甚是觉得可爱,露出了笑意:“估计回去后彭旋安要闹和离。也好,早些结束这段孽缘何尝不是件好事呢?”她喝了口茶,“我也省的去找别人借种。”
兰茉嘴角抽了抽,许是母爱激素的强大让她忘了恨。
二人相聊了一会,便熄烛早早入睡,第二日再赶车入京。
行了三日车程,终于入了京都。
入京时,天早已暗淡了下来。庞琳秋回到了尚书府,彭父母急忙找到她,担忧的询问她这些日子为何不辞而别?戏霜也为其着急问她,为何不带她一块走?府中所有人都见着了,唯独不见彭旋安的身影。
十一月三十日,夜,庞琳秋独自一人呆在主卧,彭旋安不归。
只见夜色逐褪,逐渐被暖阳替代。主院点了一夜的烛,萧瑟的秋风入室,她一个人坐在桌前,看着桌上的烛火一点一点没了影,多显了几分孤寂。
鸡鸣响起,她熬了一夜,精神有些差。
天亮了,彭旋安一夜未归,她心里烦乱,似被放了鸽子般难受。她起身推门出去,刚走入院,却听到院外踉跄的脚步声,她抬眸看向大门。
只见彭旋安面容憔悴,整个人醉醺醺的,他手中还替了一壶酒。庞琳秋蹙眉,满眼嫌弃的看着他倚在大门处,他头发散乱,也不知是不是昨夜喝醉肆意发疯了。
彭旋安靠着大门,堵住了庞琳秋的出路,他撩开额前垂落下来的碎发。抬眸看清眼前的人,瞬间酒醒了几分,他拍了脑袋几下,让自己清醒些。
“你…你怎么……回来了?”他含糊询问。
“彭旋安,你失约了。”庞琳秋想走出去,却被彭旋安抬手拦住。
“夫人……”声音有些委屈,“你…又要去…哪?”晃了晃脑袋,抬眸楚楚看着她。
她冷淡的看着他:“我现在有权两月不理会你。”
“我…我…又做错了什么?”双眉成八字,甚是委屈。
庞琳秋抬手遮挡了下鼻子,彭旋安浑身酒味,闻着难受想呕:“你失约了。”
“我…失…,对不起。”
庞琳秋蹙着眉,不开心道:“让开。”
彭旋安将手中的酒壶扔在地上,双手牢牢的落在庞琳秋的双肩,迫使她直视自己。
“你又…要去哪?”
“与你无关。”她撇过头,想躲过他身上的酒味。
“我知错了,夫人你……”
庞琳秋瞧见路过的罗蒲,像看见了救星般,急忙喊他:“罗蒲!将你主子搀扶进屋!”
罗蒲瞧见叫他的人,一惊“夫人,你何时回来了?”
“快点扶他!”庞琳秋努力挣脱他的双手。
罗蒲只快速上前,架起醉醺的彭旋安入屋,将他安顿好后想问问庞琳秋,为何要离开?结果一出门,她人影都没见。
庞琳秋只想快点走,家仆瞧见她急急忙忙要出府,上前拦截询问她要去哪。
“夫人,你这是要去哪?”
庞琳秋只觉得烦,随便编了个理由,“入宫找公主。”
家仆也不敢拦截她了,便放人离开。但目送她上马车后,发觉马车行驶的方向好像不是皇宫,却也来不及了。
又是三日车程,重新回到了北苍。
几日后夜,屋内点起一根蜡烛摆在办公桌上,庞琳秋披着裘衣,整理了几下账簿。整理完后,起身熄烛,感到寒风入窗,有几分难受。
转身去关窗,心里总感觉不妙,一直感觉到窗外有人,一直在看着她。她瞬间鸡皮疙瘩全起了,害怕是贼或者是彭旋安。但想了想,她选的地方如此隐蔽,再加上她没带彭旋安安排的人,应该找不到她。
她躺在床上,忙碌过后便是浓浓的困意,她一下子秒睡入梦。
一个时辰后。
“吱呀──”窗被推开了,那人身手了得,迅速入屋,再轻轻的关上了窗。蹑手蹑脚的走到床前,他只能借着微弱的光,看清了她。
彭旋安轻声叹息,不知该怎么说。明明自己也很生气,却想到自己失约了,更多的是内疚和痛恨自己。自是她不愿见到自己,自己却总是情不自禁的想她。只好翻窗进来看了,看看她过的好不好。
他伫立在床旁,看了眼周围的环境。低眸看见床旁有一个坛子,他不知该什么用,想着她若明日起来迷迷糊糊的被这玩意绊倒了怎么办?他自当起好人,将坛子挪到了床尾角落。
他耳朵动了动,察觉到有动静,赶忙警惕看去。
瞧见庞琳秋蓦然起身,捂着嘴掀开被子,急忙下床。他一个箭步,躲到帘幕后面,静观她的作为。
只见庞琳秋捂着嘴,十分难受的左找右找,终于艰难的在床尾角落里找到了救星!坛子!!
直接往坛里吐。
躲在暗处的彭旋安见状,更是担忧她的状况。
庞琳秋吐完,拿出帕子擦了擦嘴,看着坛子的位子不经蹙眉。
她明明记得,将坛子放在床旁的啊?也好省几步路。
她困的要命,不再多想,转身上床继续睡。
见她又躺下了,彭旋安才小心翼翼的走出去。他看了看坛子,又看了看床上卷缩成一团的庞琳秋,不经皱眉思考。
庞琳秋只感觉胃翻江倒海的难受,再次掀开被子,扭头想下床,睁开眼便瞧见站立的一个黑影。吓了一大跳,“啊!”她尖叫,彭旋安才缓过神,她没完全睡着……
庞琳秋瞧清来者,瞬间摆起了战斗脸,冷嗤一声阴阳道:“想不到啊,尚书大人还有深夜偷窥他人睡觉的嗜好。”
彭旋安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尴尬回应,“哈哈……夫人,呃…就…”
“你来做什么?”庞琳秋点起了屋内的蜡,审视着他。
“我……想…跟你谈谈。”
她十分不爽的指着门:“月末再说,现在滚。”
他双手合十,认错:“对不起,夫人,我知错了。”
“尚书大人何错之有?”
他特不乐意听到她口中的尚书大人,但一般都是生气的情况下才这样的。
“我不该对你发脾气,更不该…失约。”
庞琳秋披了件白色裘衣,散着头发,坐在办公桌前审视彭旋安。
她食指敲了敲桌面:“大人有脾气是正常的,而且我也有错在先,这不怪你。只是,失约之事你也知我的处置方式,未到时间你来此作甚?”
“认错,想求夫人回府渡日。”
“……”
彭旋安凑近,“夫人我知错了,我定会不会再犯,只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不必了。”拿出一张纸,“你来刚好,我正有事想跟你谈谈。”
彭旋安眼睛一亮,觉得有希望了,“夫人直说便是,为夫定会洗耳恭听。“
“我想了想你说的话,我确实后悔了。我应该在一年前选择和离的,现在我们离也不迟。”
彭旋安听到和离二字傻了,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看他,“你…你……”可见的慌张,“我…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夫人我知错了,你打我骂我也无妨,能不能不要这样?”
只见她满脸认真,“我不是那样的人。彭旋安,你说的你无所谓,主要看我。我想好了,与其……”
他咬牙切齿:“不!我…不愿离!琳秋!我的心意你难倒从始至终都不明白吗?”
“你的心意我不想明白,陪你的时间也够长了,彭旋安你还有什么不满的吗?”
彭旋安走到她身旁,本还难过的他冷静了下来 ,俯身贴近庞琳秋的脸庞,温声温气说:“夫人,你说的是…气话对不对?是不是因为我打扰你睡觉,所有……你才这么说的,对吗?”他想住那害怕,却压不住。
彭旋安的鼻尖在她脸颊处轻蹭了几下,“对不起,对不起……”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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