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舟？”
肩膀被轻点一下，祝伶舟转过头，面前是温祈的笑脸。
“走啦，他们现在有空，我们先去试着合一下。”温祈举着手机给他看消息。
傅暻元还是在开拍前就默不作声给他们找来了乐队，据说里面的主唱是他同校师兄，两人在国外就有合作过。
前一天晚上傅暻元还缠着他一起看了好久的live视频，不过好奇怪，明明是他兴冲冲地来分享，结果等自己看得入迷了，这人又把保护壳一盖，说什么都不给看了。
这次要表演的歌他也只在来之前跟温祈打视频合过几次，到了雾都后一直没有时间去找乐队试着配合一下。今天刚好是彩排的日子，他们商量了一下决定先行一步，如果不合适的话就放弃live house，安静唱歌好了。
“好，等一下我把这些碗擦完。”祝伶舟加快手里的动作。
温祈闻言视线飘忽两下，有些不好意思地落到了不远处被他丢了洗碗任务的肖宵身上。
他溜达着蹭到肖宵旁边，小声嘿嘿一笑：“我待会儿回来给你带奶茶喝。”
“摄影师会跟，你注意点。”肖宵无奈嗔了他一眼，也压低了声音：“拿餐厅经费吧，这次彩排现场离得近，我们买点好吃的改善一下。”
“可以呀，又算一次小聚会。就这破地儿，节目组都懒得给我们安排小游戏了。”说到最后变成了嘀嘀咕咕。
“我好了，走吧。”祝伶舟收拾好过来一看，立刻懂了温祈方才心虚的笑。
肖宵跟他交换了个眼神，开玩笑道：“去吧大小姐。”
温祈佯装要搡他一拳，然后笑着挽上祝伶舟的手臂一起往外走。
路过门口，傅暻元正认真清点着今日的酒水销量，祝伶舟特地戳了下他的背：“我走啦。”
傅暻元感受到动静，转过头来明灿一笑：“嗯！”
原本昨晚傅暻元还缠着要一起去的，但祝伶舟觉得他们三个人去，只留一个肖宵在餐厅，观感太不好了，但四个人都去又显得兴师动众。傅暻元想了一下便通情达理地作罢了，祝伶舟对他的懂事表示了极大的赞赏，又把人哄得开心。
看着两人难舍难分的视线，温祈眼睛一眯，在傅暻元、祝伶舟、肖宵三人之间打了个转，又摇摇头甩掉自己脑中那些古怪的想法，他都感觉自己现在有些魔怔了。
由于是私人地点，车上虽然有摄影师跟着，但怕镜头把路线泄露出，便没有开摄像机，两人聊天也比较放松。
“我好像终于体会到你们以前感情有多好了。”温祈唏嘘道：“也太黏糊了吧，这不才两天吗？”
“有吗？”祝伶舟倒没觉得，看着手机唇角一弯：“我跟你也是这么打招呼的呀。”
“感觉不一样诶。”温祈靠过来，“而且我们也不是一直这样相处啊…以前没有很熟的时候，你也不会对我这么亲近，其实你对不熟的人真的很~有距离感的。”
“会吗？”祝伶舟怀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因为知道自己长得比较冷淡，所以他对待合作的同事，都是会尽量用更明显温和的态度来避免误会。
“不是表情啦，是感觉。”温祈边寻思着边手舞足蹈的，“你对肖宵就很客气，又温柔又客气，但是对我和小傅呢，虽然也温柔吧，但感觉上就不一样……嗯，说不准，但是我两种都感受过。”
“因为我本来就跟你更熟呀，跟傅暻元也是。”祝伶舟歪着头靠在椅子上。
“不对，你对傅暻元是更加的熟。”温祈终于抓住自己心里匪夷所思的那个点，“按理说你们都好几年没见了，以前又发生过那么重大的矛盾，居然可以这么迅速地进入和好状态，还好得这么黏糊，太奇异了。”
祝伶舟被他离奇的语气逗笑了，他一细想，觉得温祈说得确实有点，“好像是啊，我对他貌似有点肌肉记忆。可能太久没见也是一个原因吧，现在回忆起来，想到的都是以前的相处，所以会不自觉按照那个感觉，把他当弟弟照顾。”
“你们吵架之后也这么相处？”
“吵架之后……就直接不相处了。”祝伶舟抿了抿唇。
“噢……”
“原来还有这种兄弟模式啊，居然还可以这样。”温祈啧啧称奇，他跟他家里那个哥就绝对不会这么相处，“而且，小傅那么犟那么强势一个人，居然也有这一面……难道这就是雏鸟情节？”
温祈的脑回路七拐十八绕，祝伶舟没被带跑，自顾自地想着他刚才的话。
其实和好后的相处方式跟以前也是有区别的，如果温祈不说，祝伶舟都没察觉到。
他们以前真的没有这么黏糊的。
这样想着，他不自禁低头笑了起来。
也没什么不好的。
……
乐队的固定活动区域也是一个小民宿，老板就是乐队成员。听说是没有演出的时候会去各地旅居，既舒服又能激发灵感，一来二去便起了自己开民宿的心思。雾都也是旅游胜地，常年有络绎不绝的游客，很适合做这种小生意。
穿过连廊，进入了最里面的会堂。门大开着，一个穿着黑色无袖背心的男人靠在门口，看见三人朝里吹了声口哨：“人来了——”
里头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动静，无袖背心男人上前了一步，轮流跟祝伶舟和温祈握手：“你们好，Nion。”
“你好，祝伶舟。”
Nion打了个响指，“我知道你。”
“你好。”
“温祈吧？我女朋友是你粉丝。”Nion相当自来熟，握完手就搭上了温祈的肩膀，“走走走，直接进去吧。”
“诶诶等一下，里面能拍吗？”温祈往旁边让了下，示意他们带了摄影师。
“能拍，我们这店都公开的，到时候节目一播粉丝也会知道，无所谓了。”
里面很大但并不空旷，各种线散在地上，铺着跟木质环境格格不入的赛博风地毯，小矮桌却是卡通像素风，一个带着冷帽的男人端了两盘点心放在桌上。
Nion给他们一一介绍着：“这是我们贝斯手，历烬，也是这里的老板。过来笑一个啊别丧着脸，这上节目呢。”
历烬扯了扯嘴角配合地笑了：“你们好。”
其余三个人也围了过来，Nion指了指随地一坐的男人：“这是我们鼓手，封也，这是键盘手，靳宇回。我是主唱兼吉他手，哦对了我叫林谈。”
祝伶舟跟他们打着招呼：“你们好，我是祝伶舟。”
“认识，大明星！”封也大大咧咧地招呼他：“来吃点好吃的，这蛋黄酥我早上排队买的，老好吃了！”
“你是白山人？”祝伶舟听着他熟悉的口音，笑问。
“嗯呢呗，你也是？”封也眼前一亮。
“对。”祝伶舟顿感亲切，白山位于北部，地广人稀，难得遇见一个同乡人。
“这么巧，我们这次节目录制的最后一个地点好像就是白山。”温祈从没听祝伶舟提起过自己的家乡，没想到他是从那么远的地方跑到帝都打拼的。
“真没看出来，这么水灵，像南方人。”封也乐呵着，“那你们今晚留着吃饭呗，我们叫点儿白山菜，这附近有家馆子还行。”
祝伶舟转过头询问温祈的意见，温祈已经开吃封也排队买的蛋黄酥，腮帮子鼓鼓地点点头，瓮声瓮气：“好啊。”
历烬端了几个古香古色的陶瓷茶杯来，先递了一杯给温祈顺嗓子。祝伶舟道了声谢接过，尝了一口，里面装的居然是可乐。
“除了我，他们都懒得保护嗓子。”林谈自己握着杯真茶，“怎么样，等下直接合合看吗？你们歌练会了没？”
“会的。”温祈咽下最后一口点心，“要不，不管行不行，你们等下都和我们一起去彩排的地方吃晚饭吧，家里还有两个孤零零的留守儿童。”
祝伶舟噗嗤一笑，封也哈哈大笑：“是zane吧？”
“噢，差点把他忘了，还没跟他见面呢。”林谈正是傅暻元的师兄：“那是得去一下。”
“练吗？”靳宇回冷不丁开口。
“好。”祝伶舟想着他们应该比较追求效率，撑着地板站了起来，刚准备拉一把温祈，他已经就着历烬的手站起来了。
“封也前奏直接跟人声，然后我从这里进，除了乐器整个过程不跟其他伴奏了，OK吗？”林谈已经背好了吉他，来跟他们讨论。
几人拿着谱子现场对了几遍，正式开始合音。
这首是比较轻快的拉丁流行，很好找调，两人都不算擅长唱歌的类型，也完成得轻松，结合乐器更是增加了很好的效果，不难想象正式演出那天的氛围会有多棒。
“可以可以！”封也咋咋呼呼地鼓着掌，“你们声音真好听，一个比一个甜。”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祝伶舟声音甜，老乡的滤镜略微有点厚了。
温祈拿起祝伶舟的手机递给他，刚刚声音大没听见，上面已经有两个未接来电了。
一个肖宵一个傅暻元，温祈也看了看自己手机，果然也有未接来电，他抬手就拨了回去：“喂？”
“嗯对。”
“我们等下就去。”
“还不错呢。”
“先别，我们到了一起点。”
“那我路上买。”
“好，拜拜。”
放下电话，温祈跟众人交代：“他们已经到彩排地了，我们也去吧，路上买点饮料带着。”
“行。”林谈上旁边掏出了他的乐器包，其他人也去收拾了。
温祈搜着附近的奶茶店，点开一个问祝伶舟：“这个奶冻茉莉椰怎么样？”
“嗯？好啊。”祝伶舟正回着傅暻元的微信消息，屏幕里密密麻麻的绿白交错。温祈看到，刚好问他：“对了，小傅爱喝什么啊？我不知道。”
“他爱喝——”祝伶舟刚要根据记忆说出来，突然想起，傅暻元的爱好变化得挺大的，自己现在也完全不了解他了。
“我也…不知道。”
“那就点个跟你一样的吧。”温祈飞速摁着，祝伶舟只补充了一句：“不能太甜的，不然会齁嗓子。”
“知道啦，给他去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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