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南楚醒来第一件事便是问了了:“清璃可回去了?”
了了正在给她梳头发,闻言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小姐怎么还叫得这么亲切,她可是害了你。”
“好了了,你为我考虑考虑,我就这么一个朋友,万一她是被人利用,而我误会她了,那岂不是辜负了这段友情。”南楚握住了了的手,带了些恳切:“趁着殿下去上朝了,我想先见见她。”
了了自然无法拒绝南楚的要求,只得替南楚梳洗完就气鼓鼓地去请人了。
“常意!听说你前晚上又病了,我昨日本就想来看看你,但是公主身边的宫女让我不要来打扰你,我可担心了,所以你一叫我就来啦!不过你真的住在公主的房间啊,真漂亮啊!”
李怜仍旧是原来活泼的样子,笑嘻嘻地进来,围着南楚转了好几圈,双手抱胸道:“嗯……的确是娇弱了些,不过常意啊,你原本不这样啊,你以前身子虽然也弱,但是袁夫人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现在瘦了,看起来美了,可我这心里怎么不踏实呢?”
南楚把李怜拉住,按着人坐下:“美了还不好吗?你就别瞎操心,前天的病这不是好了吗?”
李怜啧啧称奇:“这宫里的御医真的是神了,我听到消息的时候,说你是晕倒了被皇后娘娘送回来了,可把我给吓坏了。”
李怜喋喋不休说了很多,一边说自己的担心,一边又嘱咐她注意身子,看起来没有丝毫异样,南楚在心里叹了口气,她总得试探一下自己这位多年的好友。
“清璃,我又馋了,你那日带来的栗子糕可还有?”
李怜闻言就乐了:“我就知道你爱吃!不过现在应该买不到了,栗子的季节早就过去了,前天你吃那几块还是找店家提前预定的呢!”
南楚失落地啊了一声:“那太可惜了。”
“不过听说最近各种花糕做得也不错,你想吃我再托人买点?”
“好呀好呀!清璃你最好了!”
于是等辛昭忙到半夜,终于能从朝政中脱身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南楚和一盘子糕点大眼瞪小眼。
“这是在做什么?”辛昭好笑道。
南楚有气无力地趴在桌上:“我也不知道,我让清璃帮我又买了些徐记的糕点,现在觉得自己有点蠢。”
“哦?”辛昭有意逗她,便顺着话继续问:“如何蠢法?”
“要真是她想害我,肯定不会第二次还给我有问题的点心,要是想害我的另有其人,那这次买来的肯定也不是有问题的点心,所以根本没有用。”
“也不算蠢嘛,阿楚这不是聪明着吗?”
南楚气馁,不再说话,直到辛昭换了衣服坐在她旁边,她才坐直了看向屋外,这才发现已经这么晚了,于是赶紧问辛昭:“殿下,今日这么晚才回来,可是因为水利一案?进展如何了?”
“李祥已经押入大牢了,御史台也加入了审查,刘一言也在押来王都的路上,现在证据确凿,这二人不可能再掀起什么波澜,只是有一点很奇怪……”
辛昭说到这里便顿住了,南楚也感到疑惑:“这二人既已伏法,还有什么奇怪的…… 难道,这笔钱还没下落?”
辛昭点了点头:“李祥家中虽有不少财物,但每一笔都有记录来处,不是赈灾的银子,刘一言的宅子也抄了,御史台的人也没有找到多余的钱财。”
“他们会把钱藏到哪儿去了?”
“最好是藏起来了,不然,此案就真的麻烦了。”
最好是藏起来了?南楚在脑子里重复了两遍这句话,终于明白了辛昭在担心的是什么。
入夜,南楚刚洗漱完换了衣服躺在床上,一个内侍就急忙跑来敲门,随后茱萸在辛昭耳边说了些什么,南楚便眼见着辛昭突然换上了夜行衣。
她急忙问:“殿下去哪儿?”
辛昭走过来,掖了一下她的被子:“你先歇息,本宫去处理一些事情。”
南楚拉住辛昭的袖子,借力坐起身:“殿下,我也在这宫中憋闷好几日了,不如也带我一起?”
最后南楚还是和辛昭一起出了门,二人从西北门出去,坐上马车一路往刑狱的方向走。
马车上,南楚回头去看宫门口的方向,终于问出了那个萦绕在心头许久的问题:“殿下,我看西北门的禁军不像是你的人?”
辛昭本来闭着眼假寐,闻言睁开了眼睛:“阿楚何出此言?本宫既然能从这西北门自由进出,你为何怀疑守门的禁军不是本宫的人?”
“他们并不像余侍卫那样,能够为了殿下付出一切,我说的可对,殿下?”
辛昭勾起嘴角:“你倒是敏锐,他们的确不是我的人。”
南楚立刻问道:“那我们的行踪会被透露给别人吗?”
辛昭毫不犹豫:“会。”
南楚觉得有些慌,急忙追问:“谁?”
“他们的真主子。”
辛昭知道南楚并不是害怕违背宫禁,而是担心行踪暴露会不安全,她乐得逗一逗南楚,只不过看着南楚越来越慌,也只好解释:“他们只听命于禁军统领,你应该听说过那人的名字,王肃王迎安。”
一说这个名字,南楚倒是想起来了,上次李怜猜测她喜欢的人是谁,也提到了王迎安这个人。
“王肃是礼部侍郎王稳的儿子?”
辛昭点了点头:“这人你认识?”
南楚顿时拉下了脸:“我虽不认识他,但我可认识他的妹妹。”
看到南楚一提起这位王肃的妹妹恨不得脸都皱成一团,辛昭好笑地捏了捏她的脸:“看来是有仇啊。”
“算了,”南楚豪气地一挥手,“不过是孩提时记得仇,既然我也长大了,也该忘了。”
“嗯,你最好都忘掉。”辛昭安抚地摸了几下南楚的手背:“王肃不仅是禁军统领,还是京兆府的少尹,他于我们可是有用得很,与其因为他的妹妹而疏远他,不如好好利用着。”
说到利用,南楚有些好奇:“听闻这王家独子性格古怪,不与人来往,殿下是怎么和他结识的?”
辛昭故意卖了个关子:“阿楚不妨猜一猜。”
南楚实诚地摇头:“我可猜不到。”
“其实也没什么,”辛昭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只不过他有把柄在我这里。”
原来是这样,南楚心下明了,也放心了。
到了刑狱,辛昭并未大张旗鼓地提审李祥,而是屏退了其他人,只留了南楚一起进了牢房。
“李大人有何事找本宫?”
不过短短几日,李祥却像是老了二十岁一样,佝偻着背,双眼都变得浑浊了,他想开口说话,一张口却是先猛烈地咳嗽起来:“咳咳咳!殿下折煞罪臣了,现在哪里还是什么大人,罪臣只是有一事不明,想请殿下解惑。”
辛昭坐在唯一的椅子上,南楚就站在她旁边,不过南楚脸上戴了面纱,看不出面容,李祥也只当她是个宫女,并未在意。辛昭拉着南楚的手把玩,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问吧,本宫要是知道,一定知无不言。”
本以为李祥会问辛昭怎么确定他有罪的,或者是问她如何就能保证自己府上一定有证据而去皇上面前赌这一把。可令辛昭和南楚都没想到的是,李祥提起了另一个名字,一个她们都要忘掉的名字。
“李珺他,到底是谁杀的呢?”
“你和李珺什么关系?”南楚没忍住出声问道。
李祥凄惨地笑了两声:“哈哈哈哈……报应,都是报应,我府上妻妾都生不出儿子,唯有这一个流落在外的儿子,结果却死了,我李家香火就这么断了,是我李祥对不起列祖列宗啊……”
南楚却觉得荒谬,李珺一个地痞流氓,竟然是原工部尚书李祥的私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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