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付芿是被憋醒的。
他睁开眼，顾夕幽幽地盯着他对他说：“快起来，上课要迟到了。”
付芿莫名心虚，但还是嘴硬道：“不想去。”
付芿死皮赖脸地环住顾夕的腰，脸蹭来蹭去，泼皮耍滑就是不愿意去上学。
顾夕板着脸一会儿，最终无奈地退了一步，他问：“上午什么课？”
“就一节，习思想！”
明天就要出发了，顾夕也舍不得付芿，于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老神在在道：“随便你。”
“顾哥最好啦！”
付芿瞬间欢喜。
顾夕无奈接受自己的毫无原则，敲了下付芿的头，恨恨地道：“起床。”
“马上马上。”付芿一溜烟从床上滚下来，抱着顾夕在他的颈窝处蹭了蹭，像是快乐的哈巴狗似的跑进卫生间洗漱。
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还是不断闪烁，一条接一条信息跳出来。
「班长：付芿，你人呢？」
「班长：我靠，李老头的课你都敢不来，你完了，期末要是考不到八十你就准备挂吧！」
「班长：我靠你真不来了？」
「班长：活爹，回个信息让我知道你还活着。」
「班长：李老头开始点名了，你小子等着吧！」
「班长：你和李老头说你请病假了，你记得找导员开请假条。」
「班长：姓傅的快处理感谢我！」
「班长：不回我，你个渣男，下次再也不帮你了。」
……
顾夕看到手机闪个不停还以为是有什么重要信息，结果一过去就看到一系列神奇发言和一个破防的班长。
顾夕一言难尽地坐会床上，等付芿出来后招手让他过来。
“快回回你们班长吧，我感觉他要碎了。”
付芿扫了两眼信息，手机一甩，搂住顾夕往客厅走，“不管他，我们吃饭去。”
顾夕也不是很在意，跳过话题，“早餐我做好了。”
“哇！”付芿惊喜。
看到桌上摆好的粥和鸡蛋，又很捧场地“哇”了一声。
顾夕有些不好意思，他做饭几斤几两他还是很清楚的，做的也是最简单的牛奶燕麦粥和煮鸡蛋。
“凑合吃吧，”顾夕道，“早餐我只会这些。”
付芿大手一挥，颇为自豪道：“很厉害了！”
“吃饭吧，”顾夕红着耳朵把付芿按到座位上，“少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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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秒还在思考接下来该做什么，下一秒一个电话横空出世。
不是顾夕的，是付芿的。
付芿现在特别后悔为什么自己当时要参加什么乱七八糟的比赛，浪费了他美好的时间。
顾夕笑着揉揉他的头，安慰道：“我就坐这陪你。”
付芿还是有些不开心，他委委屈屈道：“本来就不是我的活。”
“团队合作，多包容一点啦。”顾夕给他顺毛。
付芿嘀嘀咕咕了一会儿，认命地打开电脑对着一片长长长长的稿子开始修改。
顾夕难得看到付芿认真学习的样子，新奇地歪头盯着他看，看他长长的睫毛和大大的眼睛。笑的时候明媚，不笑的时候反而看着有些严肃。
付芿看得仔细，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右手翻动稿子，时不时停下来修改，删删减减，满屋子是敲击键盘发出的声音。
“顾哥，”付芿的动作突然停了，他放下鼠标转过声无奈地看着顾夕，道，“别看我了。”
顾夕恍然惊觉自己一直在盯着付芿看，有些不好意思地翻出手机，欲盖弥彰地滑动屏幕，说：“没，没有啊。”
付芿凑上前，眼珠子直溜溜地看着顾夕，顾夕被看得心虚，手机越抬越高挡住付芿的脸。
付芿伸出手捂住顾夕的手机把手机移到一旁，四目相对，顾夕感觉整个人都热起来了。
“顾哥，你脸好红哦。”
“啊？啊！”顾夕慌乱地抬手摸摸脸，滚烫的温度吓了他一跳，“是么，哈哈。”顾夕干笑着，“可能是有点热吧。”
“真的吗？”
“真的真的，”顾夕推搡着，“快回去干活吧。”
付芿被按回了原来的位置，看着盯了半天的电脑，付芿莫名不爽，他满脸怨气地看着电脑屏幕，颇有一副深闺怨女的样子。
顾夕对此爱莫能助，只是一味地拿着手机往沙发另一头靠，给付芿留出真空地带让他好好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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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所有任务完成后，付芿揉着酸痛的眼睛爬起来，他伸展着腰走到顾夕旁边，顾夕在不知不觉中已经睡着了。
手机掉在一旁，顾夕窝在沙发的角落里以一个很奇怪的姿势睡着。
付芿在他旁边轻轻坐下，小声唤了声，顾夕睡得真熟，一动不动。
突然，他看到顾夕眼下的一片淡淡的青紫，付芿微愣，转身去卧室抱了床被子来给他盖上，取下了他的眼镜，在额头落下一吻。
好好睡一觉吧，顾哥。
雪今日清晨就停了，地面上湿哒哒的，付芿打开冰柜，里面的菜不多了，付芿披上衣服，留下一张大大的纸条摆在茶几上，小心地开门关门。
付芿刚从电梯出来，一群穿着奇形怪状的衣服的小孩子们纷勇过来，他们抱住付芿的大腿，脆生生地大声喊道：“给糖给糖！”
“嗯？”付芿惊了一下，“哥哥身上没有糖耶。”
小孩子们的热情瞬间如潮水般涌去，他们放开付芿的腿凑到一旁嘀嘀咕咕，声音又大又清楚。
“小芿哥哥没有糖怎么办呢？”
“我听别人说，不给糖就捣乱，我们已经捣乱！”
“可是，可是妈妈说要乖乖的，不能这样的，这样不好。”
“也是哦，那那怎么办呢？”
“那陪哥哥一起去超市吧。”
付芿的声音突然插入，吓得小孩子们一激灵，“真，真的吗！”
“当然啦，就是旁边的超市，你们去吗，也可以在这里等一下，我去买。”
穿着蝙蝠衣服的小男孩问：“不用了小芿哥哥，你去忙吧。”
小孩子们听闻恍然，一个个都摇头。
“我正准备去超市，顺便的事。”
“那，我们可以去帮忙的。”一个小姑娘扭扭捏捏道。
“是的，哥哥要买很多东西需要大家的帮忙，可以帮帮哥哥吗？”
“当然！”
一群孩子跟着付芿浩浩荡荡地进了超市。这个点来超市的人少，一个帅气男生带着一群小朋友来一瞬间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付芿小心叮嘱着他们不要乱跑，走一步看一步，生怕一不小心踩到哪个小豆丁。
“小芿那，来买菜该。”
付芿抱着刚点摔倒的小孩，闻声抬头，见是楼上的李婆婆，笑着点头，“家里没菜了来买点。”
“带恁多小啊（第一声，小孩的意思）。”
李婆婆蹲下身，她枯瘦的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大巴糖果，每个孩子手上塞上三五个，“我家虎子以前每天到这个日子就叫我买糖给他吃，也不晓得作个啥子，家里有糖非得给他再买。”
说着说着，李婆婆泪如雨下。
李婆婆的孙子小虎死在三年前的一次意外，五岁的小虎下水玩耍时溺亡，李婆婆一直自责至今，而她的儿子儿媳也因为这件事再也没有回来过。
李婆婆的精神其实有点问题了，她偶尔正常，偶尔又恍惚着跟别人说她见着她家虎子回来了。
李婆婆分完糖就佝偻着腰回去了，她边走边念叨着虎子，妄图能用这种方式唤回虎子的魂魄。
孩子们可能不懂生老病死，但他们能看得明白李婆婆的悲伤，欢呼着进来的孩子突然安静下来，捧着糖果不知所措。
付芿道：“今天的糖果足够啦，哥哥请你们吃其他的好不好？”
“好！”
孩子们的情绪说变就变，转头就把悲伤抛之脑后，笑意又回到他们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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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孩子一人提着一个袋子回来了，付芿向他们道谢，孩子们高兴地手舞足蹈，等付芿上了电梯，又一窝蜂散开到其他地方玩了。
付芿提着一大袋菜打开门，摁开旁边的灯，低头就看到顾夕蹲着玄关处。
“顾哥，怎么蹲这！”
“等你。”
“等我？”付芿放下手上的菜蹲下来要抱起顾夕，顾夕软绵绵地搂住付媛，任由着他的动作，“没看到我留的纸条吗？”
“看到了。”顾夕的声音有点哑，情绪有点低落，他抬头看着付芿，道：“我做噩梦了。”
付芿安慰道：“梦都是反着的。”
“不是的，”顾夕摇头，“是真的。”
“梦到什么了？”付芿小声问。
顾夕惊恐地握住付芿的手臂，力道之大以至于付芿感到手臂要被掐断。
付芿没管手臂，轻轻抚摸着顾夕的背，哄道：“不怕，不怕。”
“媛姐不会原谅我的。”顾夕的眼神涣散。
付芿的手一顿，他道：“顾哥，你不需要姐的原谅，你从来都没做错什么。”
“可是——”
“没有可是，”付芿大概知道顾夕做了个什么梦了，他道，“顾哥，是我先表的白，是我想让你做我男朋友，如果这有错的话，也该是我的错，我会和姐说清楚，顾哥，你别怕，我在呢。”
“媛姐不会同意的。”
“会的，”付芿肯定道，“或许刚开始不会，但只要我们坚持，她会同意的，甚至会真心实意的祝福我们。”
“她爱我们，顾哥。”
“顾哥，她比你想象中更爱你。”
一滴泪顺着顾夕的脸颊落下，付芿慢慢等待顾夕的情绪平复，然后他道：“万圣节要给糖，顾哥给我颗糖吧。”
顾夕恍惚一下道：“我没糖啊。”
“没糖没关系，有个东西比糖还甜。”
付芿笑得狡黠，他说：“顾哥，接个吻吧。”
国庆快乐呀各位[加油]
这几天存存稿，后面三次要忙起了[合十]
（梦一个能存稿到完结[抱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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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糖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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