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一日上午九时十九分,M国C市机场。
秦助拖着行李箱,脱下捂脑袋的帽子在路边摆手招呼来一辆车,然后带着他娇贵的老板坐了进去。
“师傅,去曼德城。”
师傅见怪不怪地操着一口地道的M国语,叽里咕噜道:“又来一个去曼德城的,老规矩昂,不进城。”
曼德,在M国语里面指“财富”。
曼德城,M国最混乱的地方,也是很多黑色交易猖狂的地带。在这里没有法律和约束,人们追求财富,而财富是衡量人的唯一标准。
M国的地凹凸不平,一路上都在颠簸,师傅一边骂一边开着车,饶舌的地方话与学习的M国语差异巨大,只能大致听出来这人在骂这恶心人的地面让他开车开不顺畅。
在即将把人的魂都颠飞了的时候,终于到达了目的地,下了车,入目的是个破旧的门。
门大约高二米不足,宽顶天一米,门上的铁皮垂落,轻轻一碰,就碎了一地。
在门的最上面,红色的劣质颜料写着“曼德城”,旁边还被人画上了乱七八糟的图案,像极了调皮小孩的鬼画符涂鸦。
站在曼德城门前,仿若回到了百八十年前,门上的每一条纹路似乎都是喧嚣着时代的痕迹。
顾夕掏出纸巾包住手,伸出一根手指推开这腐朽的大门,门被推开的那一瞬,咯咋的声音刺耳又难听,破败腐朽的味道纷纷涌入口鼻。
墙纸被开门这巨大的动静所惊扰,一块墙皮眼睁睁地从墙上脱落,一大片缓缓地摔在地上,碎了个四分五裂。
秦助瞪大眼看着这离谱的事情发生,道:“破成这样也不修一下!?”
顾夕转头朝他摇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秦助连忙闭上嘴,但已经来不及了。
刚刚说话发出的声音惊扰了在曼德城的第一层居住的人,他们僵硬地抬起头,枯瘦的身体猛然注入活力,他们猛得朝顾夕他们扑来,哭天抢地恳求着金钱的赠予。
顾夕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淡漠地掏出手枪对着远处的墙开了一枪,然后转过枪口对准离他最近的人。
疯狂的人们安静下来,生命的活力瞬间在他们的身体里流逝,他们佝偻着腰,穿着破烂到几乎不能蔽体的衣服回来自己的位置上,眼神空洞地干着放下的活。
曼德城第一层,果扎纳区,意味着极致的贫穷。
顾夕绕过地上的脏物,秦助拖着行李箱跟在后面。
他们不去看旁边的人们,盯着地面跨过一个个障碍物。
曼德城教会人的第一个道理,放弃无谓的同情心。
穿过果扎纳区来到曼德城的第二层,胥浦项区,意味着财富的发源地。
胥浦项区分为三大产业:赌博,买卖,娱乐。
刚跨过果扎纳区,欢快的音乐充斥在耳旁,一群靓丽的女子和男子穿着暴露的衣服贴了过来,朝来人散发魅力。
顾夕手疾眼快地推了一把秦助,把这好福气交于秦助。
秦助猝不及防往前一扑,手摸上了一位女子柔软的胸部,他吓得差点现出原形,如同炸毛的鸡尖叫着咯咯哒咯咯哒,反倒震地对面的女子不知作何反应。
秦助倒反天罡,大骂道:“你占我便宜!”
对面的女子似乎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她挺直腰板,瞪着个眼道:“你个大男子要不要脸啊,你有什么便宜能让我占!”
秦助丝毫不慌,退后一步对着旁边的男子说:“她说你呢。”
那男子懵了一瞬,下意识地道:“你凭什么说我,你是女的你了不起吗?屁股还我没翘你好意思吗!”
……
顾夕站在旁边默默捂上了耳朵,腾出一只手拽着秦助的手臂把他从莺莺燕燕中拎出来,无视秦助委屈质问地控诉,盯着手机,按路线一直往前走。
格兰木丝街,万德莱店铺前。
顾夕抬头辨认了下地点,在店铺前等了不足一分钟,一辆车飞驰而过,掀起一层灰,帅气地一个漂移在他们面前停下,后窗摇开,秦杜面无表情道:“上来。”
顾夕也面无表情地回了句:“哦。”
刚上车,轻快的声音响起,司机摘下墨镜,转头朝顾夕拋了个媚眼,“帅哥,加个微信呗。”
车内诡异得沉默了一会儿。
顾夕没回话,转头带着质疑的眼神望向秦杜,刚系上的安全带又想打开。
“银鸽,他也是你老板。”
“哦,”银鸽立马回过头,下一秒又转过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顾夕,“老板好啊,我们可以玩角色play!”
顾夕嘴角抽搐,“我有爱人了。”
秦杜:?
秦助:??????
银鸽:!
“我们可以邀请他一起,三人play超有意思的好吧!”
秦助脑子一抽,嘴比脑子快地问道:“那你们三算什么关系了这是?”
“我可以当漂亮老板的小情人嘛。”
秦杜:……
秦助:要完,叫他多嘴。
顾夕垂头拨弄了下手上的银手镯,冷冷地告知秦助。
“你这个月奖金没了。”
很好,这是他这辈子说过的最贵的话。掬一把辛酸泪,秦助心痛。
车子一直往里驶,越往里人越少,突然,银鸽紧急转动方向盘,车子横空飞起,尘灰漫天,车子哐当一声落地,他道:“坐稳了。”
如流星般,车子一溜烟飞出,后面倏然涌出七八辆黑色轿车,他们丝毫没有掩饰,死死盯着顾夕所坐的车。
两辆黑车从旁边的小巷中开出,直冲他们而来,银鸽一脚油门,两辆车撞到一起,顺便还把后面的车的路堵死。
“傻子。”银鸽趾高气扬地朝那些车内的人骂道,带上他的墨镜悠哉悠哉地开走了。
“我……呕……”
“我靠哥们你吐我车上了!”
“对不起我……呕……”
银鸽的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白,最终颤着唇道:“要加钱。”
秦杜不动如山,“没问题。”
.
“过了这座桥就到了,”银鸽非常臭屁地鼓吹着自己,“我早说了,就没有我不能顺利送到的人!”
银鸽摸出一面镜子欣赏着自己到美貌,他讶然地感叹世界上居然有如此美貌与才华并存的人存在,不禁问道:“漂亮老板,真的不考虑一下我吗?”
顾夕回以冷冷的一眼。
银鸽遗憾离场。
倏地,银鸽的动作一顿,他把镜子微微往旁边转动,瞳孔放大,他大喊道:“跳车!”
“什么!?”
银鸽一咬牙把秦助往外一推,动作利索地翻出车,秦助从车里滚了下来,手臂蹭到地上直流血,疼得他呲牙咧嘴。
他顾不上身上到伤,抬头去寻顾夕到身影,见顾夕从车内跳出来了,这才松了口气,连滚带爬地跑去看顾夕。
轰隆——
砰——
秦助吓得一跪。
只见满天的残片在火花中横飞,焦火的味道充斥着这片空气。
桥被炸塌了,连带着车也成了废铁。
沉默了很久的秦杜捂住口鼻转头问旁边的银鸽,“你不是说没有你不能送到到人吗?”
“我请问,现在我们怎么过去。”
银鸽的脸色一僵,手抹了把脸,沉思片刻,选择大骂。
“我靠不是说好禁炸弹的吗?他们不讲武德!”
顾夕简单检查了下秦助的伤口,听到这话,转头如同看傻子一样看着银鸽,欲言又止,最终叹了口气,“先离开这。”
“去那就这一条路,没有其他路可以走了。”银鸽委委屈屈道,悼念着自己逝去的丰功伟绩。
从此,再也没有成功率百分百的银鸽了。
他转念一想,不对啊,那这样红酒那家伙不就超过他成第一了吗!
不可原谅!
画个圈圈诅咒他。
“舅舅他们要到了。”
“你不信任我。”秦杜挑眉。
“多上一条保险罢了,”顾夕道,“事实证明,我做对了。”
秦杜道:“虽然我说过很多次了,但我还是很感慨,顾夕你变化真大。”
他略带笑意着说:“我都快想不起来三年前的你是什么样了。”
顾夕干巴巴回了句:“是吗。”
“我蛮好奇的,你在付芿面前也是这样吗?”秦杜漫不经心地道。
顾夕眼中又寒了一分,他冻着张脸,“我和小芿的事就不劳秦总费心了。”
他近乎犀利地回嘴道:“自己那点破事都没搞明白还有这好奇心,秦总的某些行为真是令人叹服。”
秦杜冷呵一声,不再说话。
秦助在旁边瑟瑟发抖,总觉得自己听到了了不得的八卦,可偏偏两个当事人跟打哑迷一样,说也不说清楚,问他又不敢问,只能偷偷轻瞄两人,结果两人各自凹着炫酷的造型,半分目光不分给他。
秦助无奈地放下吃瓜的心,默默移到银鸽身边,眼睁睁地看着这个混黑的算个人物的人拔了路边的草,用草汁在路上一遍一遍地写着——画个圈圈诅咒红酒。
秦助:……
这个世界终于颠成了他不认识的模样,他常因为格外正常而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这,就是为什么他还是个打工崽的终极原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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