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托着下巴,收回视线,不忍直视桌子的一片狼藉,看来真是饿惨了啊。
没等几分钟,沈玄明便急急忙忙的从外间回来,脸上还是挂着那副吊儿郎当的笑,但应长临看得出来,他只是在强装镇定。
应长临重重咳嗽一声,就吓得他在位置上一抖,筷子也掉到了盘子里。
沈玄明伸手将筷子拣出来,尴尬地朝两人笑笑,应长临也跟着笑起来,笑得不怀好意,盯着他瞧,当事人做贼心虚,连忙低垂下头,想躲开这视线。
两人你来我往,头越垂越低。
砰——
沈玄明的头磕在了桌子上,他往上一弹,用手捂住额头。
柏祟眼疾手快,伸手挡在桌面上,免去了这无妄之灾,他无奈道:“长临,注意着点。”
“好的,哥哥。”
应长临嘴上答应得快,人却从脖颈红到了脸颊,太丢人了,他差点也磕到桌子上去了。
他伸出筷子,往桌子上重重一拍,转移注意力道:“沈玄明,你躲躲藏藏的干什么呢!要么就演好一点,就别给我知道,要想让我知道,就不要这样!”
被点到名字的沈玄明本人,呲牙咧嘴的,主要是他爹要他做的事情,太难以启齿了,这叫他怎么开口嘛!
应长临面色一冷,“说。”
“哎呦!”沈玄明小幅度的抖了抖,“我爸说,他想请你去家里帮帮忙!”
应长临听见这话,一度怀疑是自己幻听了,沈家能够成为三大家族之一,家中也必是人才济济。
自己的修为在同龄人之中虽是翘楚,可也只是横向对比,如果加上那些年纪比他大的,他还差两个境界。
沈家何至于落魄到这个地步,求他相助。
沈玄明显然也明白这些道理,重重叹了口气,靠坐在位置上,人还是吊儿郎当的样子,思考了一下,慢吞吞地说:“我爸就是想……”
他停住了,眼神往柏祟身上一瞥。
前面的话说得模棱两可,往哪里扯都行,可如果要说得更具体,那必定要和盘托出。
应长临见他这副样子,还有什么不懂,他将手搭在柏祟手背上,轻轻拍了拍,“没事,你说。”
“哎。”沈玄明见当事人都无所谓,自己也没必要遮遮掩掩,反倒显得小家子气了,他道:“你身上的封印,是当年三家联手布下的,你知道吧。”
应长临搭在柏祟手背上的手指,蜷缩了一下,他是被吓的。
柏祟成了鬼怪,这些事情,也要让他多多接触,没什么不能说的,可是也没有一上来,就把自己底子全抖了吧。
柏祟感受到他的小动作,眨了眨眼,主动说道:“我先回家吧,你们慢慢聊。”
“别。”他作势要起身,应长临连忙拽住他的手腕,制止他的动作,“没事,没什么不能听的!”
人还没站起来,就又坐回到位置上去。
沈玄明看他俩在自己面前秀恩爱,默默举起旁边的茶,一饮而尽。
等到两人恢复如初,他才将茶杯往桌子上一搁,继续道:“你还记得当时封印时留下的四把钥匙,我们三家各自保管一把,还有一把被封在藏书阁顶楼后来失窃吧。”
应长临点了点头,当年封印之地的鬼怪冲破束缚,被诛之时,有漏网之鱼躲藏在他父亲的识海之中,在母亲孕育他的时候,鬼怪想夺取他的身体,结果失败了,可他也受了重伤。
险些濒死,父母感情深厚,多年来仅仅孕育了他一个孩子,母亲刚刚产子,又悲伤过度,险些随他而去,父亲不愿看着自己的家支离破碎,最终动用秘法,以鬼气滋养人体。
可人毕竟是人,怎么可能受得了鬼气日日夜夜的侵蚀,事已至此,剩下两家看在应家家主的面子上,一咬牙,三家联手为他布下封印。
封印家族传承的意识空间,也封印了他的修炼天赋,从此之后,轮椅常伴。
应长临知道这些,封印松动的鬼气,先会替他滋养身体,后就会不断将他蚕食,他早就做好了命不久矣的准备。
他轻笑,“你告诉叔叔,这件事情我会帮忙去处理,让他暂时不要告诉我父亲。”
封印钥匙与他身上的封印同根同源,他去找自然是最优解,可父母必定是不允许的,自己身上封印松动,封印之地的恐怕只会更加岌岌可危。
可他总不能什么都不做。
沈玄明感觉应长临瞬间沉寂下去了,他不知道是自己说错什么了吗?
他天资愚钝,父亲很多事情都不愿意和他说,他隐约知道自己被所有人蒙在了鼓里。
他也安静了下去。
柏祟看着他们两个,从兴兴奋奋到处撒欢的状态,变得安安分分的,就像是皮球泄气了一样。
有些好笑。
“咳咳。”他握拳贴在唇边,打破他们两人相顾无言的气氛。
“结账。”应长临回过神来,连忙站起身,从钱包里取了张卡递过去。
沈玄明看着桌子上自己吃的这一堆,说什么也不让他付钱,紧跟着站起来,从兜里抽出一张卡。
两个黑卡批发户,挤着往前面递银行卡。
服务员伸手去拿应长临手里的那张,沈玄明速度比她快,一把将应长临的卡攥在自己手心里,将自己的卡递出去。
服务员在刷他的卡买单,他胜券在握,洋洋得意,像是做了件天大的好事道:“长临,论抢买单,你还嫩着呢。”
应长临看不惯他这副样子,翻了个白眼。
这可逗笑沈玄明,他捂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长临,你,你居然会还会翻人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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