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钥匙出现的地方,离学校十万八千里,应长临告了假,收拾收拾东西就准备出发,他没有和家里任何人说,身边跟着的都是沈家的人。
他是这一代的天之骄子,大部分人这辈子修炼到头境界也只能比他高两阶,可那些人都七老八十了。
年轻一些的,虽然也比他强一个境界,可他才十八岁,年轻就是资本,更何况,他还有钞能力的支持,手里握着是法宝吗?不,是钱啊。
两方加持,打个平手,也不是问题。
应长临自己给自己鼓气,这件事情他也不准备瞒着自己老爹,他也瞒不住。
沈叔叔既然会来找自己,那父亲知道这件事情,也只是时间早晚的事情,只不过是想先将他拉上船,这样他爸也不好发作。
他准备先斩后奏,也是顾忌当年因为他封印不够完善,父亲这些年,每次遇上这事,总直不起腰杆,自己先去了,他爹也肯定会派人护着他。
安全问题?解决
历史遗留问题?解决
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他将手机上编辑的短信定好时间,反正到时候自己已经在飞机上了,他爹再神通广大还能叫飞机倒回去骂他不是?
此处地处偏僻,下了飞机又坐了好几个小时的轿车,才终于抵达了这处村落。
天也从一片晴空,坠上了点点乌云。
山间的空气清新舒适,下车之后所有人都伸了个懒腰。
应长临却无端的觉得心中有所不安,他皱着眉头,站在屋檐下眺望远处连绵的群山。
他问:“这地方如此偏僻。沈家主是从哪里得到消息的?”
沈宗山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家主……家主自从钥匙丢失之后,便将这件事情放在了心上,旁人听到风声,想要做家主的人情,也就来提供线索了,可惜,他们也只是无意之间看见了,深山老林里面又迷失了方向,只能我们自己来找了。”
应长临将他的解释全都听在了耳中,这理由听起来没什么问题,可他心中依旧惴惴不安,而且这样负面的情绪随着时间推移愈演愈烈。
他单手抚上自己胸膛,一言不发.
无妨,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应长临将手机开了机,安全抵达之前,他完全不敢面对家里面的消息,生怕自己狠不下心,在明明能够派上用场的时候又成为累赘。
“咳咳。”
他抬手捂着唇,嘴角的鲜血缓缓向外溢出,掌中的血迹红得刺目,他轻轻吐出一口气,走到院中,清澈的水从指缝间流过,冲刷掉其上的污秽。
——
次日,天气预报上说的好天气并未如期而至,乌云依旧笼罩这这片土地,天空晦暗不明。
应长临穿行在林间,他第一次体会到这样的牵引,胸膛处冒着淡淡的金光,冥冥之中有人告诉他应该往前,他们翻过眼前的山丘,数米开外是一处农家小院。
心中那股强烈的感觉更甚,能够同时偷盗得罪三家,这里面的人,恐怕实力也不容小觑,还没排除危险隐患之前,谨慎一些总是没错的。
应长临示意大家隐蔽,自己则悄然靠近那处院落,院中门没关,虚掩着,他透过那道缝隙看向房中。
房中空无一人,地上还丢着几本书。
他将门轻轻推开,小心翼翼地往前探去,桌上放着的杯子里,冒出一丝热气。
人还没走远。
应长临眨眼之间,眼中紫光流转,还没来得及看清此处情况,地面便像流沙一般,扯着他往下坠。
瞬息之间,膝盖以下,便完全陷了进去。
“少爷”/“应少”
两家人同时发出惊呼,也顾不得什么隐蔽不隐蔽,连忙上前,想要将他解救出来。
“停!”
应长临迅速做出反应,呵斥出声,可冲过来想要救他的人动作更快,但他们尚未近身,便被一道血色屏障弹开,重重摔在地上。
院落之中,阴风大作。
原本被他们打开的篱笆门,此刻在风的吹动下,慢慢挪动过去,严丝合缝的闭上了。
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个,家族培养人才也是需要成本的,没人会让没实力的过来白白送死。
可现在,此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做手脚,还没被人发现身处何处,逗他们像老鼠逗猫一样,实力深不可测。
应长临却敏锐的察觉到了,这是鬼气,虽然有灵气作为遮掩,可他家里有个鬼王,日日夜夜同鬼气接触,辨认能力自然比旁人强。
他虽心中慌乱,可面上却镇定自若,紫瞳扫过四周,角落里,黑成一片,看也看不透,他道:“出来吧,我已经发现你了。”
“呵呵。”
角落里的黑雾游到桌上的斗篷之中,凝聚出实体,站在应长临面前,此时此刻,竟然还有闲心将茶水一饮而尽。
他慢悠悠道:“我还怕你这小子只知道躲在父母背后寻求帮助,没想到,还是有点承担责任的骨气,倒是没让我本座的计划作废。”
这人脚不点地,双目赤红,能够化作雾气穿行,俨然是鬼怪无疑,可竟然能够如人般饮水,实力怕是比柏祟还要强横。
应长临想到此处,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柏祟刚刚化鬼便被自己制止,一直以来也没给他成长的空间,不能相提并论。
他深吸一口气,看着眼前不断昏睡过去的弟子们,稳住心神道:“你派人通风报信,又设下此局诱我前来,是为了什么?”
黑衣男动了动手指,原本束缚住所有人都鬼沙,赫然松开了沈家的人,原本还昏睡在地上的人,都爬了起来。
应长临瞳孔微缩,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事,心跳得快要从胸腔里挣脱出来,他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你们!”
被松开束缚的沈家人,哪里还有刚刚的紧张和担忧,沈宗山转了转手腕,慢条斯理道:“得罪了,应少。”
他被牵引着四肢悬浮在空中,脚下的黑沙退去,地上赫然绘制着一个阵法,他只见这阵法精妙,却从未见过,恐怕是为了针对自己,专门研发的,为了自己如此劳民伤财,还真是他的荣幸。
应长临闭上双眼,他不惧,本就命不久矣的人,哪里会畏惧死亡呢?
只可惜,本想在死前,将柏祟也一并带去,没曾想,还是留下了这隐患。
黑衣男见他闭上双眼,轻笑:“应少,怎作出这副要死的样,我们还不想和应家撕破脸皮,否则你家这些弟子,我们早杀了,哪里还会留到现在。”
黑衣男见他不语,继续道:“应少别不信,虽然您身上的东西,我们也有所求,但肯定是不会叫您死的,我们的主要目的可不是您,引蛇出洞,您也不过是诱饵罢了。”
应长临眼睑轻颤。
这人倒是不避讳,说那么多给他知晓。
他向内窥视自己的身体,心脏原本泛着金光的阵法,颜色变得越来越暗,黑气从其中丝丝缕缕渗透出来。
鬼气在筋脉之中流淌,将他自身的灵力吞噬殆尽后,反而滋润起他的身体,丹田处疼得不像样,可却能够感受到身体力量更加充盈。
他攥紧拳头,承受着身体一波接一波的疼痛,修炼了十多年的灵力,哪里是好欺负的,两方在他身体之中争斗,受伤的只有他这个宿主。
应长临控制着呼吸,睁开眼睛。
看着沈家的人把自己家里的弟子一个接一个的带出去,他沉默着,发不出声音。
心脏上束缚着的阵法彻底解开了。
黑衣男招了招手,应长临不受控制的漂浮到对方面前,他感受到一只冰凉的手贴上自己的胸口,而后,一块碎片便从胸口飞出。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被握在黑衣男手中的碎片,“这……”
黑衣男笑了笑,“正如少主所想,就是四块封印钥匙的其中之一,您家里保管的那块,其实十多年来一直在您身上,您不知道吧。”
应长临原本以为自己家里对他是没有隐瞒,如今看来也只是比沈父对沈玄明的隐瞒,少一点罢了。
黑衣男虽然嘴上说着,不会取他性命,可脚底的阵法却并未停下,一直在运转着。
应长临身上的灵力也被这阵法抽去,灵力被抽完之后,便也只剩下生命力可以抽取了。
疲倦充盈着他的身体,他在闭上眼睛之前,透过门外的缝隙看向被安置在院中的应家弟子。
“你疯了,还不停。”
“再等等,我不信不成功!”
砰砰砰砰——
室内的木门被风吹得打在墙上,又弹回去,又打在墙上,来回往复,不断发出巨响,就像是夺人性命的魔咒,萦绕在每个人耳边。
应长临的心也跟着提起来,可他连睁开双眼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感觉到束缚住自己四肢的锁链,突然松了。
紧接着,便落入一个冰凉的怀抱。
鼻尖触碰到衣服柔软的布料,上面沾染着的洗衣液的味道,毫无顾忌的冲入他的心中。
如果他能够睁开双眼,就会发现,柏祟周身缭绕着的鬼气,正在被他吸收,看起来就像他们争先恐后的抢着融入他的身体一样。
柏祟扣住他的脖颈,将他歪朝自己,抱得更紧,鬼怪依据执念而活,谁剥夺他的执念,便是剥夺他生存下去的希望。
锐利的视线横扫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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