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树银花不夜天,他们去到了观星阁放灯赏月。
一盏上写的是“山河无恙,国泰民安”,另一盏上写的是“年年有余,岁岁平安”。错落有致,依次升腾而起、愈升愈高。
片刻后,暖色的灯光便好似星子的微茫般渺小却也动人。
火折子点燃灯芯,沈溪知又放飞了一盏:“这地方是什么时候有的?我竟不知道。”
沈溪渔解释道:“地处偏僻,哥哥又忙于国事,不知道是正常的。”
“平地起高楼。”沈溪知看了沈溪渔一眼,意味深长道,“我们家小渔果然是不一般。”
“哪有?”沈溪渔撒娇道,“这可比状元楼什么的要逊色太多,不过是高了些,又远离喧嚣烟火,正宜作观星赏月之用。”
沈溪知对此保持怀疑的态度:“仅是如此?”
“当然了!”沈溪渔将一盏孔明灯抻开递给了沈溪知,像是不经意地问了句,“哥哥,等一切尘埃落定以后,你打算做什么?”
是未经思考又是早作决断的回答,沈溪知温和道:“大概会将这个丞相继续做下去吧。”
“为何?”沈溪渔认为沈溪知并非那种贪慕名利的人,他甚至想过沈溪知功成身退后,他可以带着沈溪知过上“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的生活。如果是那样的话又该有多好?
“因为百姓和国家还需要我,朝堂官员更迭,短期内还需要我坐镇。”沈溪知坦然道,“为长远计,我还想为国家驱除旧弊、推行新政。
即便自古以来这都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事。”
沈溪渔心下微沉,可又觉得这才是他认识的沈溪知,欲言又止:“哥哥……”
沈溪知打断了他的言语:“当年我是在去安抚临安水患受灾百姓的途中将你捡回来的,那时对民生并不甚了解。
毕竟我出身世家,与庶民相较许是两个人间。
后来你知道的,有一年西北旱灾我又去了趟西北我才了解得更多了些。
许多庶民没有自己的土地,他们多是地主家的佃户长工,租地主的土地来耕种。
而地主收当年收成的一半甚至更多的田租,我见过最多的是收八成。
朝廷还要收田税、人头税、商税等诸般赋税,再加上地方上巧立名目的赋税,地主家巧立名目的租金。
一年到头百姓到自己手中的粮食大概就只剩下他们一年耕种的一两成了。
这点粮食是全家人一年到头的口粮,若是丰年还好,若是荒年饿死了也是寻常。
‘耕者有其田’是谎言也是多少百姓的梦想。
可世道如此,历朝历代不是没有尝试过将土地分给百姓,可到头来都是同一种结局走向。”
沈溪知言语微顿,感慨万千:“大宁发展至今,那时我才意识到国家已经到了积弊深重的时候。
即便政权的更迭交替完成、朝局稳定重新稳定,也改变不了大厦将倾的必然趋势。
所以我想要改革,恢复民生,取消应该取消的各类苛捐杂税。
其实人总是偏安一隅,张口祖制闭口礼法,他们是不愿改变的,无论是为了利益还是习惯使然。
所以这会是很难的一条路。
但为生民立命本就是我辈应该做的。”
沈溪知又放了盏孔明灯,仰头望去是星子点点闪烁着微弱的光芒:“阿渔,我知道你不想我这么选。
只是……”
沈溪知长叹一声,言语坚定道:“即便我一人力量微薄,也是‘我愿平东海,身沉心不改。大海无平期,我心无绝时’。
阿渔,我的心属于你,但我的人……”
“我知道。”沈溪渔打断了对方的言语,他怎么会不了解沈溪知呢?就像沈溪知了解自己一样。
因为了解所以觉得对方太过辛苦,也不想再给对方添麻烦了,他站在对方身后将人揽入怀中,下颚抵在对方的肩头呢喃道,“我错了,哥哥。
我不想做什么,我只是觉得这条路太危险又太过辛苦。
以后我陪着你走,再也不会胡闹了。
但是哥哥,你的人也是我的,你要学会照顾好自己。”
小孩似乎在顷刻之间长大了,欣慰有之,但却并不算高兴。沈溪知抬手揉了揉对方的脑袋:“这是我要走的路,不是你的。”
“你的理想就是我的理想,我想与你并肩,沈溪知。”沈溪渔往人的颈侧蹭了蹭,两人就这般相互依偎着沉默许久后沈溪渔才又开口,“等一切尘埃落定,苏子衡是不是也应该召回京了?
让他做一个小县令是委屈了他,虽然我不喜欢他,但他可以帮你。”
“是。”沈溪知终于放完了最后一盏灯,他转过身去吻对方的唇瓣,然后吃到了一嘴的口脂,他调侃道,“我家小童养夫突然变了这么多,我还真不适应。”
沈溪渔知道,他不是变了,只是不舍得了。
其实他早就舍不得了,只是至今才认识到所谓的“爱”,所以愿意改变自己、愿意收起尖锐。
毕竟这样的沈溪知才是沈溪知不是吗?他的哥哥怎么这么好啊,可这么好的哥哥竟然会喜欢这样的自己。
沈溪渔至今都觉得恍若梦中:“那哥哥是喜欢哪样的我?”
沈溪知答曰:“只要是你我都喜欢。”
沈溪渔又问:“哥哥记不记得你还欠我一个奖励?”
“记得。”沈溪知心下咯噔一下,以为沈溪渔要提什么磋磨人的要求了。
却不曾想沈溪渔说的是:“无论如何,你都要保重好自己。”
沈溪知眼底难掩讶然,沈溪渔粲然笑道:“夫君以为我会要求你做什么?”
沈溪渔双手攀着沈溪知的肩头,在对方的耳畔压低了嗓音呢喃道:“携手揽腕入罗帏,含羞带笑把灯吹。金针刺破桃花蕊,不敢高声暗皱眉?”
沈溪知的耳廓微红,他将人往外推了推,呵斥道:“这学的都是些什么诗?”
他就喜欢沈溪知的这幅模样,沈溪渔不依不饶地缠上来,再接再厉道:“夫君这就害羞了?
其实这样的诗词妾身还学了许多。”
沈溪渔解开衣带,他牵过沈溪知的手往自己的胸口腰间带去,眼波流转、朱唇轻启道:“浅酒人前共,软玉灯边拥。回眸入抱总合情,痛痛痛。轻把郎推。渐闻声颤,微惊红涌。试与更番纵,全没些儿缝……”
沈溪知的掌心感受着少年腰间细腻又紧实的触感,他被说得面红心跳、呼吸一滞:“闭嘴。”
沈溪渔轻笑出声,虽是闭了嘴,动作却愈发放肆了,他步步逼近将沈溪知压在横栏上,一条腿顶入沈溪知的跨间感受到了其间的蓬勃便又用膝盖碾了碾。他咬上沈溪知的耳垂轻咬吮吸着,直至沈溪知发出一声难耐的闷哼,他才哑声道:“正值年节,如此良辰美景。
夫君,何不与妾身共度**。”
沈溪知眉心微蹙,他看了眼四周:“在这?”
“自然不是。”沈溪渔倒是有这样的念头,可沈溪知身子不好,这个季节不合适,“观星阁虽然小,但还是有厢房的。”
沈溪知轻叹:“我并非不想,只是今日太过劳累……”
沈溪渔弯腰,干脆将人打横抱起往里间走去:“今夜不用哥哥出力,我来伺候哥哥就行。”
橘暖色的烛光摇曳,沈溪知挣扎不能,也就随他去了。
那衣衫半解,是犹抱琵琶半遮面。
沈溪知的发饰被取下,随后是玉佩、腰带……
沈溪渔的动作有些急躁,铃声不断地响动着,发间的步摇砸在了沈溪知的颈侧,他便更加急切地去解自己身上的首饰,甚至于扯了不少头发下来。
沈溪知伸手取下沈溪渔的一只耳坠:“我来吧。”
这一身摇曳生姿的装扮不易,若要卸下亦是不易。
等到沈溪知的整个人都赤条条的了,沈溪渔腰间的银链还未卸下,而后那条银链绕了一圈又一圈缠在了沈溪知身上,上面的铃铛随着沈溪渔的动作发出清脆又暧昧的声响……
沈溪知被磋磨得难耐不已,失了力气也没了理智,他雾眼迷濛地瞧着身上的少年,还真像是个绝色的姑娘:“岁岁,慢点……”
沈溪渔低头吻去沈溪知眼角的泪水,温声诱哄道:“乖,叫夫君。”
沈溪知咬唇不语,身上的人的动作竟是愈发凶狠了,无可奈何之下,齿间才溢出一声破碎的夫君来。
听及此言,沈溪渔变本加厉,竟像是吃了什么药一般。
沈溪知只能求饶:“岁岁,你收敛点,我不行的,而且你还有伤……”
最终沈溪渔还是收敛了,他们就来了这么一次,然后在浴桶中温存着。
沈溪渔伺候沈溪知沐浴,而沈溪知倦懒地垂着眸子,将睡未睡:“阿渔,我这幅身子不能陪你尽兴……”
沈溪渔吻了吻沈溪知的青丝,莹白的身躯上斑驳的红痕都是自己留下的印记:“没关系的,哥哥。
这些只是情之所至,能同你在一块不做也没关系。”
“我自己也不尽兴。”沈溪知怎么舍得在这事上委屈了对方又委屈了自己,他握过沈溪渔的手温和道,“其实哪怕是晕过去也没关系的。”
沈溪渔的眸色渐暗,他干脆掐上沈溪知的腰在浴桶中骑了上来,又“自食其力”了一次,而结果也是意料之中的。
红鸾纱帐,沈溪知卧在塌上酣眠,而沈溪渔用指尖描摹着沈溪知的眉眼犹嫌不够,最终又在对方的锁骨处留下一枚殷红的吻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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