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藤蔓的缝隙洒落在花园的石椅上，瑟维半倚在柔软的靠垫间，银发被微风拂起几缕，落在肩头。他低头看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衣料，思绪有些飘远。
卡莱尔正蹲在不远处的花丛旁，灰发被阳光镀上一层浅金色的光晕，手里小心翼翼地修剪着一株蓝铃花的枝叶。他时不时抬头看向瑟维，灰蓝色的眼睛里盛满了不加掩饰的温柔和期待，像是生怕错过精灵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
瑟维抬眸，正对上他的视线。
卡莱尔立刻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像只大型犬般兴冲冲地凑过来：“累了吗？要不要喝水？还是想吃点什么？”
他的热情一如既往，甚至比往日更甚，仿佛永远不知疲倦。瑟维看着他额角渗出的细汗，还有袖口沾上的泥土，突然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情绪涌上心头——
“卡莱尔。”他开口，声音比平时低沉了几分。
“嗯？”灰发魔族歪了歪头，眼神依旧明亮。
瑟维沉默片刻，指尖轻轻攥紧了衣角：“……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卡莱尔眨了眨眼，似乎没料到他会突然问这个问题。他放下手中的剪刀，坐到瑟维身旁，灰蓝色的眼睛专注地看着他：“因为我想对你好啊。”
因为……我喜欢你啊，而且是一见钟情的那种。
“可你知道我肚子里是谁的孩子。”瑟维平静地陈述事实，“也知道我暂时不会回应你的感情。”
卡莱尔笑了起来，眉眼弯弯的，丝毫没有被冒犯的不悦：“我知道啊。”
“那你为什么——”
“瑟维。”卡莱尔突然伸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拇指蹭过精灵微凉的肌肤，“魔族和精灵不一样。我们并不那么在意子嗣，甚至有些魔族视孩子为竞争对手。”他顿了顿，笑容里带着几分狡黠，“而且，魔族的关系……挺乱的。”
瑟维挑眉：“什么意思？”
卡莱尔凑近了些，声音压低，带着点促狭的笑意：“意思就是，我们并不太在意婚姻的忠诚度。伴侣有别的情人很正常，我们享受追逐，享受竞争，甚至……”他的指尖轻轻划过瑟维的锁骨，“享受分享。”
瑟维：“……”
卡莱尔看着精灵微微睁大的翠绿眸子，忍不住笑出声：“吓到了？”
瑟维摇头，语气依旧平淡：“只是有点意外。”
“其实……”卡莱尔靠回椅背，仰头望着藤蔓间漏下的阳光，"我虽然偶尔会有点不愉快，但内心深处并不介意有竞争者。”他侧头看向瑟维，灰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某种野性的光芒，“相反，我觉得这是对我眼光的肯定——毕竟能让你这样的精灵愿意孕育子嗣，那个家伙一定不简单。”
瑟维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伸手捏住卡莱尔的脸颊，用力扯了扯：“你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什么？”
卡莱尔吃痛地"嗷"了一声，却笑得更加灿烂：“想你啊。”
瑟维松开手，无奈地叹了口气，可紧绷的情绪却莫名松动了些许。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腹，轻声道：“……你不觉得委屈吗？”
卡莱尔摇头，突然俯身，将额头抵在瑟维的肩上，声音闷闷的：“不委屈。只要你允许我留在你身边，怎样都好。”
他的呼吸温热，透过薄薄的衣料传递到瑟维的皮肤上，带着一丝痒意。瑟维垂眸，看着灰发魔族毛茸茸的发顶，鬼使神差地伸手揉了揉——
卡莱尔立刻像被顺毛的猫般眯起眼，蹭了蹭他的掌心。
简直……过分温柔可爱了。
自那日后，两人之间的氛围微妙地改变了。
瑟维不再刻意回避卡莱尔的亲近，而卡莱尔也像是得到了某种默许，行为举止愈发大胆起来。
某个雨后的傍晚，瑟维靠在书房的软榻上翻阅古籍，卡莱尔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凑过来，自然而然地坐到他身旁，手臂虚环着他的腰，指尖时不时蹭过他的小腹。
“尝尝这个。”卡莱尔用叉子叉起一块蜜瓜递到瑟维唇边，“人界新进的，甜度刚好。”
瑟维张嘴咬住，舌尖不经意擦过叉尖。卡莱尔的眸色瞬间暗了几分，喉结滚动了一下。
“还要吗？”他的声音低哑了几分。
瑟维瞥了他一眼，故意慢条斯理地舔了舔唇角：“嗯。”
卡莱尔的呼吸明显重了些，但他还是乖乖地又叉了一块递过去。这次，他的指尖故意在瑟维唇上多停留了一秒。
瑟维轻哼一声，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将他的指尖含入口中，轻轻吮了一下。
卡莱尔浑身一僵，灰蓝色的眼睛瞪大，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瑟维？”他的声音有些发抖。
瑟维松开他，若无其事地继续看书：“怎么了？”
卡莱尔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扑上来，将他压倒在软榻上，低头吻住他的唇。
这个吻带着蜜瓜的甜味，还有卡莱尔特有的侵略性。他的舌尖撬开瑟维的齿关，肆意掠夺着精灵的呼吸，手掌顺着衣摆滑入，抚上瑟维微凸的小腹，指尖轻轻摩挲着那里的肌肤。
瑟维没有推开他，反而伸手环住他的脖颈，指尖插入他的灰发间，轻轻揪了一下。
卡莱尔闷哼一声，吻得更深了。
直到瑟维有些喘不过气，他才依依不舍地退开，额头抵着瑟维的，呼吸交错。
“……可以吗？”卡莱尔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瑟维看着他泛红的眼眶和紧绷的下颌线，突然笑了："你说呢？"
卡莱尔的眼睛亮了起来，像是得到了某种许可般，低头再次吻了上去。
月光透过纱帘洒落在床榻上，瑟维半靠在床头，银发披散，翠绿的眸子因**而蒙上一层水雾。卡莱尔跪在他身前，灰发凌乱，唇瓣泛着水光，灰蓝色的眼睛里满是痴迷。
“瑟维……”他低声唤着精灵的名字，指尖轻轻抚过对方的小腹，“这里……有感觉吗？”
瑟维摇头，语气依旧平淡：“精灵的孕期反应很弱。”
卡莱尔却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般，低头吻上他的小腹，舌尖轻轻舔过那里的肌肤。瑟维的呼吸微微一滞，手指无意识地揪紧了床单。
“嗯？”卡莱尔抬头，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瑟维抬脚踩在他的肩上，轻轻一推：“闭嘴。”
卡莱尔顺势抓住他的脚踝，在脚背上落下一吻，然后顺着小腿内侧一路向上，留下细碎的吻痕。瑟维的呼吸渐渐急促，指尖插入他的发间，轻轻拽了拽。
“……别玩过头。”他低声警告，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卡莱尔抬头，灰蓝色的眼睛里满是笑意：“遵命。”
他俯身，将瑟维彻底笼罩在身下，吻住了他的唇。
月光静谧，两人的身影再次在床幔间交叠，喘息声交织在一起，久久未歇。
翌日清晨，瑟维在卡莱尔的臂弯中醒来。灰发魔族睡得正熟，嘴角还挂着满足的笑意，手臂却牢牢环着他的腰，像是生怕他跑掉一般。
瑟维盯着他看了片刻，伸手轻轻拨开他额前的碎发。
卡莱尔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瑟维的瞬间，立刻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早安。”
瑟维"嗯"了一声，难得主动地凑近，在他唇上轻啄了一下。
卡莱尔愣住了，随即整个人像是被点亮般，眼睛亮得惊人。他一把将瑟维搂进怀里，蹭着他的颈窝：“再来一次？”
瑟维推开他的脸：“起床。”
卡莱尔委屈巴巴地瘪了瘪嘴，却还是乖乖松开了手。他看着瑟维起身的背影，突然道：“瑟维。”
“嗯？”
“我喜欢你。”
瑟维回头，翠绿的眸子在晨光中清澈见底。他看了卡莱尔几秒，轻轻点头：“我知道。”
卡莱尔笑了起来，像是得到了全世界最珍贵的宝物。
又是一段安然的日子逝去，可一个略严峻的问题却悄然袭来。
晨露还未散去，瑟维独自坐在庭院的白石栏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微微隆起的小腹。阳光透过藤蔓的缝隙洒落，在他银白的发梢镀上一层浅金色的光晕。
卡莱尔一早就出门去处理商会的货物了，临走前还兴冲冲地往他手里塞了杯温热的蜂蜜牛奶，又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像只大型犬般欢快地跑走了。
瑟维低头看着杯中的牛奶，思绪却飘到了更远的地方。
——孩子生下来后，该怎么办？
这几天他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
如果血脉随了他，是个精灵，那一切都好办。他可以带着孩子继续游历大陆，或者送回生命之森交给族人抚养。可如果是个魔族……
瑟维的指尖微微收紧。
魔族幼崽在成年前必须接受魔界特有的魔力滋养，否则会逐渐衰弱。卡莱尔虽然信誓旦旦地说可以抚养，但他自己也要跟着瑟维出门游历经商，总不能让孩子跟着他们四处奔波。交给魔族佣人？他不放心。伯恩？那个花里胡哨的药师更不靠谱。
——难道要去找魔王？
瑟维的眉头微微蹙起。
他至今不知道那晚的魔王究竟是谁。老魔王有十个子嗣，除去两位女魔王，剩下的八个男魔王中，他只知道对方是红发，小腹处有赤红魔纹……
——难道要挨个去扒魔王的衣服确认？
瑟维的嘴角抽了抽。
他仰头将牛奶一饮而尽，冰凉的瓷杯贴在掌心，让他稍稍冷静了些。无论如何，他必须找到那个魔王，不仅是为了孩子，也是为了自己。
毕竟，他可不想后半辈子都被迫留在魔界。
“卡莱尔。”
傍晚时分，灰发魔族刚踏进家门，就被瑟维叫住了。
“嗯？”卡莱尔放下手中的货物清单，灰蓝色的眼睛亮晶晶的，“想我了？”
瑟维没理会他的调侃，直接问道：“你对魔王的子嗣了解多少？”
卡莱尔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又恢复如常：“怎么突然问这个？”
“好奇。"瑟维面不改色地撒谎，"听说老魔王有十个孩子。”
卡莱尔歪了歪头，若有所思地打量着他：“确实。两位女魔王，八位男魔王。”他走到瑟维身旁坐下，手指轻轻拨弄着精灵的发梢，“你想知道什么？”
“他们……好辨认吗？”
“嗯？”
“比如，有没有什么明显的特征？”
卡莱尔眨了眨眼，突然凑近，灰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你该不会是想……”
瑟维面无表情地推开他的脸：“回答问题。”
卡莱尔笑了起来，向后靠在沙发背上：“魔王子嗣大多有独特的魔纹，位置和颜色各不相同。比如三魔王是黑发，魔纹在背部；五魔王是银发，魔纹在手臂……”
瑟维的指尖轻轻敲击着杯沿：“红发的呢？”
卡莱尔的动作顿了一下，灰蓝色的眼睛微微眯起：“红发的只有一位——七魔王。”
"他有什么特征？"
“赤红魔纹，在小腹处。”卡莱尔的声音低了几分，“性格暴戾，魔力属性偏向火系。”
瑟维的指尖停住了。
——找到了。
“但他们在一层的具体住处……”卡莱尔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看着瑟维，“我可就不太清楚了……”
夜深人静时，瑟维站在窗前，望着空中那轮血色的月亮。
卡莱尔已经睡着了，灰发凌乱地散在枕头上，手臂还固执地环着他的腰。瑟维轻轻拨开他的手，替他掖好被角，然后回到窗边。
他必须去见七魔王。
不是为了质问，也不是为了纠缠，而是为了孩子的未来。如果孩子真的是个魔族，他需要魔王的血脉之力来确保幼崽的健康成长。
至于魔王会不会认这个孩子……
瑟维的眸色暗了暗。
——不认也得认。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腹，那里正隐隐浮现出淡金色的纹路，在月光下泛着微光。
“看来……”他轻声自语，“得去一趟一层了。”
夜风拂过，吹起他银白的长发，也带走了最后一丝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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