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人间春三月。
许雁知着一件内衫坐在床上,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正对着窗外的小黄鸟出神儿。
外边走进一个人。
“怎的不穿衣?”
“许雁知莞尔:“这不是带着有人来伺候嘛。”说罢,冲着来人张开双手。
床边站着的人无奈扶额,却还是握着床上人的手将他拉起来。
“怎么如此娇气呢?”
这娇气可不是一般的娇气。平日里的吃食是要挑剔的,味儿重些便不吃,太过于清淡也不行,胃不好还偏偏喜欢贪嘴吃辣食,吃了又肚子痛。平日住的屋子里边儿太冷了要生病,太热了他又要闹脾气。
总之,衣食住行是样样挑的。
为这挑剔的小公子拿来了他素日里最常穿的青衫,他又开了那金尊玉贵的口。
“我不喜欢这个。”他伸手在夏长清的胸口抚摸了一下。
夏长清看着眼前人一张一合的唇瓣,咽了口口水。
想捂起来。
看懂了对方的示意,夏长清到内室为其寻来了一件与自己相似的红衣,对方这才满意。
“长清呐。”
夏长清看着眼前身着红衣的少年,张扬又明媚。
他养了这么久,对方才愿意挑挑拣拣,才愿意对自己敞开一点儿心扉。
罢了,娇气些就娇气些吧,他愿意纵着。
不知想到了什么,夏长清突然开口:“娇娇儿。”
闻言,眼前少年的笑意直达眼底,是与这上京全然不同的,他活了这二十几年从未真正见过的灿烂。
夏长清只觉得心快化掉了。
“是呀,我就是娇娇。”
对呀,是娇娇呀。
是千娇百宠的娇。
亦是他的娇娇。
闹了这么一会儿,两人都饿极了。
今日说好了要去城郊踏青,许雁知也好久没有见到花朝了,对这个如弟弟一般的小厮甚是想念,便约其同往。
二人用过早膳后来到公主府,花朝早已等着,接到了他,三人这才出发。
马车上,花朝苦巴巴的看着九皇子殿下给自家公子剥瓜子儿,心里用上一股落寞。
察觉到自家孩子情绪不对,许雁知上手抚摸着对方毛茸茸的脑袋:“怎么啦?”
“公子是不是不要我了!”花朝泪眼婆娑。
“我怎么会不要你呢?我从小便看着你长大,你怎会这么想?”
“那…那公子为何让他给你剥瓜子不让我剥!还有,公子去那王府,留我一个人在公主府……”
见花朝越说越委屈,许雁知连忙安抚。
“好啦,别哭啦,再哭会变成小花猫。今天带你去好好玩一天儿,好不好?”
许雁知拍拍他的后背。
还是个小孩子呀。
“好呀好呀!那、那我就先原谅卿安了!”
“没大没小。”
嘴上这么说,倒也没有真的跟他计较。
夏长清看着主仆二人的互动,只觉得好笑。
其实他也是个幼稚鬼,小孩子吧,只是装的很好而已。
花朝正吃着许小公子给的梨花酥,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将一封信件递给许雁知。
“这是易安哥哥让我给你的,叫你一定要尽快看!”
许雁知点点头便拆开信件看了起来。
不由得皱起眉。
这是……邀请?
会是谁?
见对方敛起了笑容,夏长清眉头一紧,询问何事。
许雁知收起信件,道:“有人约我今日于城郊土地庙一见,但不知是何人。”
闻言,夏长清也皱起眉。
他心里是不想许雁知去的,但他知道不去不行,此人既然指定要见许雁知,必有大事。
而且见了这人,说不定就可以挖出他的底细。
好在这次出行虽然明面上是只有三个人,但是暗处却跟了很多暗卫,勉强可以放点儿心。
都知道对方内心的想法,二人相视着点点头。
只有花朝在旁边愣着。
什么嘛。。。?
许是好奇的光太过于耀眼,许雁知温柔的看着花朝。
“你就玩儿你的吧,我们可以吧事情处理好的,你等着我们回来接你好不好?”
嗯嗯!
花朝点点头,他知道公子不想自己涉险,而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去了也是拖油瓶。
不如躲起来。
马车很快驶到了城郊。
点了点跟在暗处的暗卫的人数,夏长清便冲许雁知点点头,离开了。
对方走后,许雁知抬手招来自己的影卫。
影卫的领头人是容易安,听说此人从小习武,武功高强,在江湖武力榜上也是前三,前些年被五岁的许雁知所救,而后成为了青羽卫的正使,管理青羽卫。
派了一只小队去保护花朝,许雁知又安排了接下来的一切,便踏进了土地庙。
………………
“你可算来了小卿安,
真是让我等了好久呀。”
里头的人开了口。
“你是谁?约我来此是为何事?”许雁知敛容。
对方戴着面具,明明是大白天却穿着夜行衣,声音有些熟悉,但许雁知敢保证自己从来没有见过此人。
“你会知道我是谁的。卿安,你要知道我是为了你好,快离开上京吧,怕是要变天了。”身着夜行衣的男子伸手轻柔的抚摸着许雁知的脸庞。
闻言,许雁知挑挑眉。
“变天?那若是我非要掺和这一脚呢?”
话落,只听对方冷笑一声,脸上传来轻微的疼痛。
那男子看着许雁知苍白的脸,已经被自己捏的泛了红,伸着手指摸了摸嘴唇。
“那就由不得你了呀。”
说罢,便不再言语。
他勾勾手指,身后便出现了一群与他穿着相似的黑衣人,这些人接收到命令便冲着许雁知来。
许雁知像是早有预料,身后顿时出现了一群影卫,将他牢牢护在里面。
两方斗得有来有回,对方显然是有所准备,双方势均力敌。
许雁知在较为安全的地带看着双方,只觉得对方的身法有些眼熟。
他拖着病弱的身子,单靠自己一人定是逃不出去,索性原地呆着保存体力。
对方的头子似是看出来了许雁知身无武功,趁着双方缠斗之际劫持了许雁知。
反正他们的目标本来就只有他。
穿着夜行衣的男子带着许雁知来到雕像前,将桌上的贡品一转,雕像中间便开了个洞。
应该是土地庙的密道。
许雁知被带进去,周围黑茫茫一片。
千算万算,倒是没想到这小小的土地庙下面会有如此大的一个密道——
其实说是密室也不为过。用火把照亮了周围,这密道不单单只是密道,它有四通八达的通道,来人一不小心就会迷路,不困个三两天倒是很难出去。
而他所处的地方像个居所,中间有一张书桌,什么放了几封信件,旁边还有张床,应该是有人在这居住过。
——这里应该是整个密室的中心。
许雁知打量着四周的环境,许是地下太过于闷,他控制不住地低咳。
两人都沉默着。
对方这么大费周章带自己走,想让自己离开这权力的漩涡,应当暂时不会让自己死。
思及此,许雁知阖眼捋这今天发生的事。
“我叫阿勒坦,是北疆人。今天来见你是奉主上的命令。”黑衣男子开了口。
“那你主子有没有告诉你,究竟为什么要让我离开?”许雁知睁开眼淡淡撇了那人一眼。
却见阿勒坦轻轻摇了摇头。
也是,一个供人使唤的,怎么可能知道更多的内情。
“既然你也不知情,那便放我离开吧。”
“不可能,这是主人的命令,我不会违抗。”
“那只能各凭本事了。”
许雁知声音都冷了下来,眯眼瞧着对方。
白皙的手摸着袖子,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在对方毫无准备之时,抬手将藏在袖中的弩箭射向对方。
他深知像阿勒坦这样的人都心理。
一个身无武功且常年病弱的人,是不可能对他造成威胁的,所以他放下了戒心,而他放下的戒心,便是许雁知攻击他的武器!
在来上京之时,许雁知便在自己身上藏了一把弩,这把弩十分精小,平时绑在腕上正正好。因为很小,只能存放三根箭,为了发挥最大的作用,许雁知在一支箭上涂了软筋散,而另外两只箭上则涂上了剧毒。
刚刚射向阿勒坦的箭便是那涂了软筋散的。
他的软筋散是自己研究调配的,效果很好,像阿勒坦这样武功好的人也能发挥半个时辰的效用。
见对方软下了身子无力追击,许雁知拔腿就跑,走前还不忘顺走桌上的几封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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