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里格外安静，只有偶尔的风声响起。
“我们怎么过去？”祝余一边打量一边问。
就感觉到身后那人凑近，祝余敏感地回头瞪过去，程澈被眼刀扫过，只得委屈巴巴停下脚步。
他总是忍不住想和祝余亲近，即使知道现在祝余对他还有些抗拒。
程澈抬起手腕点亮联络器，手指几下操作，然后展示给祝余看，脸上还带着隐隐地期待：“我特意安排让指挥中心停几分钟电。”
“停电？”祝余看向他的联络器，就看到上面一个叫“cm”的人回了个收到的表情。
见他眼底有些疑惑，程澈挑挑眉：“老曹，我让他去干扰了大楼的电力系统。”
祝余有些担心：“这样没问题么？”
毕竟是一个基地的核心位置，就这样擅自拉闸，会不会出事？祝余总觉得他们这么做有些草率。
只见程澈毫不在意地收回手，格外潇洒道：“不怕。最近他们都没在。”
“他们？”祝余疑惑。
程澈：“哦，基地负责人。”他似乎有意略掉这个话题，并没有多做解释。
作为和基地负责人几乎职权齐平的特种小队队长，祝余认为程澈这种态度有些不负责任，还有种说不出的奇怪。
但毕竟时间有限，他没空和程澈在这细究他的回答。
“那走吧。”祝余示意。
程澈看了看联络器，手指竖起，倒计时“三、二、一”。
“啪！”瞬间，周围彻底陷入黑暗。
“走。”黑暗里传来程澈低沉的嗓音。
*
两人来到后门，程澈从兜里取出一张卡递给祝余。
“万能卡，我准备了两张，以防万一。”
祝余接过后看了看，毫不客气地刷开门。
“吱呦——”声响起，后门轻易就被打开。
祝余又举起那张卡看了看，眼底有些欣赏：“收下了，谢了。”
黑暗中传来祝余带着笑意的声音，程澈脚步一顿，刚要咧嘴回应，就被祝余一个手肘抵在胸膛推开。
“小心！”压根来不及多想，祝余推开男人瞬间，一道电光飞出，瞬间击倒了正要朝两人开枪的男人。
男人“砰”的一声倒地，身体开始抽搐，枪也掉落在了地上。
两人看向那个已经晕倒的人，程澈靠在墙边，面露欣赏：“谢谢。”
收回手，祝余毫不客气地在黑暗中瞪了程澈一眼，压低声音警告道：“程大队长，请你至少不要拖后腿好么？”
还是被人第一次说自己拖后腿，但程澈毫不在意，只顾着陷入被美救英雄的喜悦甜蜜之中，就连被抵着有些痛的肋骨都不觉得疼了。
时间紧迫，祝余实在懒得和那人理论，总觉得程澈心思没在这里。
他脚步加快，上前又朝着那人颈部补了一记，以防他再次醒来。然后将人拖到角落里，顺便拿下了他的枪。
毫不客气地，祝余将枪的保险拉开，朝程澈示意：“走吧。”
见人手法娴熟，面色沉稳冷静，程澈心情有些复杂。他不知道这人到底经历了什么，但他有些心疼。
“走。”程澈点点头，寻着上次发现的暗门摸去。
很快就找到了暗门的蹊跷，他用力扳开那处凸起，暗门显露出来。
“找到了。”
两人凑近，程澈拿出另一张万能卡刷了刷，只听“滴滴”两声，暗门打开。
虽然不是第一次用，但祝余还是没忍住感慨：“这卡真好用。”
*
两人进入，这一次，暗门里没有人在等他们。
只是暗门里只走了两步，便无法前进。
两人摸索才发现这竟然是一部电梯。祝余摸到按钮，点亮后发现，这是一部只能向下的电梯，电梯有地下两层。
看着上面的两个按钮，祝余沉思片刻，开口：“你去几层？”
“什么意思？”这话让程澈挑眉，他满脸不赞同，“我们不能分开行动。”
祝余又瞪他一眼，这一晚上他的眼睛都瞪酸了。祝余想不明白，今天这人怎么这么不理智。
他说：“曹孟制造的停电时间有限，我们分开行动才是最高效率的。”
“可是！”程澈还要辩解，他当然知道祝余说的有道理，但理智明白，情感上程澈还是不想和他分开，他怕祝余出事。
没再等他答应，祝余快速将两个按钮都按了下去。
电梯无声启动，几秒钟便来到了地下一层。
没等程澈开口，祝余便趁着电梯门开出一道缝隙时，钻了出去。
“你去负二。我们地上汇合。”
“喂！”程澈压低声音叫他，只看到纤细人影动作敏捷，几下便走远。
电梯门即将再次合上，程澈握了握拳，想要追出去跟上的脚步还是被理智拽了回来。
他咬咬牙，一边祈求祝余不要出事，一边按上了电梯的关门键。
*
祝余怕遇上人，出了电梯后便朝着一处角落以其快速度移动。
直到确定周围没有人，他才开始观察四周。
这里和他想象的有些差距。整个空间举架很高，足有五六米。他并没有听见有人存在的声音，只有远处偶尔有机器发出的“滴滴”声。
黑暗中，祝余看到远处隐隐有些淡蓝色的光晕，似乎有些什么巨大的东西在发着光。
他打算寻着光去看看。
穿过一片堆积场，祝余险些被什么东西绊倒。他低头看过去，就发现这里堆着的竟然都是那些他曾看见的冷冻箱。
看过去，几乎如同小山一般堆积着的冷冻箱，被苫布盖住，几乎顶到楼顶。
祝余眉头紧皱，蹲下将刚才差点绊倒自己的箱子打开，里面的东西已经消失不见，但祝余还是注意到，箱子内壁残留的少量暗红色冰碴儿，是血。
将箱子合上，祝余明白他们找对地方了。
正看着，原本安静的空间突然被人的说话声打破。
由远及近似乎有人走过来，祝余打量四周，飞身躲到了堆叠的冷冻箱后面藏起来。
他就听见那人在和另一个人说话。
“教授好像很生气。”
“可不是，听说砸了一堆东西。”
“真的假的？”
“这还有假！都失败多少次了，教授不生气才怪。”
“哎呦！！！”
似乎传来箱子被踢到的声音，其中一个人似乎摔倒了。
“没事吧？”
“疼死我了，这个破箱子！”摔倒那人狠踢了箱子一角，一边催促，“哎呦，什么时候来电啊？”
“谁知道呢？这样的停电还是头一次。听说已经命人去检修了。”
“那咱们快去快回吧。”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穿过藏着祝余的箱堆，很快消失在了远处。
*
祝余在黑暗中起身，回忆着刚才听到的话。
【教授？教授是谁？】
从两人的对话中能够发现，那个教授估计在这里分量很重，而且还在做些什么。
想着这些，祝余看向两人走过来的方向，那边正是闪着蓝光的位置。
看来他真的得去看看了。
*
地下似乎人并不多，除了刚开始遇上那两人，祝余一直没再遇上别人。
以至于他在这里走得格外容易。
一边朝着蓝光方向靠近，一边利用手里的“万能卡”将遇上的每个房间都打开看了个遍。
除了一些药剂室，会议室，还有一些安装着医疗仪器设备的房间以外，祝余暂时没有任何发现。
直到他走到一间与其他房间大门长得完全不一样的门前。
这扇门是不锈钢做的，似乎格外坚硬。不像其他房间上方还带着一扇小窗，这个房门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门上也没有留下什么刷卡的位置。祝余推了推，房门纹丝不动。
他伏在门上朝里面仔细听去，里面安静极了，听不到任何声音。
祝余皱眉，打算离开继续寻找。
就在他起身的瞬间，这间房里突然传来一声闷哼。祝余瞪大眼，再次附耳过去，他确定闷哼声不是自己的错觉，似乎是一个男人正在痛苦呻吟。
【房间里有人？】
意识到这件事，祝余眨眨眼，伸手再次抚上了那扇门。
祝余研究后发现，这扇大门并不是机械锁或是电子锁，它上面找不到任何锁眼。
想了想，祝余有了法子。
他深吸一口气积蓄力量，将雷电异能积攒在手中成团，然后聚集在大门本来应有的锁眼处，持续不停的输送电流。
随着电流的增强，大门原本翻着金属光泽的表面开始出现裂纹，随后变得赤红，直到出现了一个拳头大的窟窿。
“呼——”第一次这样控制力量用在局部，祝余只觉得有些短暂的力竭。
但他顾不上那些，伸手过去进里面摸索，果然在某一处碰到了一个卡扣。随着“啪嗒”一声，大门应声而开。
【开了！】
祝余推开门，走进去。他脚步声极地，房间里黑极了。但越走到里面，那个男人痛苦的喘息声越明显。
男人似乎察觉到了来人，祝余就听见一个极其沙哑的声音响起，那声音让祝余想起沙漠中脱水濒死的旅人。
“呵！又来了？咳咳——你们这群疯子！！”
这声音祝余总觉得有些耳熟，但他又想不起是谁。
一步步凑近，寻着那人的咒骂声，祝余抬起手指燃起微弱的电光。
电光“噼啪”声作响。祝余看到了一张床，床边还有装满消毒用品和针剂废料的小推车。
随着手向上移动，电光下一个被金属束缚带捆绑在床上不能动弹，浑身都是血污的瘦弱身体显露出来。
这具身体随着祝余的靠近，正在剧烈挣扎，金属束缚带勒在裸露的皮肤上，随着他的动作不断形成新的伤口。
然后就是这人手臂上满是青紫针孔的模样，祝余看得心惊。
这人应该是没什么力气，骂了会儿便不住的粗喘。
就在这样诡异的气氛里，电光照亮了这个人的脸。
四只眼睛在电光照射下对视，空气瞬间凝滞住，祝余的瞳孔都止不住收缩。
“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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