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华扩租，总部拿下天悦整栋大楼一事，很快上了新闻。
网上传得沸沸扬扬，无数博主借机蹭流量，从行业发展到个人履历做了个自以为详尽的分析。随之而来的还有合作公司们的恭喜，礼物送到林希尧那，贵重的退回，其余的分给了公司员工。
两整层新职场全部要重新装修，从五月初到六月中旬，招标还未结束，媒体上的热度早换了一番，乾华扩租的新闻过气许久了。
近来媒体的宠儿从商业大佬转到了时尚圈，国内三个年轻的设计师品牌联合开办了一场概念展览，代言的艺人走了红毯，粉丝们把热度冲了又冲，热搜高居不下。
连徐一笙也收到了推送。
他午休吃饭时清屏幕上的新闻，不小心点进去一个，一张极具镜头感的红毯照扑面而来，是熟悉的面孔。
他的手机就平放在桌面上，坐在一旁一起吃饭聊天的林希尧与黎禾都看见弹出来的照片。
林希尧：“哎，这不是那谁吗，叫什么来着？最近好火。”
黎禾舀一口蔬菜汤，慢悠悠的喝，打量着照片里那张很野性的脸：“郑麒。”
“啊对，郑麒，”林希尧平日对时尚圈不大关心，这次也是被推送的多了，才有了印象，“有个综艺官宣的嘉宾有他。”
黎禾不是看综艺的人，只随便接着他的话问一嘴：“什么综艺？”
林希尧：“好像是模特选秀，他做评委。”
他们闲聊时徐一笙一直未开口，直到餐盘上的饭吃完，他起身前对黎禾说：“我中午有事出去，下午三点以后来我办公室一趟。”
黎禾忙不迭放下未吃完的饭菜，跟出去：“笙哥，你跟郑家小少爷怎么样了？”
自那次之后，黎禾想约徐一笙一起出去玩，皆被拒绝，夜场里再没见过那位二少爷的身影，但又不见他们俩有什么联系，惹得黎禾心里痒痒。
徐一笙脚步未停，自顾自往前走着，抬手整理了一下衬衫领口，在走廊尽头按下电梯键：“什么怎么样？”
专用电梯停在上次的楼层，数秒后大门打开，黎禾跟着徐一笙一起进去：“你们俩那天不是一块走的，你还在他家住了一夜。”
“就一个晚上，喝点酒，聊聊天，睡个觉，下次见面熟悉一点，你不是天天出去玩，连这都不知道？”徐一笙没往楼上去，按了B2层停车场。
“我靠，我只是去喝酒抽烟跳舞，大家都是朋友才一起玩的，又不是真去那种场子，”黎禾双手插进裤兜里说，“我们玩了这么多年，就你们俩第一天见面就……”
徐一笙看向他。
黎禾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清了：“……上床。”
徐一笙轻笑了一声。
电梯到达指定楼层，徐一笙走出去，黎禾跟着问：“你饭都吃完了，中午还去哪啊？”
徐一笙坐进车里，没关车门：“去拜访长辈，你要一起？”
“算了算了，”一听到这个，黎禾连连摆手，他从小就不爱应付那群姨姨婶婶叔叔伯伯们，无论是哪家的长辈，都个顶个的精明，聊上两句话恨不得把他存款都掏出来投资，“您自己去吧。”
*
郑家老宅，一个衣着休闲的男人正在泡茶，窗外忽然传来车子引擎的呼啸声。
端来点心的阿姨说：“是小少爷回来啦。”
郑麒的超跑飙进车库，停在数辆造型拉风的跑车间，他下车，绕回到大门口，推门进屋。茶已经泡好了，清香满溢，旁边摆着摆盘精致的点心。
他走过去坐下：“哥，爸呢？”
“书房下棋，有客人来，”郑麟瞥他一眼，把茶杯往弟弟面前推了推，“吃过午饭了吗？”
今日是他们家的家庭日，两兄弟无论再忙也会回来一趟，郑麟在申港市常住，往往是先到的，已经习惯了。
“咱们俩回来，他却自己在楼上跟别人玩？”郑麒端起茶杯舔了一口，才尝到味道唇角便扯紧了，一言不发放下茶杯，转而拿起一块酥皮点心。
“你先去看看妈，”郑麟说，“她就等着你呢。”
“晚上弄点法式吧。”郑麒对阿姨说，端着点心上楼。
郑家老宅是郑父中年时买下的地皮，请了夫人最喜欢的建筑设计师与装修公司来做，数年庄园才竣工，比起郑麒在市区那套小别墅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三楼的走廊很长，郑麒路上吃掉两块点心，在某一处停下来，推开大门。
别墅长年有人保养，实木大门并未随着时间的沉降变形而生涩，合页悄无声息地打开，露出满地颜料。
一侧墙上有巨幅的图画，一个满头大波浪卷发，扎着丝巾的女人手拿画笔坐在高处。
郑麒反手关上门，走远些看画的全貌，满山的野花自某一处扭曲起来，笔触渐渐混乱。
他这时才说：“妈。”
女人手上的动作停滞片刻，转头来看，眉眼中掩不住惊喜：“小麒。”
她下来时郑麒就在下头接着，顺手接走调色盘与画笔放到一边，转回来挽住母亲的胳膊：“我陪你去看花？还是带你去山上？”
女人思考片刻，眼睛看见房间一角，没回答他的问题：“刚才有人来过，带了东西。”
郑麒也看见了：“拆吗？”
“我跟你徐家阿姨以前还说，若生一对儿女，要给你们定个娃娃亲，刚好你年纪小一点，是会疼人的。”女人又换了话题。
郑麒：“我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这事？”
“以前？”她喃喃道，低头看看地板，忽然松开郑麒的手，飞快跑走捡起一管蓝色的颜料，“我要画一片天空。”
她举着颜料爬上梯子：“我要画一片天空！”
郑麒手在空气中抓了个空，他叹了口气，走到一旁检查了礼物的包裹，曾经有包裹里用铁丝做了造型，夜里郑父差点被她勒死。
醋酸布料在室内阳光下泛着光泽，礼物包的简单，没什么危险物品，郑麒从中抽出一张小卡来，上头有钢笔写的几个字，力道遒劲：祝您健康，开心，自由。
落款是一个漂亮的签名：徐一笙。
郑麒想了想，把卡片塞进上衣口袋，站在屋里又看女人画画，但她再也没有回头看过他了。
正午的太阳过去时，郑麒离开画房，轻轻带上门，熟门熟路摸上四楼，正要推开老爹书房的门，忽听见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我觉得郑麒其实不错的。”
推门的动作停下来，从门缝看过去，郑麒看见一条穿着浅米色西裤的腿，再往上，是男人小臂舒展的线条，他执一颗白子，落在棋盘上，大局已定，黑子失掉半壁江山。
郑父放弃挣扎，伸手去摸茶杯，那人恰到好处地端起茶壶倒水。
徐一笙。
徐家阿姨那个该定娃娃亲的对象原来就坐在这。
这一个半月里郑麒忙着公司的事，给他做的衣服进度才过三分之一，还在那栋四层小楼的工作室里放着，这会见着人他想起来，好多天没见了。
这男人，离开那张床，跟什么也没发生似的。
书房内的待客时间已然结束，徐一笙起身道谢，手里拿着什么东西来推门。
们一推开，就看见郑麒靠着墙边，身上穿着一件有些微紧绷的墨绿色西服。
郑麒拉着他转了一百八十度，藏进隔壁房间里，指腹蹭着男人手腕内侧，把他另一只手里的东西拿过来：“诶，这不是我家的相册么？”
手腕被摩挲得发痒，徐一笙面不改色：“嗯，我妈生日，我想找些旧照片给她做个视频。”
郑麟反手把相册放在身后边柜上，笑问徐一笙：“就为了这个？不是找个借口来见我的？”
徐一笙不回答，抬手翻起他西服领口，露出一条商标：“怎么穿我的衣服？”
却被郑麒按住手，这还不够，郑麒把他的手扯进衣服里，按在胸口，心跳隔着肋骨与皮肉撞在对方掌心。
片刻沉默后，郑麒开口：“跳得快吗？”
徐一笙用了点力气才把手抽回来：“如果你心脏有问题，我可以帮忙打120。”
“要是我说有方法能治呢？”郑麒抬手抹平徐一笙衬衫领口的褶皱，双手又抓上去，扯着他的领口强迫人靠近自己。
身体被扯得往前一步，大腿与小腹贴在一块，布料相互摩擦，徐一笙声音平稳，眼帘微垂，浅琥珀色的瞳仁里映着小小的倒影：“什么方法？”
嘴唇被衔住，气息搅在一块，力道从领口转移到后背，后腰，然后往下，忽地眼前景色一花，他们俩调转了位置，徐一笙背靠着边柜，被郑麒用身体压住。
他张开嘴唇，不轻不重在郑麒的下唇咬一下，算是回应了这个突然而至的吻。
皮带被人扯住，门外却不凑巧响起郑麟的声音：“小麒没在这？他刚才上楼来了……”
郑父说：“没看见，他去别处转了吧。”
说话声渐远，徐一笙往后撤了半步，郑麒正要凑上来，他便用指尖按住他的胸口。
“下次，你来见我。”食指在西服上轻轻点了点，徐一笙拿过相册，整理衣服，转身离开。
最近在生病，痛苦倒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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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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