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回到无渡这边。
按理说许离对杜府更熟悉,应该让他来,但无渡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出逃,说明有人被困住了。
荼蘼镇副本的玩家,以及杜家姐弟。
那么是被什么困住了。
杜月的父亲,杜蔚谦没有出席婚宴,但李云尘却在账房听见了杜蔚谦和李老爷的谈话。
他也打听过,杜家老爷杜蔚谦及其宠爱他的两个孩子,往往是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就连祠堂这尊观音都是杜家老爷特意请来的,当时还引得镇里围观。
宠爱程度就连李家的下人门都有所耳闻,但也有不服气的。
“杜家那两个可不是什么珍珠宝物,只不过是......,要不是为了榜上杜家这条船,老爷才不会让二少爷娶那家的女儿呢。”
放下酒杯,那人扁扁嘴似在回味,犹嫌不够般,左右四撒,然后招手,众人围成一圈。
无渡认出了那人,是李老爷最信任的伙计,干什么都带着他。
刚和老爷从外面回来,就被其他想进步得人拉了过来。
“上次和老爷去后山‘开红’,你们猜我看到了谁。”要不说刘二刀有这个能力,两三句话就说的好像自己是去当赏客得,不过就是大人办事,在一边守门,要是上头心情好,还能得‘赏’玩玩儿。
其他人心知肚命,但一起喝酒吗,酒劲上头,众人就开始起哄。
“真的!看见了谁?”
“这说话总是说一半,这就不仗义了。”
刘二刀端着酒杯,酒蒙眼半眯,扫了一圈众人,“还能是谁,杜家那位呗。”
见众人胃口都被调出来了,他倒是不说了。
酒杯倒扣桌面上,嘴里念叨着,“晚了晚了。”
就离开了。
无渡也看出了这尊观音得不对劲,太邪性了,站在门口这观音在笑,走进屋内观音还在笑,笑正常。
有声音就不正常了。
“碾碎撒落随风扬,只可惜那真珠,不负天日......”
“只恨仇家身居葡萄藤上,地里寻觅觅无踪......黄泉徘徊不得渡......彼岸观音笑不声......”
又是这两句唱词。
整个杜府风吹日晒,有些物屋子墙都被蛀塌了,更何况木制家具,但这屋里的家具都是完好的。
无渡走的更近些,从供桌下捻出三根香,正准备烧给观音像。
“咯咯咯咯。”
身后突然传来喉骨摩擦声,无渡偏头,险之又险避开鬼手。
十厘米长的黑指甲是奔着要命来的。
这祠堂不大三米宽,四米长。
光是像占的位置并不大,除了这尊像也就只有被屏风格挡出来的里间。
想要找寻遮挡物也不太可能,只有一张圆桌和一个椅子。
眼看避无可避无渡脑子一抽,踩着凳子就窜上房梁,然后就和悬在空中的新娘对上了眼。
好吧,还隔着一层红盖头。
无渡干巴巴憋出一句。
“午好。”
和无渡脸贴脸,她不知道为何肚子有点疼,好似发生过什么不好的经离。
“咯咯咯。”
又是吼骨摩擦的声音。
“你是有什么想说的吗。”
红盖头下的新娘沉默了一会儿,指指下方,又指指无渡。
“香不够?”
又是沉默。
对方肯定是想要告诉她什么,此刻在房梁上,视野不一样,看到的东西也不一样。
无渡看见了佛像左侧,也就是隔间那只剩破破烂烂的地毯下,露出一个铁锈锁。
无渡看看你鬼新娘,对方适时飘远些。
防止鬼新娘偷袭,无渡直接跳下,期间眼睛一直盯着鬼新娘,就怕对方突然搞偷袭。
只是不巧了,这地板它糟了。
无渡落点也是,为了警惕鬼新娘没能第一时间注意脚下动作,腐朽的木板无法抵抗自由落体的冲击。
鬼新娘眼见着无渡没有停顿,‘嗖’一下,消失在她眼前。
......就,这人不是大佬吗。
看着挺让鬼害怕的......
为什么攻击无渡,这是骡子是马得拉出溜溜。
好吧,她就是手痒。
好似穿过一层虚无得薄膜,无渡感受到自己在下落,时间停摆,一切感知都被拉长,过了很久又似乎是一瞬间。
纯黑得边际出现了一抹红。
又一眨眼,无渡已经站在了这片红色土地中,无边无际得红色彼岸花开的糜烂。
脚边湿软泥土松动,泛黄手骨钻出,扣住地面往外爬。
“带我走。”
“带我走。”
不断重复得声响回荡,好似千千万万人共同发出哀鸣,一会儿得功夫脚边那具白骨已经爬出了大半。
手指都快要抓住无渡。
跑,无渡只有一个念头,从那条明显得小路......相反得方向。
但是越跑,水流声越清晰。
无渡当即收回脚步,朝着相反得方向跑,但是不管他跑向那个方向,第一百五十步,都能看见那条河。
上个周目怎么没那么多事儿。
白骨一窝蜂得爬向无渡,像是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等无渡脱离红色彼岸花区域,向后看去,除了开的正盛得红色彼岸花什么都没有。
无渡麻了,认命般走向刻有‘黄泉’石碑旁。
随着他得靠近,水面发生了变化,水面正中正巧有一荼蘼琉璃,就连确实得那一角都和先前李云尘手里得对上了。
但是他要怎么拿到呢。
甩甩发懵得脑袋,意识变得昏沉沉得。
后知后觉意识到鼻尖有花香,正是变得不清醒地源头,手脚不受控制,走向‘黄泉’得河水里。
刚一踏入没什么感觉,随着深入,水面莫过腹部,无渡神情越来越迷蒙,水面平静无波,水下似乎有什么东西,攀附着他得脚踝,拉着他得手腕向前,向更深得去处。
“来吧,和我们融为一体。”
‘——!’
耳边呢喃渐远无渡什么都听不见清了,许多画面一闪而过。
即将得手似乎不再遮掩。
一圈圈水波荡开,发丝粘脸颊上,黑漆漆眸子倒影水面,映出他如今现状,再不应对得话,
就这样吧,就这样......
‘——!’
无神得眸子下垂,任由那不知名得东西将他拖入水下,水面莫过头顶。
在水彻底吞没无渡那一刻。
这处空间多了什么,那声音空灵柔和又坚定。
刹那,水明如镜。
自湖底得光穿透水面,成为黑暗中唯一得光亮,因此是那样耀眼。
“不可以。”
“——中没有你的名字,所以不可以哦。”
那道声音又重复了一次。
湖底光亮更甚,无渡伸手下意识想要触碰。
等无渡再次睁开眼,正跪在地上,手中捧着的是刚才看见的河正中的荼蘼琉璃。
鬼新娘背对着他看向石台,相必这里就是鬼新娘想要无渡前往得地下室,四周格外干燥,通风良好,但时间旧了依旧有顾霉味。
地下室正中石台上放着一具棺材,棺材内放着的正是杜月得尸体。
尸体保存的很好,脖颈处青紫,正是造成少女死亡得真正原因,无法掩盖的罪恶。
石台旁边有个椅子。
椅子保存很好,就是这房间其他东西......有点变态。
“那天晚上,死去的不是我。”
‘两个’都不是。
或许是靠近本体的原因,鬼新娘能开口说话了,面对自己的尸体心情自然不好,她的嗓嗓音带着点哑。
“这个镇子是自然衰败。”
无渡不信。
看了眼系统面板的右上角时间,竟然还有一个多小时,他要抓紧时间了。
抓着手中的琉璃花都没方下过。
“你能控制自己的身体吗。”
“不能。”
杜月回答的干净利落。
无渡看着眼前的身影,不知道是不是鬼新娘终于落地的原因,对比了一下,眼前的这个身高更矮,嗯,比他还矮。
无渡努力抑制上扬的嘴角。
发现杜月正盯着自己,无渡装作自己很忙。
“你干嘛。”
“找绳子。”
无渡翻箱倒柜,摸出一条红色绳子,比了比大小,又拿出一捆,备用不少。
怎么打结来着,无渡不是很擅长这个,还好较宽的一头稍微往里收了收,有个弧度,能卡住绳子。
使劲拉了拉,没拉动。
无渡看向一边站着的杜月,杜月面无表情。
“我不喜欢这个。”
好吧,谁让她占大头呢。
无渡脱下身上宽大的黑色冲锋衣,顶着杜月危险视线,语气无奈,“就宠你吧。”
“借你爪子一用。”
杜月站在一边放冷气。
无渡显然对杜月的作品很满意,黑色冲锋衣一条一条的,不再耽搁,换成现搓的布条,这次总算拉动了。
无渡想要先爬上去,一抬头,进来时的那破大洞木板不见了。
只有一扇门。
无渡推开门,进入走廊,每扇门都有个牌子。
“跟着我。”
无渡目不斜视,安静跟在杜月身后。
只是经过一个白色房门的时候,无渡注意到,走在前方的杜月怔愣了一下,他们七拐八拐总算是来到了一处楼梯。
“既然都找到你了,你弟弟在哪儿给个线索呗。”
地上铺着的大理石,拉着很丝滑,无渡不用费多大劲儿,还得是副本呀。
“......”
不理人。
行吧不理他,无渡跟在他身后摸摸这里,摸摸哪里,不说他还不能自己找了。
“你干什么,快点走。”
杜月忍不了了,恶狠狠瞪了他一眼。
棺中没有戴着红色头巾,前面走着的带着红色盖头,其中一角坠着一枚铃铛,没有重量般。
坏菜。
“我不走了。”
无渡干脆将手中粗糙黑布料一扔,挨门找,踹开一个,没有,再踹开一个,还是没有。
杜月站在原地看着他一间间找,他差一点就能见到姐姐了。
“咳咳咳!”
许离差点将肺咳出来,三个人中他受的伤最重,也是最先醒的。
疼,第一感觉就是疼,五脏六腑移位的疼,半一依靠在墙根,缓了好一会儿,直到咳出一大口血,顿觉舒畅。
这里是破庙,许离打量周围,这才发现是后山破庙。
“喂喂喂,就我自己吗。”
没看见熟悉的人,许离有点慌,寸头青年不知所措,费了老大劲才站起来,摇摇晃晃就往外走。
“咳...有人,你,能不能...别嚎...”嘶哑的厉害,可见病弱弟弟是有点力气在身上的。
“得得得,你别说了。”
许离举双手表投降,绕到倒塌佛像后面果然看见一大一小。
李云尘一句话都不想说,主要嗓子疼的厉害,要不是许离傻愣愣得往外走,他也不会出声。
“她还好吗。”
“不大好。”被李云尘护在身后得女孩双目紧闭,嘴唇发青,肉眼可见得不大好。
好似经离了什么痛苦得事情。
“能站起来吗。”
李云尘保持后脑勺枕墙,翻了个白眼,指自己嗓子,只是不能说话,多大点事儿,示意许离捞一下,还是有点疼得。
头有带你高,似乎供血不足,要是许离没大喊大叫吵醒他,再保持这个姿势,就要死这了。
“搭把手。”
声音更哑了。
“......你少说两句。”这人逞强也得呛他两句。
还没站稳,又是一阵地动山摇,李云尘死死抱着供台腿,等眩晕感没那么强烈,才睁开眼。
依旧重影。
“这是几。”
不止耳鸣,还有重影,刚才那一阵许离觉得自己快散架子了。
越想看清越看不清。
在下面砸的砸,砸的砸,还趁杜月无心搭理他,给那些善客门搞了几个造型,就当作小惊喜了。
无渡只觉身心舒畅,那莫名其妙出现声音带来得烦闷消失了。
顶着杜月杀人得目光,和铁青得脸色,他就是能感受的到。
再拉棺材觉得轻了。
出门右拐还看见小伙伴,嗯,表面上完好无损的。
无渡心情更好了。
只是小伙伴好像......
“这是几。”
“五。”
有点傻。
闻到了泥土和植物根茎的味道,将自己和杜月搞得浑身灰尘,不知名羽毛的无渡浑身洋溢着愉悦轻松的气息。
杜月走到楼梯下就不再上前,像是和无渡告别。
“向上走。”
“别回头。”
交代了两句杜月就消失不见了。
无渡一手抱着琉璃花,一手拉着个棺材,看着十几级台阶叹气。
就是出劳力的命。
“躺稳了,山路颠簸,我可来不及捞你。”
似乎在自言自语,这副本里尸体都阴邪的很,能不碰就少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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